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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,這宅子是以後姨娘和五妹要住的,該敲掉的敲掉,像是瓦片揭了換新的,老舊不堅固的牆體重新砌,格局也要變動一下,讓姨娘和五妹院子成為一個整體,又各有各的隱私。

好在這時候家具都是老的,也沒什麼甲醛。

牛師傅開始往青牛鎮小院去拉家具了,自然不是一輛車,而是雇了兩輛車,一道拉。

而薑二苗和寇長峰的家,地基也起來了。

當時到的時候,薑二苗就說了,他倆院子不用太大,鎮上那小院子就合適,岑越給完善了下,要留倉庫,還有書房。

“我也不識字,咋還要書房?”

“以後做買賣,咱倆都要識字學會看賬,這樣彆人才不會誆騙咱們。”岑越決定借此機會‘識字’。

薑二苗寇長峰的家小些,蓋起來快。

那院子也不是二進宅子,二苗先說不要那個,那都是老爺才住的地方,我們兩個住那個太氣派了,最後是按照他想法,岑越幫忙畫了畫‘草圖’,真的很草。

還是齊少扉出的手。

“我看蘇秀才這麼畫的呀。”齊少扉單純說。他都學啦。

很草的草圖岑越:……大崽不愧是天才兒童。

也是二苗新家比較簡單些,院牆圍著一圈,回字型,正屋四間,兩邊側屋各三間,左邊的是灶屋、柴房、洗澡間,右邊是倉庫、書房、大黑的房子。

後頭在帶一個菜地院子,靠牆種菜,在後頭是門後,茅廁,角落是蓋的騾棚,養騾子的。前頭院子比後院小一些,角落還打了一口井。

本來薑二苗說不打井,到時候去山上接水。

岑越就說:“夜裡你們要是用水,打井水還是方便。”

薑二苗不知道想哪裡去了,臉紅一片就答應下來了。

齊家宅子到後頭人手就不用那麼多,本來工人還遺憾活完了,沒成想,薑二苗那邊招了過去。

之後就是忙搬家,鎮子上家具什陸陸續續到了,還要修一修,上漆,在陰涼處晾曬乾,一直忙到六月,齊家整個宅子終於是拾掇完了,包括姨娘院子。

門頭懸掛的匾額也到了,齊宅。

是蘇秀才送來的,如今用紅布包著,到時候人齊了,烘房的時候還要擺酒席。

岑越親自去鎮上接人,他和阿扉帶著曹羅過去的,臨走前跟趙嬸交代,“住的屋用艾草熏一熏,開門窗通通風。”

“知道了郎君。”曹寡婦應了,知道三少爺的妹妹要來,是仔仔細細的把屋子烘的乾乾的。

郎君可真是心細。

青牛鎮小院。

小院裡夫人的嫁妝家具已經拉走了,這會庫房空了,裡頭除了不值錢的架子也沒什麼東西了。院子空了一大半,連著原先周秀才住的屋裡家具都拉走了。

青絲買菜回來說:“今個晦氣,碰到了正院李婆子,話裡話外說郎君三少爺日子過得辛酸,連著破爛家具都拉走,氣的我,想抓了那老東西臉。”

“你消消氣,彆讓劉媽媽聽見了,到時候也生氣。”綠團說。

青絲灌了幾口涼白開,這才下火。

劉媽媽都聽見了,不過卻沒生氣,說:“過日子省好啊,那些家具都是好生生的,留這兒乾嘛,拉走了用的上就好。”她還嫌花錢另做費錢呢。

“大院子那是驢糞蛋外頭光了,光瞧著風光好聽,裡頭日子過得一團糟,當旁人不知道似得。”

“就是就是。”

劉媽媽這幾日心情好,聽什麼都不生氣,“這家具什都拉的差不多了,離郎君說的日子也近了,想必快回來了。”

正說著呢,小院門響了。

劉媽媽一高興,“快快。”

綠團跑腿去開門了,果然是三少爺郎君,劉媽媽也過去了,眾人高興的見禮的見禮,給三少爺郎君備飯食,兩位姨娘聽到動靜也出來了。

“不急,收拾收拾,兩三日收拾好了再走。”

岑越說。

眾人都高興的不得了。

吃過了午飯休息了會,兩位姨娘帶著丫頭們開始收拾行囊,說實話,林姨娘程姨娘盼了許久,如今是終於來了,太好了。

劉媽媽在院子抱著五小姐,見三少爺一直看,還給三少爺教怎麼抱,嘴上說:“……三少爺學一學,到時候你和郎君有了孩子就會咯。”

“阿扉不要小孩子。”齊少扉認真說。

劉媽媽還一愣,“怎麼就不要了?”

“越越和阿扉第一好,有了小孩子,越越就不和阿扉玩了,光顧著小孩子了。”

劉媽媽聽三少爺孩子氣話,隻是笑,說:“那不一樣,要真是有了,三少爺肯定也愛的。”

“阿扉最愛越越了。”齊少扉不想說小孩子了,連著對五妹都不想抱了,他不想學怎麼抱小孩子,越越也不要學。

岑越正吃梨瓜,這個甜甜的,就是太甜吃多了容易膩嗓子,順手喂了大崽一牙,問:“甜不甜?”

“好甜啊越越。”齊少扉開心了。

劉媽媽懷裡五妹也咿咿呀呀,岑越說:“你可吃不了這個,長牙了沒?”

“長了,五小姐長牙快。”劉媽媽回,逗著五小姐張了嘴讓郎君瞧。

齊少扉本來鬨脾氣,去的也快,這會就不生氣了,看五妹牙,跟越越說:“五妹牙齒好小哦。”

“她人也小,等長大了牙就好了。”

兩位姨娘東西多,第二日先把大件搬走,床啊衣櫃梳妝台這些,當初從姨娘院子搬來,岑越齊少扉原先的家具那都沒地方放,愣是幾個屋子連著庫房塞滿了。

當天夜裡,兩位姨娘湊合一張床。

岑越和齊少扉是睡在當初倆人做的納涼竹席矮床上,齊少扉舍不得,岑越就說這次搬家一道帶過去,這邊院子看兩位姨娘想留下什麼。

他們的家具東西都清乾淨了。

這院子住了短短半年多,留下了不少回憶。

不過也沒什麼傷感的,岑越一想他的大宅子新家,隻有快樂。

後來屋子搬得幾乎空了——隻有周夫子住過用過的家具沒搬走,和一些鍋碗,如此也比岑越想的還要費工夫,一來一回三輛車跑了兩趟,到人走的時候,已經是六月中了。

林姨娘之前本來跟岑越說,想把院子租賃出去,多一個進項,也是有人幫忙看屋子。岑越想到以後要是賣東西到青牛鎮,得有個落腳點,便說:“我是日後想借用,要不我租了吧?”

“郎君說這個就生分了,你要用儘管用,我們就是怕人一走,院子空了,到時候那邊找茬壞院子。”林姨娘道。

岑越想了下說:“我跟王掌櫃說一聲,讓藥堂人時不時來瞧瞧檢查檢查。”也不必打掃衛生,就是來看看。

也不提他租了給銀錢這事——真給兩位姨娘銀錢,倆姨娘肯定不會收的。

岑越也不想太生分。

天氣炎熱起來,路上車馬重,不過眾人心情是好的,路過齊家大門時,這門敞開,杜氏不知道站了多久,是想瞧他們熱鬨,齊少修也在旁邊,看著瘦了些,不過模樣更陰沉了。

他們馬車走過,李婆子拎著一桶汙水就潑在地麵上。

岑越看了:……

這也是臟的你家大門口啊!!!

能惡心了誰?

反正岑越覺得搞笑,半點氣也沒有,他們沒人理也沒人生氣,杜氏瞧著有些氣不打一處來,最後惡狠狠說:“關門,彆臟了我的地兒我的眼,都是一群晦氣的……”

馬車噠噠噠的走遠了。

岑越和齊少扉坐在車裡說話。

“回去就能烘房了,咱們殺豬宰羊,再弄些烤鴨來。”岑越惦記烤鴨許久,上次趕集買了陶盆,對方送來時,就問過李師傅兒子能不能做大泥爐。

岑越給比劃了下,烤鴨爐子,回頭還能貼餅子烤。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

這兒子不敢答應,說回去問問他爹,一直到五月時,爐子就送來了,隻是那時候忙,沒工夫,畫餅畫到了如今——

全攢著喬遷宴上吃。

“二苗家院子也差不多了,到時候吃了咱家的,咱們再去吃二苗家的。”岑越說。

齊少扉高高興興,“阿扉想和大黑玩。”

“那你得問寇長峰,不過大黑認識你了,應該不會咬你的。”

傍晚時,天麻麻黑終於到了宅子。

林姨娘程姨娘住小院都快一年了,岑越不知道,其實正院時不時就來找找茬,也不動手,就是說一些膈應人的話,像是青絲聽到正院丫頭學嘴,說鄉下日子可憐、窮雲雲。

最初是說岑越齊少扉不要倆姨娘,倆姨娘是拖油瓶,誰願意要啊?一把年紀了,又不是親娘,還真當個長輩了……

這話越說越難聽。

劉媽媽就安慰倆姨娘,倆姨娘自知身份,到不把這個往心裡去,她們身份本來就低微,本來就是郎君好心,拉扯她們一把,收留了她們的。

後來岑越隔幾個月回來一次,前院話就變了,成了那個苦日子了。倆姨娘不怕苦,互相打氣勉勵,程姨娘還說她會農活下田的……

可見把日子想到什麼程度了。

倆人預想中,鄉下日子那就是院子,田地,自然比不得鎮上宅子氣派——

“到了!”

車馬停了,岑越先下來,坐車坐久了累人。

兩位姨娘一聽到了,莫名的還有些緊張,林姨娘笑說:“真是盼了許久,怎麼這會還緊張起來了。”

嘩啦啦的人陸陸續續下了馬車。

劉媽媽坐車顛婆的有些暈,一看門頭,都忘了暈乎,問:“這就到了?這是三少爺郎君的宅子?”

“是啊。”齊少扉點點頭答話。

宅子裡有人聽到動靜開了門,是護院,也是熟麵孔。劉媽媽一下子認出來,聽到裡頭腳步聲,沒一會梅香小菊跑著來,還有一位年輕的——

“這是?”

岑越說:“我之前提到過,莊子裡乾活利索的趙嬸,她兒子曹羅都見過的。”

曹寡婦上前,先是給郎君三少爺見了禮,一笑說:“是了,我叫趙春花,劉媽媽喊我小趙或是春花都成。”

“之前老聽梅香小菊說起您來。”

劉媽媽忙擺手當不得您,“我也是伺候人的,瞧你就麵親,那我就喊你春花了。”

“欸。”趙春花應了,喜笑顏開又見了倆姨娘,之後拿行李,指揮兒子扛重的,彆讓幾個年輕丫頭搬了,就是包袱,那也沉著呢。

林姨娘和程姨娘倆人是稀裡糊塗的被裹挾往進走,一路穿過一道門,見了桃花樹,陣陣花香,又到了大院子,走上了回廊,那回廊雕梁畫棟的,不比鎮上宅子差,反倒是顏色新,樣樣新,一路通一處氣派院子門。

趙春花說:“這處是兩位姨娘連著五小姐的院子,大院子套個小院子,到時候五小姐大了也有自己地兒……”

“這院子隻是我們住的?”程姨娘怔愣發問。

這院子瞧著很大,跟鎮上正院宅子差不多了,隻大不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