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7頁(1 / 1)

”秦玨先不好意思笑,“他給我帶了許多皂,讓我送給妹妹——惠妃娘娘用。”

齊少扉說:“這都是我夫郎琢磨出來的,他很厲害的。”

“……確實,惠妃娘娘用了也說好。”秦玨差點沒接住話。

齊少扉是見話接話,隻是說了一會,好像就是閒聊,也沒旁的事情,最後秦玨熱情挽留吃飯,齊少扉想了下便留下來了,幾杯酒下肚,秦玨才說:“清越,盛都的水深,你們一家快快離開吧。”

“名章兄,多謝。”齊少扉也不兜圈子,此人不管什麼目的,這話確實是好話。

秦玨笑笑,借著酒意說:“你一身才華,殿試所做文章我都讀過,好文章。”

“說句實話,我是羨慕你的。”

不像他,是靠著妹妹進了翰林,可宮裡日子不好過啊,他還要肩負秦家一族,妹妹整日提心吊膽,母親常說讓妹妹早日懷上龍嗣,殊不知……

聖上不行。

秦玨過年聽到季太傅女婿殺人謀害探花郎這些傳聞,便知道,京裡水何止渾,再結合聖上龍體的事情,猜想年後要掀起巨浪來,變天了。

“今日多謝,來日若是有緣,我請名章兄喝酒。”齊少扉認真道。

秦玨道好,隻是說完,眉宇散不開的愁。

他的妹妹是娘娘,秦家自是跟著聖上的——

“我家越越做買賣,常說大事抓了,小事放過,水至清則無魚,過好自己日子就是。”

秦玨聽了眉頭一動,覺得齊清越知道他愁什麼,但好似又說的不是一回事。

也沒多問,此事問不了的。

十七日,開朝。

同日,小院早早收拾好了行李,岑越托人將鑰匙送到了牙行,六輛車馬,頂著風,回鄉。

“王爺,齊少扉一家收拾行李今日回去。”下屬來報,詢問:“是否要攔著些?”

攝政王沉%e5%90%9f了下,說:“不了,今日早朝結束,便散布消息,齊少扉無官可做,心灰意冷落魄回鄉種田。”

“是。”

此子膽子太小了。攝政王心想,不過也不礙事,“那個李舉人接到了嗎?”

“王爺已經接到了,按腳程,再過五日便可到盛都。”

攝政王點點頭,“先關著此人,不急,再放放消息,多熱鬨熱鬨。”

“是。”

李舉人便是當年跟楊淙在假山洞的舉人,他本來家貧,學問一般般,不然也不會捧楊淙臭腳,臨考前幾個月又撞見了殺人案,嚇得肝膽俱裂,差點能病死,自是沒發揮好,落榜了。

之後楊淙送人離開,給包了一百兩銀子。

再之後楊淙做了季太傅的女婿,還給此人寫過信,送過銀子——

楊淙那會也膽小,怕李舉人告發,因此寫的書信都透漏了些,還有銀子,自然銀子李舉人早花完了,不過‘認證物證’攝政王都能給備齊。

還有一點,楊淙做官幾年後,膽子大了,便懊惱以前給李舉人去的信,留了把柄,便又寫了信,光看信內容就是一位好心人,想拉拔昔日同窗舉人,邀李舉人上京,給安排個小官。

這是想放眼皮子底下看著,再敲打敲打,徹底栓到一條繩上。

可惜,現如今是楊淙膽大包天,盛都的官想安排便安排的證據了。

第125章 齊草莓回家了

還未出一月,天還是寒的,早上趕路時頂著寒風。

圓月下個月才滿打滿算兩歲,這麼小的孩子,劉媽媽聽郎君說這日早上回,是怔愣錯愕了好久,半晌找不出話來。

岑越以為劉媽媽會問的時候,隻看劉媽媽點了點頭,說:“那得給車廂裡頭加厚一些粗布,小少爺年紀小,這會趕路回去天冷,怕吹著寒風。”

“是,那勞煩劉媽媽了。”岑越點了頭。

此次提早回去,臨時決定的,因此很是倉促。十六日阿扉去秦府的時候,剛一走,岑越便交代家裡收拾行囊,在小院住了小半年,東西自然添了不少,主要是家裡有孩子,他們能湊合勉強,可孩子不行。

“寶寶椅和床就不帶了,看看附近有人要嗎?”岑越說。

劉媽媽忙說:“巷子裡有一家,她孫子比小少爺大半歲,應當是用得著,我去問問。”走了沒兩步,又折了回來說:“我明日再說吧。”

小院關起門來收拾行李。

幸好是過年,五個車夫都沒跑活,收到郎君要回消息,當即是收拾鋪蓋卷衣服被褥,連帶著搬家拌行囊,人多,收拾起來很快。

晌午飯吃的簡單。

青絲有些心不在焉,到午飯結束,便去找郎君,“郎君,要回了,我能不能去一趟徐家?”

“去吧。”岑越一想就知,他家在這兒住著,後來買牛%e4%b9%b3就是青絲天天去,跟著徐慶妹子認識,是交心幾分,算是朋友了,這會走的匆忙,青絲想去道彆也是正常。

“讓車夫送你。”

青絲應了聲,先是收拾完灶屋,她要走,小菊也想去,青絲便帶著小菊一道去了徐慶家,車上,青絲跟小菊說:“一會到了,咱們要走的事彆說。”

“不說嗎?”小菊問完,若有所思也點了點頭,“青絲姐我知道了。”

郎君走的匆忙,街邊上都傳了些話,她們買菜時聽見了,劉媽媽隻是不想去深想,也不愛往那傳聞上琢磨——三少爺真做不了官了?

青絲小菊雖是丫頭,隻淺淺學了幾個字,也不懂什麼黨派之爭,可此時也察覺到幾分不對了,她們做仆從的,跟主子一條心,嘴要嚴。

因此青絲到了徐慶家後,還是照舊買牛%e4%b9%b3,買了一壺,跟著徐慶妹妹慧娘說了會話,臨彆時,青絲笑說:“你啊,彆發愁老想著過去了,往前看,日子都是過出來的。”

“我們走了,彆送了,天冷快進屋吧。”

徐慧就拉著侄兒手進院子。青絲笑了笑,跟著小菊上了馬車。

十七日時,小院就騰了個乾淨,該送的送,該處理的處理,不過半個時辰,一家人上了車,關了院門,走的乾淨。

巷子裡才驚覺一般,探花郎一家搬走了。

六輛車出了盛都,沒走多遠,盛都就流出傳聞來——探花郎怕有危險,連夜拖家帶口離開返鄉了。

“真的假的?”

“千真萬確。”這人說的斬釘截鐵,“我聽人說,早上進城的時候,探花郎一家出城,被攔下盤問了下,探花郎的樣貌風采,打馬遊街才過去幾天?都看見了。”

“今日聖上才開朝,怎麼就今日走了?”

有人就壓低了聲,說:“探花郎兒子才一歲多,這麼小的娃娃,天氣寒冷,探花郎家在北方,趕車都要一個月,你說說要不是迫於無奈,咋走的這麼急?”

“你是說,怕人害他兒子和夫郎?”

“現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,探花郎先前不低頭,可保不齊有人捏了他軟處,這爹娘爺爺都死了,癡傻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病好了,得了個兒子,二十六七年歲,是你,你說害不害怕。”

“也是,他……敢在殿試上,皇帝麵前威脅探花郎,要是年後事情鬨出來了,可不得拿著探花郎家裡人開刀。”

“聽你們這麼說,那探花郎命可真苦。”

“可不是嘛,實打實的苦水泡出來的,你說說那般聰慧的人,結果咋就命是這樣的……”

“我說還是欺人太甚了,害死書童就算了,還毀了人家前程,這會還想害人孩子夫郎。”

“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,沒成想季家是這樣的豺狼虎豹之家,黑心窩的。”

“要我說探花郎還是傻了些,當時該低頭的,就是書童死了,回頭做了官,在報仇。”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

“你懂個屁,我聽聞啊,季廣恩女婿大逆不道說了些混賬話,被那時候十三歲的探花郎撞破了,季廣恩女婿是想殺探花郎的,書童和探花郎都掉下去了,一個死一個傻,後來大家想必都知道了,探花郎爹娘爺爺全死了……”

“這話可不敢說!”

“我也是聽來的……不敢說不敢說。”這人說完便麵色害怕,不說了。

可架不住其他人被勾起了好奇心,有人壓低了聲問:“季廣恩女婿說什麼了?”

“我想也是,要是真眼紅神童,咋就殺人了。”

“對對對,這麼一說,那就對了,肯定是說了什麼被聽了去才殺人滅口。”

“不然一個舉人老爺,大好前程不要,殺人?”

眾人順著這思路,是越想越覺得對啊,就算是眼紅誰,可季廣恩女婿那會也是舉人,再不濟也比他們平頭老百姓強,可在盛都殺人,還是殺的同為舉人的探花郎書童。這不不對勁。

“肯定說了不敢讓人知曉的。”

“大逆不道的話……你們說是什麼?”

“季廣恩女婿敢說,背後有聖上撐腰,咱們有什麼?還敢問敢說,你不要命了?”

眾人一時被嚇得不敢再說,隻是各自肚子裡想,什麼五花八門稀奇的都有,且全都是往皇家那邊編排的——要是季廣恩女婿說尋常話,就是說他老子爺爺娶小妾,這也不必殺人啊。

那自然是說了皇家那些事,不會是——?

民間流傳,說皇帝生不出孩子來,還是說太後和攝政王的事?莫不是真的了?可年歲也不對的,攝政王今年才三十一二,太後都四十了,自然先前有人說,太後駐顏有術,不然為何攝政王遲遲不娶妻呢?

十七日開朝,今日真是聖上早朝,攝政王抱病未去——

“看來攝政王真的還政與聖上了。”

“不管這些,去年恩科那些進士,各自何去處?”

“你是想說探花郎可又得了官做?”

其實這問題已經不需要問了,明眼人都知道的事,探花郎要真是得了官位,為何不在盛都,早早離開?這事傳了這麼久,起初沒人信,後來瓊樓宴一出,消息又泄露出來,說的有鼻子有眼的。

這季廣恩真是可惡啊。

“這我哪知道,再等等,打聽打聽。”

尋常百姓哪裡知道這麼深,要等消息出來得在等幾日,總能聽到風聲的。恩科進士得了官,尤其是一甲前三,肯定是留盛都進翰林的,那是要貼告示,告知六部各個衙門,不然底下人不認識,辦起職來有衝突。自然之後記不清,但有官服有腰牌的。

十七日時,隨著探花郎一家急匆匆回鄉,民間流傳的季太傅女婿殺人案、季太傅顛倒黑白仗勢欺人探花郎等傳聞,已經坐實了八九分,更是牽出季太傅女婿當年大逆不道言論苗頭,隻不過隻露了一丁點,便不敢再說。

埋下了這個種子。

此事說了兩日,十九日時,民間聲更大了,因為打聽到了——

新晉的狀元、榜眼都進了翰林,就是三甲的同進士們,這個數目最多,掛在吏部排隊,等分派調任。

總之沒有探花郎的音信。

“連同進士們都留在盛都等調任函,怎麼就……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