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亂似得,從中攪渾水不作為,任由攝政王獨大。

此時貢院內,幾位主考官同坐一室,溫大人才四十出頭,正直壯年,而副手季大人兩鬢夾雜著白絲,其實季大人今年才五十多,隻是顯老,也不愛染發,不像溫大人很是愛俏,頭發絲都是染過的,胡子也修剪的整整齊齊。

一到貢院,季大人先見禮,笑嗬嗬的卻是唇齒夾槍帶棒,誇說溫大人年輕俊美雲雲,今日倒是早,還以為溫大人高床軟枕睡著會起不來些。

溫大人坐在主位受了一禮,說:“季大人就不成了,年歲大了啊,瞧著臉上褶子也深也多了,不是本官說,咱們上朝,聖上瞧見了一副老態,那也是有礙觀瞻的。”

季大人氣得吹胡子。

“玩笑話玩笑話,季大人可彆生氣,你本來就年邁,要是氣出好歹來,那咱們大盛朝可損失了一員大將。”

“不煩溫大人關心。”

兩人交鋒兩句,其他副官坐在旁不敢發聲。季大人是代表聖上的,以前季大人不是這般鬥嘴的性子,隻是如今聖上架著跟攝政王派鬥,季大人不上,自然有其他人上的。

旁的已經不成了,總不能連麵上風光也要攝政王一派獨大獨占吧?隻是看來,季大人言語不行,又敗了下來。

“各項都查過了?今年考生多少人?到場的多少人?”溫大人開始回歸正題。

底下人一一上稟。

自半個月前,諸位考官出題便一直在貢院生活,一直到考完批閱完卷子,成績出來發了榜,幾位大人才能回府。

溫大人是個講究人,提前就讓府裡下人收拾了遍,把他用的、睡得被褥鋪蓋,吃飯喝水用具,連著床都搬了過來,大動乾戈勞師動眾,所以才有今日季大人譏諷,溫大人‘高床軟枕’。

“大人過目。”

溫大人接了折子,緩緩打開,一行掃下去,考生姓名、祖籍、先前的成績都在,他看了眼頓了下——

“北雁郡豐禾府縣青牛鎮齊少扉,這人本官有些印象的,十三歲的舉人神童,先前都是案首,可惜了……”

此話一出,季大人看了過去。

溫大人合了折子,笑眯眯說:“當初啊,也是恩科,季大人想扶持聖上親征,說聖上雖是年幼,但挑選一些才能人輔佐便沒什麼問題的。”

“這不,攝政王心係大盛,特意交代了本官,若是有什麼才俊,定要好好看看,掌掌眼,挑幾個好的,可惜神童臨了得了病,看來如今好了,那本官要仔細看看了,齊少扉有幾分才能,要是真才實學,季大人記下吧?”

季大人臉黑臭,溫如生嘴裡的話,真真假假虛虛實實,他栽在上麵幾次,根本分不出,攝政王是真心想給聖上挑人才,還是故意設了圈套……

第116章 還是江護院扶著吧

會試前一日,劉媽媽焦慮的鬨肚子了,拉了半宿。因為住的近,這兩進院子不像在家中,住處敞快隔著距離,側屋那邊有動靜,窸窸窣窣的,傳到了正屋這兒。

其實也不是劉媽媽的關係,岑越這一夜也沒怎麼睡著,心裡想著事,還玩笑想,他就跟那自家孩子要參加高考一樣,夜裡睡不著,老想著鬨鐘定了沒、明天幾點起、人多了早早到、戶籍冊子考試領的牌子要帶上等等。

哪怕這種事情之前就說了一遍,臨到頭了還得想。岑越悄悄看了眼大崽,無聲的嘿嘿笑,在心底占大崽便宜。

當初嫁給齊少扉時,他就說把齊三少爺當兒子養,這下又回到了最初那味。

“越越,你不睡覺笑什麼?”

黑暗的環境中,床另一側傳來幽幽輕輕的聲。

岑越嚇了一跳!

“你怎麼沒睡?”

“你也沒睡,還在笑我。”

岑越:……很認真的岔開話題,“你是不是緊張啊,彆緊張,我以為你睡了,搞得我都不敢翻身,現在胳膊有點麻了。”

黑暗中,齊少扉一手準確的摸到了越越胳膊,輕輕又很有手法的給揉了起來,岑越低聲叫了聲,癢,酥酥|麻麻的還有點針紮的感覺,但兩三下就好多了,不由誇說:“不麻了,還真是有用。”

“翻身活動一下。”

岑越終於能翻身了。齊少扉又幽幽說:“你剛才看我偷偷笑,是想著什麼壞主意?”

“……”怎麼話題又回到這裡了。岑越極力撇清,“沒有壞主意,我在想你明日會試,一進貢院就考三日,被褥炭火吃食都……”

“你都給我備好了,還檢查過了。”齊少扉拍了拍越越的背,“睡吧,沒什麼事的,左右我現在也年歲大了,不是神童,不怕墮了光環。”

岑越眼睛有點亮,但把話忍了回去,想著還是彆聊了,聊的太晚大崽還睡不睡。起料齊少扉看到了,好笑說:“你說吧,想問什麼?我也睡不著,不如說說話,沒準一會睡意就來了。”

“你以前小時候,大家都叫你神童的時候,你是不是也很壓力大困擾啊?”

齊少扉嗯了聲,抱著越越回憶著小時候,“外人如何說,其實我不太在意,我還小的時候,讀書並不是很辛苦,第一次考秀才,中了之後,鎮上人說我神童,爺爺謙虛說哪裡,不過之後對我讀書確實是管教嚴厲了些,不過我習慣,看書習字挺好的。”

有些人讀書覺得痛苦難捱,有些人學東西快也沉浸學習。

“後來考中了舉人,第一次參加會試時,其實才有些緊張還有害怕,倒不是怕彆人說我假神童,這個光環名聲,於我沒什麼,我現如今才知道的。”

“那會年歲小,誇得人多,捧得人也多,出門前,爺爺和阿娘目光複雜期許的看著我,我以為是想讓我上進,一舉得中。”

齊少扉笑了下,問越越,“要是圓月在學習上也很有天賦……”

“要是隨著你,那也看他吧,他想科舉便科舉,不過還是彆那麼早,多玩幾年,享受快樂的童年。”岑越說完,有些體會到了阿扉想說什麼。

“是啊,我以前也覺得爺爺和阿娘光期盼我考中做大官,後來有了圓月,我做了父親,卻知道不是那回事。”

長輩目光殷切複雜,有期盼,也有心疼他,小小年紀被推著前行。齊少扉說:“我現如今想,或許當時爺爺也沒想我一次就中,可能想著我摔一跤,回來也能再磨幾年……”

“現在更不用說了。”

齊少扉目光玩趣看著越越,輕聲調笑說:“我聽聽,越越是對大崽有何指望呢。”

“……”大崽真知道大崽不是寶貝的意思,而是他的崽的意思。肯定猜出來,他以前把他當兒子養。岑越心虛了一秒,說:“你和圓月一般吧。”

齊少扉便笑了,越越這是承認了。

圓月是兒子,大崽也是了。

“那也不一樣,我可以親親越越,還可以做點彆的……”

“科舉前還是休養身體為好。”岑越拒絕。

兩人說了會話,開始‘少兒不宜’階段時,困意沒有,倒是興奮了點,果然聊天看跟誰聊,岑越把齊大崽按了回去,倆人小聲笑,過了會安靜了,說睡吧睡吧,結果就聽到外頭側屋動靜了。

過了好一會,外頭聲音還有,岑越不放心,說去看看。齊少扉便說一道去,反正睡不著。兩人便點了燈,結伴出了正屋。

側屋那兒燈也亮著,青絲在陪著劉媽媽從角房出來,劉媽媽捂著肚子,昏暗下臉色看著也不太好。

“是不是我吵醒了三少爺?”劉媽媽一看三少爺,當即是驚,一臉的歉意。

齊少扉說:“沒有,今晚有些睡不著。”便問了正事,劉媽媽身體怎麼了。

“不知道吃壞了什麼,夜裡鬨了肚子。”劉媽媽道。▼本▼作▼品▼由▼思▼兔▼網▼提▼供▼線▼上▼閱▼讀▼

齊少扉讓劉媽媽伸手,當即是把脈,說:“脾胃有些寒,不礙事的。青絲拿藥箱來。”

青絲去拿了藥箱。劉媽媽還說三少爺彆給我看了,快去歇著吧彆耽擱了雲雲。齊少扉隻說三兩下的事,不耽擱了,開了藥貼他就回去睡。

那藥貼是給圓月備的,每到換季前,齊少扉就自己炮製了藥材,做成了藥貼,貼在肚臍那兒,為了防寒風入體,小孩子鬨肚子或是有些咳嗽,貼一副,睡一覺就好了。

這個藥性溫和,給劉媽媽用有些弱,不過大晚上的現成的東西,折騰久了,劉媽媽先覺得麻煩,齊少扉給了藥貼,又從藥箱裡撿了兩片藥,“含在口中就好了。”

做完了這一切,齊少扉和岑越回到了房間,上了床,這會倒是有些困意,便不再多言,睡了。

岑越感覺還沒睡多久,打了個盹功夫,外頭響起聲來,他沒睡死,還想著阿扉科舉,聽到聲便醒了,一看,外頭天不亮,屋裡角落放著一盞燈。

“吵醒你了?”齊少扉穿了衣裳低聲說。

岑越坐起來,也穿衣,說:“差不多了,送你進貢院,回來我還能睡,不急這一會。”

“好。”

青絲小菊端著放在院子裡。圓月還在睡,夫夫倆人去外頭洗漱,十月中的早上還是有些涼意,洗了把臉,就徹底清醒了。

“郎君,早上是小米粥、素餡包子。”青絲回話。

岑越點頭,他安排的,讓備的清淡一些。倆人吃過早飯,屋裡圓月有些嚶嚀聲,岑越進屋看了,這是尿床了,換了尿布,拍了拍哄睡。

這會的圓月最粘人,半睡半醒時候,要是換其他人抱哄,那就有的鬨騰,倆爹做的話,沒一會就乖乖睡了。

“東西再檢查一下,就走吧。”岑越說完,跟劉媽媽青絲說:“你們留家中看圓月。”

劉媽媽昨晚鬨肚子,用了三少爺開的藥早上就好了,不過這會也聽郎君安排。

東西帶齊,牛師傅套車,江護院也跟著。

語——悕——

岑越和齊少扉坐在車上,連著進貢院帶的‘考試用品’,一條被子,時下為了防止夾層,帶小抄,是不能用夾層棉被,須是單張,前兩日去貢院,外頭就有買考試專用的被子的。

厚布一大張,回頭自己疊一下蓋。

然後就是小炭爐、炭火,小砂鍋,生米可以,或是做成熟食的饅頭,一般考生在裡頭都無心做飯,都是帶饅頭、餅的,這會天也涼快,熬個三日,饅頭放不餿。

岑越聽完了‘攻略’、‘須知’後,回來檢查了下單張被子,一鍋饅頭備上了,本來說做一小罐清爽版醬菜,鹽少,這樣不用多喝水。

齊少扉聽聞後說不用麻煩,這三日吃得多上廁所,會有‘屎戳子’,聽聞主考官見了會不雅,因此三日都是少食,小號不用申請去廁所。

岑越聽完隻能作罷,看來科舉會試是實打實的,身體精神雙重抗壓,因此出發過去帶的東西不多,一個籃子就裝完了,筆墨硯台,十個奶香饅頭,十個五香餅,一個水杯,成了。

他還覺得去的早,但到貢院門口時,已經到處都是人了。車子進不去,停在老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