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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夫郎頂一頂,等他們孩子生下來了,也是成,或是走科舉,或是經營買賣。”

齊老爺話說的很慢,像是把心裡想法思索了千八百遍,也有還在猶豫,無法下決斷,所以話音總是浮著,沒那麼肯定。

“但昨日……少扉的夫郎太——太厲害了,少修有不是,那是少扉親弟弟,總是一家人的,要真是讓少扉夫郎頂一頂,怕以後齊家不寧。”

齊老爺自從昨日起,之前起的苗頭又猶豫不決起來。

“唉……”

林大夫能說啥,齊老爺也沒拿定主意,最後隻能安慰說:“三郎君還是年紀小,年輕銳氣高,沒準以後就好了。”

正說話,外間小二來請,說有人來看病。

林大夫便先出來了,一看門外是個莊稼漢背著竹簍,竹簍裡裝這個一歲多大的孩子,正卸著竹簍,旁邊一年輕婦人,一小哥兒,都是農家人。

“怎麼了?”

“郎中,我家豆豆一直咳沒好,求您給看看。”薑大壯老實說。

林大夫讓把小孩抱起,還沒把脈,先瞧著孩子臉紅,一摸果然是發熱了,說:“你們怎麼看的,孩子都發熱了。”

“路上走來熱,我以為是熱的,一路趕過來沒敢停。”薑大嫂都快哭了,咋就又熱了。

林大夫上手把脈,孩子脈象虛弱,%e8%83%b8口起伏緩慢,叫了兩聲,又咳嗽,聲音微弱,“這耽誤的久了,怎麼不早早送來。”

“之前用過藥嗎?”

薑大壯夫妻忙說有,七嘴八舌卻說不出草藥名,還是薑二苗給說出來的,他不識字但記住了。

“都是一些尋常止咳的草藥,隻是有一味不能用,孩子太小了,再喝下去,反倒是害了孩子性命……”

薑大嫂一聽腿都嚇軟了,阿奶還說給豆豆繼續喂藥的,要不是二苗說看大夫,要不是二苗,她家豆豆就真沒了。

第29章 好心人岑夫郎

豆豆燒的有點抽抽。

林大夫臉色一變,凝重了,抱著孩子平放著,之後讓小徒弟拿了針來,又要降溫的,還開了藥,速速煎藥。

薑大嫂嚇得六神無主,腿軟跪趴在榻上求求郎中治豆豆,薑大壯也害怕,顧不得拉媳婦兒,那麼大的個子就杵在那兒,摳著手。

“嫂子大哥先彆擋著地兒,讓郎中好好給豆豆看。”薑二苗扶著大嫂起來,給來來回回的小郎中讓路,還有彆擋著光。

薑大嫂沒力氣站起來,薑二苗是連扶帶拉,一家子就跟鵪鶉似得,站在門口,全部精力眼神都放在那張小榻上,連呼吸都緊張了。

豆豆哇的一聲又吐了,吐的都是水,還是黃色的水。

“早、早上也沒吃粥啊。”薑大嫂喃喃,這咋顏色是黃的。

林大夫沒工夫說話,點了針,讓徒弟幫忙擦拭,等孩子慢慢平複不抽抽了,已經是一炷香之後的事情。

薑大嫂早哭成了淚人,都不敢問郎中豆豆咋樣。

剛豆豆咋就成那樣了。

她都不敢想。

薑二苗問的,隻是聲都是抖的,他也嚇得厲害,“郎中,豆豆咋樣了?是不是好了?”

“隻是暫時保住了性命,還燒著呢,得退燒。”林大夫坐診幾十年,這青牛鎮連著底下的村子,大大小小的病症也見過不少。

疑難雜症他沒辦法。

這孩子的病症,起初是不難,他見過也治過,林大夫歎了口氣,“本是風寒,早早送過來兩貼藥就好了。”

“不說耽誤不耽誤時候,就是你們給孩子服的藥給加重了。”

薑大壯後悔,哽咽說:“那個藥方子,我三叔之前風寒郎中開的,剩下了一副藥,豆豆這次病和三叔一模一樣,家裡就給喂了。”

“你三叔多大,孩子多大。”林大夫聲重了幾分,“光是喝一副不會喝成如今模樣,到底喝了多久。”

薑二苗抖著聲說:“後來不見好,就又抓了三副。”因為那藥便宜,赤腳郎中開的,三叔喝好了,家裡覺得管用,都給豆豆了。

“孩子尚小,喝的肺壞了,燒退了,以後也得咳個不停,除非——”

“除非啥?”薑大嫂忙問。

林大夫見三人腳下布鞋,身上衣服打著補丁,皺著眉頭說:“要用參慢慢的養著,把傷了的肺養起來。”

參?

薑大壯說用,又問:“多錢?”

“就是那最便宜的小參也須得四兩銀子。”林大夫說完心裡歎氣,“先給孩子退燒了再說。”

薑大嫂一聽四兩銀子當即是倒在男人身上,四、四兩啊,咋這麼貴。薑大壯咬咬牙,摟著媳婦兒說:“我回去求阿奶,咱家不是沒有。”

“昨個五十文還是求來的,要不是虧的二苗遇到位好心貴人,買了他的果子苗,湊了七十九文錢,今個也敢來看郎中,這五兩銀子不是要了家裡的命嘛。”薑大嫂哭。

薑大壯說:“那總不能不管豆豆死活,豆豆也是薑家的娃兒。”

“是了,咱家不是沒有銀子,是有的,豆豆病了之前家裡爺奶不知道,以為是風寒小病才不給錢,嫂子你彆哭,咱們回去跟阿奶說說,多求求應該是會給的。”薑二苗說。

不管回去如何說,先等豆豆退了熱。

齊老爺在裡頭聽了會,見多了這樣的事情,隻是略略感慨了會,茶也沒在喝,去後院了。如今他懶得會齊家,除了兩位姨娘那兒還頗得幾分清閒,杜氏那兒吵的頭疼。

先前給杜家搬點吃食,或是幾個銀錢,齊老爺睜隻眼閉隻眼,總歸是姻親嶽家,可杜氏心大了,把杜六往藥鋪裡塞。

這才借機整治了翻。

……

齊家小院。

午睡時間久了些,兩人挨著睡太舒服了,岑越睡得都有點沉,可能也是昨晚沒休息好,等一覺醒來,外頭光線都有些暗——

紙糊的窗戶,光線略不行,屋裡就暗。

到還沒到傍晚那麼晚。

岑越先起身穿外衣,捏了下大崽臉頰。齊少扉唔唔了兩聲,迷迷糊糊睜開眼,喊越越。岑越說:“不能再睡了,小心晚上睡不著,起來吧,我去看看草莓苗子怎麼樣了。”

“阿扉也要去看!”齊少扉立刻精神起來了。

昨天栽的苗子,早上看過還行,沒澆水,中午天氣熱的時候,岑越才淋了點水,本來說打算睡醒做個簡易版的花灑,結果睡過頭了。

睡過了就睡過吧。

兩人穿戴好,齊少扉現在在小院,穿的就是劉媽媽做的裋褐,布料軟,顏色深一些,挺適合下田乾活的,齊少扉穿過後就不怎麼愛穿袍子了。

“三少爺醒了。”小菊喊。

齊少扉嗯了一聲,高興說:“阿扉和越越要去看苗苗。”

走在後頭的岑越都不知道,為什麼小孩子總有用不完的精力,而且對一丁點的小事情都會表現出很開心快樂,還是發自肺腑的。

所以跟小孩子在一起,真的很容易被感染——前提‘小孩子’是他家大崽那樣,要是齊少修那種,直接‘打死吧’。

小院子門岑越沒嫁進來前都是關著,如今是虛虛扣著。

齊少扉打頭跑了兩步,扭頭等越越一道。岑越說:“看一下就不澆水了,拉根竹子到院子裡,趁著天還亮,把灑水壺做了。”

“好!阿扉做!”齊少扉得了任務可高興了。

岑越出了院子門,外頭就是小草莓田,齊少扉蹲在邊邊上正仔細觀察,才說:“越越,苗苗都好著呢。”

空間泉水澆過,成活率會高一些。岑越能猜到,對這個放心,不然也不會問二苗買苗苗,他還沒到散財童子這個份上。

“再等幾天,觀察觀察。”岑越說著起身,但對草莓種活這事有九成把握了,少一分謙虛謙虛嘛。

草莓田旁邊就堆著廢棄的竹子,竹葉早早清理過,隻剩下竹子杆,可能地勢原因或是彆的,這些竹子長得都不高,當初拔下來,岑越就修理過。

“越越,這根胖乎乎的。”齊少扉拿手摸摸,挑了根胖的。

“那就這根吧,能裝好多水。”

齊少扉說好,要抱著竹子節回院子,岑越問累不累,要不他拿著?齊少扉搖頭很大聲神氣說:“阿扉是越越相公,阿扉可以的!”

“……”岑越。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

“劉媽媽又跟你說什麼了?”

齊少扉抱著竹子節走在前頭,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。

“那是你聽見了什麼?”

齊少扉扭頭耳朵根子都紅了,乖乖說:“阿扉不是偷聽。”

“我知道,你不會偷聽,你是意外聽到了。”岑越給大崽找補。齊少扉又高興起來,一股腦把聽來的都說了,說:“小菊誇阿扉和越越好,說越越疼阿扉。”

岑越點點頭,沒說錯。

“劉媽媽跟小菊說‘三少爺做相公的,以後長大了也會疼郎君的’,阿扉已經長大了,阿扉疼越越!”

岑越憋著笑,故意逗著問:“那我們家的三少爺是打算怎麼疼我啊?”

“阿扉抱竹子。”

岑越點頭。

“阿扉給越越暖被窩。”

不錯不錯。

“越越不愛吃的阿扉吃。”

挺好挺好。

“越越說什麼阿扉做什麼。”

岑越笑的要死,嘴上誇:“那我家三少爺確實是好相公,疼我的!”

齊少扉可驕傲了。

“三少爺幫我拿工具。”岑越使喚上了。齊少扉說好,放了竹子巴巴跑去儲物間,又折回來問越越要什麼,岑越就在後麵走著,嘴上說鋸子、錘子、釘子。

齊少扉記下了,很快全找出來了給越越看。

“都對著。”

兩人就在小院做竹筒花灑,選最粗壯的竹筒一段,沿著節麵底下鋸斷,底下打上小孔,前頭留出一節把手就成了,這樣簡易版的。

岑越一口氣做了倆,齊少扉在旁看的是眼巴巴,越越好厲害啊。

“小意思啦~”岑越心情也很好。

弄完也到傍晚了,兩人收拾工具,院子已經掃過了。劉媽媽見三少爺和郎君忙活完,說可以吃飯了。

小菊送來了熱水,夫夫倆洗了手臉,吃飯。

晚上吃的紅薯豆子粥,一道涼拌雞絲,裡頭放著炸過的花生米還有時下的素菜,主食是肉餅。

小院現在做飯,口味都偏岑越,準確來說是偏岑越的做法,之前劉媽媽很少做涼拌菜,因為這是冷的,怕三少爺鬨肚子。

劉媽媽把齊少扉當孩子那麼養著。

更彆提涼拌菜裡頭放炸花生,這個也是岑越的做法。時下涼拌菜哪裡那麼麻煩,油炸花生費油的。

岑越這麼做滋味好,齊少扉愛吃,什麼都能吃乾淨。

起初劉媽媽梅香倆人還避開,沒好意思說學郎君怎麼做的,郎君做飯好吃,沒準是有什麼秘方的,這個不好打聽。結果郎君非但沒避開她們,還教她們怎麼做。

劉媽媽當時怔了,回頭還跟梅香小菊說都學些,郎君願意教這是好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