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們當即是忘了辛苦忘了累,一個個高興的不成,喊謝過岑老板——這三日都聽府縣百姓這麼叫,不知不覺間也改了口。

王掌櫃見夥計們精神奕奕,不由對三郎君更起了佩服之心。

這三日,他算是見識到了三郎君本事。

……老爺若真是把齊家交給三郎君手裡,是齊家的福氣。

當日結算,今日的貨不多,結果賣的出奇好,一是因為貴價兩文,二則是有祥和酒樓掌櫃的這個大客戶,竟比昨日還多了一兩銀子。

王掌櫃算了算,刨去路費、他們擺攤買的肉啊吃食,還有給夥計們的開支,盈利算下來還真如三郎君猜的,就十兩多近十一兩。

“不錯了,咱們打開了府縣局麵,下次再來賣貨,百姓認準了咱們家,走長期路線。”岑越說:“咱們有優勢,香料是香料的賣法,藥材是藥材的賣法,府縣裡頭幾家藥材鋪子,還真搶不了咱們香料的道。”

“王掌櫃早早睡,明日我和阿扉偷偷懶,睡個懶覺,餘下的事情就交給王掌櫃打點了。”

“是,不麻煩的,是我該做的。三郎君三少爺早早歇著吧。”

王掌櫃回屋時還想,三郎君用人用的好,抓了大事,小事交給底下人辦,也不疑心,他是做掌櫃二十載,人情運作才如此,若是換做三郎君年歲,那是萬萬比不得的。

岑越不知道王掌櫃在捧他,是脫了衣裳鑽被窩——阿扉給他都暖好了,被窩裡暖洋洋的,大崽困極還睜著眼睛等他,岑越一上來,就說:“睡吧,明日不用早起了!”

“唔好哦越越。”

齊少扉迷迷糊糊的聲。

這一日兩人睡得踏實,第二天日上三竿了——誇張了,反正岑越和齊少扉都起得晚,睜開眼確實頂大的太陽,不過以岑越早起的生物鐘來說,也就九點多。

院子裡就兩個打手還有掌櫃在,就是牛師傅也出門買東西去了。

岑越聽王掌櫃說眾人去向,點了點頭,並不在意大家去消遣消遣,“我和阿扉去街麵上吃口飯,順便去一趟榮和堂謝謝小鄒大夫。”

“晌午之前就回來。”

王掌櫃應是。

岑越和齊少扉出了門,今日穿的是舊長衫,來時路上穿的,到這兒第一天嬸子就洗了晾了,如今是乾淨的,顏色有些發白,不過岑越很喜歡。

先是去了吃食街,一路走一路有吃食鋪子老板、夥計同他們打招呼,岑越一一應好,齊少扉也笑的乖乖的高興。

“你笑什麼?”

齊少扉很自豪,“大家都喜歡越越,誇越越好。”

“越越就是很好!”

岑越也忍不住笑出來,兩人進了魚粉鋪子,這次還吃魚粉,照舊一碗三鮮的一碗酸辣。魚粉老板上了粉,還特意送了豆腐餅,說這個送的。

“那多謝老板了,我和阿扉不客氣了。”岑越也沒拒絕。三文錢的餅,老板送,那便不是想他們欠人情,沒想著他們還。

這才難能可貴,是真的感謝。

魚粉老板一聽果然是笑的開心,說岑老板吃開心就好,多虧了辣椒油法子,這兩日吃酸辣魚粉的人多了,嘗一口就說滋味好,比以前好。

末了便說不打擾岑老板和三少爺用飯了。

岑越還是一碗酸辣的,這會上頭淋著辣椒油,撲鼻的酸辣開文,他挑了口送進嘴裡,確實是滋味更豐富,原先是酸占了主打,還壓去了他家秘製的炒魚丁,如今是酸酸辣辣,尤其辣椒很香的。

再配上豆腐餅,解了豆腐餅的膩。

“越越好香。”齊少扉巴巴看越越碗裡的。岑越就讓阿扉嘗他的,還說把豆腐餅沾著他的湯吃,好吃。

齊少扉一嘗眼睛都亮了,說好吃。

“上次豆腐餅你嘗了一塊就不愛了,就是因為膩味,豆腐吸飽了魚湯,又有魚肉,加起來容易腥膩,雖然是用麵粉混合了,但吃多了難受,泡酸辣湯的話正好了。”

齊少扉隻知道好吃,這次兩隻豆腐餅全進了他的肚子。

吃完飯,兩人溜溜達達慢悠悠到了榮和堂,先同小鄒大夫打過招呼,說下午要走。鄒長青帶二人見過趙大夫,趙大夫照舊麵無表情很是肅穆,但緊鎖的眉頭出賣了他,正煩著呢。

因為趙大夫對著鄒長青叔父開的藥方,琢磨了兩日,再看麵前不張口說話時,就是好了的病人,趙大夫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好藥方。

最後說:“你們再等等。”

“趙大夫,他們二人今日要回去了。”鄒長青道。

“病還沒看好,就回去。”趙大夫先是一急,說完他也是一時半會束手無策,隻能臉黑,自己和自己犟。

岑越說:“勞趙大夫費心,阿扉病情古怪,都病了六年,徐徐圖之,我們先回鎮上,可能四五個月後再來。”

趙大夫一聽當即麵色緩和了些,肅穆點點頭,說該。這下不著急了,便揮手讓鄒長青帶人先離開,彆打擾他行醫。

鄒長青帶人去了他診位,說:“趙大夫心性如此,兩位莫要往心裡去,前輩醫術是好的……”

岑越心想,趙大夫醫術怕是萬年老二,一直被鄒長青叔父壓著,所以才對鄒長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,不過現在他們也沒法子,不挑大夫,讓趙大夫琢磨吧。

同小鄒大夫道彆後,終於到了齊少扉大崽最期待的環節了。

越越要帶他買吃的!

是回去路上吃哦。

是郊遊哦~

齊少扉眼睛亮晶晶的,牽著越越手走的開心。岑越看了:……也開心。跟大崽在一起,不用費精力想說話想社交,就是自自然然的,可以發呆,可以開玩笑。

反正很輕鬆。

天氣熱,也不敢買太多,兩人買了阿扉愛吃的糯米桂花球,一些甜糯糯的糕點、山楂,玩具上就是撥浪鼓,阿扉並不喜歡玩,還說小孩子才玩,他都大人啦。

岑越:……

明明是不喜歡玩這個!

小孩子才喜歡裝大人,像岑越這種成熟的大人,那隻喜歡裝小孩,於是說:“我喜歡,我買!”

“!”齊少扉懵了下,圓圓眼看越越。

岑越掏了錢,接過了撥浪鼓,一轉臉就看到大崽很新奇的目光看他,那種‘大崽和越越都是小朋友’的拉幫結派小團夥一體親密感。

“……”他看這個做的還算精巧,想著大嫂七八月生,給孩子買的,但現在,他搖了下撥浪鼓,勾著大崽,岑越高興決定自己玩!

齊少扉貼近越越,纏著粘人的緊,撒嬌說:“越越,阿扉也玩玩。”

“不要,我先玩。”

“越越、越越,那阿扉等一下下玩。”

岑越故意逗大崽,撥浪鼓咚咚響,齊少扉緊巴巴粘著,一會岑越換給阿扉玩,齊少扉可高興了,撥浪鼓咚咚咚的響,說越越最好了。

不到晌午回去,人員都齊了,來時兩車的貨,回去時輕車隻裝了些府縣玩的,吃喝都少些,畢竟天熱不好放,有布料、頭繩、胭脂,還有小孩子拿的玩具,這都是店裡夥計給家裡人帶的。

岑越一見,高興說:“回吧。”

出來近十天了,說回,大家夥都高興,上車的走路的,出了府縣直奔青牛鎮,回去路上車裡舒服太多,有軟軟的墊子有粗布單子被子,還有吃喝。

出了府縣城,車窗簾子就卷起來,一路好風景。

來的時候都沒這個感覺,回去時可能貨賣了人輕鬆,再加上歸心似箭,總覺得路途輕快,沒來時艱難了。

走了三日,傍晚時就到了青牛鎮邊界處,休息一晚,明日中午就能到鎮上了,眾人都輕鬆,王掌櫃還說:“都警警神,回去就徹底輕省了。”°思°兔°網°文°檔°共°享°與°在°線°閱°讀°

大家便提起精神來,這夜在外頭過夜,守夜的、看火堆的,不敢掉以輕心,終於熬到了天亮,啟程!

青牛鎮,齊家小院。

自打三少爺郎君走後,劉媽媽起先還沒覺得如何,過了兩天就開始操心擔憂了,問梅香,你說到了沒?梅香也沒出去過,搖搖頭說不知道。

後來是一院子的人都操心,盼著郎君三少爺平安回來。

“變蛋我按照郎君說的,醃了足足十天,一顆顆小心翼翼搬出來曬了三日,昨日小菊還跟我說,沉甸甸的,不晃動了,郎君這次做的肯定好了。”

“就等郎君回來敲開看。”

都等著人回來。

前頭院子,自打王掌櫃帶隊去了府縣,齊老爺最初幾天還是跑平安堂,隻是後來不怎麼去了,往姨娘院子待得久。

杜氏見狀能咬碎了一口牙,卻也沒法子。

齊老爺到姨娘院子清靜,耳邊沒叨擾聲,多是坐一坐喝喝茶,不過有時候又歎氣。林姨娘年長些,是伺候過夫人的,齊老爺多給林姨娘幾分尊重,兩人能說起話。

“老爺是擔憂三郎君賣不出貨嗎?”

“倒也不算。”齊老爺實話實說,“那些藥材也不貴價,咱們齊家雖不是大戶人家,不過七八兩銀子的生意買賣,賠了還是能賠得起的,再加上老王跟著一道去,他經營買賣,出去跑,都是有經驗的,我不擔心這個。”

林姨娘正納鞋底,聞言就笑說:“那老爺操心什麼。”

是了,齊老爺一聽敞快了,說:“再不濟就是養少扉和他郎君在家中吃個飯,齊家有田有地有鋪子,沒得為這個發愁。”

“要是齊家都發愁,那田裡刨食的人家可沒得活頭了。”林姨娘道。

齊老爺點點頭,徹底寬了心,左右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。

“老王跟著,不說賺多少,不賠不賺吧。”

這是齊老爺最初想的,岑越要是在做買賣這條路上沒腦子,那老王盯著,賠是不可能,可能就是搭個路費進去,或是小賺。

去府縣賣藥材,沒想的那麼簡單好賣,當初他隨父親也去過,處處受人刁難,受幾家藥堂醫堂排擠,沒法子的事,最後父親收了心,不去府縣,就安安分分在鎮上守著齊家的鋪子就成了。

隻是……

齊家後繼無人啊。兩個兒子,傻的傻,年紀小靠不住,杜家那邊還有個無賴,齊老爺想到此,%e8%83%b8口發悶,招了招手,林姨娘一看就知道怎麼了,忙取了藥丸遞給老爺,一邊給老爺順著%e8%83%b8口,說:“老爺要寬寬心。”

晌午剛過去,齊老爺在林姨娘那兒躺著睡了會,隱約聽到外頭說話聲,便醒了過來——其實人年紀大了,睡覺沒那麼沉了。

“怎麼了?”

林姨娘說:“老爺,三少爺和三郎君回來了,聽說王掌櫃帶的車隊也都在家門外。”

齊老爺忙起身,隻是第一下沒起來,頭暈眼前一黑倒了下去,林姨娘趕緊扶著,問老爺怎麼了,要不要用藥。齊老爺半天緩過勁兒,說老毛病犯了,讓林姨娘扶著他起來。

“真是年紀大了。”齊老爺歎氣說了句。

林姨娘隻說老爺正直壯年,要好好愛惜身體,一邊伺候給老爺穿上外衫,係上扣子,送老爺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