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扉蹲在灶屋外,聞著香味。沒多久,蘇秀才也出來了,伸了個懶腰,裝模作樣的過來,問:“是不是該午飯了?”

“板栗餅的香味,快好了。”齊少扉說。

蘇秀才隻好說:“我也聞到了,昨個兒就是這股濃鬱香味,肯定快出鍋了,就想著這一口了。”

“是呀是呀,越越做什麼都好吃。”齊少扉說。

兩人就站在灶屋門口前,話都是沒什麼意義的卻聊到了一起。等出鍋第一爐,是竹編的小簸籮,拾了一盤子,曹寡婦勞駕梅香端出去,梅香接了送出去。

“晌午就吃口麵得了。”岑越跟梅香說。

“知道了郎君。”

齊少扉拿了餅,先送越越嘴邊,“可好吃了越越。”岑越就咬了一口,新鮮出爐的最好吃,裡頭板栗糯糯的還有核桃的脆響,紅糖味淡淡的,確實是好吃。

晌午清湯麵配著小菜都香。

“郎君,你們請的匠人到了嗎?”蘇秀才問。

岑越叫曹羅,曹羅說人都點齊了,就等郎君吩咐蓋。蘇秀才一聽,忙把圖紙展開,嘴上先說:“我得跟匠人頭子說明,以免到時候跟著上麵畫的南轅北轍了。”

“蘇秀才細說,我和曹羅看看聽著。”這屋子岑越是要盯的,不過‘工地乾活包工頭一把手’那肯定是曹羅來。

這幾日,這對母子乾活,他都看在眼底。

趙嬸是個能人,心思透亮,兒子也不是愚笨的。

“那我就說了。”蘇秀才開始講。

岑越給阿扉讓了位置,讓阿扉也能看到圖紙。這圖紙畫的有詳有略,先是一張整體齊宅圖,圈著的圍牆有三道門,正門後門,側邊還開了個小角門。先說正門,蘇秀才拿著毛筆杆頭開始講。

跟對稱工整的四合院不同,這宅子正門還沒進去,先是一個觀景台,L型,二層,連廊,這個很短,小楷字標注:一丈長。

那就是三米多長的樣子,通道正大門,大門也不敢開的大,齊家沒什麼門第的,兩扇門,畫樣是馬頭牆——這是蘇秀才說的。

“桃花鄉花多,景柔和,大門先選氣勢如虹的,起威嚇。”蘇秀才道。

不管是嚇宵小還是嚇一些不乾淨的。

齊家蓋的宅院不是在鎮上,人言鼎沸,這邊宅子是後麵靠山,前頭田地,零散坐落了六戶人而齊村整個村是在山後頭那邊,看上去比較熱鬨有人煙氣,他們這兒是有些荒的。

從大門進去,兩行樹,標注桃樹數棵。

桃樹辟邪嘛。

這是一進門,一進門左右都有耳房通房,這是看家護院、看門小廝平日住的地兒,另一邊蘇秀才是說備了轎廳——蘇秀才說是給五小姐備的。

要是女眷出行,轎子坐攆可暫時停放。

兩道門之間是兩丈多長,七米多左右,第二道門就是正式的齊家大門了,先是五福照壁,而後入眼的是園林花園,岑越說不要假山小橋流水——做這個花錢,他們沒多少錢,所以蘇秀才給畫的是樹木、菜田、果園子,還有空地——

岑越看著那片空地,很適合紮秋千。

這觀賞園子挺大的,還有一個八角亭,風雨連廊連著,一路通到正院,先是會客區、書房、庫房,而後是正屋院子……

蘇秀才一口氣講完,又拿出一頁,這下更是詳細,局部分講,比如正院如何蓋,多長多高,門窗回廊雕刻什麼畫樣,很是詳細。

整個院牆包著,背著院牆的倒座房連著幾丈的小院那就是下人住處的,所以開了個小角門,那是方便下人出入。後門是齊家車馬通行、或是彆的活都從後門入。

兩位姨娘院子也很敞快,是大院子套小院子類型,有個小院那是給五小姐備上的,要是五小姐長大了,以後有自己住處,又同兩位姨娘院子挨著,很是方便。

……

等蘇秀才說完那是口乾舌燥,連著灌了幾口茶,問郎君三少爺還有要添上的嗎?

“……這宅子空處多,留有位置,以後要是三少爺郎君添丁,住不開了,還可以蓋。”

岑越:……

“我是想這銀錢——”

蘇秀才給鎮上王老爺畫過宅子,比這個小一半,因為鎮上原先地方就不大,也沒果子園,說:“聽說王家蓋宅子前前後後下來花了七百兩。”

“!!!”他太窮了。

蘇秀才忙道:“王老爺做了觀賞院子,那石頭都是從太湖運來的太湖石,光這個就花了快一百兩,還有那家具也是選好的……”

岑越氣慢慢回來了,蘇秀才說話不要大喘氣。

“我跟您畫的宅子,比那個大,是您地方大,夠敞快的,其實都是尋常宅子院子,您選料青磚瓦片,院子裡鋪著石子青磚石板,其他的木料,零零總總加起來,應該三四百兩就成了。”

在預算內,還行。

這屋子可能要住一輩子,那當然是花大價先把屋子蓋了,剩下的留個一二百兩銀子周轉,現下吃糧食不用花錢買,底下人的月錢這都是小錢,沒什麼的。

蓋!

岑越還是很滿意現在的家,真的挺舒適漂亮的。

“宅子頭要移一方位,比如今偏西一些。”蘇秀才給曹羅指位置。

“還有現如今的莊子也能用上,不是說拆了,郎君三少爺看這處,到時候這個宅子修葺一二,是兩位姨娘套院子的位置,這個牆拆一拆……”

“不算家具什,估摸三百多吧。”蘇秀才道。

快快趕工。

岑越很是滿意布局,連他想要的洗澡間都放在合適位置,還是和廁所分開的,廁所也近,他們院子出去就是風雨連廊,一直到八角亭那兒。

兩位姨娘院子出門也是風雨連廊,大家共賞一個園林景區。

好好好。

岑越很是滿意,給了蘇秀才結銀子,說明日送蘇秀才回蘇秀才很是可以收了銀子,還說:“這邊蓋起來要是還有不明白的,我之後再過來看看。”

“那多麻煩您啊。”岑越不好意思。

蘇秀才一笑,坦坦蕩蕩又有幾分不好意思,說:“實不相瞞,我是覺得您這兒飯好吃,尤其那板栗餅……”

齊少扉點點頭,補上:“好吃!”

兩人在板栗餅上可算是知己了。

這日談完,夜裡入睡時,岑越滿腦子都是新家模樣,有些興奮睡不著,齊少扉每日定點睡覺,這個時候迷糊快睡了,可感受到身邊越越沒說,還翻身,也不覺得自己被吵到,反倒湊過去抱著越越,有些精神問:“越越怎麼不睡也?”

“是不是吵到你了?”岑越翻身回來。

齊少扉迷糊著眼說沒有。岑越捏了下大崽臉蛋,說:“撒謊鼻子要長長。”

“越越不吵阿扉,阿扉能睡著,越越沒睡阿扉想和越越一起睡。”齊少扉睜著眼睛說。

岑越聽明白意思,大崽是說,他翻身不算吵,就算翻來翻去,大崽在他身邊都能睡著,就是想問他怎麼今天不睡啊。

是他家大崽了。岑越心裡感動,一手摟著大崽腰拍了拍,說:“睡吧睡吧,我就是有些興奮高興,這麼大的宅院,我以前可不敢想的,都是咱們的地盤,真好。”◎本◎作◎品◎由◎思◎兔◎在◎線◎閱◎讀◎網◎友◎整◎理◎上◎傳◎

“是好。”齊少扉靠著越越說。

“我看空地很多,到時候種些寒瓜、草莓,再分一塊地種黃瓜、西紅柿,我還要給二苗優育草莓種子,睡吧睡吧。”興奮完困勁兒也來了。

蘇秀才給劃分的景觀區,到時候兩位姨娘那邊就種點花花草草,他們這邊主打一個夏日水果園還有菜地,到時候用籬笆圈起來弄得漂亮點,井口離這兒也不遠。

第二日起來,曹羅牛師傅去鎮上,送蘇秀才回,同時是買料,蘇秀才都給列起來了,磚瓦木材等,要多少。而這個時候,工人們可以挖地基了,該做的做。

整個莊子外頭敲敲打打,就在外頭先搭了個棚子砌著灶台做爐子,要給工人們管飯的,前一天晚上岑越說找兩個做飯娘子來。

“郎君,我女兒婆家的大嫂來成不成?”曹寡婦是不好意思問的,“她住趙村,離這兒不遠,做飯手藝沒問題的,又乾淨。”

請誰不是請,不過岑越把話說到前頭,很認真說:“要好好乾的。”又一愣,“你女兒婆家的嫂子?那你女兒呢?”

曹寡婦說:“不要她來,她臉皮薄,隨著我死去的男人,是抹不開麵,性子又軟,不如她大嫂潑辣,在這兒做飯,手藝好一方麵,那還得厲害圓滑,郎君可能沒跟村裡人打過交道,這吃飯打飯裡頭也有門道的,要是麵子軟怕得罪人,反倒是得罪一片。”

岑越聽完,直接說:“做飯統共兩人,趙嬸子都安排了吧。”

“誒好,郎君儘管放心了,要是出什麼岔子,我第一個罵。”曹寡婦得了令很是高興,她是真把活放心上的,找合適的,而非是關係親近的。

郎君人好,找做飯的都一天給二十文錢還管飯,這樣的好差事,那是人人稀罕的。

曹寡婦不敢耽擱,是天麻黑,讓兒子跟她一道去,先去的是趙村女兒婆家,想著剩下的那個找齊村村長家的二兒媳婦,這二兒媳婦她打過交道,性子厲害卻知道好歹輕重,背後又是村長家的,有這位在,誰敢打飯時說兩句不要臉的話?

趙村,趙橋

曹寡婦大女兒嫁的是趙橋二兒子,前頭還有個大哥,後頭還有一個閨女一個哥兒,倆孩子都小,還沒出嫁。

“親家怎麼這會來了?快進來坐,吃過了沒?”趙橋媳婦兒招呼人進屋,這都快黑了,是有什麼事嗎?

曹寡婦坐下,嘴上說:“不敢耽擱,有個事要跟你這個當婆婆的說,看你想法。”

“什麼事啊。”趙橋媳婦兒還納罕。

曹寡婦很是利落,一口氣說完,“我們主子家要蓋宅院,請做飯的娘子,一天二十文,一天三頓,早上就簡簡單單的饃、粥,晌午是雜糧飯饃、燴菜,下午差不離,雖是簡單幾樣子,但不能瞎搞,味道也要好,還要乾淨,主子把這事交給了我,我頭一個想的就是娟兒她大嫂。”

她閨女叫曹娟。

“啥就二十文?兩個人嗎?”趙橋媳婦兒都傻眼了,給這麼多?

曹寡婦正色臉,“一人二十文。咱們是親家,我閨女軟麵似得脾氣,我都不敢給郎君說這個,錢拿的多,那活得乾的好。”

曹娟正好出來見娘,端著熱水,聽娘說她性子軟和,擔不起來,也沒頂嘴,她確實是……軟了些。

“娘,弟弟,婆母。”曹娟喚人。

趙橋媳婦兒這才緩過神來,壓著喜氣都不敢大聲,怕旁人聽見了,到時候這活不落在大兒媳身上,忙說:“成的成的,她大嫂你知道也見過,乾活很利落的。”

“我也是給郎君這麼回話,那就定了,做飯灶台都砌好了,明早也不用帶什麼家夥什,那邊都有,人直接過去,你要是不放心也一道去看看。”

“我有啥不放心的,好親家,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