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1頁(1 / 1)

,定名次。溫如生草草將後麵的成績提到前頭,狀元榜眼是誰,現在已經無關緊要了,殿試中宣了成績,諸位進士皆是怔愣,望著前頭的榜首齊少扉。

齊少扉麵色如常,領了探花名次。

之後便放眾人出宮,其他幾位考官都欲言又止,最後勉勵的拍了拍齊少扉的胳膊,卻無話可說——

若是易地而處,既是做了探花卻斷了官途,還不知要如何灰心喪氣絕望心境,可若是讓齊少扉低頭——換做他們,他們也是不願的。

祖父去世,母親去世,聽說齊少扉的父親也死了。

至親皆亡,非季太傅女婿害死,卻因對方而死,如何能不恨呢。對方卻有恃無恐,仗勢欺人,季廣恩一家,太過了。

太過了。

這些新晉貢士的車馬自是不能停在皇宮最近位置,遠遠候著,眾人出了皇宮,一時沒著急找自家車馬,而是圍著齊少扉,是好奇卻不知怎麼開口。

剛才齊少扉進大殿發生了什麼?

齊少扉麵對諸位關心,或是看熱鬨好奇目光,坦蕩自在一笑,說:“過年時,若有宴,必赴。”

又有些傷神,自嘲一下說:“同一屆恩科,這次之後,也不知下一次是何時了,怕是此生也見不到了……”

不等諸位追問,便大步離開。

留下這些進士更是好奇,為何探花郎這般說?按理得了探花,年後便是進翰林院的事,以後一路官途順當,這可是天子近臣的,比起他們某些,還不知道被派在什麼偏遠地方做官的要強太多。

“齊兄到底為何……”這般說。

眾人不解。

齊少扉上了馬車,隻道:“先回。”

牛師傅江護院也不敢多問,忙是駕車先往小院方向去。而齊少扉坐在車中,摘了帽子,揉了揉額角,到底成為了一枚棋子,可若是不做棋子,隻怕下場更慘,更彆提給墨玉討回公道了。

事已至此,也不算太糟,隻能配合,望早日脫身同越越孩子平安回鄉裡。

不然他為何一反常態,過年要多赴宴?

宮裡軍政處,溫如生說:“王爺,齊少扉心思靈動,猜出來了。”

“本王不怕他猜出來,就怕是蠢貨,如今此子尚可。”攝政王點了點頭,饒有興致說:“子同,大殿內他沒說全,你找機會問一問,我猜著季廣恩女婿當年說了什麼害怕抖出來的事。”

不然怎會自曝其短,齊少扉還未告發,楊淙先慌了神。

“這事楊淙沒跟他的好嶽父說,齊少扉試探一二,不過話裡內容怕是——”溫如生說了半停下來了。

攝政王笑了,不以為然道:“不是說本王與太後寡嫂二三事,便是說皇帝,除了這些民間傳聞,他再是膽大,罵一罵皇帝,與本王有何乾係。”

“你自是去聽,回頭跟本王說道說道,本王也能一笑。”

攝政王能這般說笑,可溫如生知道,王爺是動了怒的,不過這事是好事——與王爺有利,當即便應聲,下去去辦了。

第122章 盛都過年中

小院裡,劉媽媽今日時不時便在門口候著,尤其是到了下午那會,門口時時都候著人,若是車馬經過便出去張望一二,看看時不時自家的馬車。

到了傍晚天擦黑時,馬車噠噠噠的聲回來了。

“三少爺回來了。”門口車夫一瞧忙喊。

小菊聽見了便往院子裡跑,給郎君報信。岑越正給圓月喂蛋羹,聽聞後便停下了手,圓月張著圓圓的嘴,見阿爹不動,便拿嘴巴去夠勺子,自己吃。

岑越發現後:……哈哈。

是笑著給把那一勺子喂了。

“你爹爹回來了,等會吃好不好?”岑越問崽。

圓月一聽爹回來,咿呀喊爹,喊了爹還汪汪兩聲。

岑越摸崽腦袋,“這叫聲,像是故意的了。”

圓月給阿爹露出小牙來,他就是故意的。岑越放了勺子,一把從寶寶椅上抱起崽,便往外頭走。

父子倆剛出正院到了院子,便跟齊少扉打了個照麵,一家三口在院子見上了。齊少扉今日走得早,圓月沒看到,又是一身正經衣裳,此時圓月在阿爹懷裡看的有點不認識似得。

“才走大半天就不認識了?”齊少扉上手就捏——

圓月快快兩隻小手吧唧捂著臉頰,聲音響亮,宛如自己給自己兩個巴掌,岑越哭笑不得,“你疼不疼啊?”

是他不問還好,一問出來,圓月癟了癟嘴,委屈巴巴要掉眼淚。

齊少扉嘖了聲,從越越懷裡接過來,很是自然的捏了下臭崽臉頰,才說:“我捏捏,不疼了。”

“疼~”圓月奶聲委屈說。

齊少扉:“那我親親就不疼了?”

圓月臉一扭看阿爹,要阿爹親親。齊少扉一見,說:“我瞧著是不疼了,越越彆理他了。”

“阿爹阿爹~”可憐崽崽圓月喊阿爹。

岑越摸了摸崽腦袋,親了親圓圓的手手,“圓月最堅強了。”

圓月便開心給阿爹露出小牙來,還拿被阿爹親過的拳頭給爹看,那小拳頭差點‘砸’到齊少扉臉,齊少扉盯著霸道的小胖手,告狀笑說:“這都快送我嘴裡了,我要是咬了,他不會哭吧?”

“他哭了你哄。”岑越道。反正他不哄了。

做一個鐵石心腸阿爹!

齊少扉便不鬨騰臭崽了。一家人往屋裡去。盛都冬日是不如北方冷,但也是深冬,尤其到了夜晚,濕濕冷冷的,因此堂屋燒了爐子。

劉媽媽緊隨後,剛一直沒插上話,這會是進了堂屋便問:“三少爺,我聽牛師傅說,您中探花了?”

“是。”齊少扉點了點頭。

劉媽媽便老天爺、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的說,“這天大的喜事,要給夫人上香的,三少爺終於考上了,中了探花。”

“不急,等回鄉我親自在母親墳前說。”齊少扉道。

劉媽媽還是高興,驚歎連連,自是沒注意到齊少扉神色平平,連點喜色都沒有,岑越看出來了,溫聲提醒說:“劉媽媽,阿扉才回來,上飯菜吧,送了熱水,讓他洗洗吃飯。”

“對對對。”劉媽媽忙應聲,下去忙了。

禹一嘻一正一藜——

劉媽媽一出去,齊少扉看越越,“越越你不問我為什麼不開心嗎?”

“我想著吃完了飯,等回屋裡,咱們二人好好安慰安慰你。”岑越故意說道。

齊少扉一聽此話,當即是快樂無邊,哪裡還有不開心,整個人都充滿了期待,麻利的先進裡屋換了居家衣裳,一下子鬆快許多,連著頭發也鬆了鬆。

小菊送來熱水。

齊少扉擦洗過,再次坐在桌邊,跟剛才回來的齊少扉,判若兩人。岑越看這般的阿扉,心裡也鬆了口氣,等飯菜上來,都是熱乎的。

燜著米飯,還有一盤子鹵牛肉。

“是牛肉店老板差小二送來的。”岑越說。老板鹵牛肉的鹵法越來越好了,空口吃不沾料汁也很香,是屬於越嚼越好吃,尤其這牛肉還帶著筋兒,很有嚼勁。

什錦豆腐煲,裡頭是蝦仁、粉絲、菌類,大白菜切成絲,就跟哪娃娃菜一般,一口海鮮爽脆,豆腐用油煎過,兩麵金黃,燉的久了也不爛,外略焦黃硬一些,裡頭一口鮮。

一道魚湯,燉的奶白奶白的。

岑越說:“你早上吃的早,這會先吃點清淡的。”

“好。”齊少扉先給越越打了碗湯,再給自己來。

圓月剛吃了一半的雞蛋羹這會涼透了,再熱就老了,岑越便用魚湯拌著米飯,在給裡頭搗了一塊豆腐和白菜。

“好了,圓圓自己吃。”岑越把小木碗放崽小桌子上。^_^思^_^兔^_^在^_^線^_^閱^_^讀^_^

齊少扉看那一碗糊糊飯,再下筷,滋味更甚,他覺得糊糊飯賣相不好,吃起來肯定不好。

圓月自己拿著勺子,啊嗚一口,吃的香噴噴。

“他還挺可憐的。”齊少扉道。

岑越:“瞎說,味道都一樣,拌飯更好吃。”

“真的嗎?那般糊,瞧著就不好看。”齊少扉遲疑。

岑越拿了豆腐煲拌飯,換勺子吃。圓月一看阿爹也這般吃,高興的揮著勺子,咿咿呀呀喊阿爹次次次。

“好好吃吃吃。”

原是嫌棄的齊少扉便成了學人精,也拌了一勺子,嘗過後,挑了下眉,“滋味尚可。”難怪臭崽崽吃的香。

一家人吃飯時,無聊的話題,也會透著幾分有意思,到不說掃興的,等吃完了,很是饜足,岑越給圓月擦嘴巴,哄著玩,齊少扉說他來抱。

“三少爺,誰是狀元、榜眼啊?”劉媽媽好奇,在她看來,三少爺先前案首拿了第一,那應當是做狀元的,她不信有誰能越過三少爺。

齊少扉答了兩個名字。

劉媽媽沒聽過,收拾碗筷時還嘟囔,這倆人名字都沒聽過,怎麼就一下子成狀元了。

後來劉媽媽不說了,怕三少爺心裡難過,想著探花也好,探花郎說起來多好聽,現如今小巷子左鄰右舍,她上街買菜,逢人就問她跟她道喜。

劉媽媽每次便說我隻是個伺候的老婆子。

那些人就說:老嬸嬸你帶大的少爺,有本事了。

劉媽媽是驕傲的。

齊少扉哄睡了圓月,是麻溜的脫了外衣上床,還拍了拍床裡側,輕聲說:“越越,快來,被窩暖好了。”

“這般急?”岑越明知故問,這是等著他好好‘安慰’呢。

齊少扉撒嬌,“來嘛來嘛~”語音都是飄的。

岑越好笑,脫了外衣上了裡側,油燈也不吹滅,就留了一盞,兩人靠在床頭枕頭上,因為圓月睡著,說話聲都是輕聲,有種兩人在說悄悄話。

齊少扉很喜歡這樣的,就他和越越,什麼都能說。

今日倒是沒什麼特彆的事,齊少扉將入宮後殿試作答,以及被叫到正殿裡說了一下,“……其實早上進宮路上我還在想,要是季廣恩楊淙真殿上逼迫我,聖上又偏幫季廣恩,我便低一低頭,這也沒什麼。”

岑越聽得心裡一緊,握著阿扉的手,有些難過。

齊少扉懂越越,笑了下說:“低頭也沒什麼好丟臉的,雖是有些窩囊,我沒法替墨玉討回公道,但……說實話,你和圓月才是最重要的,我若是一人,身死也無妨——”

“彆說這話。”

齊少扉便不說了,湊過去親了親越越,“你彆皺眉,替我覺得難受,當初我還沒好,咱們一起去走貨,林府門前的管家也要出言教育你一二,我是難受的。”

“這也沒什麼。”換岑越說這話了,說完覺得熟悉,笑了下。

齊少扉也笑了下,說:“這天下,人外有人山外有山,即便是皇上,也要低頭。”這話特彆小聲。

岑越差點沒聽見,但看阿扉兩條眉毛一起往上抬,結合剛才輕聲氣音,便明白了意思。

“所以低頭沒什麼,我覺得寶貝的人不受牽連,便是好事。”齊少扉說著,眼睛亮晶晶看越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