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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事想著我們。”

曹寡婦不多留,還要跑齊村村長家,趙橋一家子都來相送,門一關,見人走遠了,曹娟婆婆看曹娟眼神都軟和了些,喜笑顏開的,說:“你母親想著咱們家的,這一天二十文,一個月就是六百文,要是乾倆月不得一兩銀子了?”

“老大媳婦兒去乾活那是辛苦,還是老規矩,小家賺的銀錢拿一半,剩下的充公。”

這下子,趙大嫂都高興壞了,她還害怕,工錢多了,婆母不願意給分一半,想著分個五文六文也好,沒成想真給一半。

這一夜,趙大嫂都想好了,要是得了錢,那得給二弟妹扯塊花布謝謝人家的。

不然這桃花鄉做飯好手藝好的媳婦兒嬸子多得是,為啥光挑她了?自然是看在二弟妹的麵上,她是她大嫂,一個鍋灶吃飯,得了好處,以後過日子磕碰了,自然是包容些二弟妹的。

這個趙大嫂知道,但人家曹娟娘給找的工,拿的錢那是實實在在在她手裡的。不在意這些。

曹寡婦連夜跑了兩家,兩家都應承上了——這事隻要不傻就沒人不會答應。

第二日一早,兩家都送兒媳婦來做飯,順便瞧瞧在哪裡,主要是好奇。過來一看,果然應了曹寡婦說的話,光灶台起了三個,砌著切菜的台子,旁邊都是大木盆。

有倆櫃子,裡頭是雜糧米雜糧麵,還有一筐菜,咋還有肉?

“這是雞肉?”

“還給乾活的吃雞?!”

這個是稀罕事了,糧食米麵管飽那是尋常的,吃肉隻有屋子蓋好了才請席麵的。咋就平日裡還吃雞,還是一整隻,全都吃啊?

曹寡婦如今管這一攤子事,她兒子管工人,她就管送食材、采買這些事,還要在院子裡做飯,忙著呢。

“我們主人家心善,這也不是稀罕事。”曹寡婦說道。

齊家不刻薄佃農,自然也不會刻薄工人了——隻是曹寡婦自己也沒想到,不刻薄是一回事,優待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郎君心腸好啊。

岑越覺得該的,蓋屋那是力氣活,得吃飽沾著油水才行,這些工錢、夥食費,省也不該是從這方麵省,他家院子不用昂貴的材料、不買什麼稀罕擺件,是省這方麵的。

至於李婆子一家——

早兩日來請辭,說不敢勞煩牛師傅送他們,他們自己走回去就成了,全家都怯著,害怕三郎君不應允。

岑越還嫌這一家子占地方吃他的糧,立即是放了人,沒扣著。

如今莊子敞快,各司其職,梅香小菊也搬到前頭倒坐屋,原李婆子一家住的地方,曹寡婦給打掃了一通,梅香說:“如何使得,我們自己來就成了。”

“沒啥事,順手的活,那家人埋汰,得好好熏熏。”曹寡婦說。

梅香應了人家好心,跟著一道忙前忙後收拾鋪蓋卷,隻說:“謝謝趙嬸了。”

曹寡婦笑眯眯的說不謝不謝,她巴不得換人,原先那家臭烘烘,她住隔壁都膈應,現如今可好了呀。

沒幾日。

青牛鎮小院裡。

劉媽媽早起出去買菜,蕊紅跟著一道,回來的時候,大門那兒吵吵嚷嚷的,兩人過去瞧了眼,竟是李婆子一家敲門呢。

“這家人咋回來了?”劉媽媽說完,又道:“肯定是郎君趕回來的,該。”

蕊紅則說:“吵吵嚷嚷的沒點規矩,按理他們該走後門的。”

“想表忠心吧,你看著一會得哭嚎,說怎麼可憐。”劉媽媽還未說完,大門咯吱開了,李婆子一家立即跪地開始哭嚎,說想念大奶奶了,可算回來了,老奴一把骨頭就盼著見大奶奶最後一麵。

蕊紅看的想笑,嘴上刻薄道:“這李婆子唱的好聽,可真要應了最後麵那話。”不是李婆子死就是杜氏死。

因為李婆子以前在杜氏跟前得勢,知道杜氏不愛蕊紅,便時常磋磨蕊紅的,如今看李婆子一家落魄,蕊紅是解解嘴上氣。

看了會,李婆子嘴上開始哭嚎說三郎君刻薄他們一家雲雲。

氣得劉媽媽聽不下去了,蕊紅忙扶著人,給劉媽媽寬心說:“三少爺三郎君如何的好人,如今鎮上都知道,李婆子幾句話,大家不會當真信了的。”

“也是三少爺和郎君去鄉下了,鎮上人看在眼底,知道他們吃虧,我就是氣這爛心爛肺胡亂嚼舌根,顛倒黑白……”劉媽媽氣得扶著%e8%83%b8口。

“劉媽媽彆聽了,咱們回去吧,郎君三少爺日子過得好就成,到時候來接咱們,劉媽媽就能見到三少爺了。”

“也不知道啥時候,年前成嗎?”劉媽媽想三少爺郎君了。

這蕊紅不知道,不敢應承,不過她想著,就算宅子沒修葺好,過年三少爺郎君肯定會回來的。

第54章 三少爺郎君回來了

李婆子一家到了鎮上,見了大奶奶如何如何哭訴,說那鄉裡莊子就不是人能留的,如何苦,一天到晚都是活計,吃水都要跑到山上去挑,一早上光打水就要被罵,她兒子打了水,那寡婦糟踐人,隻見打不見水缸滿的……

卻不說,曹寡婦愛乾淨,每日收拾屋子擦擦洗洗,自然是費水了。李婆子一家剛過去,讓她兒子男人去挑水,是一趟下來磨磨唧唧,最後還是曹羅打的。

曹寡婦氣得不成,又給安排旁的活,可這一家子都是廢物,故意跟她對著乾似得,就沒一件活乾到她的心上去。

如今在李婆子口中,那就是莊子上多苦多受罪,曹寡婦是個母夜叉,她兒子是跟悍匪一樣,他們一家子是那羊,掉進了狼窩裡。

杜氏一聽,心裡那點嫌分家錢少的不滿也沒了,要真是她們母子落在莊子上,奴大欺主,少修又年少,日子還不知道怎麼苦了。

“岑越過去如何?那寡婦和她兒子聽使喚嗎?”杜氏問李婆子。

李婆子伺候大奶奶多年,大奶奶這個問法,想也知道回什麼,自然不可能實話說,奇了怪了那曹寡婦還真聽三郎君安排,低著頭眼神一轉,張口就說:“倆母子當地頭蛇當久了,沒人能鉗製住,三少爺又是那個病,是第二天就去山上了……”

“吃包點心吃個肉,三郎君還跑到鎮上買。”

李婆子一通真真假假話,杜氏又不可能跑到鄉下去打聽真假,反正這會聽得杜氏笑開了懷,嘴上說:“這家裡以後沒什麼三郎君三少爺了,就一個少爺。”

“是是是,老奴知道了。”李婆子忙應承,又說了許多大奶奶好話,“也是大奶奶心地善,少爺聰明,這鎮上齊家正宅子,就該大奶奶和少爺住。”

杜氏一高興,還給李婆子賞了錢,一派夫人調調,說:“你們一家子也是可憐了,快下去歇歇。”

“謝大奶奶賞。”李婆子一家跪地又磕頭,感激涕零。

杜氏就愛這般,很是受用。

小院裡。

蕊紅把菜遞給青絲,旁邊綠團看劉媽媽臉色不好,忙跟著搭把手扶人,問蕊紅姐:“這是怎麼了?”買個菜還受了氣?

“鄉裡李婆子一家回來了,剛撞見,在門口大聲嚷嚷,是想表忠心,說了些有的沒的。”蕊紅一邊說,一邊扶劉媽媽坐下。

青絲去倒了熱茶。

劉媽媽喝了口,才說:“沒啥大事,真是老了,你們去做飯把,我就是想三少爺和郎君了,有梅香在,我倒是放些心,不過蓋宅子也是麻煩事,不知道如何了。”

“郎君能乾,應該是成的吧?”綠團說著不確定。

她們三人都不是原小院的,對郎君脾性不了解摸不清,安慰起人來也是緊巴巴兩句話,倒是聞聲出來的林姨娘聽見後頭話,很是肯定說:“劉媽媽彆擔憂,郎君沉穩,性子好待人真,能收服人,指定沒事。”

“是了,是了。”劉媽媽點點頭想著郎君嫁到齊家,在小院過日子還沒一年呢,凡是跟郎君打過交道的,哪個不是心服口服。

底下人服氣了,乾活都真心實意的。

桃花鄉齊家莊子。≡思≡兔≡網≡

也是老天爺賞臉,這半個月下來,天天晴天,這圖紙曹羅是摸清背熟,整個蓋屋的壯丁有三十人,先是起地基,挖起來快,鎮上送貨的一批批來。

雕刻木料的木匠手藝人也同時進行。

整個地基是亂,蓋屋子哪裡有不亂的,這邊木材那邊青磚,夜裡護衛和曹羅還盯著,就怕有人偷。白日裡乾活,那都是出了力氣,沒人偷懶——

一是曹羅挑的人好,都是打過交道,出名的實在人。

二則是齊家給的工錢多,管的飯也實在,每頓都有葷腥吃,今個殺雞,明個燉鴨,後日裡要是鎮上送材料回來,那還有豬肉吃呢。

齊家三少爺郎君給的這麼實在,誰也不好偷奸耍滑,都稀罕著這份工呢。

因為宅子地基挖的很快,隔幾日一個變化,到了月底時,蘇秀才也跑來了,有時候住兩日,回去時也不勞煩送,他說自己走一走,挺好的。

有時候材料車回,那就順路捎了蘇秀才回去。

岑越還挺喜歡這位蘇秀才的,如今五十了,心態好人幽默,主要是跟他家阿扉能玩到一起,兩人從板栗餅開始就能說幾句,聊起來,都是說出的。

月底時,青磚都齊了,開始蓋屋砌牆。院子裡那口井,也找了打井人來打井,一切都在順利進行。

秋日時,山上樹葉泛黃,岑越就帶著阿扉去山上拾木材,還有野山楂果子,在溪邊烤肉,有一日,岑越說:“要是給這兒蓋個木屋也挺好,鍋碗瓢盆放在這兒,不用時時來拿。”

“越越我們蓋木屋吧!”齊少扉就說。

岑越:……

“你不怕累,咱們倆可以做。”

齊少扉當然不怕累了。而岑越給空間裡蓋過木頭房子,可以說有經驗,再加上現下蓋宅子有現成的材料,山上木屋用用邊角料就夠了。

“走,回去我們自己畫圖紙。”岑越越想越覺得不錯。

反正在鄉下無所事事,每日吃喝,找點活乾才不會無聊。

齊少扉是很開心的,下山走路都快了,岑越在後頭喊不跑,小心摔了,這家夥背後還背著柴筐呢。

“知道了越越~”齊少扉慢慢走了。

兩人回去,梅香接了三少爺背後背簍,差點沒拿住,這麼重啊,她一看裡頭都是乾枯的樹枝,還有用葉子包著的山楂果子。

“我看都是枯樹枝,拿回來劈一劈現成的柴火,果子一洗,去籽,回頭做冰糖葫蘆吃。”岑越說。

梅香應了,拿著山楂包先進灶屋。

“誒呦這麼多柴火。”曹寡婦出來看到背簍說好,輕輕鬆鬆就抱著去柴房了,她得把這個收拾了。

梅香看的驚訝,“趙嬸力氣好大。”

“都是糙的了,以前帶老大老二逃難,我是一個背一個抱,力氣就大了。”曹寡婦不愛講以前難事,過都過去了,現如今日子多好,吃飽穿暖的,提那苦日子乾嘛,沒得晦氣。

於是就說起旁的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