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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她看的清清的沒錯,蕊紅就是在勾引老爺的。

可她此時辯不得,一肚子委屈沒法說。

齊老爺想到蕊紅那張破了相的臉,徹底是沒了旁的心思不說,還要同蕊紅劃清界限,這時齊少扉和岑越就到了,齊老爺皺了下眉,說:“送杜氏先回東屋,她身子不好,發了瘋。”

連著‘母親’倆字麵上話都不說了。

岑越讓梅香去扶,杜氏知道留在這兒討不到好,隻能先回去再說。廳裡,林姨娘躊躇了下,問:“老爺,那蕊紅怎麼處置?她那臉——”

齊老爺有些煩躁。

“家裡之前送走了李媽媽一家,人手本來缺著,還沒添人,如今要是因為蕊紅破了相趕她走,傳出去咱們家有些刻薄了。”岑越說。

齊老爺到底還有幾分良心,這事本來是那丫頭糾纏他,如今毀了臉,他是不可能碰了,也不可能真抬了做妾,不然豈不是坐實了杜氏說的?

他大白日和繼室身邊丫頭廝混,傳出去不像話。

齊老爺要臉的。

“那你說。”齊老爺讓岑越做決定。

岑越便道:“程姨娘快生了,不管是小姐還是少爺,身邊正好缺個丫頭伺候,蕊紅在家裡乾了許多年,規矩是有的,不用買新人教了。”

“不錯,就你說的辦。”齊老爺點點頭,也算是給蕊紅找了個好去處。

林姨娘說:“姐姐那兒缺人缺的多,是不是要再添一個?”

齊老爺立即臉色冷硬,“她要靜養,不用太多人伺候。”

“那暫且先不添了。”岑越說完,看了眼書房還跪著的蕊紅,聲也沒多少波瀾,說:“還不起來?梅香收拾一下地上。”

梅香進去扶著蕊紅起來,打手勢讓蕊紅先出去避一避,自己收拾了地上茶杯碎片。

林姨娘見齊老爺不說話,問老爺要不要請大夫,齊老爺現在頭疼欲裂,%e8%83%b8口憋悶,實在是懶得應對之後的人和事,一臉疲憊。

“姨娘,還是讓爹好好休息休息,明日請了林大夫來把脈。”岑越說。

林姨娘滿臉關心,聞言點點頭說:“是了,那老爺先休息休息,我扶您回屋躺著?”

齊老爺扶著林姨娘站起來,顯然是要回屋躺著。

岑越就帶著阿扉先出去,蕊紅在回廊一角站著,梅香拿著帕子給蕊紅擦臉,兩人見郎君出來,梅香忙上前低聲說:“郎君,蕊紅臉傷有些大。”

“先帶咱們院子,有傷藥給她上一上,回頭你在幫她收拾包袱一道送到程姨娘那兒。”

“知道了郎君。”梅香快快應下。

岑越和齊少扉沒回小院,在廊角等了一會,林姨娘出來後,岑越笑說:“我和阿扉想看看程姨娘,好久沒見了。”

“那正好了,我們一道回。”林姨娘一笑,閒聊說:“小程如今身子重,天氣又熱,我想著中午時日頭毒辣,她午睡最好,就沒驚動她,再者這院子一會吵一會哭,摔摔打打的,彆衝撞了她。”

林姨娘對程姨娘倒是很上心,是真的好那種。

三人一道穿過垂花拱門,往後院去。岑越嫁來後就沒去過姨娘院子,這是第一次去,院子其實比他們小院還略大一些,雖是沒正院氣派有回廊,但屋簷略寬一些,鋪的也是青石。

以前齊家沒分家時,這院子齊老爺同夫人齊少扉住過。

因此小院子格局布置都挺好的。

到了小院子,岑越才說:“這次事,謝謝林姨娘了。”

“不用謝我,郎君就是不說,我要是見了,也不忍心可能會說兩句。”林姨娘是女人,尤其是從小丫頭到如今妾室,那看男女之間事情,還是能有幾分把握的。

當初岑越沒聽到蕊紅和梅香說話,林姨娘光是看老爺目光落在蕊紅身上時,就察覺到一絲絲不對了。

“我原先以為蕊紅自己找去處,擱我看來,這去處雖是不好,但人家想,我也不好插手多問,如今蕊紅想明白了,求到郎君那兒,其實挺好的。”林姨娘道。

岑越點了點頭,就不說這個了。

林姨娘請郎君三少爺坐主屋廳裡喝茶,丫頭來說,程姨娘還在午睡,岑越先道那就不打擾了,“……隻是給程姨娘身邊添了個人,我想著親自說說比較好。”

“那郎君放心,我同小程說過了。”林姨娘一笑,順勢就讓丫頭下去,不必打擾睡著的小程了,又說:“其實真應了郎君說的,蕊紅到小程這兒才好,孩子生下來,那要經驗足的,我們這兒老媽媽是有,可年紀上去了,精力不濟,還得能靠得住的大丫頭管著,我們也放心。”

尤其蕊紅現在臉也破相了,在齊家‘攀高枝’是絕了路,經此一事,心也踏實安定,會好好乾活的。

喝了一杯茶功夫,岑越和齊少扉就告辭了,林姨娘送到小院門口,兩方客氣兩句,不必送了,這下就各回各的院子。

回到小院子時,劉媽媽迎上來,滿目的擔憂,直歎氣說:“誒呦,蕊紅那丫頭,臉上那麼長一道口子,天氣又熱,怕是要留疤,杜氏怎麼下那麼狠的手。”

劉媽媽還不知道蕊紅是自己劃,以為杜氏所傷。怕是梅香扶著蕊紅回來,光顧著上藥,還沒來及說清楚。

“她是自己傷的。”岑越道。

劉媽媽一驚,而後幾分了然,說:“下手也太狠了,就是不願也不用如此……”

岑越心想,蕊紅可能怕齊老爺真是要賭氣抬她做妾,乾脆劃破了臉,絕了這一層——

是狠,可見蕊紅是徹底想明白了。

“天氣熱,能不包就不包,每日換藥,讓蕊紅來這邊,梅香給她換。”岑越說道。

劉媽媽點點頭應是。岑越處理完,沒什麼事了,就拉著阿扉回屋睡午覺,他也困了。

之後幾日,蕊紅天天來小院換藥,傷口結了一層薄薄的疤,這日蕊紅是背著包袱,見到了三郎君三少爺,噗通一跪,岑越都沒反應過來,這丫頭砰砰磕了三個響頭。

“謝謝郎君三少爺,我現下臉好的差不多了,要去程姨娘那兒當差,以後怕是少來這兒了。”蕊紅說。

岑越點點頭意思知道了,“你先起來。”

底下人沒主子吩咐很少胡亂走動串門的,尤其姨娘院子離小院子挺遠的。

“梅香藥給蕊紅,以後要是用完了,問梅香要。”岑越說。

蕊紅雙眼泛紅,點了點頭說知道了,之後在沒話,梅香看郎君,岑越說:“你送她過去吧。”一路上說說話什麼的。

梅香高興說知道了郎君,拉著蕊紅手就出了院子門。

經這一事,徹底安頓好蕊紅,已經快到月底了。小菊越來越心不在焉,不乾活了,就往小院門那兒跑,也不開就是守著,路過要是有腳步動靜,小菊眼神都亮了。

岑越看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
“他爹娘賣她時,是敲得小院門,大門她們家也不敢走不敢敲,劉媽媽當時看人可憐,加上傷了,她家跪地一求,劉媽媽就做主買了。”梅香說。

劉媽媽以前寡母帶一兒子走投無路賣身到齊家,是齊家的奴,但阿扉娘彌留之際替兒子操心,做主給劉媽媽放了奴籍,還給劉媽媽兒子安排了差事,如今劉媽媽是雇工。

雇工那肯定買不了丫頭的,買小菊是劉媽媽以齊少扉名義做的主,花銀錢請人寫了賣身契,小菊爹娘按了手印,那張賣身契如今在岑越手裡。

“郎君,你心軟小菊,我也可憐她,可要是她爹娘不來接,一分錢不掏,沒個癢癢疼的,回頭小菊要是回去,哪日她家裡弟弟娶媳婦兒或是地裡不夠吃了,信不信,他爹娘還是會繼續賣了她。”

“如今她在小院裡,還算好去處,再被賣了……”梅香沒說,但話裡意思就是要是再被賣,那就糟了。

小院郎君三少爺都是和善人,不刻薄底下人,下一次小菊哪裡有這個好命?

岑越一聽,當即是聖父心打消——他看小菊每天巴巴的盼著守著後門,小丫頭才十二三歲,小學生一個,真有點動搖想把人放回去,看看什麼情況。#思#兔#網#

梅香說得對啊。

一直到了八月初,小菊爹娘都沒來。

小菊臉上笑少了,就是梅香拿著吃食哄,都有些悶悶不樂,還是劉媽媽把小菊罵了一遭,說:“郎君三少爺是仁厚,把你當個小丫頭看著,這些天來,你是伺候人的,臉上愁眉不展,還擺在明麵上,放在其他院子,少不了幾聲罵一頓打。”

“不許哭喪著臉了,我下次要是看見,就罰你月錢了。”劉媽媽發了狠說。

岑越聽見了,但沒出聲。院子裡隻要劉媽媽管教人,岑越都不會當麵拂了劉媽媽情麵的,再者說劉媽媽說這個也是有道理的。

小菊還是要學規矩的。

“知道了劉媽媽。”小菊委屈要掉眼淚。

劉媽媽就一瞪,嚇得小菊把眼淚憋了回去,梅香不說話,在灶屋做飯,小菊家裡人不來贖,跟著郎君三少爺沒關係,沒得郎君三少爺要看小菊的喪氣臉。

當天夜裡,小菊就哭,劉媽媽背著身不理,梅香被哭的煩躁,坐起來說:“小院又沒刻薄你,你哭什麼?”

“我想爹娘想家裡人了。”

梅香沒好氣說:“你家裡不想你。”她說完就後悔了,曾經她也是這麼哭的,還有個蕊紅跟她一道哭。

“成了彆哭了,回頭吵醒劉媽媽了,有你受罰的,你還是走運,當時我進來時,劉媽媽教我們,壞了規矩要挨抽的。”

劉媽媽現在是為了三少爺積福,輕易不動手。小菊嚇得不哭了,梅香一看,心軟了,就說:“你家裡要是真舍不得你,來接你,以郎君心善,肯定放你回家的,彆想了睡吧。”

八月時,酷暑難捱。

小院門口的草莓田慢慢不長草莓了,齊少扉有點點舍不得,蹲在哪裡摸摸草莓葉子,語氣有些沉說:“越越,草莓不長了。”

“都長這麼多了,今年讓它歇歇。”岑越也蹲下,說:“回頭漚點肥料上一遍,來年結的果子比今年多。”

他說完,一扭頭看到大崽目光灼灼散發生機的看他。

岑越:?

而後他才慢慢明白,阿扉以為果子結完了不長了,這些苗苗要鋤掉,岑越說:“我們家阿扉,是吃了草莓,愛護苗。”

“放心了,不鋤第二年還能長。”

他留了一些草莓種子,想把這個種空間裡,用泉水澆灌,如此一來,草莓種子優化,到了來年開春再栽些優化過的苗子,肯定比今年這個要大要甜。

“話說回來了,西瓜是不是快了?”岑越自言自語,一算日子,估摸到八月底九月初了。

齊少扉沒聽清,問:“越越什麼瓜?”

“說你是小傻瓜。”岑越糊弄玩笑。

齊少扉此時沒聽到‘傻’字不高興了,他覺得越越說他是小傻瓜,是跟他玩的好,高興說:“阿扉是越越的小傻瓜。”

“……黏黏糊糊的,一下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