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識字,肯定不成,實際上是阿扉筆畫太多了,算了。

於是改給盒子刻了個星星。這個簡單。

齊少扉收到禮物可寶貝了,很是認真的擦了擦,拿著去了書房。岑越第一次邁進書房,跟他想的不一樣,裡頭書架沒多少書了。

梅香提起來就帶氣,“前頭都搬走了,說三少爺現在用不上,四少爺正上進,書這是稀罕東西,彆浪費了。”可恨的緊。

主要是齊老爺發的話。

小院就不敢反對。

時下讀書科舉對尋常人家來說很是艱難,資源稀缺,一是書籍,二就是授課老師。古人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,可見拜師的重要,進了師門,才會傾囊相授。

啟蒙上私塾這類,那不算正經老師,稱夫子。

就是小地主家庭的齊家,當年供齊少扉讀書,市麵上買的書不提,許多書本還是許家送來的手抄本,可見外麵不流通,比較稀罕。在齊老爺觀念中,三兒子現在不中用,那些書擺著浪費,不如讓四兒子看,沒準家裡再出個苗子是不是?

可惜——

“可惜四少爺不是讀書的材料。”梅香和劉媽媽一樣,都是說可惜,可臉上都是高興。

齊少扉懵懵懂懂的不在意什麼書不書的,現在就捧著他的木棍匣子,高興的鄭重的把他放在架子上,回頭跟梅香說:“阿扉親自擦。”

“知道了三少爺,我不亂動的。”梅香道。

書房打理這事也是夫人在時,年僅五六歲的齊少扉留下的習慣,桌子上的擺件筆墨怎麼放,寫了功課後怎麼收拾,都是齊少扉乾。

岑越聽梅香說起來,能想來年幼的齊少扉,也是很乖很聽話的。

“越越可以進來。”齊少扉說。

岑越:“我進來給你擦盒子?”

齊少扉頭都搖成撥浪鼓了,“越越和阿扉玩。”而後又說不好,“在這裡玩,阿娘要生氣的。”

“那我們就去院子玩,還能曬太陽。”岑越道。

夫人在齊少扉學習這塊抓的好嚴啊。

於是每日的消遣活動,從打沙包、磨木頭、開墾菜田,到今個的玩挑棍,木頭什麼都都打磨好了,不用乾活了。

翌日一早。

早飯是大餛飩,灶屋劉媽媽烙了春餅,卷著嫩嫩的菜絲,還有土豆絲,可香了。岑越和齊少扉吃過早飯,想著下午再去大院不急,也沒著急換衣裳。

正說話功夫,後院側門響了。

“誰啊,這一大早的。”劉媽媽嘴上說著讓小菊去開門。

岑越今個也沒買東西,想了下,嘴上說:“是不是二苗來了?”

“郎君還記著呢。”梅香覺得懸乎,估計是旁的認錯了門。

結果沒一會小菊喊:“是二苗來了,帶了苗子還有小野草莓。”

小野草莓這名,小院裡人都跟著岑越叫起來了。岑越一聽高興,忙站起來往後頭去,齊少扉跟著也高興,有糖葫蘆吃了!

“都想著你不來了,沒想到還真是你。”梅香見了二苗先說。

門外二苗背著竹簍,腳下布鞋還是泥,臉上紅著帶汗,氣兒都沒喘勻,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。梅香看到人這樣,就不再多說旁的。

岑越讓二苗進來歇歇腳。

二苗不願,怕臟了地方。

岑越說:“都是農家院子沒什麼,你進來喝口水,吃過了早飯嗎?劉媽媽給備些,我還怕你遲遲不來出了什麼岔子,你人沒事就好。”

二苗本來不進的,也不想吃喝,但聽到夫郎後頭的話,沒忍住紅了眼眶,就進來了,一邊吸鼻子說:“我不是騙您的錢,腳好的差不多了就忙過來。”

“腳傷了?”

岑越才發現二苗走路不利索。二苗忙說:“就是扭了一下,看著嚇人腫的厲害,家裡田地忙,三花又小,沒人幫我送,我隻能等好了再來。”

其實還沒好利索,走長路隱隱作疼。

二苗先把竹簍給過去,“天氣熱了,山上的果子少了好多,再晚幾天我怕沒了。”所以好的差不多趕緊去了一趟山裡,重新摘了送過來。

“這不要緊,你腳彆耽誤了。”岑越讓二苗坐,問劉媽媽家裡有沒有治跌打損傷的藥油。

劉媽媽說有,她去拿。梅香去給二苗找了早上剩下的餅,都是乾淨的,她們沒吃完。

“你一人過來的?”

二苗點點頭,不接餅子不吃。梅香說:“這是我們下人吃的雜糧豆子餅,你彆嫌棄就成,你吃了,我家郎君心裡才不會過意不去,不然為了個野果子,害的你腳受傷了。”

“可不是嘛。”岑越說。

二苗才接了,喃喃害羞也沒好意思說謝謝。岑越也不在意這個,等劉媽媽拿了藥油過來,二苗三兩口吃完了餅子,也不勞煩劉媽媽給他看,自己卷了褲腿。

那腳腕還青紫著,腫到是不怎麼腫了。

二苗還笑,說:“真的沒啥大事,我運氣好,沒傷著骨頭,還得人救了……”說到這兒囁嚅。

“那也得好好看,你年紀小,不好落下病根。”岑越看出二苗拘束不自在,讓他自己揉藥油,又跟劉媽媽說倒一小瓶藥油,讓二苗帶回去。

二苗說不用不用,最後還是被塞著藥油瓶。

“就不多留你了,回去路上你慢慢走,多歇一歇。”岑越看二苗就想到他自己年少時,跟人打交道時,不愛給人家添麻煩,真給人家帶去麻煩,也是想儘辦法補回去。

所以岑越點到即止,讓梅香數了苗子,一斤多的小草莓,二十三株苗子。

“一斤多那我就給你算十文錢,苗子的話——”

二苗剛吃了餅子又得人關心還拿了藥油,實在是沒臉要錢,說苗子不值啥錢的,又種不活,就不要了,還有果子也沒兩斤要不下十文,給個五文錢就成了。

“那不行,說好了我買的,你路遠送過來也費工夫,一根苗子三文?”岑越問劉媽媽,他實在不知道市場價。

劉媽媽心裡歎郎君善心,說差不離,山裡長得東西挖著危險嚇人,該的。

“那就按這個付吧。”岑越說完一笑,“再多也種不下了。”

六十九文的苗子,十文錢的草莓,統共七十九文。

岑越還是讓二苗收好錢,早早回家彆路上耽擱。二苗拿著銀錢,他本是不該要這麼多的,可想到家裡——

他收下了,隻是走時,衝著緊閉的小院木門深深鞠了個躬。

第25章 那不止三年

“走了郎君。”梅香親自送的二苗。

“可憐見的,草鞋底都磨破了。”劉媽媽歎了聲,不過再多也幫不了什麼了,過日子還得靠自己,要是難處時,有人幫一把,那就是貴人,是老天爺憐惜你。

沒有那也沒法子,隻能熬著。

岑越點點頭,跟院子裡人交代,“要真有下次,二苗來找,就放人進來。”除了阿扉和小菊,都瞧出二苗家有困難。

劉媽媽應了聲,二苗這是遇到了貴人。

“剛還說無聊,這會不是來活了。”岑越不再提二苗了,跟阿扉說:“得趕緊把草莓苗種下,幸好阿扉前兩日把地開了,還澆了水,現在栽下去不費什麼功夫。”

劉媽媽回過神,怕耽誤去前院。岑越說不急的,離晌午還有時間,劉媽媽就不多說,問郎君晌午吃什麼。

“少做點,下午還要吃席。”岑越說。

梅香一笑,說:“郎君和三少爺真是反著來,三少爺每月去前院吃飯,總是餓著肚子回來,吃不好。”

“那今日能吃好了。”‖思‖兔‖網‖

齊少扉不管吃席,忙是擼著袖子要跟越越栽苗苗,跟前跟後的問:“越越什麼時候能吃小草莓啊?”

“那得等夏日了。”岑越估摸時間,如今快五月了,起碼得兩到三個月長,草莓這東西一年都能種,就是天冷的時候要靠大棚。

他看了下苗子,根帶著泥土有些乾,想必是二苗昨日摘的,今日早早趕來,就這樣苗子也有點蔫蔫的。岑越讓阿扉去拿小鏟子。齊少扉乖乖去拿農具。

岑越作勢從水桶裡舀了瓢水,實際上是空間泉水,先慢慢的在苗子根部噴了噴水,就聽阿扉腳步聲,“阿扉你再鬆鬆土。”

“哦好。”齊少扉拿小鏟鏟去鬆土。

岑越把苗苗順好,交給阿扉,他接了鏟子,挖一個小坑,讓阿扉把苗苗往裡頭放,齊少扉可喜歡乾這個了,是仔細放端正,岑越埋土。如此幾顆之後,岑越問阿扉要不要換一下?

齊少扉眼睛都亮了,高高興興喊要啊阿扉要。

“那你挖坑,我來放。”岑越和阿扉換了下,讓大崽兩種‘模式’都能玩到,這樣才不會枯燥。

齊少扉舉著小鏟鏟,他剛認真看了越越挖坑,這會仔細挖好看越越,岑越說深度正好。齊少扉可驕傲了。

“我有仔細學的。”

“厲害。”

苗子也不多,統共就二十三株,那塊地方也不大,原先靠牆種竹子的,岑越給擴了下,除了草莓,之後還能種點蔥蒜什麼的,夠小院吃就成了。

種好了,灑灑水,齊活。水也是空間泉水。

灶屋做好了飯,吃的是清湯麵,之前岑越做過,用豬油煎的荷包蛋,開水衝過後,湯都是白色的,碗底放了切得碎碎的蔥花,過了泉水的麵條放碗底,倒上荷包蛋和湯。

齊少扉那一日吃了兩碗,連湯都喝乾淨了,說越越好好吃。

岑越已經不去糾正大崽這話,反正越越好綠,越越好吃,越越好厲害——習慣了。

早飯劉媽媽烙的薄餅卷菜真的太好吃,岑越吃得多,這會不太餓,中午素湯麵就要了一口,齊少扉一看越越要的少,跟著學,同劉媽媽說:“阿扉也要一口。”

“這可不夠啊三少爺。”劉媽媽覺得少了,哄著說:“你愛吃的素湯麵,多來點?”

齊少扉可愛這個味,在和越越學之間猶豫了一秒,點了點頭說:“那阿扉再來一口。”

岑越被逗笑了。

劉媽媽給撈了往日量的麵條,還拌了一道涼菜,上桌的時候,齊少扉吃了一口就鼓了下臉,岑越一看就知道,阿扉吃出不一樣來。

他當時做時,湯底都是泉水。

今日忙活草莓去了,沒顧上做飯。岑越說:“下次我來做,你量多的話,分我一些,下午飯我估摸吃得早些。”

“好。”齊少扉一下不鼓臉了,心裡隻覺得越越好厲害,他想什麼越越都知道。他吃不動這個麵條,沒越越做的好吃。

吃過飯,也沒剩,就是湯還在。劉媽媽來收拾一瞧,便知道了,三少爺喜歡郎君的手藝,不過她一想,也覺得郎君做素湯麵比她滋味好。

“郎君和三少爺歇一歇,就能換衣裳去大院了。”

“好,知道了。”

岑越和齊少扉都有午睡習慣,穩了穩食,岑越照舊是除了外衣睡床上,齊少扉擠在軟榻上了,眼巴巴望著越越的背影入睡的。

睡醒就到下午兩點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