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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岑越怕圓月發熱,讓阿扉摸了摸,阿扉摸著說不熱的。

“夜裡多注意些。”岑越說。

牛奶還沒喂完,圓月就困得睡著了,岑越塞兒子到被窩裡,圓月小手還抓了抓,岑越一看就笑,低聲說:“小財迷。”

紅紙團早丟了。

齊少扉尋來宣紙,撕了一塊團成小球,遞給越越。岑越放到圓月手裡,小手一下子握緊了。

“看來得給他備個存錢罐了。”岑越說。

專門放圓月壓歲錢的。

當晚夫夫倆都沒怎麼睡踏實,就怕夜裡圓月發熱,時不時的起來摸摸,孩子太小,還是不好走動的。

好在一夜平安,沒什麼的。

第二天醒來時,圓月一看是家裡,高興的撲棱著胳膊,話可多了,咿咿呀呀的,一副活潑模樣,齊少扉雖是嘴上說是個小鴨子一樣叨念不停,可眼底是放鬆的。

岑越也鬆了口氣。

初五的時候去了桃源鄉,也帶著了圓月——本來說不想帶的,但他倆要出門,圓月就鬨,汪汪的叫,脾氣可大了。岑越想,去桃源鄉也近,乾脆就捎過去了。

初六晌午吃過飯回來的。

圓月自桃源鄉回來,還帶了個荷包,這是那邊堂嫂給做的,本來是給自家孩子做的,圓月一身兔子衣去拜年,誰都給塞錢,後來裝不下了,堂嫂就急忙拿了個荷包出來,還解釋說這是新的沒用過的……

荷包正麵平安,背麵祥雲福字。

裡頭全裝著錢,叮叮當當的響,圓月抱著錢袋子不撒手,咿呀手抓一抓,給阿爹看,岑越雞同鴨講了許久才明白過來。

“把先前的壓歲錢裝進來?”

圓月抱著荷包四顆米粒牙點腦袋。

岑越:……全給了。

小荷包鼓鼓囊囊的。

稱心過來玩,圓月在炕上搖袋子,稱心便哇了聲,說:“圓圓,你好多錢啊,你真富有。”

圓月一高興,荷包敞開了,叮叮當當的倒出來,抓了一把給姑姑玩。稱心還怪感動的,說:“圓圓你對姑姑真好。”

岑越在旁看的奇怪,這麼大方?

果不其然,傍晚時稱心要回去,圓月一看姑姑帶他錢走,急得撲棱胳膊,咿呀喊,小臉都是心疼,稱心還以為圓月舍不得她回,今個圓圓好喜歡她呀。

稱心回頭過去摸侄兒手,“我明日再來找你玩的。”

“汪汪!”

岑越最後看懂了,跟稱心說:“你把那幾個銅板放炕上。”

稱心將信將疑放上去,圓月抓著銅板往小荷包裡送。

岑越:……

這回稱心再走,圓月就不急了。稱心是跺跺腳,故意抬著嗓門說:“圓圓姑姑要走了哦~”

圓月在炕上給姑姑露出四粒牙笑。

岑越上前哄稱心,“阿哥給你補上錢。”

“不是錢的事。”稱心小大人歎息說:“我還以為圓圓特彆愛我呢,結果不是。”

岑越逗笑了,說:“他是喜歡姑姑的,就你來,他給你拿錢玩。”

“真的?”稱心高興了。

岑越:“真的。”不算騙小朋友,家裡沒其他小孩進來找圓月玩了。

稱心高興了,覺得圓圓還是愛姑姑的,蹦蹦跳跳就回去了,臨走前還高興說,圓圓姑姑明天再來跟你玩錢!

其實圓月這麼小是不知道錢的概念的,他就是把這個當玩具的,荷包是紅的,花裡胡哨,顏色鮮豔,裡頭一顆顆的圓的、銀角子,尤其是桃源鄉,給銀角子還特意燒成了圓的。

這都是小玩具。

之前同姑姑玩,每次玩結束了,稱心要收拾拚圖放進盒子裡,其實圓月也是在收拾他的玩具。

這東西小巧,岑越怕圓月吃進肚子裡,本來是不想給的,但圓月喜歡,玩的時候大人在身邊看著,也給講過道理,圓月倒是從沒吃進去過。

玩幾天到時候不喜歡了,拿彆的玩具換。

初六時,薑二苗終於回來了,這次回來帶了好幾車的貨,都是一些皮子,還有菌類,薑二苗捋了一半給小越哥的,那些軟皮子,毛好的。

“給圓月做坎肩,還有鬥篷,這個可保暖了。”

“還有這個,我瞧長山郡的娃娃們戴,說是保平安的。”

是個像是小山一樣的牌牌。

也不急的盤賬,先好好過個好年。

“去年連著下雪,今年倒好,到這會都不下雪,也不冷,就是煩人。”薑二苗喝了一杯酒說。他如今酒量好了。

岑越:“可不是,鄉裡莊稼人看著天也歎氣。”

“對了小越哥,我跟你還有事情要說。”薑二苗放了筷子,有些緊張,還有點慌亂,“我買了六個人。”

岑越:?!

薑二苗怕小越哥誤會,忙說:“真的是——我也沒辦法,我、我……”

“你彆急,慢慢說,怎麼回事,我也不是怪你。”岑越道。二苗出身、心性,不是欺淩人的人。

薑二苗便穩了穩說:“還不是這破天氣,去年咱們這兒都寒的緊,我去長山郡一路,那邊可可憐了,聽說還凍死了不少人,衙門也沒人管,救都救不過來,這六個人都是半大小子,最大的十二,最小的六歲,在城外混著,夜裡竟然敢偷我的蘋果,被大黑逮了個正著,大黑看是娃娃才沒下嘴咬……”

“我看他們六個都可憐,說沒爹沒娘,去年大雪雪災,家裡人都凍死了,年歲小守不住家裡,現在隻能靠偷過日子,我就給了些乾糧,也不怪他們了。”

“結果沒想到,下次見,那最大的正被人抓住了,打了個半死,也是偷東西被抓……”

“這幾個娃娃嘴上真話假話混著說,那也是沒法子逼得,那個最大的被打的半死,還生了病,他八歲的弟弟大雪天找到我住的客棧,跪著求我救命的。”

“我才知道,這六個娃娃是孤兒,去年家裡發災也是真的,不過是被人收了,每天在城裡偷摸東西,偷到了好的值錢的,那就有飯吃,偷我蘋果說是能吃肉。”

薑二苗都不知道說啥好。

“你從那‘收養人’手裡買下的他們?”

薑二苗沒忍住想說臟話,但看到旁邊寶寶椅上的圓月,硬生生的憋了回去,說:“那就是皮條客、拐子,我給他錢?哼!我想把他送進大牢還差不多。”

“小越哥你放心,我做了個計,先是打聽打聽,那人背後有些小關係,但也還好……”

長山郡離盛京遠,地方寒冷,本地宗族勢力就大。富的富,窮的窮,底層地頭蛇也分派係,薑二苗設了個圈套,將那小頭目和另一方地方勢力鬥了起來。

“你這是漁翁得利。”岑越總結。

薑二苗一聽便對對對。人還是買的,不過是過了個衙門明戶手續,這些孤兒就有了身份冊子,不然那就是流竄的黑戶,這些小孩,被打死了,也不會有人過問的。

可憐的緊。

“都挺能吃苦的,小越哥你先前說要收人,這次也是趕巧了,我不買下,那老大狗娃子就真的死了,骨頭都折了。”

齊少扉聽了,便說:“你正骨了嗎?我去看看。”

“我也去。”岑越道。

這會是真吃不下了。

薑二苗說正了正了,“長峰說的,骨頭要是折了要用木板裹著的,還看了大夫……”

第106章 過年日常滑滑梯

六個孩子依次排著,都在外頭。最大的十二歲,就是二苗口中說的狗娃子,這孩子腿被打斷了,另一個矮一些的背著,其他的在旁邊扶著。

薑二苗一出來,見這六個娃娃,說:“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果園子大老板,他說一,我就說一的。”

“老、老板。”◢思◢兔◢在◢線◢閱◢讀◢

“大老板。”

娃娃們凍得牙齒打顫磕巴,六個人個頭不一,亂糟糟的頭發,黑漆漆的臉,身上穿的棉襖也是臟臟舊舊的。

來時二苗跟他說過,這六個娃娃可憐是可憐,但被那拐子養的歪了,滿口的謊話,嘴裡有時候不乾淨也罵人,卻又很會看人臉色,他起初見可憐,臉一軟,也吃了幾次小虧。

騙他銀錢,偷他蘋果,這些就不說了。

薑二苗那時候發了怒,真生氣了,說你幾個驢子不改——

岑越聽時給糾正,應該是屢教不改。薑二苗對對對,然後說:“那狗娃子斷了一條腿都倔的跟驢沒二樣了。”

“我說你們要真是不想跟著我,怕我賣了你們,怕我害了你們,那賣身契我一撕,你們該滾蛋就滾蛋,我還少了幾張嘴喂。”

岑越:“這幾個肯定不走,好不容易遇到你了,怎麼會走。”

“真是奇怪了,我發了火,他們到乖覺了,後來就聽話了。”薑二苗到現在都鬨不明白,怎麼當時跟他走的時候,那般的鬨騰。

非得他扮個黑臉。

岑越倒是能想來,這六個孩子背井離鄉,從一個拐子手裡到另一人手裡,是忐忑害怕惶恐,怕二苗是壞的。二苗罵了,說放你們走,這些孩子便可能覺得二苗還不錯,是個好人吧。

來來回回的。

到了這會,薑二苗黑臉一說,六個小孩鵪鶉似得,乖乖喊大老板。岑越:……

“曹羅,你帶他們先洗澡。”岑越看六個臟兮兮的娃娃,模樣都瞧不清,“頭發要是長了虱子,那就都剪短了。”

薑二苗說:“天寒地凍的,那邊也不好洗澡,我就想著早早回來忍一忍算了。”

齊少扉去看狗娃子的腿,板子拆開,也不嫌狗娃子棉褲臟,一雙白淨修長的手順了順,而後站起來,說:“板子綁的很好,腿骨正的,再養養。”

這孩子實在是太臟了。

“曹羅,你給他擦洗擦洗。”

“知道了三少爺郎君。”曹羅攬著活,讓六個孩子跟他走。

六個娃娃自打進來後就戰戰兢兢的害怕,沒見過這樣大的宅子,可現在跑也跑不掉了,再說狗哥還在那漢子手裡呢。

曹羅是單手夾著狗娃子的。

五個小孩連走帶跑跟著。

岑越見狀便又回了屋,齊少扉洗了手,擦手。薑二苗也沒在說話了,小菊上了熱騰騰的飯菜,薑二苗寇長峰就是大黑,都在吃。

吃過飯,二苗夫夫倆是洗澡去了。

岑越在屋裡,齊少扉抱著圓月看大黑,外頭小菊腳步急匆匆的,說:“郎君。”

“怎麼了?”岑越看小菊急的。

“曹管事說的,說那六個孩子有一個小姑娘。”

岑越也懵了下,“二苗不是說,都是男娃娃——”那就是二苗被騙了,這六個小子,尤其是帶頭的沒跟二苗說實情。

如今到了他們地盤,二苗跟六個娃娃說他是大老板,他簡單發言兩句,嚇得那些娃娃不敢說話,讓洗澡就洗澡,可到底是漏了餡。

“女娃娃幾歲的?”

小菊沒問,她聽到消息就匆匆忙忙趕過來了,還是蕊紅後頭來了,把前因後果說清了,就像岑越猜的那般,最小的六歲那個是女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