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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纏的,竟沒有糊弄過。

岑越找了官方坐辦公桌的,說他要租院子,對方態度一般般,說不上好壞,天氣炎熱,無精打采的,不過問什麼都回什麼,也還好。

“要什麼地段?有什麼顧忌?價錢多少?”

岑越說:“離貢院近,趕車一盞茶功夫,住宅清靜一些,有商鋪吃食鋪子,可租半年。”

“價錢上,中等即可。”

他不知道行情,先這麼問。

官方牙人看了他們一眼,“去貢院啊,參加今年恩科的?”

“是,我夫君參加恩科。”

“等我,我翻翻,有幾間院子。”

對方態度略好了些,不再那麼懶洋洋了,翻了冊子,說:“合你條件的,離貢院近的有,走路一盞茶功夫是個兩進院子,統共十二間屋,馬廄、灶屋、柴房、雜物間、下人倒坐屋、正屋四間、側屋三間,一間屋是按八兩銀子算,一年是九十六兩銀子。”

“這個地段好,我可沒有誆你們,附近還有兩位大人住宅,尤其是國子學的大人。”

岑越剛聽完報價,心裡覺得貴,這九十六兩銀子那是租金,不是買房子——換北雁郡城,一百兩能買下一座二進院子了。

他們有錢租的起是一回事,盛都物價房價又是另一回事了。這會聽牙行人說,那就是占著‘學區房’的意思,可能附近文化底蘊深厚,文人來來往往。

“這個算了。”

牙行點點頭,又指了一處,“這個,趕車過去一盞茶功夫,但不算雅靜,出了巷子就是商肆,也是兩進院子,統共十間屋,一間六兩銀子。”

“我們看看這間。”岑越說。

“成,你們等一下,我拿了鑰匙就走——你們趕車的吧?”

“趕了。”

牙人點了頭,爽利的拿了鑰匙便帶他們出去,騎上了毛驢,讓車子跟在他後頭,走了約莫半小時,終於到了,商肆是人聲鼎沸,人來人往,穿過巷子,往裡走了十來米,一下子安靜了許多。

到了一戶,開了鎖。

這是個二進小院子,前頭倒坐屋——就是住下人、門房的,側間是灶屋、柴房兩間,繞過照壁,就是主人家住的院子了,盛都的房子跟北方的四合院還有不同,是不怎麼講究對稱的,正屋四間,旁邊側屋三間,連帶著一個花園,還有假山、泉泉流水,因為許久未住,地上爬滿了青苔,很是綠意。

“這院子花園水是地下活水,放心吧,你們收拾收拾,多漂亮。”牙人靠近了水流說,“吃水的井,在灶屋那兒,多方便。”

是挺方便的。

“貢院在哪裡?”岑越問。

牙人指著東方,“出了巷子,駕車過去一盞茶,但是這邊商肆車多,你們要是趕路要早早去。”

“勞駕帶我們走一趟。”岑越說。

牙人倒沒什麼不滿,他就是乾這行當的,見過比這位夫郎還謹慎的,跑了幾天,最後不租了——這都是時常發生的事。

一行人出了巷子,又是人聲鼎沸,慢悠悠穿過了商肆,往東去穿過兩個街道到了主路,走了沒一會就到了貢院門口。

差不多二十多分鐘。

還行。岑越最後定下了這個院子,一間屋六兩銀子——連著馬廄、灶屋柴房算一體的,一年六十兩,半年就是三十兩銀子。

其實挺貴的。

牙人後來寫契書時,便說了,“這是貴,你們要是買下來,剛那座院子,四百五十兩銀子,沒法子,你們瞧瞧地段,那離著皇城不遠了。”

岑越:“……挺遠的吧。”他都沒看到皇城影子。

牙人就笑話說:“這位夫郎,你以為住這兒能瞧見皇宮?那不可能,這兒都是平頭老百姓住的上的,你要是哪一日成了皇親貴族,那想住內城看見皇宮,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了。”

“你這人怎麼說話,我們郎君就提了嘴。”青絲沒忍住道。

“我也沒說什麼,就是給你們開開眼,成了成了,契書寫好了,要不要租?”牙人是有恃無恐,就是不租也無妨。

岑越攔了下青絲,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——現如今牙人租賃市場,那是官方做的,也有民間的交易,不過要是出了什麼岔子——比如原房主惹得簍子,人家來尋,尋不到原房主,整日找你,鬨得你不安生,或是旁的一些事。

總之,官方的要安全一些。

“租。”岑越道。

牙人笑了下,得意說:“你們外地來的不知道事,我好心說了——”

“你彆好心彆說了,剛話音裡陰陽怪氣我不是沒聽出來,我家丫頭護主,我也想租院子,交易順順當當,你再說下去,那就不租了。”岑越打斷了,臉上神色淡淡的,“成交一樁,你是能拿傭金的吧?”

牙人得意的笑僵了下,最後是顧全臉麵笑了下,本想還說些,最後看那夫郎神色,隻好忍了,遞了契書過去。

岑越檢查了遍,沒什麼便簽了名字。

“成了,鑰匙給你了。”

岑越把錢也遞了過去,半年三十兩,還給了二兩中介費,這就是三十二兩。

“回了。”岑越將契書收起來,帶江護院和青絲出牙行。

那牙人等人跨出去,才用不大不小的聲說:“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,這般開不起玩笑……”

青絲氣的臉漲紅,可陌生地方,也不好開口給郎君惹事情,隻是出去了坐在車架上,才說:“盛都一點也不好,怎麼都是見人下菜碟。”

“這是跟官方底下小嘍嘍打交道,人家的行情,正事辦完了就好,又不是在盛都久住,回吧。”岑越坐在車裡說。

江護院拉著馬繩往回走的,不敢駕車,怕人多衝撞了人。

盛都人多,物價貴,底下凡是跟‘官方’沾了點邊,老百姓辦事跑腿那就要賠笑臉的,不過尋常百姓,幾年也不見奔波一回,平時日子都還好。

這一日折騰了大半天,回去吃飯歇息,劉媽媽知道郎君把院子都租好了,還想著今日他們底下人先過去收拾收拾,塵土什麼的掃一掃,明日郎君三少爺小少爺過去,不是那般狼煙地動的。

“那也成,不值錢的衣物什麼的先搬過去。”岑越把鑰匙交給了劉媽媽。

劉媽媽帶著人過去收拾了,這一收拾就天黑了。

後來劉媽媽同其他人回來,跟郎君彙報情況,“……我留了三個車夫在那兒。”

他們來一共六輛車,牛師傅、江護院,連著還有四位車夫。加上後院的劉媽媽、青絲小菊三人,這就是九人了。

小兩進的院子剛剛夠住的。

第二日就是從客棧搬過去,那邊正屋都收拾好了,舊家具洗洗刷刷,晾乾了,地磚有些翹起來,家裡車夫還給收拾,和了黃泥抹平,重新鋪了。

他們帶的鋪蓋鋪好。

“劉媽媽青絲小菊,你們三人睡內院側屋三間——”岑越想了下,倒坐屋雖說六個人擠一間,那間屋長條條的像是三間大的,應該是夠睡得。

“郎君是不是怕車夫們住不開?”劉媽媽一聽郎君頓住,就猜到了,說:“通屋挺大的,就是床不夠,這邊不像鄉裡是炕,這兒都是床,屋子裡就放了三張床,他們六個大男人是不夠睡。”

“側屋倒是三張床,不過內院外院要是串動,怕是不方便,要不這樣,青絲和小菊睡一張床,騰開一張放到通屋去。”劉媽媽建議。

可彆車夫大男人的往內院來了,這不像話。

岑越想了便點點頭,“正屋還多了張床也移到前頭去。”

這般床拚起來,便敞開能住下了。∞思∞兔∞網∞文∞檔∞共∞享∞與∞在∞線∞閱∞讀∞

“再給圓月定一張小床吧。”齊少扉在旁抱著臭崽崽說。

岑越點了頭,“那就買一張。”

之後就是采買,什麼炭火、米麵、鍋碗瓢盆,還有車夫們睡得鋪蓋卷等等,雜七雜八的又花了許多,給圓月的小床是買現成的,盛都不愧是大城市,有家具店的,嬰兒睡得床子,各種款式,雕花、鏤空,還有不同造型。

岑越挑了一張能挑起床幃的,連著床幃都買了。

盛都夏日悶熱,蚊蟲也多,尤其院子還有個小花園,第二天時,齊少扉便做了藥草點在小池子旁,香味嫋嫋升起,味道清幽,最主要是驅蟲。

一連好幾日收拾,有時候覺得買妥了,生活時又缺,這般過了四五天,終於是徹底置辦齊了。

此時已經快八月底了。齊少扉開始讀書,岑越每日無聊就陪圓月玩,或是帶著青絲、小菊二人上街逛逛,圓月這時候可高興了,每天都能看到阿爹,興奮的咿咿呀呀,粘人叫阿爹阿爹。

如此過了十來日,圓月不興奮了。

岑越晌午吃飯跟阿扉說:“先前可粘我,覺得我天天跟他出門玩,一天一大半陪著他守著他,這兩天感覺知道以後我都不忙,都在他身邊,是興致缺缺起來了。”

“那他可壞了。”齊少扉見縫插針說臭崽崽壞話。

岑越:……

“其實是有點無聊。”岑越說。在鄉裡時,還能下田瞧瞧,有時候跟倆姨娘說說話,跟稱心玩玩,趕集這類的,人忙起來日子就很充實快樂,到了這兒,一天睜開眼是吃喝什麼,玩什麼。

尤其是不用他乾活,九個人伺候他們一家三口。

聽小菊說,原先是買碳,後來碳貴換成柴火,車夫們也憋著沒事乾,最後是把柴火劈了又劈,可見大家都一樣。

岑越後來就跟江護院交代了聲,在盛都最起碼還要住四五個月,大家夥要是實在閒的無聊,那出門去轉轉,要是能找到活計想做就做,他這兒隻給開基本工資的三分之一。

畢竟包了住宿的,還管飯。

牛師傅是不做的,郎君要是用車他就套車。其他四位車夫一聽,當即是謝岑老板,第二天就外出找活了,後來四人是不要岑老板開的工錢,他們也沒乾個啥,還謝岑老板管住,拉零散活賺了錢,合夥還買了粗糧米麵,他們吃這個。

都是同齊家合作許久的車夫,人都是實在人的。

岑越包容,車夫們也知道感恩。

如此時間過得飛快,九月中時連著下了幾場雨,天氣一下子冷了些許,蚊蟲也少了。圓月寶寶換下了桑綢爬爬褲,改穿細棉衣褲,早晚上頭還要套件外套的。

盛都下雨也沒鄉裡那般難出行。

岑越這日外出買菜,實在是憋得有些煩悶了,名為買菜實則出門溜達溜達,連著圓月也沒帶,交給劉媽媽照看,但出門時,齊少扉說一道一道,他溫習看書看得多了,也頭昏腦漲。

於是成了夫夫倆外出,圓月在家看

圓月在劉媽媽懷裡氣得不成,汪汪叫。齊少扉還逗說:“下雨著呢,你看天上下雨,你出去淋濕了,要生病,生病我給你紮針。”

“哼!”圓月一聽紮針,鼓著臉頰生氣。

隻是他聲音奶奶的,哼了聲也尤為可愛。

“阿爹給圓月出去打獵——啊不是,給你買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