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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也夾了一根油條,現炸的很脆,油香油香的,要是配著胡辣湯吃就好了,這會就不挑了。

“好吧,吃了。”齊少扉覺得他‘滿分’不了的。

吃過早飯,家中有人看圓月,這會貢院肯定擠,但大家夥都急切,岑越也坐不住,乾脆和阿扉坐車去貢院等放榜。

到了巳時,大概早上十點多,貢院大門打開。

考生陪讀家屬,紛紛湧上前去。齊少扉護著越越站在後頭,先不急,牛肉粉鋪子倒是安靜許多,倆人便過去了,點了兩碗粉,老板看的稀奇,這二位不急啊,在這兒吃起粉來。

敲鑼幾聲,喊回避。前頭那邊堵得人群都紛紛避讓開,有護衛開路,後頭小官是捧著名單,張貼到案牌上。

長長的,約有一米多。沒一會後頭有護衛又搬出案牌來立著,又是一張名單,兩塊案牌拚在一起。

今年考恩科的考生多些,有四百七十多人。

等張貼完了,護衛守著,這會其他人能上前瞧了。隻聽人群中高聲問:有無XX郡XX府縣XXX人士,XX年姓名——

“你自己看。”

“彆擠彆擠——”

“我家少爺中了!少爺中了!”有喜極而泣的聲。

自然也有落榜哭嚎的,那是捶%e8%83%b8頓足,“老天爺啊你開開眼,這已經是學生考的第二十年了,對不起父母啊……”

百態儘顯。

岑越吃不下粉了,望著那邊哭喊的老者,神色有些複雜,“若圓月以後不是讀書的料,那就做旁的吧。”也不一定要考科舉,考了二十年,次次落選,都快逼瘋了。

那邊哭嚎的舉人瘋瘋癲癲,一會哭一會笑,背過氣撅了。

岑越齊少扉見了,忙不吃了,先去看人如何了。齊少扉蹲在地上扶著老舉人,隱約聽到有人喊他名字。

“……案首……齊少扉……”

第118章 放榜之後拜會

瘋癲撅過去的舉人觀麵貌,岑越以為七十多歲,齊少扉救醒後,還神誌不清,喃喃說話,哭哭笑笑,一會說他對不起父母,一會又說他中了、中了,考上了舉人。

這是想到以前中舉的場景。

齊少扉一手輕輕抬著對方的頭,在脖頸後的%e7%a9%b4道按了兩下,慢慢的又給順了下來,那舉人瘋癲囈語狀態平複下來,隻是眼角含淚,怕是想沉浸其中醒不過來一般。

“多謝這位兄台了,他是我老鄉。”圍觀之一的舉人歎了口氣,一把攬著地上人,喊:“黃兄,你醒醒神,這次落榜了,下次再來便好。”

那位黃兄哭的猶如稚子,“不來了,不來了……”

“我已經花甲之齡,罷了,回鄉踏踏實實教書,以慰雙親在天之靈,回吧回吧。”

“我扶你。”老鄉扶著黃兄,不住歎氣。

黃舉人六十歲,考舉人用了四十年,考進士又花了二十年,可惜,還是不成器,沒考中,心灰意懶,推開了同鄉,踉踉蹌蹌往回走。

同鄉人不放心,先是拱了拱手,“多謝,敢問舉人怎麼稱呼?”

“齊少扉,字清越。”齊少扉回禮。

對方快速道:“我叫周凱,字煊之,我先去看看黃兄,回頭再謝過齊兄。”

齊少扉點點頭,對方忙跑著跟了上去。

裡圍那兒,眾人都擠著,還在驚奇,“你們看,案首才二十六歲。”、“真是當一聲青年才俊。”、“這名字好生,也沒聽過見過。”、“這等人物,該認得出的,還真是耳生。”、“是不是哪家的公子少爺?”、“不像,祖籍是北雁豐禾府縣的。”

這也不一定,祖籍是祖籍,興許祖上有誰在朝中做官,定了盛都。

眾人眾說紛紜,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聽見‘齊少扉’這個名字,眾人上盛都參加恩科,住在客棧,誰有名、誰作詩寫文章好,很快便會傳開了,以文會友,互相結交。

但今年的案首,還真是第一次聽。

有人晚來,擠進去還未查看榜單,聽到大家討論熟悉的名字,當即說:“諸位可是說齊少扉齊兄?”

“你認識?他可是今年案首。”

“竟是案首?認識認識,前兩日還說過話,那便沒錯了,跟齊兄聊了幾句,說了文章,他言之有物,出口成章,樣貌更是出類拔萃,氣度不凡,我一見就知道不一般的。”

“真這般好?那為何我沒什麼印象。”不應該啊。

“齊兄是帶著夫郎和孩子上盛都,租了院子,考試之前一直閉關,大家自是沒見過,我還是前幾日時,見過,他還在黃區坐著,跟成兄是隔壁號間,不信諸位可以問成兄。”

成兄擦了擦額前汗,點了點頭:“是是是,我先不跟你們說,看看我成績如何。”便急忙忙扒開人群,去尋找自己是否榜上有名。

“你先彆走,說來說去這案首如何模樣?”

成兄都去看榜單了,先前說話的人也急了,當即是說:“齊兄身材高大,皮膚白,氣度不凡,樣貌年輕俊美,他出現時,身邊必有其夫郎,或許還有兒子……”

“諸位慢慢找吧,我先去看看成績如何了。”

眾人沒拉住,讓兩人都走了,便唏噓,一人說:“這兩位說的神乎其神的,怎麼找。”、“是啊。”

有人便環顧一圈,還真看到遠處有位疑似齊舉人的,指著一處,試探說:“諸位說,那人是不是案首齊舉人?”

眾人目光移了過去,隻見遠處是兩位側影,其中一人身材高大,肩寬偉岸,身著尋常素色的書生袍,旁邊那位纖細了些,一看便像是哥兒——

“可沒帶孩子。”

“今個放榜,興許是不方便帶孩子來。”

“過去問問便知。”

眾人便嘩啦啦的過去。

齊少扉撣了撣袍角剛沾的灰,說:“那位老兄不考了也好,好好養一養,心平氣和,能多活一些。”

“嗯。”岑越看到那位瘋癲舉人,再想之前桃源鄉兩位伯伯、外公許家,劉媽媽牛師傅等人都盼著阿扉再次科舉,能光耀名門,這會卻想,還好當年阿扉年幼,雖是背著眾多期盼,但年紀小,眾人也會想來日方長、試一試,不成還有下次。

明明是放榜日,不好說晦氣話,但那位年邁舉人影響還是大。

岑越跟阿扉說:“不是榜一也沒什麼,不必強求一百分的,中遊也好,壓力不大,考上了就好,既是沒考上也沒什麼的,放輕鬆。”

齊少扉莞爾一笑,越越是擔憂他的,點了點頭知曉。

結果就聽後方幾道聲:“前麵這位可是青牛鎮的齊舉人?”、“可是齊少扉舉人?”

齊少扉:?

岑越腦袋也帶著問號,他們租院子,幾乎沒跟其他舉人來往過,這會聽人問,心想也沒什麼旁的事,考都考完了——

兩人轉身過去,見來人一群,各個臉上興奮地、激動的、熱情的,岑越此時心裡有點想法,就好像不是什麼壞事,阿扉考上了?

那也不至於大家夥都過來這麼圍著他們吧。

“正是。”齊少扉答。

眾人忙上前拱手作揖道喜,“恭喜齊舉人,榜首,成績已出。”、“恭喜恭喜。”、“現如今要改口為進士了。”

岑越聽著眾人一言一語,愣了下,榜首?那豈不是第一——他看向阿扉,阿扉倒是很快反應過來,拱手道謝,眾人一通寒暄,多是吹捧之言,齊少扉客客氣氣謙虛幾句,找了借口再去看看。

眾人便避開讓路。

岑越齊少扉到了名單牌那兒,果然第一行開頭就是北雁郡豐禾府縣青牛鎮多少年生人齊少扉名字。

還真是。

齊少扉輕輕嘀咕了聲,圍觀人沒聽清,岑越聽見了,阿扉說:“怎麼一個能打的都沒有……”

岑越:……也沉默了。

這到底是大崽聰慧神童學霸,還真是同學不行?

不懂,他也沒考過。這是喜事,溫聲趕來看案首的讀書人眾多,又是道喜,說不完的奉承話,岑越看著被眾人眾心捧月的阿扉,像是看到以前年幼的阿扉。↘思↘兔↘在↘線↘閱↘讀↘

天之驕子,以前是,現如今也是。

齊少扉客氣寒暄謙讓回去幾句,便找了借口,拉著越越離開了。

“回吧。”

岑越也點點頭,“在貢院門口久留也不好。”

“嗯。我是春風得意馬蹄疾,其他落榜的舉人痛苦不已,我還是彆在這兒受恭維話了。”齊少扉道。

若是以前少年齊少扉,不在意這些的,他聰慧,鋒芒畢露,到了如今,受岑越影響許多,更多心平氣和,處事溫潤了些,自然不愉快厭惡的,也能拂了回去。

牛師傅沒擠進來,候在一旁,等的心急,見了三少爺郎君來,顧不上身份,便問:“郎君三少爺可中了。”

“中了。”岑越笑的點點頭,“還是案首第一。”

牛師傅怔愣片刻,是大喜,雙手合十連連說老天爺保佑,老太爺在天之靈,您看到了雲雲。

可見中進士帶來的衝擊和喜氣。

這是大喜事。

一行人乘車回院子,劉媽媽等人乾脆是在門口等著,見車門便上前詢問,牛師傅笑的裂了豁口的牙,說中了中了,三少爺還是案首呢。

“什麼案首?”

“就是第一。”

劉媽媽喜極而泣捂著臉,沒成想真是第一,早上三少爺還說‘中是能中,怕不是第一’這等話,結果沒成想第一!第一!

整個院子都道喜,岑越也高興,發了話給大家包紅包。

第二日時,報喜官敲鑼打鼓一路前來,引得商肆的路人圍觀,“怎麼了這是?”

“這你都不曉得?報喜官啊,今年恩科結束,昨日成績下來了。”

“看樣子,這誰家院子還出了一位大人。”

雖是剛成績下來,還未有官職,但進士之身,怎麼說官帽是跑不掉的。有人仔細一看,便道:“老天爺啊,不得了不得了了,竟是案首。”

“案首我知,這豈不是狀元之才。”

“去瞧瞧。”

“誰家出了位文曲星,先前怎麼沒留神?”

眾人跟著報喜官到了一巷子,進去沒多久門前一棵大樹,有人認出來了,說:“難怪沒印象,這戶人家院子掛著,不住這邊了。”

“案首長什麼模樣?”

“這般智慧,怕是年長的。”

眾人七嘴八舌,報喜官叩門,銅鑼響的咚咚聲。牛師傅劉媽媽等人,昨日就打聽之後什麼事,知道有報喜官來,這日早早候著,連門都是虛掩,怕報喜官敲,以為沒人的。

這不,報喜官敲了兩下,門就開了。報喜官道喜,一連串的吉祥話,劉媽媽請兩位進喝茶,兩人便也不推辭,看這戶人家雖是租的院子,但有仆從伺候,想必喜錢不會少的。

兩人進了屋,見了正主,當即又是喜話。

今日大早,彆說齊少扉穿新衣,就是圓月也被岑越好好打扮了一通,穿了一身大紅色,喜氣的不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