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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不管這些的。攝政王?已經許久沒進宮了。

長文帝用膳用的高興,察言觀色的眾人都能看出來——聖上是位不藏著情緒的皇帝。

用過午膳,長文帝去午睡,留著季太傅繼續批折子。季廣恩是有苦難言,又繼續做,可腦子都是懵的,昏昏欲睡,便看到了一折子。

有人參他。

折子裡將他寫的如蠹蟲,如何無恥如何惡毒,不配作為太傅雲雲,季廣恩看完臉漲紅又青紫,想到早上出門前,府邸門口被潑了泔水,如今又遭如此——

“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了!”

季廣恩忍不下去了,此時長文帝正好睡醒,精神奕奕問:“太傅怎麼了?誰欺負太傅了?”這是問祥寶。

祥寶太監躬腰笑說:“聖上,奴才不知,剛看太傅大怒,麵色都漲紅了。”

“哈哈,太傅臉真的紅了,真好笑。”長文帝樂的不成。

季廣恩訕訕,一時收也不是,繼續賠聖上取樂也不是,麵色尷尬為難。長文帝倒是不在意,看了更覺得好笑。季廣恩見聖上心情好,想著早上時的臭味,想著那折子將他貶低如此,當即是跟聖上進了言……

第二日,朝中聖上下令,要捉拿今日在季廣恩門前撒野的刁民,非但如此,還將禮部一文官下了大獄,名頭就是對季太傅不敬。

攝政王府。

“……他哪裡管季廣恩死活,像是巴不得季廣恩死一樣,烈火烹油,狠狠地燒季廣恩。”攝政王聽到消息,並未覺得輕鬆,而是蹙著眉,有些疑心他那侄兒是不是故意為之。

一切都順理成章,還想給他謀劃助力似得。

溫如生坐在下位,也有點起疑,“民間流言瞧著雖是熱鬨轟轟烈烈的,但——”那煽風點火的,都是王爺安排的人,“這幾日說歸說,沒有名頭,這把火燒不了多久。”

所以昨日季廣恩府邸門前就是他們動的手腳。

季廣恩一直避著不回應,民間再鬨,那些話也傳不到聖上耳朵裡,因此得加柴火,有來有往才熱鬨,單方麵燒沒多久的。

“府邸門前是一,參季廣恩折子是二。”都是溫如生的手筆,那下大獄的官員,自是攝政王一派,如今先委屈一二,聖上隻讓下了大獄關起來,旁的沒說。

再者他也會打點打點。

“沒想到聖上會下如此命令,像是……太順了王爺。”

攝政王:“子同,你也起疑了是不是?我那皇帝侄兒,像是故意順著本王計劃,想早早把皇位讓我順理成章拿下一般。”

溫如生點了點頭。

攝政王沉%e5%90%9f一二,“不急,繼續走。”

聖令一出,巡街的侍衛多了,那日早上凡是路過季太傅門前的百姓都抓了,一時間民怨四起,還有大獄中那位大人,寫了血書自儘了。

血書留言:奸臣季廣恩害我。

溫如生聽到消息後,麵色一愣,不可置信,“死了?”

“死了。”下屬回話。

溫如生:“真的自殺?還是人為的?”

“仵作查過,自殺,吊死的。”

溫如生站起來,又坐下來,想不可能,怎麼會如此,那官員雖是禮部的,但是他的門生親信,怎會如此,此人還有父母妻子兒女,一大家子人,怎麼會……

他有幾分懷疑攝政王做的,前兩日才說火不能簡簡單單燒了,可聖上如此行事,攝政王意思不必打草驚蛇,按計劃行走的。

那也不是攝政王,是誰?

溫如生連著太後一黨都猜過,始終是不知誰安排的。

此事一出,本來光是民間百姓怨聲載道,現如今盛都的讀書人都坐不住了,若說探花郎被逼那是引子,此事文官見血,一條人命擺在眼前,那是科舉考上來的,兢兢業業的忠臣,隻因忠言參了季廣恩,便落得如此下場。

有人還懷疑是季廣恩背地裡害死的人。

官員的‘血書’其實是裡衣,收殮屍體時流了出來。讀書人聽聞,各個憤恨不已,眼眶發紅,當即是起了血書,勢要聖上斬奸臣季廣恩。

這火,越燒越旺……

連著季廣恩都怕了,不敢出門。明明是女婿楊淙的舊賬,季廣恩也沒想到苗頭如今全到了他,他是病急亂投醫,想著把楊淙推出去,以平息民怨……

然後聖上下令,捉拿那些寫血書的讀書人。

這下炸開了。

攝政王也坐不下去了,“本王進宮看看。”

皇帝侄兒是真的蠢,還是假的蠢。

……

三月,天氣暖和,桃花鄉地裡的草莓種下了。

岑越很喜歡在田間乾活,有時候遇到了莊稼漢,還有人問:“郎君,您那收成多多的麥子,啥時候好啊?”

莊稼漢不管什麼科舉、做官,跟他們乾係不大,就想著那收成多多的麥子,對著齊家郎君更是尊重。

岑越每每聽聞,心裡都有點愧疚——耽誤了大半年,當即說,去年耽誤了半年,今年才種。

冬小麥抗寒,春小麥是春日裡種,到秋天時收,隻是民間怕夏日多雷雨,或是乾旱,很可能春小麥會旱死,到了秋日時,連綿陰雨,天氣又不晴朗,曬不乾麥子。

因此時下種冬小麥多,這是最適應北方氣候的。

莊稼漢才想起來似得,忙關心問:“對對,三少爺科舉了,也不知道咋樣了?”

“名次不錯。”岑越笑笑說,也不說旁的。

莊稼漢這般問那是客氣,此時聽了點點頭,還是一門心思想麥子,岑郎君咋能種的這麼多?

岑越打算今年種一畝春小麥試試,因為錯過了冬季下種,那就試試——他是為了培育麥種的。

三月中天氣暖,地裡野菜冒出頭,綠油油的,還有香椿樹也露出苗子,嫩生生,家裡連著好幾天吃野菜各種做法。

用豬油炒的香椿雞蛋,還有野菜疙瘩,野菜餅都很香。

趙春花知道郎君愛吃這個,天天去地裡掐,掐那嫩尖尖,不過這會都嫩,沒老的,掐了一筐送到灶屋去。

“我以前逃難時,是吃怕了這個。”趙春花說。

小菊在旁說:“我小時候也吃,因為沒用豬油炒,吃起來嗓子都是糙的。”

“那會吃起來嗓子都是糙的,這會不一樣。”

豬油炒過雞蛋,香噴噴軟嫩的,配著香椿苗苗,滋味就好。還有野菜疙瘩,混的是白麵粉,蘸汁裡頭調和,那是有香料潑的辣椒油,加著陳醋,放著蒜、蔥花、白芝麻,可香了。

圓月坐在寶寶椅上,碗裡就放了一個菜疙瘩,他自己拳頭大小,兩隻手洗乾淨了,這會一隻手拿著吃,隻是吃著吃著,圓圓的眼睛看阿爹和爹桌前的小碗蘸料。

“圓圓蘸一下~阿爹~”撒嬌聲。

齊少扉:……“肉麻的緊。”

“裡麵有辣椒——”岑越說了半,看自家崽眼巴巴的望著他,乖乖模樣,便是退一步,接了圓圓的菜疙瘩,裝模作樣挨了蘸碗一下,碰了碰滋味,“吃吧。”

圓月這下是吃的高興,拿他的奶牙啃。

齊少扉就笑話,小聲說:“傻乎乎的。”

“跟你一樣。”

齊少扉:“……我仔細看了下,也不是很傻。”

岑越:哈哈哈哈哈哈。

一頓飯吃完沒多久,門口響起稱心聲。

稱心受不了香椿味,不愛吃香椿炒蛋,自從他們回來後,稱心是天天往這邊跑,拉著杏仁,自然晌午也在這兒吃,自從香椿下來,稱心就避開了。

倆姨娘說稱心挑食,哪裡有吃不得的,岑越便說,孩子不愛吃香椿那就不吃了,有的人會過敏,嚴重了會沒命,她不喜歡香椿,彆的綠葉子菜能吃就成,沒必要強逼著。┆┆思┆┆兔┆┆網┆┆文┆┆檔┆┆共┆┆享┆┆與┆┆在┆┆線┆┆閱┆┆讀┆┆

說的兩姨娘這才歇了給稱心做香椿炒蛋的心。

“咕咕咕咕~”

圓月是一串咕咕叫。等見了麵,岑越喊小豆蔻也來,三個小姊妹在一處,夾著他家的崽崽一道玩。

稱心是給圓月打扮——她有好多首飾衣料,姨娘還給做了發帶,她鬨著要了個小的,如今給圓圓綁在頭發上。

圓月頂著粉頭繩的衝天小辮,還挺高興,覺得自己很漂釀。

岑越:……哈哈哈哈哈。

他們回來後日子過得悠閒也有些忙碌,去年的帳紮完了,二苗也是厲害,豐禾府縣送菜這事,還真是做了大棚菜,吳掌櫃送的,自然那個月加工資,大棚菜確實是賺了,光是番茄,還做了番茄醬。

期間桃源鄉的堂哥們來了,是來問情況的,岑越才想起來忘了報信,後來說完,兩堂哥是眼眶紅了,其中一人還落淚,擦了擦,說:“這些官老爺,太欺負人了。”

若是他爹知道了,怕是要鬨的身子不好。

“反正我也不想做官。”齊少扉說。

堂哥們以為堂弟這是嘴硬,如今隻能如此,安慰了一些,三個兄弟夜裡還喝了幾杯——齊少扉是主動攢的酒局,跟越越說:“讓他倆好好喝一頓,哭出來,心裡不憋事就好了。”

兩位堂哥夜裡喝多了,是抱頭痛哭,一口一個弟弟你委屈啊,弟弟你受苦了雲雲,齊少扉哄著二位,後來第二天酒醒了,兩人也不好意思,當天就回去給父親報信。

臨走前說:“弟弟,我爹身子骨不好,我怕他聽了音信撅過去,就說你不愛做官。”

“雖然有些假了,但隻能這樣了。”另一位堂哥說。

齊少扉點了點頭,“沒事你們說吧,為了兩位伯伯好,就說我一意孤行,就喜歡當個郎中。”

桃源鄉兩位堂哥走後,沒多少日子。

這不,三月底時,大伯二伯來了。大伯二伯來勸侄兒的,意思郎中有什麼做,既然考上了,做了探花,那還是做官,做官好的。

齊少扉岔開了,說大伯氣色不好,給大伯瞧瞧病。

後來糊弄了過去。兩位伯伯走時,還有些不甘心,望著天流淚,意思對不住爹,對不起三弟,侄兒不受管教,脾氣太硬了,他們也沒法子。

四月十四,二苗發動了。

岑越到了月初時,就讓二苗彆瞎跑了,還請了翁大娘來,翁大娘年紀大了,這兩年都不做接生的活,不過對齊家不一樣,她最難的時候,受了齊夫人幫助,齊家對她有恩,跑一趟就跑一趟。

那天早上其實好好地,跟往日一般。

岑越是每日去完地裡,再去二苗家看二苗,這日圓月纏著他,要抱,要一起看大黑。

“那一起吧。”齊少扉說。

後來一家三口去了二苗家,圓月在爹懷裡,說:“汪汪。”

“一會就見到了。”

二苗家小院子,早早請了個齊村婦人,是做飯、洗衣的,手腳勤快麻利,是趙春花推薦來的。

這日剛吃了午飯沒多久,二苗說想上廁所,寇長峰便陪著一道——

然後就要生了。

翁大娘後來說,沒見過這般順利的,她是剛指揮著燒熱水備剪刀,剪刀要烤一烤,進了裡屋,看看薑老板什麼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