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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喊阿哥哥哥。

一行人又烏壓壓的回到了正院。圓月是親阿爹,那抱著岑越脖子就不撒手,岑越覺得他身上一股汗味,哄著說:“阿爹和爹爹洗個澡,一會就回來。”

不成。

哄不下。

稱心說:“看我的,圓圓你來,姑姑陪你玩。”

圓月給姑姑麵子,看了眼,不過也不撒手。稱心兩手一攤,也沒辦法了。

最後還是齊少扉拿了買的玩具來,撥浪鼓搖一搖,岑越陪著崽玩了好一會,圓月是剛哭過,天又熱,陪玩許久就犯迷糊困了,這下終於能脫手了。

林姨娘接了孩子,拍著哄睡。

岑越和齊少扉跟做賊似得,輕手輕腳,忙去了洗澡間,等搓了大澡,連著頭發也剪短了,洗了一遍,渾身上下輕輕鬆鬆,都是香皂味,這才爽快。

林姨娘在廳裡,輕聲說:“哄睡了,這會在裡屋睡覺,我用枕頭擋著。”

“辛苦姨娘了。”岑越道。

林姨娘笑笑說不辛苦的。她喜歡孩子,不管是稱心,還是小少爺。

劉媽媽小菊上了飯菜,在偏廳,離著裡屋遠一些。岑越一看都是米飯炒菜,好在素口的多,兩人回來沒什麼胃口也用了一些。岑越吃的差不多,便放了筷子。

兩人移步到正廳。

“我們走後,家中如何?”岑越問。其實他想問,他走後,圓月哭鬨了沒,但覺得問這話,就是純粹給自己添難過,已經發生了,再者他現在回來了。

林姨娘聽出來了,說:“起初兩天,小少爺鬨了些,不過喝奶睡覺也沒耽誤——”

岑越:……那還挺好的。

想阿爹是一回事,不耽誤吃飯就成。

齊少扉在旁邊輕笑出聲,就差讓岑越懟了。

“其他的沒什麼,小少爺還是喜歡睡他的床子,這段時間,我在軟榻上睡著,郎君三少爺彆介意。”林姨娘不好意思。

岑越忙道:“不會,還多謝姨娘你了,這些日子這麼辛苦,他是小孩子,夜裡喝奶,睡覺不安慰要人哄的。”

“家中沒其他事就好。”齊少扉道。

岑越點了點頭,“從北雁郡城買了禮物,得了一匹桑綢,顏色很是粉嫩,適合夏日做衣,給稱心裁一塊做裙子。”

給圓月買了玩具,也給稱心買了。

陶瓷燒的小鳥狀,吹起來是鳥叫聲。連著會客院的梨頭也有,梨頭是一隻青色的小鳥,稱心這隻花裡胡哨的,尾巴翹起,顏色很花哨,稱心愛不釋手,先放嘴裡要吹。

程姨娘忙說:“圓月在裡頭睡覺,一會回去玩。”

稱心也記起來了,便收了哨子。

油紙拆開兩層,裡頭是細布,林姨娘一瞧,這包的都是用細布,可見裡頭料子多好,稱心也不玩小鳥了,過來瞧是什麼。

外頭的細布打開,裡頭的桑綢發著柔和的光澤。

“哇,好漂亮啊。”稱心道。

林姨娘也稱讚,都不敢上手,岑越扯開一頭,程姨娘見,便說:“好輕薄的料子。”

“也不透,天氣熱了,給稱心做衣裳,穿著涼快。”

稱心眼睛看著料子,真的好漂亮哦。

“料子多,看著裁吧。”岑越笑笑,跟倆位姨娘說不用客氣了,稱心也是他們妹妹的。

其實稱心年歲小,有時候說妹妹不如說當半個閨女養。

兩位姨娘便不推辭了,裁了塊料子,用著細布包著,便不打擾郎君三少爺歇著了。岑越和阿扉起身相送到了廳門口,便不再送了,岑越掛心著自家崽。

進了屋一看,圓月崽崽睡得香甜,四仰八叉的。

齊少扉便笑,說:“這點隨越越了。”

岑越:“……”無力反駁。

他睡覺就是有些不規矩,愛抱著人,大崽睡覺倒是很規矩。

“也睡一睡。”岑越抱著崽崽到了大床上,孩子睡中間,他倆一左一右,隻是睡了沒一會,齊少扉便吱聲說:“我怕一會壓著他了。”

岑越想想,“倒也是。”

於是又把圓月挪到了靠牆裡,這下睡覺舒服了。

圓月晌午還沒吃,睡了沒一會就醒來了,眼睛圓圓的看頂上,本來是癟了癟嘴要哭,可聞到了不一樣的味似得,翻了身吧唧一下小胳膊貼著阿爹了。

岑越:呼呼呼~

最後是齊少扉發現的,小心撈起兒子來,小聲說:“你阿爹想你了一路,如今是剛睡著,你彆哭了,我帶你出去喝奶。”

“噗噗~”

齊少扉偷偷捏兒子臉蛋,“不能癟——好好不捏你了。”

岑越睡得好,天氣熱一路上沒怎麼睡,等他睡醒迷迷糊糊時,還伸著手摸崽崽,一摸落空,嚇了一跳,背後噗幾噗幾的——

他臉是衝著牆的。

那兒沒孩子,這會小心翼翼扭身過來,圓月瞪圓了眼,咯咯笑的看阿爹,那噗嘰聲,是崽崽開心,咿咿呀呀說話,隻是口水多了些。

岑越便笑,“你怎麼跑到中間了?”他看阿扉。

“你剛睡著,他就醒了,我抱著出去喂完奶,喝飽了也不睡,陪著玩了會,把他放在裡麵,他不樂意,就要睡中間。”

岑越給崽擦了口水,笑說:“還挺聰明嘛,這個像我。”

“這倒是,像越越。”齊少扉認真道。

過來這一日,圓月特彆粘人,是最粘岑越,要是岑越忙,沒空抱他,那第二粘他爹,其他人不要的,齊少扉時常偷偷捏圓月臉頰,小聲說:“機靈勁兒都用到這了。”

家裡沒什麼大事,走貨也是有條不紊,三條線各乾各的。

曹羅回來報了帳,岑越記完賬,再去工廠看了遍,蕊紅那邊管的也不錯,他想著給蕊紅提成管事,銀錢跟著曹羅一樣。

今年上半年雨水太多,有好有壞,壞處自然是果子產量不太好,好的一點是今年草莓往後挪,草莓乾很多,還有些破相的,這個不好賣,岑越想要不要再搞一條生產線,做成水果香皂。

香皂不難做的。

今年可以試試,先來一小部分。

其實岑越有點往後拖走貨。

七月中旬時,梅香鄒長青回來了,兩人滿麵紅光喜色,岑越不用問就知道,鄒家長輩答應了這樁喜事。鄒長青說:“你們夏日忙,等閒一些,我請了媒婆來提親,定八字……”

“到時候記得來喝我們喜酒。”

齊少扉道:“這是不用說的,肯定赴約。”

“對了三少爺,我這次回去,同趙大夫說了你傷勢好了,趙大夫多是好奇,也記掛你。”

“我也想見見趙大夫,正好謝他。”

倆人一回來,岑越多是安心了些,他老怕小孩子還小鬨不舒服,有鄒長青在就好多了。

七月底的時候,岑越齊少扉要走,他倆在家中留了小半個月,就是草莓香皂都折騰了一箱子出來,這下也沒借口了。出發前兩日,岑越便跟崽崽說。

“阿爹和爹爹就去一個月不到,回來了,就哪裡也不去了,光陪你玩好不好?”

圓月不知道他阿爹再說什麼,咿咿呀呀,揮著胳膊跟阿爹說話,要玩,要搖鼓。

岑越:“看來你是答應了,這次不哭不鬨的,真好。”

齊少扉:……越越真會糊弄自己。

等真的要走的那天,圓月急了,癟嘴要哭,岑越給兒子擦眼淚,一邊認真說:“阿爹和爹要去工作,工作結束了就會立即回來的,不哭了好不好?”

“你哭了,我也要哭的。”岑越裝著擦眼淚。

圓月這下真的不哭了,拿著小手給阿爹擦淚。岑越笑著,心裡卻是心情複雜,終於知道,為什麼當初他上幼兒園,他媽嘴上說快走吧,進去吧,哭也沒用,這幼兒園你必須上,但他看到媽媽偷偷抹眼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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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分彆還是要分彆的。岑越摸了摸自家崽腦袋,麻煩林姨娘照看,還說:“我騰了一間客房出來,他那小床底下有軲轆,移或者搬都成的,彆睡軟榻了。”

軟榻畢竟不是床,一兩天,或是午休打個盹還好,要是一連睡半個月,很難受的。

“我曉得,郎君和三少爺在外也保重,天熱彆中暑了。”

眾人說了會話,岑越便不耽擱了,和阿扉啟程。這次車馬走遠了些,岑越偷偷回頭,遠遠看到圓月抬著小手抹眼睛,這是擦眼淚的手勢,他一下子心軟,眼睛也沒控製住……

“真要哭了。”

齊少扉便說:“越越,我肩膀借給你。”

岑越一下破涕為笑,不想哭了,他想著等這次回來,擺個流水席,幾個由頭都有,慶祝一下,一直陪著崽。

後來想,大人的心態可真是一樣。

現代時,他爸每次出門乾活,他鬨的話,他爸爸就說:等掙了錢回來給你買玩具,或是等這單子忙完了我就回來,不出門了,天天接你上下學。

那會他想的才不是玩具——嗯,也有點點心動玩具的。

不過多是不想爸爸走,想要爸爸留在家裡陪他玩。

岑越在車上想了許多,感悟了會人生,等過了兩日,便恢複‘大人’‘岑老板’的節奏了,齊少扉都知道的,在陪圓月和跟越越一起走貨上,齊少扉還是選擇後者。

這個家不能沒有越越的,他想陪著越越。

這次走貨車多,是四車的果乾,草莓乾三車,葡萄乾一車,還有十車寒瓜,一車的香皂,三車的櫻桃——

七月中下的時候,今年櫻桃樹終於是結的櫻桃能吃了,酸酸甜甜的很清爽,岑越讓摘了略硬的,就三車的櫻桃,用冰送。

快二十輛的車隊了。算是大車隊。

二苗也回來了。

暑期天熱,二苗送貨最遠也就是福寧府縣,再就不了。等天冷了,蘋果下來,那才是往長山郡跑。

家裡留了十輛車。

櫻桃一畝地的果樹產量不多,也就一千二百斤左右,四畝田不到五千斤,他就拉了最早熟的兩千五百斤,剩下的,二苗吳掌櫃曹羅,往鎮上、府縣送一送。

那都是緊俏的賣。

大櫻桃,岑越在北雁郡城還真沒見過,不過聽吳掌櫃說,櫻桃在桃源鄉那邊有,不過比他家這個小,口感澀一些,一般都是農家門口種幾棵樹,自家娃娃吃一吃,即便是賣也賣不出什麼好價。

因為味道一般,沒這個好。

岑越想著,他的櫻桃都用冰送了,不說賣到草莓那個價——這東西真的是陰差陽錯、機緣巧合,種種下,炒到了天價。

要是想再來一個‘天價果子’,岑越感覺不成。

“不如就賣二兩銀子一斤。”岑越說。

齊少扉想到那二兩銀子的草莓,當即是給越越打著扇子說好。

一路倒是順利,到了客棧洗漱安頓,店裡夥計一看車隊多,當即是:“岑老板齊舉人,這次這麼多貨啊?”

“寒瓜占地方。”

夥計問這貨?

“櫻桃放我房間,就是用冰送的那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