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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勇第一次見岑老板發火,當即是跳下馬車,一胳膊就把李壯子拉扯起來,李壯子怎麼說也是莊稼漢,還算高個子,不過跟走南闖北搬貨卸貨的王勇一比,那確實是有些不如了。

“老板。”王勇拉著人丟一旁。

岑越說:“回。”這李壯子看他真發怒,不敢上前,是個軟蛋。

馬車轆轆的重新上了路,背後李壯子看著車隊走遠了,這才跳起來一口唾沫吐到地上,擦了擦嘴,不解氣說:“呸,一個夫郎猖狂什麼猖狂,還想綁了我。”

村裡瞧熱鬨的都遠遠看著,小聲嘀咕念叨。

李壯子轉頭罵:“看什麼看,跟你們有什麼關係,齊家嫌貧愛富,我跟齊家丫頭青絲在一塊,她都不說什麼,憑什麼齊家老板阻攔我倆,不就是看不起我們鄉下種地的嗎,嫌我沒本事,隻會田裡刨食。”

李母也出來了,抱著兒子哭喪似得嚎說:“先前還說岑郎君心善,你們可是瞧見了,這人是麵軟心壞,剛還要綁了我兒子,我可憐的兒啊,他們瞧不起人……”

李村瞧熱鬨的都懶得聽,走遠了才磕牙。

“呸!”

“當誰不知道李壯子一家什麼東西。”

“岑郎君要是真嫌貧愛富,他家五月可是才嫁了丫頭的,從齊家大門走的,我聽說老爺家就沒從大門走下人的,更彆提還是出嫁,人家齊家熱熱鬨鬨風風光光的給丫頭發嫁,跟著周狗子周家,那是當親家差不多走動,先前周虎子娶夫郎,齊家還隨了禮,郎君三少爺也到場了。”

這話說不完的,要真是嫌貧愛富,周狗子家咋說?

周狗子也是鄉裡人,也是地裡刨食的。

要是瞧不起鄉下人,去年流水席整個鄉裡可都是吃過的,做人可不能滿嘴胡說八道,昧著良心說事情。

“不過話說回來,你說李壯子嘴裡跟齊家丫頭那事,是不是真的?”

“好像叫青絲的丫頭,彆真是跟李壯子背地裡在一起……”

“彆彆,我聽說的,那李壯子看周狗子娶齊家丫頭眼紅,齊家五月出嫁的那位綠團姑娘,是當場燒了賣身契,陪嫁都是好料子,自己還帶了十兩銀子陪嫁錢,李壯子聽到了,眼紅嫉妒,就打上了另一個丫頭青絲的主意,李壯子什麼尿性誰還不知道?那就是滿嘴噴糞,肯定是想先壞了臭了人家丫頭名聲,到時候不嫁也得嫁。”

“是了是了,這事李家人能乾得出來。”

李家風評不好,是出了名的‘厲害人’,那是無理都要攪三分,見誰家的便宜都想占一占,要是齊家丫頭真陪嫁銀子這麼多,李壯子肯定變著法子掏空心思想娶人

“也不撒泡尿瞧瞧,他家那刻薄厲害勁兒,齊家丫頭真嫁過去,那可是受不完的苦日子,岑郎君三少爺咋可能答應。”

“難怪出了這麼個損招。”

……

岑越坐在車裡是一肚子火,越想越氣,那李壯子他先前就說不是良配,但沒想到手段品行如此宵小惡劣,大盛雖是民風開闊一些,可到底是古代,要是正兒八經的嫁娶,死了男人,再嫁,雖是有些閒言碎語——說耐不住寂寞雲雲,但大抵是沒什麼說頭的,畢竟小老百姓日子苦,一個婦人/夫郎過日子艱難,總要找個男人,耕田犁地過日子吧,還是會諒解諒解的。

但要是未出嫁的姑娘,私底下跟男人不清不楚,傳出去,那就是名聲壞了臭了,連帶著連家中風氣也會壞——家中其他女郎婚事也有些麻煩了。

這個李壯子!

他剛打斷了李壯子未說的話,可想來也知道,鄉裡估計傳開了——嘴長在人家身上,這個沒法子堵。

說難聽一些,李家能編排能傳這下三濫的話,也是因為青絲是齊家丫頭,並非正兒八經的主子,不然李壯子是不敢的。

岑越都能想來,還是窩火。

“老板到了。”馬車停穩了。

岑越下了車,跟王勇交代,“你們下去歇著。”便風風火火往家裡去。

王勇見老板背影風一般的看不見了,打了個手勢,車隊跟著他繞著到了後門,開始休息休息,卸車的卸車,喂騾子馬的喂騾子馬。

到了鄉裡,是自家地盤,齊家的事情他們也操不上心。

“郎君回來了?!”梅香驚喜道。

這會快到晌午了,梅香是給會客院送飯,她跟著長青一道吃的,這會見郎君回來,喜不自勝,當即是停在走廊同郎君見禮。

岑越擺擺手意思不用,看梅香手裡拎著食盒,便說:“你先回去吃飯吧,院子裡有的是人,你彆操心。”

梅香是個愛操心的。

“郎君,怎麼了?是不是出什麼事了?”這不梅香看到郎君臉色不對,操心上了。

岑越說:“回來時聽到青絲的事,成了,你吃飯。”便抬走進了正院。

梅香一看,匆匆跑到會客院,把食盒一放,也不吃就要走,鄒長青忙喊住,“乾嘛去,怎麼匆匆忙忙的。”

“郎君回來了。”

“院子有其他人吧?你要過去嗎?那也先吃一口,一會涼了。”

“不是,郎君不讓我伺候,也說院子有其他人,隻是我看郎君麵色不好,問了一句,才知道是青絲的事,肯定是姓李的氣不過,背地裡傳了什麼話,我得過去看看,青絲這丫頭傻乎乎的,眼神也不好使。”

鄒長青忙把梅香拉住了,心平氣和給講道理,“你現如今過去了,不管是說好懶話,她臉上都掛不住。齊舉人和岑老板不一樣,他們是主子,是位置高,他們給青絲做主,不管說什麼,青絲不會羞憤。”

“我也是替她著想的。”

“我知道,那就更不好現在去了。”鄒長青倒了水,讓梅香消消火,“你隻管等著吧。”

梅香隻能乾著急,便不過去,想著等完了再問問蕊紅。

正院裡。

其實天氣熱起來,晌午這頓飯可不敢在院子裡用,廳裡四扇門都打開了,有風能涼快些,因此一眼就瞧見廳裡景況。

圓月坐在齊少扉的肩膀上,齊少扉正不高興,嘟嘟囔囔的說什麼,不過圓月很高興,揮著小手咿咿呀呀喊,還汪汪叫。

岑越一看,什麼火都沒了,隻剩下好笑了。

他家大崽和小崽,真是一對活寶。

“郎君!”小菊出來高興喊。

廳裡齊少扉和圓月齊刷刷兩顆腦袋都扭了過來,齊少扉起了大步,圓月閃了一下,小手抓著他爹腦袋,露出四顆小牙來,高興喊:“啊啊啊啊啊爹!”

岑越:好笑變成超好笑了。

一路的疲憊,還有剛才的氣,這會是臉都要笑爛了,高高興興大步往進走。

“越越!”齊少扉馱著臭崽崽也出來迎了。

岑越上下一看,笑的不成,“你們倆在這兒雜耍呢?圓月寶寶,會說話了?”

“阿爹阿爹~”圓月這次叫的高興,連著叫。

齊少扉眼底是笑意,嘴上不高興說:“他會倆字有什麼了不起,我還會說越越呢。”

“大崽大崽,咱不和小的計較哈。”岑越哄著大崽。

齊少扉這下不裝了,“路上熱壞了吧。快給備洗澡水,飯等一會吃,等一會咱們一起吃。”後句是跟越越說的。

“你彆餓壞了。”

“我不餓,我要等越越一道吃飯。”

圓月在爹肩膀上急壞了,他要下去要和阿爹說話,要阿爹抱抱。齊少扉心想,你說下來就下來,那肯定不行,故意不撒手。

岑越抬頭看圓月,圓月低頭看阿爹,急的咿呀叫,要掉眼淚珠珠了,岑越跟阿扉說:“他要哭了。”

“……怎麼這般的嬌氣包愛哭啊。”齊少扉嘴上說著,手裡扶著臭崽崽腰,給拿了下來。

岑越在一旁護著,等圓月剛下來,便迫不及待小身子直接撲到了阿爹懷裡,岑越抱了個滿懷,軟軟的奶香味小圓月。

“阿爹抱抱,可想可想圓月了。”岑越笑眯眯說。

圓月趴在阿爹懷裡,眼睛亮晶晶的,咿呀阿爹的叫,還湊過去親親阿爹臉頰。齊少扉在旁磨牙,說:“差不多了,阿爹要洗澡了。”

“噗噗~”◥思◥兔◥在◥線◥閱◥讀◥

“越越,他給我噗口水!”齊少扉告狀。

岑越:……你倆都不許幼稚。

最後是岑越洗澡,父子倆在旁邊看,圓月主打一個坐在寶寶椅上不許動,齊少扉借口幫越越洗,因此倆人在這兒親親我我,圓月在寶寶椅上,胳膊都揮成了小企鵝。

洗過澡,出來就是飯菜。

小菊還做了雞絲涼拌麵,這會小臉都是笑,說郎君嘗嘗,是梅香姐教我做的,不知道咋樣。

“我試試。”岑越挑了一筷子送到嘴裡,天氣炎熱,他餓了一路,這會吃真是人間美味,“好吃!”

小菊便笑的更開心了,下去忙活,不打擾三少爺和郎君用飯了。

岑越沒說假話,一碗雞絲涼麵下肚,終於好了些,他一看,阿扉和圓月兩張臉都不吃飯光看他了,“怎麼了?我吃的太快了些。”

“你是餓了。”齊少扉有些心疼越越,肯定是趕路路上急,墊吧一口乾糧,“喝口綠豆湯,裡頭放了薄荷的。”

岑越端過去喝了一口,冰冰涼涼的很好喝。

圓月看阿爹喝,也拿嘴巴湊到自己小碗裡,%e8%88%94著喝。岑越:……

“怎麼跟小狗一樣啊圓圓。”岑越笑說。

圓月嘴邊沾著綠豆,給阿爹露出個開心的笑。岑越給擦掉了,說:“拿勺子喝,彆嗆到了。”

“咿呀~”圓月便握著小勺子送嘴裡。

齊少扉在旁說:“他是懶得,一會就拿嘴巴%e8%88%94著喝。”

果不其然,舉著勺子喝了幾口,圓月看阿爹不注意他,便又拿嘴巴湊到碗裡%e8%88%94著喝。

岑越:“……這個肯定不隨我,我很勤快的。”

齊少扉無話可說,隻是這臭崽崽跟著他不學好。

一家三口吃了頓午飯,邊吃邊說話,不說做買賣的事,吃喝飯菜都說,氣氛很是熱鬨,吃了快一個多時辰了,圓月在椅子上打盹犯困了。

齊少扉心想,可把你熬困了。

“我抱他去睡。”

岑越點點頭,伸了個懶腰,他也有點困了,不過瞥見了牆角青絲——

他到了家中,院子裡幾個丫頭都來見過禮,唯獨青絲不見。

這會露了臉,也不敢出來。岑越心裡歎了口氣,當沒看見,喊說:“來個人,再上一壺涼茶來。”

青絲這才出來,拎著壺過來,喊了郎君行了禮,而後默不吭聲的倒茶,退到一旁。

岑越看青絲消瘦了一圈,這丫頭是家中幾個丫頭臉最圓的,如今卻成了尖下巴了,並不好看,有些人圓臉討喜。

“也沒什麼大事,該吃喝的吃喝。”岑越說。

青絲噗通跪在地上,垂著腦袋說:“郎君,都怪我,是我連累了齊”

“你識人不清,那是你見得少,如今見過一次壞人,積攢了經驗,下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