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圓月可開心了,給阿爹露出四粒小牙,這下不等了,握著勺子開始吃飯。齊少扉在旁悶聲笑,拿筷子給越越夾了一大口雞蛋,“越越吃飯。”

“……你彆惹他。”岑越眼神示意大崽,差不多就成了。

齊少扉咳了咳,認真且無辜說:“我才沒有逗他呢。”

吃飯吃飯。

岑越不理父子二人,將酸辣白菜一半都倒在他的揪麵片碗裡,裹著酸酸辣辣的菜湯,麵片很快拌開,大拇指寬短的麵片裹著菜湯,嫩嫩脆脆的白菜,一大口,真的太香了。

麵片勁道爽口,春日的白菜鮮嫩,趙嬸炒的恰到好處。

齊少扉吃不了那麼辣,不過每次越越怎麼吃,他都覺得香,便用一小份白菜拌了下,嘗過果然好吃。岑越說:“你再放一些野菜雞蛋進去,拌一拌,應該也好吃。”

“我來。”齊少扉照做,果然很合他的口味。

岑越:“再等一個月,到時候香椿下來了,炒雞蛋也香。”

兩人吃著飯閒聊日常,寶寶椅上的圓月吃的滿嘴都是麵糊糊,大大的眼睛看看阿爹碗裡的紅彤彤,再看爹碗裡的,一低頭,鼓著臉頰,怎麼就寶寶的沒有呀。

“汪汪!”圓月不吃了,叫。

岑越看過去,“怎麼了崽?”

圓月拿勺子比劃,指自己碗裡,眼巴巴看阿爹碗裡。岑越這時候裝看不懂,張嘴就是:“一樣的,圓月碗裡的小麵條湯是白菜湯。”

趙嬸是放了白菜葉子,一點點,燉的糊爛。

但顯然圓月想嘗嘗阿爹碗裡紅彤彤的。岑越當聽不懂,埋頭吃飯,齊少扉看越越這般,心裡好笑,隻能他來‘對付’臭崽崽了。

“辣的,你那四顆小牙吃不了,會辣壞的。”

圓月:“噗~”

“……你是不是要爹捏你臉?”齊少扉問。

圓月小小的噗了一下。岑越吃不下去,有點想笑,最後他來做好人了,說:“阿扉,就給圓月嘗一點點吧?”

“?”

“你是一家之主,你來。”岑越認真道。

齊少扉:……真給嘗啊,會不會辣哭臭崽崽?“成吧,我來就我來,看著。”後麵是跟圓月說的。

拿了勺子舀了一丁點的紅油。

岑越看了眼,使眼色,齊少扉握勺子的手抖了抖,紅油湯都沒了,就是勺子壁沾了丁點,這樣送到了圓月跟前,“看到了?是不是紅的?”

“咿呀!”圓月可高興了,點了點腦袋,還把小碗推過去。

齊少扉無奈隻好勺子涮了下,“吃吧吃吧。”

圓月這下開心了,握著勺子吃飯飯,他嘗了口,咂摸了下,眼睛亮晶晶的,之後吃飯就很乖,不用人喂和哄,一個人折騰吃完了一小碗麵條。

“以後咱們吃辣的,不能在他跟前吃了。”岑越後來反省,圓月越來越大,對大人的食物好奇,不給吃就哭——

他是親爹,有點招架不住。

“要不然你扮黑臉吧。”

齊少扉道:“越越,我臉已經夠黑了。”

“好好,那下次換我來。”岑越說完,“他吃辣跟著我了。”

齊少扉點點頭,“隨你好。”

就這麼一回,後來幾天,在吃飯,桌上全是素淨清淡的飲食,一家三口吃飯,圓月看看桌上飯菜,再看看他碗裡的,臉上懵懵的,怎麼沒有紅彤彤呀!

岑越麵前的碗換成了小孩巴掌大,裝上一碗清淡的菜,“誒呀可好吃了,來給圓月寶寶一些,跟阿爹吃一樣的。”

“來爹也給崽崽夾菜,吃啊。”齊少扉也給了一勺豆腐。

圓月握著小勺子,肉呼呼的臉都是不開心,可看來看去,阿爹和爹的碗裡,都和圓月一樣呀,隻能吃飯了。

這邊小兩盤菜吃的乾乾淨淨,小菊來收拾。

岑越說:“吃飽了,阿爹抱圓月寶寶溜達一圈好不好?”圓月都沒反應過來,被他阿爹抱著出了院子,天氣好,玩了一小會,圓月剛吃完飯,玩一玩就犯困迷迷糊糊。

“好了要午睡了,咱們睡覺咯。”岑越抱著崽進了院子。

齊少扉小聲說:“越越好了。”

“你等等我,馬上到。”

圓月睡在他的小床上,他阿爹躡手躡腳的出了門,直奔他爹的書房,那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小圓桌,如今上頭擺著滿滿當當的三個菜兩份米,全都是辣的、微辣。

岑越饞的流口水,忙坐下說:“有他的飯打底倒是不餓,就是沒滋味。”他露出個要哭的表情,小孩子的飯可真難吃。

“越越辛苦了,辣子雞丁下飯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岑越是一勺辣子雞丁拌飯,再來酸豆角炒雞雜,好吃好吃!

齊少扉是挑著微辣的吃,高高興興說:“這是咱來秘密,不能告訴臭崽崽的。”

“當然了,避開他還來不及呢,不能說。”

齊少扉:嘿嘿嘿。

三月時,梅香和鄒長青回來了,兩人是如沐春風,一看新婚日子就好,梅香將頭發梳成婦人發髻,彆了一根木簪,一身梅子色布衣,一看是新衣款式,還帶了一筐子吃食。

天氣熱沒帶米麵糕點,是兩包炒南瓜子子,還有稀罕的糖鬆子,飴糖。

家裡熱鬨了許多,宅子裡丫頭都圍著梅香問東問西的,問梅香姐嫁人好不好、鄒大夫爹娘對你如何、府縣如何好不好玩。梅香一一答,說好,都好,公婆和藹待她好的,府縣裡很大,賣吃食的很多……

“郎君給我們倆挑人,說實話,我心裡有些緊張害怕嫁人的。”綠團說,這會看梅香姐日子過得開心,便鬆了口氣,“好像嫁人也不壞。”

梅香卻說:“嫁人那是看對方什麼人,他家裡長輩秉性如何,你們年輕沒遭過太多人,還是讓郎君給你們挑,把把關。”

綠團就看青絲,她是聽郎君的,但青絲好像喜歡一個人,那人郎君看著不太滿意,青絲就不敢再提,隻是心裡不上不下的,那漢子她見過,她們去地裡乾活,或是去廠子裡,那漢子就蹲著青絲,給青絲一些野花,說說話。

但這會大家都在,綠團就沒說明,她怕青絲臉上掛不住,還是等夜裡同青絲好好說說,聽郎君的話好一些吧,郎君總不會害她們的。

家裡熱鬨了一回,岑越還擺了兩桌酒席,說就今日,上了菜,家裡丫頭都坐下一道吃,熱鬨熱鬨。

“也算是回娘家的酒席了,她們都是梅香的小姐妹,坐著吧。”岑越說。

梅香是臉羞紅,福禮謝過郎君三少爺,蕊紅便帶著其他丫頭坐一桌,同桌的還有劉媽媽、趙嬸,包括新來的小豆蔻。

酒席吃完,家裡又歸日常。隻是岑越讓梅香管會客院了,梅香的賣身契他撕了,如今也不是齊家丫頭,嫁給了鄒長青,鄒長青是他家客人,怎麼說也不能像以往那般用梅香。

隻是梅香脾氣執拗,聽他說完就要下跪,說郎君是不是嫌棄她了,就讓她留這兒多乾一些活。說著眼眶泛紅就要哭。

“你彆跪,知道我不愛這個——也不是說和你見外生分。”岑越道。

梅香知道郎君什麼意思,說:“我本來就是個賣身的小丫頭,蒙郎君厚待,現如今成了自由人,嫁給了長青,我什麼出身,他知道的,以後、以後我伺候不了郎君三少爺多久了,現如今能做的,郎君讓我做著吧,我心裡才好過,踏實。”

“那以後會客院和這邊,你看著吧。”岑越最後道。

梅香就成了‘哪裡需要搬哪裡’。

“家裡新來的豆蔻,小丫頭才六歲,你教一教。”

“知道了郎君。”梅香應了。

整個三月天氣好,溫度一日比一日高,地裡草莓苗子長的還不錯,就是日頭曬,有點蔫吧感覺,岑越每天是偷偷拿了空間靈泉去澆水,碰見了二苗,他倆便在地裡一起澆。◣本◣作◣品◣由◣思◣兔◣網◣提◣供◣線◣上◣閱◣讀◣

二苗乾的累了,捧了一手就喝,說:“小越哥,這水還有點甜。”

“渴了喝什麼都香甜。”岑越很正經道。

薑二苗點點頭也是。

他們草莓連著兩畝麥田,岑越都給澆過水,辛苦是辛苦了些,隻是那些莊稼地不能這麼乾,一是不是家家戶戶有水井,吃水那得往小溪邊去——

他們家後山淌過的水,成了溪。

有的家裡遠了,挑水回去做飯都麻煩,更彆提擔水去澆田地了。莊稼漢望著天就歎氣,結果到了三月底時,天氣降溫,還打了雷。

鄉裡人高興喊:“要下雨了,今年還有春雨嘞。”

春雨好啊。

“可彆像去年那般——”

“你這狗嘴裡說什麼呢。”

去年連著下了一個月的雨水,田都泡壞了,沒結多少糧食,眼瞅著地裡麥穗抽條,可不敢烏鴉嘴再胡咧咧了。

那人便呸呸呸三口唾沫,意思他說胡話,還雙手合十看老天爺,求老天爺彆聽去了。

之後連著下了三日小雨,淅淅瀝瀝的,有時候濛濛細雨還挺舒服的。岑越就抱著圓月在回廊裡玩雨水,“這雨好,今年地裡收成應該不錯了。”

苦了兩年,總算是順當了一年。

雨停後,周村有戶人家帶著媒婆上門來提親了,這是兩位姨娘先前說的,周萍的哥哥——就是那位年紀不小,結果說什麼都不娶妻的周

岑越查了下,這家人真的不錯,家裡良田,祖祖輩輩都是勤快人,沒人沾染什麼壞習慣,屋子是青磚瓦房,不多就是正四間。

周萍是妹妹,前頭一個哥哥,底下一個弟弟。

這家裡長輩、親戚,沒什麼挑的,都是實在周道人,祖上分家那也是分的和和氣氣很是公平,到如今本家還很和氣的。

周家沒什麼挑的,唯獨就是這周萍大哥有問題——

岑越猜的沒錯,周大哥不愛女郎,喜歡哥兒,還是有了喜歡的對象的,是個寡夫郎——還帶了個三歲的兒子。

周大哥不敢跟家裡說,一頭火熱,暗戀人家寡夫郎,要不是岑越調查,明裡暗裡試探問了問,這事周萍大哥要瞞許久。

“你哥二十啷當歲了,你家裡就沒催?”岑越那會問周萍。

周萍就說:“催了啊,我阿娘哭的不成,可我大哥跟那木頭一樣,什麼都不說,逼急了就下田乾活也不回來,住在田間茅草屋裡,我娘嚇得要緊,怕出啥事,不敢逼了。”

可見周母是個心軟,也疼孩子的母親。

後來岑越挑開了,試探問周萍大哥,人家一聽,當即是擺手說不成,配不上綠團,老實漢子臉上帶著紅暈,結結巴巴說了心意,說有喜歡的人了,末了又神色難受無望。

齊少扉在旁聽了敲邊鼓,後來話就給套出來了。

“你若是一條漢子,守到了如今,就該大膽問問對方願不願意。”

周大哥說:“我怕壞了他名聲,要是我問了,他門前是非多,傳出一些不好聽的話,我一個男人沒啥,就苦了他了,他要是不願意跟我,不是給他惹了這麼多簍子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