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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言之隱 李暮夕 4497 字 6個月前

了金三角,偽裝成那個叫周靜的女人的兒子。

雖然她不知道他的身份,也知道他來曆不凡,所以,即使在外麵潑皮耍賴,回來也不不敢對他大聲。

大多數時候,他還是一個人的。

至於父親……

在母親的嘴裡,經常把那個死去的男人叫做他的父親,然後和他一遍一遍地講他。可是,他根本沒有見過那個男人。而那個生他養他的男人,卻常年在外,一年也裡沒有幾次相見。教習他禮儀的姑姑拉著他跪在廊下,等那個男人回來,就一直扯他的衣袖,“少年要叫‘様’。”

到底誰才算是他的父親,他自己也弄不清。

伊藤青葉看著他的表情,就知道他又在想什麼了,“不要傷心了,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?”

謝明珂回過神,想了想說,“可是她不喜歡我,而且,她有孩子了,還有男人。”

其實他想說,他一點也不傷心,就是%e8%83%b8口有些悶悶的。那些事情,都是姑姑在告訴他,沒有親眼見過,其實根本沒有一個大概的印象。沒有在乎過的東西,為什麼要傷心?就算要傷心,也是這從來不曾得到的錯過吧。

“……她是常曦的女兒吧?”

謝明珂點點頭,“她叫禾藍。”

“那麼說來,她也可以算你的姐姐了。你姑姑我當年,和常曦也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
“那為什麼……”他沒有說下去,眼神卻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
她沒有再說,低頭捧起了那杯茶,“……不管怎麼說,都是我對不起她。”

謝明珂翕動了一下嘴唇,終是沒有再問下去。

當年那麼好一個小團隊,為什麼自相殘殺?難道是為了那批寶藏嗎?

他在心裡搖頭。

他去拿那個匣子時,姑姑從來沒告訴過他那份寶藏有什麼,也沒讓他取其中的東西,她也從來不是貪財的人。至於毒品……她也從來不碰毒,更不可能和毒梟合作,傷害自己的夥伴。

事情讓他越來越看不清。

禾藍……

禾藍……

……

那個時候,她本來可以殺了她的,但是沒有動手。因為一念之差,他現在下不去這個手了。他有時很茫然,也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是為了什麼。

☆、55、

禾藍生產的日子,還是深秋。

漫山遍野的火紅楓葉。

白潛在醫院門口站著,不時地走來走去,這樣一直持續了幾個小時,醫生才從裡麵出來,被他一把拉住袖子,“生了?”

醫生摘下口罩,給他恭喜。

——是對龍鳳胎。

白潛進去的時候,禾藍還躺在病床上,已經暈了過去。她的臉色很蒼白,額頭的碎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。嬰兒被護士抱著,愛不釋手,是一對同卵雙生的龍鳳胎,男嬰哥哥,女嬰是妹妹。

和剛生出來那種皺巴巴的嬰兒不同,這對兄妹粉雕玉器,皮膚白地可以掐出水來,也就剛出生那一刻皮膚有點皺而已。

白潛看了一眼,心裡歡喜,不過還是先到床邊看禾藍。

她真的很累了,睡得很沉。

白潛愛憐地拿帕子給她擦著汗。

這個深秋,是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深秋。哥哥取名叫白一彥,妹妹則叫白一涵——是禾藍早就想好的名字。

禾藍的身子不好,這幾天都躺在榻榻米上,屋子下麵也被鑿開了山道,引來了泉眼,氣溫終於和暖。白潛握著她的手,陪她一起逗弄孩子。

剛出生的孩子,總是粉粉的一團,讓人愛不釋手。

禾藍從床上勉力撐起來,白潛忙幫她拿墊子,抱住她羸弱的身子,把孩子塞到她懷裡,“按你說的取的。”

禾藍輕輕地摸著孩子的眉眼,不管是哥哥,還是妹妹,都讓她看了說不出的喜歡。

一涵已經睡著了,嘟著嘴巴,嘴巴還留著口水。禾藍笑了一下,拿了帕子給她拭著嘴角。一彥醒著,眨巴著眼睛看他們,還好奇地往旁邊張望,忽然,“哇”地一聲哭出來。

“怎麼辦,哭了?”白潛仿佛接到一個燙手山芋,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。

禾藍無語地看著他,“餓了吧。”

“餓了?”他抱了一彥就要出去,“那我去給他找東西吃。”

“回來!”禾藍叫住他,“找什麼食物,剛出來的孩子能吃什麼?”她無奈地搖搖頭,解開了和服的腰帶。今天她穿的也是簡單的浴衣,不像正式和服那麼繁複,從裡到外隻有一層。

剝開了衣服,袒露出一個肩頭,雪白晶瑩,晃花了白潛的眼睛,雪白的奶`子在他麵前搖來晃去,最後,%e4%b9%b3·t塞進了一彥的嘴巴。

小娃娃叼住那飽脹的%e4%b9%b3♂頭就開始吮xī,粉嫩嫩的小嘴兒也被偶爾滲出的奶水染得紅豔豔的,看得他心癢難耐,趁著禾藍不注意就趴在了她的大腿上。

“你乾嘛?”禾藍被他嚇了一跳。

白潛仰著頭,叼住了他的另外半隻%e4%b9%b3♂頭,也學著一彥的樣子“吧唧吧唧”地吮xī起來。

甘冽清甜的奶水,有時也帶著一點腥味,他卻很喜歡,吸地津津有味,不時伸出舌頭%e8%88%94一下嘴唇。

禾藍氣得打他,“多大的人了,還和你兒子搶奶喝?你要不要臉啊?”

“不要臉,要奶。”白潛吐出那一顆%e4%b9%b3♂頭,對她擠了擠眉。

禾藍被氣笑了,擰著他的耳朵,白潛不停叫饒,禾藍也不鬆開他。

兩人正在僵持,一彥忽然張開嘴,歪過頭“撲撲”幾聲,嘴裡翻了幾個泡泡,一股奶水全都吐到了白潛臉上。

白潛愣在那兒,半晌,拿手輕輕一摸,整個人都愣在了那兒。

禾藍大笑起來,“讓你和兒子搶奶,報應來了吧?”

白潛氣得爬起來,伸手奪過孩子就要打屁股,禾藍連忙搶過來,踹了他一腳,“你瘋了,他還這麼小,懂什麼?左右是你自己不對,和孩子搶奶,這是活該。”

白潛心裡有萬般鬱悶,吐也吐不出,深呼吸幾口氣,隻好忍下來。再回頭去看,小家夥瞥了他一眼,閉上眼睛繼續睡覺。

白潛氣得差點一口血吐出來。

“瞪什麼瞪啊,快去做飯,我們餓了。”禾藍把一彥護在懷裡,把已經睡著的一涵推到榻榻米最裡邊,掖好被窩。

白潛隻好認命,去廚房煮東西。

禾藍吃不慣日本料理,白潛給她煮了點麵條,一邊用小火熬著鮮雞湯,準備昨晚後澆上去。謝明珂請的仆人正好進來,笑了笑,“給老婆做飯呢。”

白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厚臉皮,現在卻有些不好意思,背過身去,臉色還有些微微發紅。

老婦人善意地笑了笑,把一盤拚好的壽司用木質的盒子裝著遞給他,“這是我剛剛裹的,都是新鮮的材料,試一試吧。”

白潛道了謝,把盒子接過來。

終於煮好麵條,他用盤子把兩碗麵和一盤壽司,還有兩杯烏龍茶用大托盤托起,越過走廊,朝和屋的方向走去。

屋子裡的情形和他出去時沒什麼不同,除了多了個不速之客。

兩個孩子已經醒了,謝明珂拿著一個滾麵鼓在他們麵前晃來晃去,臉上有平時鮮少見到的笑容。

兩個孩子笑得非常燦爛,和麵對他時一個睡一個一臉苦逼不屑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。白潛快瘋了,仿佛臉上被重重打了耳光。他感到自己的領地正被人入侵!

這麼想著,幾步跑上去,搶走了謝明珂手裡的鼓,“你來乾什麼?”

謝明珂愣了一下,一壓和服下擺、起身,像平常一樣,對他鞠躬致意,“白潛君。”

“少來。”白潛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,隻覺得眼前這人說不出的可惡。外表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,實則用心險惡。他當初怎麼會認為他呆來著的?分明是頭大尾巴狼,想儘辦法博得兩個小家夥的歡心,順便和禾藍套近乎。

他們還在僵持,一彥和一涵已經“哇”地一聲哭出來。

禾藍一個人照顧不過來,連忙叫白潛過去。白潛回過神來,連忙接過一彥,但是,不管他怎麼哄,怎麼抱,孩子就是不吃他這一套,反而哭得更大聲了。

禾藍氣死了,“把他放開,算了,我自己來,真是越幫越忙。”

白潛有苦說不出。$思$兔$網$

他哪會帶孩子呀?

“我來吧。”謝明珂笑了笑,從她手裡接過一彥。神奇的是,一彥一到他懷裡,哭聲就立刻止住了。他抱著孩子,微微笑了笑,輕輕地搖晃。一彥動了動,換了個睡姿,把指頭吮進嘴裡“吧唧吧唧”吃了幾口,就慢慢睡著了。

白潛心裡那個鬱悶。

他抱得有那麼差嗎?兩個小家夥一模一樣,隻要被他一抱,就死個勁兒地哭,這是哪門子歪理?簡直是撞了邪了!

“好了好了,孩子還小,嘔什麼氣啊?過來。”禾藍無奈地招招手,把他拉到身邊,端起麵條,挑起一條送到他嘴裡。

白潛的心情這才好一點,張開嘴,把她親手喂的麵條一根一根吸進去。末了,還用油膩膩的嘴唇“吧唧”一口印在她的臉上。禾藍氣死了,拿了帕子就用力擦,“臟死了!混蛋!”

“我喜歡。”他蠻橫地抱了她,把她壓到榻榻米上。

禾藍忙推他,用眼神示意他看旁邊。

謝明珂轉過身,垂下幽黑的睫毛,“……時間不早了,我也該走了,告辭。”

他把一彥小心地放到旁邊的搖籃裡,到門口穿上脫下的木屐,對他們鞠了一躬,轉身就消失在長廊上。

“算你識相。”白潛撇撇嘴,總算有了一點勝利的感覺。

禾藍打了他一拳,“彆獻寶了,有空就去學學,怎麼做一個稱職的奶爸。”

“奶……奶爸?”白潛在風中石化。

☆、56、

白潛對於這兩個孩子,還真的沒什麼辦法,偷偷稍嬤嬤出去買了很多的書,例如《奶爸攻略》、《與孩子和睦相處78式》等。奈何,經過了好多天的努力,也就一涵對他稍微改觀點,願意給他抱了,換了一彥,照樣嚎啕大哭。

日子像暴雨前的寧靜。

距離約定的時間隻剩下三天了。這天早上,謝明珂卻單獨來找他。

當時,白潛正抱著一涵逗弄,看見他未免有些不快。

謝明珂沒有帶刀,今天的他沒有一身白色,而是穿了黑色的和服,“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

“誰?”白潛收了點敵意。

謝明珂道,“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白潛在廊上看他看了很久,盯著他眉宇間比平日更加平淡迷茫的表情,心裡的疑惑更甚。等他去了那座雪山,在庭院裡看見伊藤青葉的時候,才知道為什麼。

那個女人,是禾藍母親曾經的好朋友,好妹妹。

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頭更加沉重。

她對他說的那些話,也在他心裡漸漸積澱,化成了一個個點。

三天後,謝明珂依約來見禾藍,帶她去見那個“仇人”。一路上,氣氛不像前段日子那麼輕鬆,反而透著種說不出的凝滯。

山上積雪皚皚,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銀白。禾藍抱著一彥,白潛抱著一涵,慢慢跟著謝明珂踏過漫山的雪。

白潛落後禾藍幾步,望著她單薄的背影,心裡的情緒非常複雜。他還記得伊藤青葉那天對他說的話,如果可以,他不願意禾藍去見她。

因為,這本來就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……

山上的院落裡,那棵寒緋櫻還是開得火紅,仿佛火炬正在燃燒。

禾藍見到伊藤青葉時,她穿了件雪白的和服,執著折扇在走廊上漫步,鬢邊的簪花隨著她細碎的步子輕輕搖動,像隨風而舞的葉、漂流而過的殘花,讓人不禁感慨著世間的凋零。她已經三十多歲的了,當年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,禾藍還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