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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能天天睡底下。”

“沒事,我想應該是彎刀那兒有牛%e4%b9%b3味,現在天氣涼快,底下也不悶,小小的空間,他覺得好玩吧。”岑越推測。

嬰兒床是上下,要是再給底下做個簾子擋一下,那就是‘秘密基地’了。岑越如此想,回頭給圓月做一定帳篷好了。

當天回去岑越就讓阿扉去材料庫挑竹子,齊少扉一聽做手工活來了精神,再一聽是給圓月做的小帳篷,當即是撒嬌,“越越,咱們也做一頂吧,做個大的!”

“鑽帳篷聽起來很好玩。”

岑越:……他怎麼聽起來感覺色色的。

但阿扉說的很是坦誠單純,肯定是他想多了。

“那就做兩個。”

這東西好做,竹子打磨光滑了,還要暴曬消毒,而後用麻繩捆成三角架——

“越越,這個三角的,咱們兩個帳子小了點吧?”齊少扉‘碩大’身板往小帳篷裡一坐,能頂著小帳篷跑了。

岑越:“那咱們做個大的,換個法子。”不能三角的,得像小屋子一般。

“好啊,我去拿竹子。”

圓月睡醒發現屋裡有一個小帳篷,底下鋪著皮子,想也沒想就往裡鑽,連著喊阿爹都忘了,高興的坐在裡頭玩了會,後來手腳並用爬出來,去拿他的玩具,什麼玩偶、木雕都送進去。

有了小帳篷,圓月就愛鑽裡頭玩,不過要是去看彎刀,進門後還是第一個鑽床底下趴著睡——養成習慣了。

到了五月初,天氣熱起來,齊家草莓田第一批草莓熟了。

桃源鄉的大伯二伯先來了,岑越當時在地裡,聽到小菊說,便擦了擦手往家走,小菊在路上說:“大老爺、二老爺到了家後,見了三少爺,哭了。”

岑越愣了下,“哭了?”

“是郎君,兩位老爺都哭,說錯怪了三少爺,大老爺哭的傷心,氣都沒喘勻,三少爺忙扶著坐下。”小菊一一說。

岑越大概猜出來了,兩位伯伯肯定知道阿扉為何做不了官。

不是阿扉不願,是做不了。

盛都的傳聞已經流傳到了桃源鄉裡了嗎?

其實桃花鄉百姓也有耳聞,隻是齊家在桃花鄉樂善好施,恩威並濟,齊三少爺做不做官,齊家在鄉裡地位一如既往,沒什麼區彆。再說,鄉裡百姓大多都是念著齊家的好,還等著岑郎君的豐收好種子呢。

就是有人眼紅,或是先前結仇的,像是李壯子家,聽聞了這消息也是關起門來,背地裡笑兩聲,說個活該,遭報應了雲雲。

不敢拿到麵上講的。

怕齊三少爺的夫郎整治他們——岑郎君是出了名的護短,家裡一個丫頭都護著,更彆提夫君三少爺了。

也怕到時候好收成種子下來,不給他們了。

沒人麵上講,因此消息靈通的那就嘀咕一二,說可憐,很是氣憤,替三少爺岑郎君打抱不平的那是更多了。

都在罵奸臣季廣恩。

卻說這會,岑越進了院子,兩位伯伯哭聲就傳了出來,不僅伯伯來了,伯娘、堂哥都到了,此時各個都是苦瓜臉,愁雲慘淡的。

“爹,您彆哭了,傷身。”

大伯齊盛雙手捂著臉,可那淚水也掩藏不住,“我替少扉苦,替爹苦,替齊家苦,我們家是造了什麼孽嗎,怎麼就什麼壞的,全遭到少扉身上。”

“老天爺你長長眼,要是遭報應,拿我命去,我一把年紀了,活不了多少,可少扉還年輕啊!”

“折這麼一個小輩,他苦啊。”

二伯齊宏眼淚在眼眶打轉,是硬忍著,“你這孩子,先前我們問,你說你不想,這是怕我們聽了心裡難受,傻孩子啊,你心裡得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委屈,我要是沒聽見那些傳聞,你是不是還要蒙著啊。”

齊少扉便很認真說,他真不想做官。

此話一說,二伯忍的眼淚是奪眶而出,滿是褶皺的手背胡亂擦了擦,不知說什麼,隻是心裡難受,太難受了。

齊少扉見聞,便不再說這話,他怕兩位伯伯聽了更難受。

岑越上前,讓小菊上熱茶,備熱毛巾,都擦擦臉,舒服舒服。小菊下去了,屋裡伯娘、堂哥都是難受,想必來之前在自家哭過了。

“盛都的事,大伯二伯聽聞了?”岑越問。

齊盛拿下了手,淚眼婆娑看著岑越,“孩子,說句實話,要不是我二弟聽見了,先前我們對你差點誤會了。對不住你了孩子。”

那時候桃源鄉知道少扉得了探花,卻不做官,要回鄉做郎中,兩個伯伯心裡都有幾分氣,可拗不過齊少扉,再加上已經分家了,是打罵不成,幾分心灰意冷,齊宏回去還說了氣話。

他不想做官算了,咱們兩老東西念叨,沒準人嫌咱們煩。

岑越也不知道勸著點。

沒準就是因為他夫郎,少扉才想當個地裡刨食的。

這都是回去後兩兄弟一肚子氣,念叨了兩句。自然也不能當麵說,齊少扉尊重岑越,再者先前齊少扉癡傻,也是岑越一路照顧過來的。

兩個伯伯雖是幾句氣話,但心裡也記著岑越對少扉的好。他們終究是外人。那會是賭氣,想著以後不來往了,這孩子不聽話。指的是齊少扉。

其實上次倆伯伯走的時候,岑越也察覺出幾分。

此時聽兩位伯伯這般說,岑越也沒什麼情緒,主要是他和阿扉日子兩人自己知道,說句難聽的,桃源鄉的兩位長輩露出丁點的不滿情緒,對他來說沒影響。

因為不在意。

“因為盛都事情複雜,不好多說。”岑越說。

齊盛這會就愧疚自責,更多的是難受。

“大家如今都聽到了,那會其實有些驚險,我們都在盛都,要是不早早走,被裹挾其中,怕丟了性命。”他說的也不算重。

因為說起盛都事,兩位伯伯再聽心裡難受但也不哭了。

“早早回來好,命要緊。”大伯娘說。做官不官的,那還是要有命,她看小越就是聰慧的,知道輕重。

後來熱毛巾熱茶上來,夫夫倆讓大家收拾收拾。等情緒緩過來了,二伯說了聽聞,他去桃花鎮上溜達時,聽到的。

岑越一聽,這傳聞很是詳細,都成了話本了,什麼阿扉殿試作答時,冒著文曲星的光,後來進了殿跟奸臣季廣恩對簿公堂,阿扉是如何機智揭露季廣恩真麵目,可惜聖上聽信奸臣讒言,被奸臣蒙蔽了,當時要把探花郎拉下去砍了——

齊少扉聽到這兒時,忙說:“沒有砍。”

再後來是一段唱腔,意思探花郎如何求情如何悲苦,可聖上被奸臣蠱惑,不聽,可憐那探花郎,刀就掉在脖子上了,最後是攝政王頂撞了聖上攔了下來……

果然是有攝政王的戲份。

桃源鄉伯伯們不懂鬥爭,聽聞後隻知這侄兒受儘了苦楚,當即是要來看看侄兒。

說完這個,最後大家夥,尤其是小輩們,都很默契安慰長輩,說不做官挺好的雲雲、現如今少扉弟是探花郎,在桃花鄉也好,自由自在也沒人敢欺負雲雲。

隻能如此。

眾人收拾了心情,便安排上吃飯了,岑越讓灶屋備了些湯麵,麵條煮的軟爛一些,大伯二伯哭了半天,兩位伯娘也跟著操心,又是趕路過來,怕是晌午就沒咋用飯,吃的軟一些好消化。

湯麵裡還放了肉糜,炒的肉臊子,很香的。

吃過飯,留著桃源鄉親人住了一夜,第二天倆伯伯就說不打擾他們了——

“看到你們地裡草莓熟了,不擾你們做買賣了。”

“少扉,以後好好對小越。”

這還用說。齊少扉點點頭表示明白的,“這個家全靠越越了。”

岑越在旁:……

送完了客人後,也不敢耽誤,草莓貨車裝好了,岑越得送草莓,本來夫夫倆想著怎麼糊弄圓月,這小子大了,不像以前那麼好哄騙。

“阿爹要出院門一趟。”岑越先是實話實說。

圓月坐在小帳篷裡玩,一聽後,放下手裡玩具就撲過去,小手緊緊圈著阿爹脖子,拿目光瞥著爹。≡本≡作≡品≡由≡思≡兔≡在≡線≡閱≡讀≡網≡友≡整≡理≡上≡傳≡

齊少扉在旁嘎嘎樂,然後被他家越越懟了下,當即是收斂了一些情緒——剛真的太高興了,情不自禁嘛。

“我和你阿爹一起去,你留在家裡應該是成的吧?”齊少扉問。

圓月舍不得阿爹,鼓著臉頰哼了下。岑越摸了摸崽的頭,“大概半個多月功夫,阿爹跟你保證,早早送完貨就回來好不好?”

“你在家有稱心姑姑,還有兩位姨娘在——”

圓月拿肉?肉臉頰蹭阿爹,咻的眼睛亮了下,“刀刀呢?”

“想去彎刀家玩啊?”

齊少扉在旁說:“他肯定是想睡彎刀的床底下。”

圓月便拿pp對著爹,看阿爹。岑越笑了下,還以為什麼大事,“你要去的話,讓姨娘送你過去,每日都能玩,在家中和以往日子不變,就是——”他們不在。

“好。”圓月點了點腦袋答應了。

岑越:……他還沒說完,還挺失落的。

崽長大了。

後來齊少扉說:“不是臭崽舍得你了,是他現在學聰明了,知道咱們要走,勢在必得,那就想好一點,越越你看著吧,再過兩年,還能知道提條件了。”

“……”岑越:“我保留懷疑。”

齊少扉來勁兒,“那咱們打賭,賭注的話,越越你要跟我鑽帳篷。”

岑越:“……”複而正經表示讚同,“我信你說的,賭就不必了。”

“誒呀越越你耍懶。”

“帳篷太小了,地麵也硬,那什麼太累了。”

“但是越越你很喜歡啊。”

趕緊閉嘴吧齊草莓!惱羞成怒的岑越上去就捂著某人嘴巴。

薑二苗出了月子,是很想走貨的,但小越哥說今年就彆想了,好好再養養,於是薑二苗退而求其次,問不去長山郡也行,就是家裡這邊買賣他盯著盯,保證不累著,可以吧?

“那行吧。”岑越點頭。

反正有寇長峰在旁邊盯著,岑越覺得比其他,那寇長峰是玩命的就差眼睛珠子不眨眼貼在二苗身上了。

比誰的話都管用。

五月六日,岑越齊少扉帶著草莓車隊出發去北雁郡城,熟門熟路,路上倒是沒什麼說的,沿途到鎮上休息時,總會聽到‘奸臣太傅害探花郎’、‘天妒神童探花郎’、‘天打雷劈季太傅’等膾炙人口的故事。

鎮上多是說書,故事更曲折,更淒慘,還添加了一些神話色彩,就像是二伯伯聽到的那種。

等到了北雁郡城,到客棧安頓時,大廳中人聽到掌櫃的喊‘岑老板’三個字,便唰唰唰的看了過來,紛紛竊竊私語。

“這就是齊探花的郎君岑老板啊。”

“旁邊就是探花郎?果然生的好樣貌,文曲星下凡似得。”

岑越和齊少扉:……

等安頓後,倆人這次來北雁,送貨自然是第一位,其實還想聽聽盛都情況現在發展到哪裡了,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