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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個能堅持的更久的小白鼠。

“就算我真的被選出去也沒什麼。”閒乘月還是安慰了宿硯,“我會活下去。”

他是絕不會自我放棄的,哪怕刀斧加身,隻要他不想死,他就會掙紮著活下去。

宿硯沉默了幾秒,這才轉向對麵的三個人說:“電擊結束之後,我被醫生帶到了二樓的辦公室裡。”

周雄沒忍住:“二樓還有辦公室?!”

他們以為二樓全是住宿房間。

宿硯沒有予。溪。篤。伽。更多解釋,而是說:“二樓的辦公室在走廊儘頭的書櫃後麵,書櫃就是那扇門,轉動左下角的那隻馬就能打開。”

“醫生在那裡隻是跟我聊天。”宿硯,“心理疏導。”

準確的說醫生實際上是在刺激他。

宿硯現在回想起來,發現從他被帶進那個房間開始,醫生就已經塑造了一個脫離現實的環境。

房間很大,並且很豪華,但同時也很疏離,處處充滿了排斥。

就好像是把一個平民帶入貴族的世界,平民卻不會欣喜若狂,隻會誠惶誠恐,因為他周圍的一切都脫離了他對世界的認知,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屬於這個世界。

醫生從進門開始就沒有再對他露出過一個笑容。

兩個身強體壯的護工站在醫生的背後,兩個人手裡都拿著短棍——這是暴力威脅。

醫生撕下了溫情的麵具,粗暴的詆毀他,辱罵他,用儘一切惡毒的詞彙,似乎是想逼瘋他。

逼得他對醫生本人動手。

按照宿硯對狂躁症的了解,他也確實動手了。

然後醫生又想安撫他,醫生讓護工把他帶出了這個秘密的治療室,然後在他熟悉的環境中安撫他,醫生似乎覺得這必然是個有用的療法,他要證明精神病患者是可以用話療治好的,如果治不好,就隻能證明他還不夠熟練。

可醫生對暴力也不排斥,宿硯沒有因為醫生的安撫安靜下來,他當然知道自己一旦平靜,醫生就不會再折騰他,但他就是不願意讓醫生如願。

宿硯讓彆人不快樂,他自己就快樂了。

醫生崇尚話療,但當他的話療不起作用時,他就會用上當代最先進的治療手段,也就是當代最先進的“刑具”,他越是不成功,手段就會殘忍。

“被他盯上的病人肯定都死了。”宿硯的臉色依舊蒼白,他微微勾唇,好像是在說自己沒什麼,還承受得住。

鄭怡輕聲問:“我們現在還沒有多少頭緒……”

這句話讓眾人都有些沮喪,他們知道醫生在做實驗,也知道醫生是個追求名利的“瘋子”。

他為了治療精神病患者帶來的榮譽拋棄了人的理智和道德,也拋棄了作為醫生的職業底線。

至少用酷刑的醫生中很大一部分是認為自己真的在做好事,真的在治療病人,為病人的家屬帶去福音,這樣的醫生還是可以爭取的。

可這個醫生不是,他並不在意病人,也不在意病人家屬,他在意的隻是自己的名聲。

如果給他機會,他會發明出比腦額葉切除術更殘忍可怕的治療手法。

而現在已經是他們來到瘋人院的第二天,僅僅知道這座瘋人院有三層樓,還有一個看起來被廢棄的地下室,以及二樓有一個隱蔽的談話間,他們也隻知道他們得找到一條能逃出去的秘密通道。

除此以外,他們一無所知。

“逃出去的時間很容易找。”閒乘月說,“買通護工並不難。”

他看了眼站在食堂門口的護工,對方不時抬頭看牆上的鐘,時刻等著用餐時間結束,自己好換班休息。

“找到通道其實也不難。”閒乘月,“隻要有人能在晚上行動。”

跟蹤那些處理實驗品的醫生心腹,一定能找到通道。

閒乘月:“今晚我會試一試。”

眾人看向閒乘月。

陳蘭忽然說:“不用你試,還是我來吧,我有經驗,而且跟蹤躲藏,顯然是我這種身材瘦小的人更合適。”

陳蘭打了個哈欠:“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麼,一個病弱的女瘋愉嘻子,他們也不會太懷疑我。”

成年強壯男性被發現半夜遊蕩,威脅就大得多。

宿硯搶在閒乘月之前看著陳蘭問:“你行嗎?”

陳蘭衝宿硯笑了笑,她笑容裡帶著調侃,好像發現了什麼。

“我怎麼不行?”陳蘭,“弟弟,我在裡世界吃老虎的時候,你還在外麵操心第二天中午吃什麼。”

陳蘭忽然站起來:“你們慢慢吃,這事就這麼定了,我去趟衛生間。”

她瘦得像道鬼影,走路也像在飄,就這麼飄向了衛生間。

飄過去的時候還有不少人抬頭看她——因為她太像一隻活著的鬼了。

陳蘭走後,周雄才說:“她挺厲害的,之前我們跟她一起做任務,其實都是她做,我們就是打個下手。”

鄭怡毫不留情的拆台:“我們不是打下手,是在一邊瑟瑟發抖。”

周雄臉微微發紅:“我們也不是那麼沒用吧?”

宿硯心裡鬆了口氣。

隻要閒乘月不去直麵危險,他就覺得安心。

至於彆人死不死,他不在乎。

甚至如果害死彆人能保住閒乘月的命,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能推無辜者去死。

他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愛惜,更何況彆人了。

陳蘭回來的時候用餐時間已經結束了,護工們照例把他們往樓上驅趕。

進入房間後他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活動時間,但不能發出太大動靜。

這半個小時閒乘月在找鋒利的東西,他想試試陳蘭說的辦法。

閒乘月幾乎翻遍了所有能翻的地方,才終於在櫃子裡找到了一根斷掉的牙刷。

牙刷底部被人磨尖——應該是用來自殺的。

估計藏牙刷的人已經沒了,因為全程沒有人過來阻止他,甚至沒有病人多看他一眼。

牙刷柄其實也不堅硬,即便磨尖了,想要捅穿人的皮膚,靠的還是力氣。

但這已經是閒乘月能找到的最順手的東西,他把斷掉的這一截再弄短了一些,然後去廁所清洗乾淨,含進了嘴裡。

能不能用,晚上才能見分曉。

入“睡”後,閒乘月一直保持著清醒,除了身體動不了以外,他一直在活動自己的舌頭和眼球。

“睡”後不到兩小時,護士準時來到了他們的病房門前。

閒乘月覺得自己能聽見任務者們急促緊張的呼吸聲和心跳聲。

護士們的腳步聲就在閒乘月耳邊響起。

“這個呢?”護士的腳步停在了閒乘月的床邊。

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抬起手,指尖正指向自己。

有人說:“他看起來不太強壯,不夠壯。”

在現在的人看來,肌肉不是越緊實,線條越流暢越好,而是越誇張,最好%e8%83%b8肌有C罩杯那麼大才好。

前一個護士:“之前挑的那幾個也沒熬過去,醫生已經很不高興了。”

“這次就不要再按照一個標準選。”

護士聲音很平靜,好像她隻是在決定一樣物品的去留,而不是決定一個人的生命。

“就他吧,讓護工進來,把他帶走。”

閒乘月閉著雙眼,嘴裡的牙刷柄被牙齒咬著。

再等等……再等一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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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逃離瘋人院

護士的聲音很輕, 聲音裡沒有一點溫度和感情,她就像是在挑選一件物品,隻考慮物品的耐用性, 至於物品想不想被選中,選中之後要麵對什麼,她根本就不在乎。

但“物品”本人,閒乘月是在乎的。

護工的腳步聲逐漸走近,閒乘月慢慢的用牙齒和舌頭把牙刷柄磨尖的那部分湊到自己的唇邊, 他的嘴唇像是兩片用縫在了一起的死肉。

但這兩塊死肉卻還是能感覺到疼痛,尖銳的牙刷柄被閒乘月用儘口齒間的力氣抵出去, 慢慢把嘴唇刺穿, 短暫的刺痛之後,閒乘月的手指動了動。

雖然身體還有些微麻木,但好歹是可以動了。

他依舊緊閉著眼睛, 直到護工的腳步停下。

閒乘月的大腦高速運轉, 他現在是能動了,但是即便他現在能動, 獨自一人衝出去的可能性基本為零,護工都是身強體壯的成年男性,想要打倒他們衝出去的不確定因素太多, 他嘴裡的牙刷柄又太短, 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讓這群人失去行動能力。

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冷靜, 等他被護工們推走,被推進手術室, 身邊的人變少之後再動手。

如果能直接把醫生殺了最好。

如果不能, 他被切除了手腳或是五官移植動物的器官, 也還有幾天時間才會死。

他想完之後就平靜下來, 越急危險越大,從病房到地下室還有一段距離……

閒乘月想起了地下室裡昏暗的燈光,燈泡一直在閃,還有他白天離開時藏在地下室櫃子裡的撬棍,那條直直的走廊。

兩隻有力的手抓住了閒乘月的肩膀。

在被抓住的瞬間,閒乘月清楚的察覺到自己麻木的身體瞬間恢複正常。

就好像真的剛剛被人吵醒。

他睜開眼睛,抬頭的瞬間就和抓著他肩膀的護工四目相對。

雀斑護工看清了閒乘月的臉,他有些慌亂的移開目光,閒乘月連忙懇切地看著他。

閒乘月一句話都沒有說,他的眼眶通紅,眼底滿是淚水,但他死死睜著,怎麼也不願意眨眼,讓淚水落下來。

雀斑護工不敢看閒乘月的臉,閒乘月就這麼被兩名護工拉了起來。

閒乘月不說話,不反抗,像一具提線木偶,已經對命運低下了頭,隨命運操控。

“護士長!”雀斑護工終於忍不住轉身。

他剛進入這家瘋人院不久,還接觸不到核心圈子,但他隱約察覺到夜晚被挑走的人都會經曆恐怖的事,但他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。

雀斑護工緊張的全身顫唞,後背被冷汗打濕。

護士長放下手裡的病曆單,冰冷的目光落在護工身上,她依舊是那副一絲不苟的打扮,即便是深夜也畫著得體的淡妝,身上的護士服沒有一點褶皺。

“怎麼了?”

雀斑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,他連忙說:“這個病人之前跟我聊過,他有癲癇症!”

這句話落音,雀斑的思路也清晰了,他接著說:“他的病例裡沒有記錄,因為他家人擔心因為這個被醫院拒收。”

癲癇症患者當然不會被醫院拒收,但總有一些家屬會擔心,尤其是當他們迫不及待想扔掉這個燙手山芋的時候,每當這個時候,他們就會去收買正常的醫院醫生,修改病曆。

這個時候還沒有網絡,紙質檔案非常容易修改。

護士長狐疑道:“是嗎?他到現在還沒有犯過病。”

雀斑:“他剛來兩天,還沒犯病也正常。”

護士長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