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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是狗娃子的親妹妹。

剛才擠一堆站著,頭發都是亂糟糟,臉臟兮兮,岑越也沒注意到。

“那就讓趙嬸給洗,安撫安撫,彆嚇著人了。”

“知道了郎君。”蕊紅應了就下去。小菊有些懊惱,她辦事急急燥燥的,傳話都傳不明白,以後還得穩一穩,不能急的。

岑越看了眼小菊,“那小女娃年歲小,你過去看看。”

“好。”小菊應了聲也下去了。

沒一會,薑二苗夫夫洗完澡換了衣裳來,進了廳,岑越把狗娃子親弟弟是親妹妹這事一說,薑二苗就拍大腿,“我就說,起初回來的時候,雖是趕路但也沒那麼趕,我就說給他們洗一洗算了,誰知道狗娃子就帶人跑,被車夫們發現後,我發了通火,後來時候不早了,就讓上車一道趕路回。”

“他們幾個坐的拉貨的車,那棉被也不是很乾淨,我就想著湊合湊合算了。”薑二苗自己都沒洗澡,一路上條件艱苦,在意啥。

再說冬日天冷,那幾個娃娃骨瘦伶仃的,一看就是吃不飽飯,這要是洗澡得了風寒,命都能要了。

“要是女娃娃那就有些麻煩了,小越哥,女娃娃留你這兒吧?我那兒不行,本來也是買了人是給商隊買的,咱們自己人用著放心,他們有小,我一路想好了,好好培養敲打敲打他們。”薑二苗是買完人,覺得人多了些,回來想了一路怎麼安排。

岑越說:“那是後話——女娃娃先留我這兒。”

就不送稱心院子了,給小菊搭個伴。

岑越讓蕊紅問兩位姨娘要一些稱心不穿的舊衣,要是短一些也行,先湊合湊合——不然宅子裡沒小姑娘的衣裳。

稱心今年實歲五歲,那小丫頭報六歲,其實實歲跟稱心一樣大,營養不良,瘦的不如稱心,穿去年稱心的舊衣就夠了。

沒一會蕊紅回來,拿了三套,都是乾乾淨淨的冬日襖裙。

“兩位姨娘聽說是小丫頭,收拾了兩套厚的,還有一些更小的,說這更小的可以拆了,到時候補一補。”蕊紅道。

岑越:“你給趙嬸送過去。要是洗完了,其他人沒衣裳穿,那就先送炕上睡著,他們的衣裳能用就洗乾淨,用不了了——”

他還為難上了。這會過年,鎮上成衣鋪子關門。

“讓曹羅開庫,取了棉花粗布,花銀錢讓趙嬸雇幾個人,臨時做吧,等都收拾好了,再過來。”

不然來了,他也沒法子給做衣裳,再說過年也沒啥事需要六人做的。

二苗也辛苦了,趁著還有年氣,回一趟娘臨走前,薑二苗把買六人的賣身契連著去長山郡賺的銀子,還有訂貨契書,一股腦全都交給小越哥了。

“那你彆急,今年的帳我跟你大致說一下,櫻桃、香皂、果乾都賺了銀錢,還不錯,今年進賬多,加起來快七千了。”

薑二苗:!!!

“櫻桃二兩銀子一斤,看著數比草莓便宜,但論斤賣的,我拉過去兩千四五多斤,刨去損耗,能落下個兩千斤。”

一斤二兩,按著兩千斤算,這都四千兩銀子了。

薑二苗本來覺得自己這次賣的不少,沒成想小越哥更厲害了,當即是佩服。岑越說:“算上你這個,今年咱們大豐收,雖是花的多開銷也大。”

但總體來說,是大賺的。

“明年我想買石料,再買二十畝田,其中五畝水田。”岑越看了眼二苗,“以後除了北雁郡城的兩批貨,其他的我都交給你了。”

薑二苗認真的點頭,“小越哥,我知道了。”

“你先前要搞大棚菜,想做葡萄酒廠,今年有了本錢,咱們可以慢慢來了,一件件的乾。”

“好。”薑二苗說:“小越哥,你想優化種子,你做吧,生意的事,我儘量都忙好,要是拿不住主意的我再來問你。”

岑越點了點頭。

兩人一看,互相一笑,岑越說:“好好過個年吧,還剩個年尾巴,之前在北雁郡城買的桑綢有一塊顏色特彆好,稱心圓月拿了做衣裳,還給三花留了一塊,這次你回去,順帶捎上。”

“知道了小越哥。”

“對了,小越哥,你要是給那六個娃娃起名字,都跟著齊姓——三少爺介意不?”薑二苗說。

他們果子牌子就是桃花鄉齊家,自是跟齊家姓。

岑越:“我回頭問問他。”

後來二苗寇長峰帶著大黑,拉了一車皮子貨回娘家了。宅子裡的車夫們也散的散,摸著年尾巴還能回去過個年,在家裡在好生歇個一兩個月的。

之後幾日,宅子裡明明二苗一家子也沒在,但岑越跟阿扉說:“你有沒有覺得,家裡還是熱熱鬨鬨的,人多了?”

齊少扉:“人是多了啊越越。”

岑越才想起來,那六個娃還沒見過,問了小菊收拾的如何了,小菊說:“前些日子,趙嬸連著給五人做衣裳,頭發也剪得短,都有些虱子,現如今都好了,狗娃子傷說是也不疼了。”

咋可能不疼,傷筋動骨一百天,那骨折還是大半個月前的事情。

“郎君,我瞧著六人,是能乾的都幫忙乾活。”小菊見那六歲女娃娃,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。

岑越:“你帶他們過來吧,正好阿扉給狗娃子看看。”

“是。”小菊說話聲一下子輕鬆活潑了,忙下去喊人去。

沒一會,小菊帶人過來了,六個人依次進了廳,而後排成一排,比第一次見時,顯然是有人教過規矩。

那肯定是趙嬸了。

小菊看孩子們可憐,她自己還是小丫頭,想不到這麼遠的。這六人住在趙嬸院子裡,趙春花起初一見,就誒呦叫,怎麼這般臟兮兮的,後來燒水,聽說了,這都是爹娘死了,家裡遭災的孤兒。

趙春花不由想到自己一雙兒女。

這世道苦啊。

可憐見的。

這六人起先跟鵪鶉一樣,也是風一吹就害怕,狗娃子那是拖著一條短腿,明明害怕還強撐。趙春花把這些都不放在眼底,都是些小孩子,後來她給洗澡、做衣裳、燒飯,看得出這幾個娃娃都信任感激她。

趙春花挑開了說:“我是看你們可憐,可我可憐你們沒用,我也是齊家的下人。”

“薑老板買的你們,為啥送你們到這兒知道不?”

狗娃子就說:“薑老板說了,要聽大老板的。”

趙春花沒聽過有人叫郎君大老板,不過這會不是糾正這個的時候,這些孩子看著年幼,卻吃了許多苦,就是要話挑明白,不怕話難聽的。

“買你們來,你們就是下人,要忠心不二,也要知道分寸,懂規矩,你們那些脾氣,以前學的不好的,快收起來,彆想著犯了錯惹怒了人,哭一哭求一求,我們家主是心軟心善,可你們跟他們沒啥乾係,一兩次還好,家主要真動怒了,那就是趕出去,說什麼都沒用。”

“給人哭,讓人覺得你可憐,給你好日子過,這就不是長久的。”趙春花是有經驗的,“我那時候拖兒帶女逃難,哭的久了,示弱了,那隻有被嫌棄被欺負的份……”

後來六人勤快要乾活,趙春花就說乾活先放一放,你們瘦胳膊瘦腿的,那也得見過郎君三少爺,派哪裡去,都聽郎君安排,隻給六人教了規矩,把壞習慣改了改。

比如走路,彆一個個鵪鶉似得,窩窩囊囊。

比如吃飯少吧唧嘴,狼吞虎咽,恨不得臉都埋在碗裡,還拿舌頭%e8%88%94碗。

比如說話,見了家主怎麼說,怎麼叫人,怎麼見禮。

短短幾日也改不了太深太多,但跟第一次相比已經不錯了。六人站在廳中間,喊了三少爺郎君。

六個人,都是栗子頭一樣,毛刺的,瘦的腦袋大,身子骨小,模樣也看不出好壞,岑越覺得太瘦了,都是大眼睛。

“你們六個,先在我家中住下,學習學習,等來年走貨,讓薑老板挑人,最小的那個女娃娃——”岑越倒是一眼認出來這是女孩,因為穿的是稱心的裙子。

不然光看樣貌,瞧不出來的。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

那還有個七歲的,但看個頭和六歲的女娃娃差不多高。

小姑娘上前半步,怯生生的站著。

“你跟著小菊一道,小菊你帶她。”岑越看向小女孩,聲不自覺的軟了幾分,問:“你叫什麼?”

六人都是長山郡的口音,不過小孩子學東西快,說叫雪花。岑越聽了,沉默了下,這倆兄妹,一家都死在了雪災中,就剩二人了。

後來名字都換了。

起名字這事,岑越之前就和阿扉說,問取什麼,想了半晌都頭疼,齊少扉見狀,說:“那不如拿著果子名字叫。”

“……”你比我還敷衍。“那就真是齊草莓、齊葡萄、齊寒瓜了。”

齊少扉一聽,立即耍懶,“越越,齊草莓是我,你怎麼喚彆人,換一個換一個,不這般了,這樣吧,我去翻書,翻到什麼字選什麼。”

“你早說,讓我想破頭。”岑越想笑,“還得你的齊草莓被取而代之,你才有點緊張感。”

齊少扉是跑著去翻書了,就怕他這個齊草莓被旁人占了。

後來名字定了,全是中藥——大崽翻得是藥材書,藥材便藥材吧,先前梅香、蕊紅,那都是大崽娘取的,跟著花兒。

他們現在是藥材味。

【澤瀉、杜仲、石斛、地榆、遠誌、豆蔻。】

小姑娘就叫齊豆蔻。

岑越交代兩句,在他看這都是小學生,老大澤瀉還骨折著,加上天寒地裡也沒活,都先安排在了趙嬸那兒,跟著學道理、學學簡單的家務活。

旁的之後再說。

十五那日,薑二苗從娘家回來了,同回來的還捎上了三花,岑越這邊一大家子吃了個元宵,熱熱鬨鬨的,年就收尾了。

這一整個年是一場雪都沒下,莊稼漢都快哭了,年味也淡,先前岑越剛來的時候,元宵那日鄉裡還敲鑼鼓、耍皮影戲,今年也沒見那位皮影戲祖孫倆了。

好在是年過完沒幾日,天氣寒了,飄了一場雪花。

整個鄉裡都高興壞了,比元宵那日還高興,下雪了下雪了的嚷著喊,這雪一連下了三日,越下越大,第三日傍晚時終於停了下來。

莊稼漢們鬆了口氣。

外頭白茫茫的一片,院子寸尺厚的積雪,岑越沒讓小菊蕊紅掃雪,就留著吧。

這一日不下雪,倆姨娘帶著稱心來玩,青絲綠團手裡拿著包袱,稱心是高高興興蹦蹦跳跳往裡走,一邊喊:“阿哥、哥哥、圓圓,我來了。”

“進來吧。”岑越隔著廳也跟著喊。

稱心應了一聲,跑的飛快,進炕屋給阿哥看,“大姨娘和姨娘做的,阿哥你看,這是我的帽子,還給圓圓也做了,還做了坎肩……”

都是二苗捎回來的皮子,有好有一般的,一般的二苗是說鋪在地上,或是軟塌上炕上,可暖和了,好的就是給圓月做衣裳、鬥篷。

岑越不會這個,送了料子到姨娘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