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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越備了糯米的、小米的兩種,“明年果子下來,天熱曬些果子乾,這樣做甜飯能用上。”

“那等久一些阿扉就餓了,可以吃了。”齊少扉說。

岑越:“你留著些肚子,晚上吃。”

“好。”

冬日裡天黑的早,晌午剛過沒多久,外頭雪大了些,兩位姨娘已經抱著稱心過來了,以前還有些生分客氣,如今自然親近許多。

岑越:“快先進屋坐,稱心冷不冷?”

“我們聽梅香說這邊郎君大顯身手,是來早早嘗嘗味了。”林姨娘玩笑說。

“我這是做的多。”

程姨娘說:“她穿得多,剛在炕上還熱的不要戴帽子,出來戴上了,手都是熱乎乎的。”

稱心咯咯笑。

“看來是不冷。”岑越笑說,他手裡有油就不摸稱心了。

除了兩位姨娘,那邊三個丫頭全來了,手裡拎著食盒。

林姨娘就說:“咱們熱鬨熱鬨,我讓她們也彆伺候了,都早早吃飯多聊聊說說話。”

“梅香你跟小菊都回去吧,這邊不用伺候了。”岑越發了話。

下人們有住的院子,那邊也有小廚房,可以倒騰。

“雞鴨魚的你們拿些,去吧。”

梅香應了是,幾個丫頭放了食盒進屋,行了禮,往小院子去了。

等年夜飯上桌,屋裡點了燈,早早燒了爐子、火盆,屋裡是暖和的,程姨娘給稱心摘了帽子,還有外頭鬥篷,林姨娘讓換軟帽子戴,各自忙活。

“坐吧。”岑越說。

大家入座。

岑越齊少扉坐主位,一邊是兩位姨娘抱著稱心,另一邊是薑二苗和寇長峰。

“這是新家的第一個年,身邊坐著的是我的至親,是我選擇的家人、摯友,希望以後年年如此。”岑越難得感性了回。

薑二苗感動壞了,叫了聲小越哥。

“大過年的要喜氣,以後都是好年。”林姨娘笑道。

眾人還碰了杯,之後動筷子。

稱心能吃輔食了,岑越還給稱心了雞蛋羹,程姨娘抱著稱心喂了會,稱心不吃,林姨娘接過手,哄著給稱心吃彆的,就是能吃的都占一點,讓孩子抿著含著吃。

若是以往,兩位姨娘跟陌生人坐一起吃飯那要拘束,可如今真的是不一樣了,薑二苗也是個不客氣的人——他能分得清好壞,有人待他若是虛的客套,他肯定知道分寸,不會不顧規矩的。

今個就不是。

吃飯聊天說話,什麼都說,他也不拘束。薑二苗想,就像是小越哥說的那樣,他離開了家裡,離開了爹娘妹妹,可他也多了喜歡的至親還有家人。

因為吃的太開心,最後是喝了酒——

岑越和二苗倆姨娘說話,逗著稱心玩,一轉頭發現他家大崽是麵紅耳赤的乖乖坐著,一聞淡淡的酒氣。寇長峰有些愣住,說:“隻飲了三杯。”

剛碰杯一次,之後岑越也沒留意。

“越越,辣辣的。”齊少扉喃喃說。

岑越:“……辣你還喝。”

“高興,越越新年快樂。”齊少扉露出個傻笑來,挨著一圈人說新年快樂,最後還去門口對著大黑說。

林姨娘程姨娘都笑了,一人說:“稱心看看哥哥,哥哥喝醉了。”一人說:“少扉喝多了,不如散了,讓他好好歇著。”

輿犀……

“阿扉不歇著,阿扉想和越越治病——唔唔唔。”

岑越把大崽嘴捂著,湊過去磨牙說:“要治病的話,現在不要說話了好不好?”

齊少扉乖乖點腦袋。岑越頭大,說:“我扶阿扉回炕躺著。”

年夜飯吃的是七七八八,差不多了。

岑越出來時,發現二苗也臉紅紅的,挨著寇長峰胳膊,二苗一看他嘿嘿一笑,說:“三少爺喝這個,我想試試啥味,還真是挺辣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倆姨娘噗嗤笑了出聲,稱心也睡著了。

“回吧回吧,小年輕們鬨騰鬨騰。”

岑越:“我打燈籠送你們回去。”

“不用,一路都是連廊,沒幾步雪地,再說我們兩個人呢,不礙事的。”林姨娘不讓郎君相送,這外頭冷,彆喝了冷風了。

程姨娘裹著稱心,林姨娘打著燈籠,一前一後說說笑笑還真不用岑越相送。岑越收回目光,再看二苗,寇長峰已經把人抱在懷裡說:“我們也回家了。”

“……成吧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岑越說完,看了下寇長峰的個頭,還有門口站起來威風凜凜的大黑,哪個不長眼的撞上這一家,那才是倒黴催的。

“我送你們。”

薑二苗還有理智,搖頭擺手說不用,“我們穿小道回,近!”

那小道就是側門出去,那邊住著趙嬸和曹羅,由著曹羅關門,岑越也不用去送了。

“成吧成吧,走吧。”岑越也懶得客氣折騰了,他好像聽見大崽喊他?

於是第一年的年夜飯,在齊少扉喝醉下匆匆結束了。

心意到就成,都高興樂嗬著。

“越越新年快樂新年快樂……阿扉好開心哦~阿扉在飛咯~阿扉和越越一起飛飛~~~”

岑越:……新年快樂啊大醉鬼!

第65章 孜然烤全羊

桃花鄉,王村。

大年三十下的雪,雪倒是不大,不過斷斷續續連著下了兩日,地上積了雪,越是寸尺厚,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。

王大壯娘早起就誒呦叫,閨女上前問娘是不是腿疼了?

“天一寒娘的腿就疼,我去燒鍋熱水,回來給娘拿熱巾帕托一托。”兒媳婦說。

王大壯娘揉著膝蓋,是站都站不穩,扶著閨女胳膊坐下,長籲短歎的叫疼,“不中用了,以前年輕時落下的病根,你以後嫁了人坐月子可要坐好。”

她就是坐月子的時候,趕著冬日,天寒地凍,她婆母刻薄刁難她,生了大壯三天就下地,是屋前屋後的忙活,那時候也是這雪天,比這雪還厚,跌了一跤起不來,愣是在雪裡坐了半晌,後來腿就麻了。

一到天冷時,腿針紮似得疼,麻的癢的。

如今年紀大了,更是不得了,要不是家裡燒了炕,一晚上彆想睡了。

“娘,我扶你上炕坐一坐。”閨女說。

王大壯娘誒了聲,“鄒大夫開的藥油,你拿來,給我揉一揉。”

“好,娘。”

閨女去找藥油。

“真是年紀大了,以前還能忍一忍,現在真是受不了寒,要不是鄒大夫來齊家了,齊家郎君心善,想了個義診的法子,這能跑哪裡去看,大過年的,去鎮上總不能你哥背著我去。”王大壯娘念叨。

很快兒媳端了熱水來,閨女也找到了藥油,兩人幫著娘脫了褲子,閨女呀了聲,她娘膝蓋咋這麼腫,鼓鼓的像是有啥一樣。

“娘,您這腿疼,要喊人的,我們早早來給你弄。”兒媳也說,扛到了這會,多受罪啊。

王大壯娘說:“夜裡睡著就疼,我想著你們都歇下了就算了,不驚動你們了,早起一樣的道理。”

“娘我給你熱帕子先托一托,小妹再揉藥油。”兒媳道。

“好好,你倆快來吧。”

熱帕子托了,王大壯娘忍著疼,揉藥油時更疼,可也沒法子,藥油揉過之後,過了會,腿能走能活動了,也疼,不過沒早上那般動彈不得。

“還是鄒大夫藥管用,看病的錢也沒收,不用我們跑一趟鎮上。”王大壯娘感激,一邊把腿塞到了被窩裡,舒服了許多說:“你們去忙活吧,我歇一歇就好。”

到了晌午時,飯做好了,閨女說給娘端到炕上吃。王大壯娘嫌飯菜灑到炕上,多埋汰難看,就說不用。她坐了一早上,想去上個廁所,下了炕能走路,沒之前那麼疼,就慢慢穿了衣裳往後頭茅廁去。│思│兔│網│文│檔│共│享│與│在│線│閱│讀│

結果就這麼一遭,壞了。

還是閨女和兒媳,半天了沒見娘回來,就是大號也太久了,就說去瞧瞧,倆人一過去,娘栽倒在菜地雪裡,聲都沒了。

“你快去喊你哥來。”兒媳跟妹子說。

閨女喊哥哥,咱娘摔倒了。

王大壯聽了音就跑出來,到了後頭,一把背著老娘進屋坐炕上。

王大壯娘此時嘴都是青的,聲也小,她剛摔倒後眼前一黑,叫人都沒聲,一早上到現在啥都沒吃,蹲坑蹲了半天,身子弱真是喊不出聲來。

“娘啊,娘。”閨女急的哭。

王大壯:“去看大夫,看大夫,娘您可千萬彆有事啊。”

說起王大壯家裡,這大壯娘也是一肚子苦水熬出來的婆婆,早前王家沒分家,婆母刻薄這個兒媳,後來分家了,日子眼瞅著好起來,有田有地有房,兒子女兒孝順,孫子聽話,過了十來年好日子,男人走到前頭去了,王大壯娘腿也一天天不成了。

好在孩子們都孝順。

王大壯娘是嫁進門後吃苦受罪,是什麼苦累都一人往肚子裡咽的一個人,不想給孩子們拖後腿,起初難受了就忍就扛,扛不住了也是自己想辦法。

去鎮上看病多麻煩費事。

家裡也沒牛車。

還不是鄒大夫開了義診,王大壯娘疼的受不住,兒媳閨女都勸她去瞧瞧,不花錢。大壯娘才心動,過去試了試,隻買了一瓶藥油。

那是疼的時候用,不疼了就舍不得用。

就說這會,王大壯說去鎮上看病,大壯娘本來昏昏沉沉的,愣是醒了幾分說不用。

閨女急的跺腳,說:“娘,這都啥時候了。”

“娘,咱們去鎮上看看吧,我去借車,借不下車背您去。”王大壯也喊說。

兒媳收拾衣裳給娘套厚一些,才想起來說:“今個大年初二,鎮上藥鋪肯定關著門的。”

鎮上藥堂藥鋪那是年三十就關門,一直到十五開門。這麼多年來,就是這個規矩,大夫都回去過年了。

“這可咋辦啊。”

“齊家呢?鄒大夫還在沒在?”閨女緊著想起來問。

“我聽說,鄒大夫也回去過年了,鄒大夫還在府縣。”

“這可咋辦。”

一家人著急的團團轉,半晌聽不見娘說話聲,一看人都暈了過去,這下都急了,去鎮上就是趕牛車,雪天不好走那也得兩三個時辰,他娘這情況,肯定不成的。

“不如去齊家碰一碰,問一問,沒準鄒大夫留了啥在呢。”

鄒大夫開年還來,走的時候說了。

去齊家近啊,也不用牛車,王大壯背著娘,讓妹子鎖了門,大家都去,雪地裡一串急匆匆的腳印……

齊家大門是關著的,兩個護院回家了,牛師傅也沒在,曹羅和他娘在側門院子住著,二苗寇長峰再過來都是走側門,因此為了門戶緊一些,大門就關著。

也沒什麼人來上門給他家拜年的。

王大壯一家是敲了好久好久,還是程姨娘抱著稱心在外頭玩聽見了,讓蕊紅去開門,問一問是誰。

“再去跟郎君說一聲。”林姨娘跟綠團說。

等蕊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