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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的官。

岑越第一次報官,其他人都腿軟戰戰兢兢,到了堂前先跪著,岑越也跪也見禮,腰板筆直,說話字字清晰,報了身份,說明來意,請官老爺替他相公做主。

“你家相公是舉人身?”

“正是。”岑越說了阿扉是長文八年的舉人。

官大人一聽,心想跟著他一年的,本想問一問你家相公如今何在——都做了舉人,怎麼到了如此慘的地步,竟是夫郎做起了買賣當商賈。

岑越:“大人,我家相公第二年赴盛京參加考試時,受了傷,損了神誌,家中要開銷過日子,我便走起了商,做了賣果子的商賈。”

官大人聽聞,想起什麼來了,便問:“你們可是北麵桃花鄉來的,賣草莓寒瓜?”他一問,又想起來自答說:“是了是了,你剛才說了從桃花鄉來,瞧本官這記性。”

“你們既是外來的,得了利,如今背後下藥的人,十有八九是眼紅的同行了……”

若是得罪的客人,普通客人犯不著因一個寒瓜,大費周章跑到村裡半夜行事,那就是利益牽扯多的同行了。

這案子好斷。

有了李滿粟兄弟二人的供詞——師爺都記下來了,讀過一遍,李滿粟確認無誤畫押,官大人說:“你暫且走不了,先進牢裡蹲兩日,等那同村跛子抓來了,問過,沒你什麼事了,再放你走。”

“衙役,明日去抓人。”

“退堂——”

李滿粟被衙役壓著去牢中,是又怕又哭,他大哥也在旁擦眼淚,岑越見狀道:“大人剛才說了,你若是沒有假話,等跛子到了堂前對峙,你就會無事放了你的。”

“李家大哥,你沒地方去,先跟我們回吧。”

岑越還想著阿扉,簡單兩句,讓王勇照看這李家大郎,李家大郎惦記家中,還想給家裡傳信報個平安,不過此時城門一鎖,誰都出不去了,隻能等明日。

明日要做的還有許多。

岑越回到客棧,直奔樓上,問過趙立,阿扉還未醒,不由蹙著眉頭。趙立說完又道:“老板,剛才幾個府裡下人來要寒瓜了。”

“都是哪幾家?要多少?如今貨還有多少?”

趙立一一報了,其實寒瓜隻摔了一車,毀了半車,損耗不大,但草莓可就糟了,毀了一車,另一車還是車夫發現及時拉住了,晃了晃,也不知道裡頭什麼情況。

“草莓我來檢查,搬我房子裡,明日送草莓,你和王勇來——”岑越頓了頓,“這次我不得閒,你們二人賣了貨,會給你們多算些工錢。”

趙立忙擺手說不敢要,都是應該的,“……租的是我們的車,看貨本來就是我們職責,結果竟是被擺了一道,翻了車,壞了雇主的貨,您沒讓我們賠都算是好的了——”

“各位兄弟都心裡惶惶,怕岑老板之後不用了。”

岑越:“你給他們傳個話,說這次事長了教訓,以後還照舊。”

正事說完了,趙立才說:“老板,我聽客棧夥計說,您一天都沒吃了,不然先是吃一口,三少爺醒來了,您也好照看不是?”

岑越才恍惚有一些餓意,點了點頭說知道了,問小二要了飯。回到屋裡吃了幾口,才感受到胃裡不舒服,有些疼,便慢慢喝著熱水泡著飯,多嚼幾遍,吃慢慢的。

好在他身體好,一向沒什麼胃病,今天隻是餓狠了。

當天夜裡,岑越守在阿扉身邊,迷迷糊糊睡著時,察覺到有人摸他頭發,岑越一個機靈,醒來了,便對上了阿扉的眼睛。

“阿扉?!你醒了,怎麼樣?餓不餓,還是難受?”岑越一串的問話。

齊少扉腦袋不敢動,麵色發白,雙目有些無法聚神,懵懵噔噔的,張嘴也說不出話來,岑越忙讓彆說了,也不敢扶著阿扉起來——

阿扉傷的腦袋。

他拿乾淨的紗布打濕了,先給阿扉潤了潤唇。

“你彆急,我在呢,一定會沒事的。”岑越給阿扉慢慢喂了一些水。

此時北雁郡城宵禁,岑越不敢送阿扉去醫堂——他怕送人過去路上顛簸磕了碰了,想自己去敲醫堂的門,請大夫過來,但想了下,還是不能如此——

若是禁衛隊抓到了宵禁還出來的人,不問緣由先杖十板子。如此重罰之下,就算是他跑出去了,醫堂大夫也不會跟他出來的。

“阿扉,先不吃,等明日一早我請了大夫問過他,再吃東西好不好?你眨眨眼睛。”岑越握著阿扉手心道。

齊少扉慢慢的眨了眨眼睛。

“疼嗎?”岑越問的時候有些哽咽。

齊少扉不眨眼了,岑越一下子知道,阿扉想說不疼,怎麼會不疼呢,那般的嚴重,血肉模糊——

“乖,你先閉著眼睡一會。”岑越哄著說,低頭親了親阿扉的額頭。

齊少扉眼睛瞪圓了,岑越並未看見,輕輕的給阿扉掖了被子,再看阿扉時,阿扉閉上了眼。

阿扉一向聽他的話。

岑越關了門,問守店的活計借了爐子開始煎藥,等他藥煎好端了上來,輕輕叫醒了阿扉。

一碗藥隻喝了半碗。

齊少扉腦袋昏昏沉沉,吞咽不及,哪怕是慢慢的喂,到後頭都咽不下去全撒了,岑越停了手,擦了擦,說:“喝不了先不喝了,乖,不急的。”

此時天亮。

岑越派了人去請大夫,大夫來時把了脈,說脈象緩緩平穩,他既是醒來,想必沒什麼大礙了,都是外傷,等傷口好就成了。

“那能吃飯了嗎?”

“吃啊,吃點清淡的,粥啊米湯這些。”

早起客棧,岑越要了米湯,阿扉醒來後給阿扉喂了半碗,之後便停手……

李家村。

老丈兩個兒子去追商隊,一天一夜未歸,李老丈心中後怕,請了堂兄弟家的壯丁外出去找,結果怎麼也找不到。

“這一路平平安安的,沒什麼豺狼,就且安心吧,沒準過幾日就回來了……”

李滿粟倆兄弟失蹤,在李村是大事情,是變著法子說、猜。結果到了第二日晌午,有人瞧見衙役進村,還以為李老丈的兩個兒子犯了什麼事,都往李家圍去,結果那衙役打聽的是李跛子。

老丈一下就知道了,那一晚小兒子說看到跛子翻他們家牆,應當是真的——

“我兒呢?我大小兩個兒子,粟米和糧食呢?”

大兒子李滿糧,小兒子李滿粟。

衙役隻說李滿粟在城中牢裡,問李跛子家位置,直奔而去。老丈聽聞,是兩眼發暈,差點暈過去,老伴兒媳都在哭,就聽見熟悉聲:“爹娘,我回來了,媳婦兒你們怎麼了?”

“糧食?是糧食的聲?”

老丈一聽聞言看過去,果然是大兒子回來了。李滿糧是坐岑老板車隊的車回來的,路上碰見衙役,是天然害怕,先避了避,走在後頭,這不等衙役走了,見爹娘傷心,忙出來說話。

“我沒事,弟弟也沒事,是岑老板派人送我回來報信的,你們彆急……”

老丈家不哭了,遠處李脖子家傳來哭嚎聲。

是李跛子娘和媳婦兒在哭。

李滿糧說:“跛子給人家車隊騾子馬下了藥,那騾子馬我們過去時都翻了車,貨損了不說,連帶著讓岑老板的相公受了傷,岑老板的相公是舉人哩,岑老板見了我們就要報官……”

“跟咱家沒事,官老爺說了,粟米說的實話,到時候就放了回來,那官老爺問了許多舉人的事,岑老板人家在北雁郡城也是有關係的。”

李滿糧一知半解,但覺得那官老爺聽了舉人二字,對著岑老板這案子就判的利落多了,也客氣多了。

“跛子活該,他那一條腿就是被人打的,整日偷雞摸狗不算,如今還敢乾這等事情,活該了,牽累了粟米……”老婦罵道,又老天保佑,希望舉人也好,老板也好,都平平安安的,彆找她家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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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越越在哭呢!!!

岑越花錢請了醫堂的學徒來照顧阿扉,草莓耽擱了兩日,他要送貨的。前天夜裡,客棧角落放著六個大鐵盒子冰箱,翻了一車半的草莓,打開後裡頭嗑的碰的,草莓汁水四濺。

那整整一車翻的都用不了了。

剩下的半車用不了,岑越算了下,他多帶了一車,如今這麼算,其實剛好,隻是不管是翻車的,還是沒翻車,這次的草莓品相都不怎麼好了。

當初騾子馬發瘋衝撞,也驚嚇到其他馬,導致沒翻車的貨其實也不怎麼好看,加上到了之後,阿扉受傷,草莓在客棧擱了兩日——

岑越一股腦全把好的那些貨給換成了空間裡的草莓。

他現在心煩意亂,隻想把草莓貨交了,無驚無險,彆再被挑刺,和貴客周旋什麼。

做戲要做真。

帶了四車草莓,壞了一車半,岑越把三車好的壞的草莓全跟空間裡的草莓換了一下,隻留了一車壞的草莓量。

第二日一大早,岑越喊了車夫來搬貨。客棧屋子門大開,車夫們都看到地上兩筐破損壞的草莓,岑越說:“壞的我昨晚自己撿出來了,都是外表磕了碰了的,好的貨在鐵盒裡,小心些搬上車。”

“壞的你看著,不能買賣。”

車夫們吃過草莓,確實是好吃,可運到了北雁郡城那就是另外一個價了——可比吃金子呢。

這草莓專賣貴族,就是磕了碰了壞了,也不能流落到市麵上。

隻能銷毀的。

王勇應了聲。岑越又道:“醫堂的學徒回來照顧阿扉,他要什麼你聽著安排,熱水粥飯煎藥,客棧我打點過了……”

岑越不放心,一一安排完,聽著確實是沒什麼了,看了看阿扉還在睡,想著他早早送完貨,早早回來。

三車的草莓,岑越起的大早親自送,他有收了定契的,秦唐兩府不必說,還有林府、黃府、趙府,後麵兩府要的少了些。

先是秦唐二府,都是管家來接的,交接完貨,秦府管家清點了貨無誤,讓底下人抬了下去,一邊說:“聽聞岑老板相公受了傷,我家少爺便說,不急著用草莓,就是貨損了也無妨的,晚一些送,沒想到岑老板如期給送了過來。”

“對了,不知道岑老板相公傷勢如何了?”

岑越先道:“多謝秦少爺體諒。”又說:“我家相公傷在頭上,如今能醒來,隻是喝不了半碗藥便昏睡過去。”

“如此嚴重啊。”秦管家驚訝道。

岑越歎了口氣,拱手做抱歉說:“今年草莓正好最後一批,之後往郡城的果子沒了草莓,寒瓜的話,我另派人送,怕是不能親自來了。”

秦管家點點頭,“該的該的,希望岑老板的相公早早康複吧。”

“多謝秦少爺照拂體恤,借您吉言了。”

之後便交了貨,結了尾款,秦府管家不打擾岑老板去送貨了,回府關了門,去給少爺回話。

草莓早早到了秦鈺院子裡,丫鬟先洗了一盤送到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