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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……

第二天天不亮,村裡老人就來了,給岑越主持婚事,梳妝打扮。

岑越看著婚嫁衣,“裙子!!!”

失誤了,當時就該盯著嫁衣的。

岑大嫂笑說:“不是,哥兒出嫁是裙褲,你看看。”

岑越拉開倆褲腿一看,真是褲子,那就成。

“你大哥大嫂疼你,紅綢緞子做的嫁衣,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。”村裡老人誇說:“多好看啊。”

岑大伯娘說:“當時縫衣還怕我手糙勾壞了料子,小越快上身試試。”

“小越模樣俊秀水靈,穿上這婚嫁衣,不得了了,漂亮漂亮。”

家裡沒鏡子,岑越並不知道自己穿上嫁衣什麼樣,不過小岑越長得和他一樣,矮了些,營養沒跟上,他十八九時,個頭快一米八了,經常乾地裡活,皮膚是小麥色,娃娃臉,眼睛圓,有雙眼皮,大堂姐說他是童顏辣受——因為pp翹。

童顏他知道,說他臉小孩子氣,岑越為此還查了下啥叫辣受。

此時不提也罷。

“齊家來了、齊家來了——”

外頭人喊。

一串的鞭炮炸響。

岑小嬸好奇,嘴裡是‘齊舉人長啥模樣’,一邊往外頭瞧熱鬨去,沒一會回來,神色複雜些安慰岑越說:“路上遠,說是到鎮上了,齊舉人再接你。”

齊三少爺沒來接親。

村裡人砸著嘴暗笑,看來齊舉人傻的厲害,騎不了馬,誒呦呦,岑越這哥兒命可真慘啊。

岑越在村裡或是真心祝福、或是幸災樂禍、或是可憐神色中,上了齊家接親的馬車,他坐在車裡,聽到外頭小娃娃喊開席吃肉咯,是咽了咽口水,從懷裡掏出個肉餅子啃。

他嫂子給他塞的。

香噴噴!

第5章 阿扉娶媳婦

齊家。

劉媽媽給三少爺整理帽子,三少爺平日少戴帽子有些不習慣就搖腦袋,嘴上說不。劉媽媽哄說:“三少爺不動,這是新郎官的帽子,今日三少爺大喜,要娶媳婦兒了。”

“不戴帽子,難受。”齊少扉不搖頭了,委屈巴巴。

明明是成年人,樣貌豐神俊秀,身材闊挺高大,可說話神色帶著稚氣,話音也軟軟的像是小孩。

劉媽媽哄:“三少爺忍一忍,娶了媳婦兒,媳婦兒能陪三少爺一道玩。”

“玩,好耶玩。”

“等夫郎進了門再玩,三少爺乖乖的,一會夫郎進了宅子,記得聽話,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,乖啊。”

劉媽媽一一叮囑,還是不放心,可也沒法子。等給三少爺穿戴整齊,讓三少爺坐在椅子上等,拿了塊點心哄三少爺慢慢吃。

“那邊能那麼好心,給三少爺尋好夫郎,就是個晦氣的,沒準還要害三少爺。”梅香努努嘴往正院方向。

劉媽媽心裡也不信大奶奶對三少爺是真好,要真好也不至於耽誤到三少爺十九歲才定親,也不至於給尋個鄉下的哥兒。

“我聽說還是嫁了兩次人的。”梅香提起來就氣。

劉媽媽都聽過了,這會麵上說梅香,“大喜日子,說什麼呢。新夫郎先前的也沒拜堂,算不得數,再說媒婆說了新夫郎是富貴命,以前那些壓不住,沒準嫁給三少爺,一衝喜,三少爺就好了。”

“什麼富貴命,媽媽你還真信啊。”梅香氣得跺腳。

劉媽媽看梅香,有心敲打:“婚嫁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八字帖子交了,聘禮下了,你我伺候人的下人,三少爺娶什麼樣的哪能輪的到咱們說話?好了彆說了。”

前頭報喜,說新夫郎快到了鎮門口,請三少爺準備。

劉媽媽把人打發下去,一扭頭誒呦一聲,三少爺吃點心不小心掉了渣,忙給拍打乾淨,又整理了衣裳,說:“三少爺,新夫郎到了,咱們要去接了。”

“好哦,出去玩了。”齊少扉蹦蹦跳跳拍手。

劉媽媽哄說:“三少爺要乖乖的,咱們走著出門一會坐馬車。”

三少爺像稚童,害怕騎大馬,隻能坐車去接。

“好哦坐車車了。”

“三少爺彆跳彆跳,乖乖的啊……”

青牛鎮鎮門口,黃媒婆請新夫郎換轎子。岑越坐馬車顛了一路,真是七葷八素,連忙出來換轎子坐,問還有多久才到?

“馬上了,等三少爺出來接。”黃媒婆笑說。

眾人就在這兒等。

岑越坐在轎子裡,從荷包又掏出一把瓜子磕了起來,一邊透過轎子窗戶,似閒聊一樣說:“鎮裡應當是沒山沒石頭吧?這幾天也沒下雨。”

“沒、沒,鎮上太太平平的。”黃大嘴本來正嘀咕‘彆半道人出了岔子’,一聽轎子裡越哥兒說這話,當即是閉了嘴。

等了一盞茶功夫,就看到齊家迎親隊伍,打頭的就是一輛馬車。

“來了來了。”

黃大嘴見了,是又鬆了口氣又期待落空似得,反正彆提,思緒萬千,她做了這麼多年媒,接了這麼多年親,就沒一樁婚事像今個這般。

盼著出岔子,良心又過意不去,可不出岔子又怕齊大奶奶找她事,誒呦這錢拿著也燙手。

嗩呐吹吹打打,前頭馬車開路,花轎跟在後頭,一路鎮上百姓瞧熱鬨,話音也飄進了轎子裡岑越耳朵裡。

“稀奇了傻子舉人還娶妻了。”

“齊老爺有家底,給兒子娶妻有什麼稀奇。”

“頭次見坐馬車接親的。”

“聽說是個小哥兒,還是鄉下的。”

“鄉下哥兒老實,不然鎮上算的上數的人家,誰家能把女娃娃嫁給傻子去?這不是禍害人嘛。”

說來說去就是那些,岑越不聽了,有些好奇齊三少爺,要是被繼母喂得肥肥壯壯又是熊孩子——

小孩子太肥了,對身體不好,要減的。

“新人到——”

齊家門口有唱禮的,而後炸開一串鞭炮,炸的霹靂巴拉作響,門口聽聲道喜的、說吉利話的,還有發喜餅的。

“少扉踹轎門啊。”有人起哄,給教,“抬著腿踢上去,踢得大力,以後媳婦兒才聽你的話。”

岑越坐在轎裡,聽外麵那道男聲覺得討厭,顯然是不懷好意借著教齊三少,給他下馬威,更或是,想讓他們夫妻一道丟臉。

畢竟現在他嫁給齊三少,那就是一體的。

岑越掀開了簾子,轎子外,齊少扉沒抬腳,拿手摸了摸轎子邊邊,一看簾子動了嚇了一跳,眼睛瞪得大了,好奇看裡頭。

裡外倆人打了個照麵。

岑越:……我屮艸芔茻好帥的傻子。

“媳、媳婦兒。”

岑越一笑,“乖。”

齊少扉露出個傻笑,說:“阿扉乖乖。”他高興的不得了,像是迫不及待要和人分享的小朋友,扭頭就衝旁邊黃媒婆喊:“媳婦兒誇阿扉了。”

黃大嘴:“……對對,三少爺把手裡紅綢遞給郎君,牽著郎君下轎。”

“哦哦,好,媳婦兒下轎,摔。”

“我不會摔,你注意點。”岑越知道三少爺意思。

下了轎,圍觀看熱鬨的多,岑越一眼就留意到大嗓門不懷好意起哄的男的,二十多歲模樣,一雙滑溜溜的眼看著就惹人煩,把人記住,一手拿著團扇遮臉,跟著齊少扉進了齊家大門。

“媳婦,跨。”齊少扉走前頭他認真跨過高門檻,回頭就跟媳婦兒叮囑,“摔了,痛痛。”說著抬手摸摸腦袋,又說了聲阿扉痛。

“知道了。”岑越答。

黃媒婆看新婚夫妻一來一往的說話,心想要是真平平安安了,兩人日子這般過也好,齊三少雖是個傻子,如今看還挺疼媳婦兒的。

等到了齊家正院,開始拜堂,黃大嘴是心吊在嗓子眼了。

高堂在座。-_-!本-_-!作-_-!品-_-!由-_-!思-_-!兔-_-!在-_-!線-_-!閱-_-!讀-_-!網-_-!友-_-!整-_-!理-_-!上-_-!傳-_-!

齊老爺五十三,看著卻有些老態,穿戴就是尋常富貴鄉紳地主樣。旁邊坐著繼室齊杜氏,瞧著二十八九,頭發梳的油光水滑,穿著紅色交領裙,高堂之側還站著個肥肥壯壯的男孩。

應當是齊少扉的弟弟,繼室所出,年十一。

唱禮的喊,一拜天地。

齊少扉懵懵懂懂不明白,岑越一手扇子一手紅綢,握著紅綢的手拉了拉,讓三少爺看他,扇子往下去了去,露出一雙眼,給三少爺打眼色。

然後齊少扉笑嗬嗬的但雙眼清澈,顯然不明白。

“學我做。”

“好阿扉學媳婦的。”

堂前眾人就善意笑,倒是沒人敢起哄鬨,齊老爺在呢。等新夫妻墨跡做完,唱禮喊: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
岑越繼續拉紅綢,轉身。齊少扉這次學會了,轉完身衝他爹喊:“阿扉會了阿扉會了。”

“你這拜堂成親吵吵鬨鬨的像什麼樣。”齊老爺說。

齊少扉嚇到了,縮了下。旁邊岑越見狀,拉了紅綢,引了齊少扉注意力,小聲誇:“阿扉聰明。”

“媳婦誇阿扉了。”齊少扉又高興起來。

等夫妻對拜的時候,齊少扉露出個笑來,巴巴看著岑越。岑越看的眼睛彎了彎,這小子模樣長得好,小孩子似得笑容,不顯難看癡傻,反而透出赤子之心來,挺可愛的。

“禮成——”

“敬茶——”

“送入洞房——”

齊老爺坐鎮,大喜日子,赴宴的賓客不會沒有眼色的,倒是出去的時候,岑越又看到那個二混子似得男的,靠在門邊,離他們近,橫叉一腿。

“腳下留神。”岑越提醒前頭齊少扉。

齊少扉低頭看到那條腿,然後大聲告狀說:“杜舅舅又要絆阿扉了!”

“哈哈,舅舅跟你鬨著玩。”那位‘杜舅舅’打哈哈說話。

齊老爺繼室姓杜,看來這位是繼室的弟弟。岑越想。

之後岑越回齊三少爺的院子新房坐著等,齊少扉要在前頭招待賓客,不過齊老爺估計不會讓留太久的——

齊老爺對這個兒子是有幾分看重,但也有嫌給他丟麵子。

黃媒婆一路虛虛扶著岑越,心不在焉的,心裡是直拍大腿又驚又歎,這樁婚事還真成了,怎麼這般的順,就真的禮成了,還不知道怎麼跟齊大奶奶交代。

於是把新夫郎送到,黃媒婆慣例說了些吉利話就出去找個角落想想了,到時候大奶奶問起來怎麼回話……

新房裡。

岑越把團扇拿了下來放床邊,有個十六、七穿著交領套了件半臂的丫鬟說:“郎君,扇子要等洞房時,三少爺幫你拿下來的。”

“我手拿累了,等阿扉到了,我再遮。”岑越笑了下,不在這個話題多留,問:“有吃的嗎?我想吃飯,多來點肉,不要太肥的。”

梅香:……

“?你不是院子裡伺候的嗎?那換個人去說。”岑越道。他真的餓了,前頭大灶做酒席,給他分一口總該有,這個不麻煩的。

梅香應了說是,憋了憋氣,說:“奴婢叫梅香,打小伺候三少爺的,是這個院子的丫鬟。”

“是就好,快去吧。”

梅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