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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起鬨事。

任務者們等著閒乘月他們一行人說話, 互相交換信息。

之前出去的人沒能帶回來多少有用的信息,半個小時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,而瘋人院又有這麼大, 周雄把他們得到的消息言簡意賅的說完,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
好消息是他們總算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了, 瘋人院要處理那些“實驗品”一定要想辦法運出去,這附近肯定有火化的地方, 但不在瘋人院內部。

但壞消息也很明顯, 他們遲一天, 就要死幾個人, 並且死得會比以往更淒慘。

陳蘭聽完以後反而笑了一聲:“這不是挺好嗎?一共六個病房,兩天死六個人,總比一天死四個好,時間沒有我們想象的緊迫。”

有人忍不住說:“那不是普通的……”

陳蘭打斷他的話:“隻看結果。”

結果就是,如果單論每天死的人數,這個裡世界可以稱得上是極度“溫柔”了。

“三樓基本都是淘汰的器材和還沒有投入使用的器材,還是員工宿舍,三樓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,如果要找更多線索,明天需要更多人手和時間,半個小時隻夠我們轉一圈觀察一下隱蔽的地方,不夠我們把所有角落都找一遍。”

“二樓就是病人的病房和浴室,我們回去的時候可以趁沒人看管的時間多看看。”

“一樓東西最少,除了辦公室和食堂以外,就是茶水間和雜物間。”

加上剛剛被閒乘月他們看過的地下室,任務者們對瘋人院的構造有了稍微清晰一點的了解。雖然不深,但總是比什麼都不知道來得好。

閒乘月全程都沒有怎麼說話,這是他第一次神遊天外。

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山村裡的時候,宿硯被“它”抓傷了腿和腳踝,全身疼得大汗淋漓卻還是在強顏歡笑,明明虛弱的臉色發白,卻還絮絮叨叨說個沒完。

這次呢?

閒乘月不認為宿硯可以逃過這次處罰。

宿硯似乎天生反骨,普通人越怕什麼,他就越要撲上去,哪怕死亡的威脅就在眼前,他也要不怕死的去挑釁。

這次應該也會。

但他這次卻沒有時間照顧宿硯了。

他滿腦子都是宿硯會怎麼樣,以至於陳蘭問話的時候叫了好幾聲閒乘月都沒有回答。

“閒乘月?!”陳蘭湊近,在閒乘月耳邊大喊了一聲。

閒乘月這才回神,他平靜的揉了揉耳朵,不明白陳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嗓門。

陳蘭笑嘻嘻地說:“擔心宿硯?有什麼好擔心的,他總不會死在白天,說不定因禍得福,因為電擊身體變虛弱,不會被挑走呢?”

閒乘月瞥了她一眼。

陳蘭驚歎道:“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哪怕是隨便瞥人一眼都像是在拋%e5%aa%9a眼。”

閒乘月:“有事說事。”

“晚上我試試能不能動。”陳蘭麵帶微笑,側身背對所有人,擋住了其它任務者的視線,身體微微搖動,好像不是在和閒乘月商量事,隻是單純的和閒乘月閒聊。

陳蘭:“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固定時間不能動彈的裡世界,但也找到了破解的辦法。”

閒乘月微微皺眉,他沒有遇到過這種,然後他輕輕點頭,示意陳蘭繼續說下去。

陳蘭看了眼仔細聆聽的周雄和鄭怡,也不藏私,攤開手說:“當時我找了個刀片,把刀片含在嘴裡,固定時間雖然不能動,但其實我們的身體還是在動的,我們的呼吸,心跳,都不是靜止不動,嘴唇不能動,但舌頭可以。”

“隻要是身體內部的器官,就可以動。”陳蘭靠在鐵網上,又伸手找周雄要了一根煙。

周雄:“我記得你不是身體不好不能抽煙嗎?今天已經給你拿過了。”

陳蘭仰頭歎了口氣:“反正是裡世界,出去了也不影響我的身體,還不讓我過個癮?”

好像也是,周雄就又給她點了一根煙。

陳蘭夾著煙,煙頭的火星忽明忽暗,煙霧緩慢上升,把她的眉眼都遮掩得有些模糊。

她的五官不夠精致,嘴不夠小,鼻子不夠挺,眼睛不夠大,眉毛有些雜亂,但絕不會讓人覺得她醜,隻會覺得她長得特彆,尤其是跟她的病弱結合在一起,反而有一種詭異的美。

“藏刀片,把自己的嘴巴從裡麵割開。”陳蘭%e8%88%94了%e8%88%94嘴角,“會很疼,但隻要開了縫,就算是打破了規則,之後就能動了,不過這個裡世界行不行我不確定。”

閒乘月:“這裡不太可能找到刀片。”

陳蘭點點頭,周雄說:“要不我們湊點東西,再找護工換?”

鄭怡冷笑:“護工隻是貪錢,可不會想出了事負責任,我看那個護工也不像膽子大的,刀片絕對沒戲。”

周雄長籲短歎:“那也總要去試試才行吧?”

閒乘月忽然說:“找他買副眼鏡。”

摔碎的鏡片照樣可以當小刀用。

周雄一拍腦門,讚歎道:“還是你聰明,我怎麼就沒想到呢?”

然而護工卻沒能把眼鏡給他們,因為瘋人院裡除了醫生以外沒人戴眼鏡,他也不敢去偷醫生的東西,隻能保證自己今晚出去一趟,明天帶進來,下午放風的時候再交給他們。

雖然要耽擱一天,但除了等以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
時間一到,護工又驅趕著他們去食堂吃晚飯。

瘋人院一日三餐,說不上有多好,但也說不上有多差,水果和蔬菜很少,缺失的維生素會直接用藥物補充。

“美國的蔬菜很貴。”周雄挑挑眉,吃了一口土豆,“我以前看過紀錄片,人人都知道快餐不健康,但健康的蔬菜太貴了,所以即便得了病,明知道自己應該健康飲食,但還是隻能一邊吃快餐一邊吃藥。”

周雄歎了口氣:“原來這個時代的蔬菜已經很貴了。”

他們的菜裡根本看不到綠色蔬菜。

然而沒人理會他。

食堂裡很安靜,護士站在門口,等他們吃完飯之後護士才會過來吃——當然是跟他們不同的菜色。

閒乘月心不在焉。

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。

就在距離食堂不遠的地方,似乎是好幾個人一起走過來,他們的步伐並不快,但因為安靜,所以能很清晰的聽見。

閒乘月若有所感的抬頭。

有人邁步走進了食堂。

閒乘月的瞳孔微縮,又很快恢複。

宿硯幾乎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進來的。

他看起來跟被帶走前沒什麼區彆,依舊穿著那套病服,走路時身體也沒有搖晃。

但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一定遭受了折磨,他麵無血色,嘴唇青紫,頭發微濕。

醫生不可能給他洗頭,隻能是他的汗水打濕了頭發。

他幾乎是在踏進食堂的瞬間就把目光鎖定在了閒乘月身上。

護工沒有跟著宿硯一起進來,而是確定宿硯不會突然倒下之後就轉身離開。

護士倒是多看了宿硯幾眼。

閒乘月看著宿硯朝自己走來。

他看到了宿硯沒有被衣領遮住的脖子,上麵也明顯的電擊傷。

但並不算嚴重。

想想也是,脖子這種重要的地方,醫生不想殺了他的話也不會下狠手。

脖子隻是警告,真正的傷也應該在被衣服遮住的地方。

宿硯慢慢朝閒乘月走過去。

越是靠近閒乘月,他的步伐就越慢,臉上的表情變化就越多。

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,知道自己沒人心疼的時候隻能咬緊牙關硬熬,一旦知道有人會關心和心疼自己,情緒就憋不住了。

最後他站在距離閒乘月兩米的地方,眼眶微紅地說:“閒哥,我……”

他話沒有說完就低下了頭,似乎不願意讓閒乘月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。

閒乘月皺著眉,語氣冷硬:“回來了就坐下,還要人哄嗎?”

宿硯早就料到了閒乘月會是在這個態度,他一點也不意外,聲音更小了:“我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,我是不是很沒用?”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

“其實不是很疼,隻要我再仔細一點,觀察的再多一點,說不定能……”

閒乘月冷著一張臉,打斷了宿硯的話:“閉嘴,坐下。”

他看著宿硯的眼睛,隻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的語氣已經變軟了:“先吃點東西。”

閒乘月一直以為自己隻把宿硯當做一個令人厭煩的跟屁蟲。

或者是一個有錢沒處花的公子哥。

然而這一刻,他想把醫生抓出來,用電擊把醫生的每一寸皮膚電焦,將他一點點折磨致死。

這感覺來的莫名其妙,閒乘月的情緒波動隻幾秒就又恢複了正常。

簡直像是中邪了。

第66章 逃離瘋人院

在手術室裡的時候, 宿硯並不覺得恐懼,當電流擊穿他的皮膚時,他也不覺得有多痛, 正相反,越是疼痛,他就越是“愉悅”,這跟性沒有關係,他也沒有那方麵的癖好。

隻是唯有疼痛和閒乘月, 才會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。

甚至感受到一點活著的意義。

宿硯坐到了閒乘月身邊,他行動間還不太自如。

等他坐下之後, 閒乘月才微微偏頭問:“傷在哪?”

不過宿硯沒有描述給閒乘月聽, 而是轉身,衝著閒乘月扯開自己的衣領,讓閒乘月用肉眼看。

閒乘月沒有移開目光, 他輕易的看見了宿硯%e8%83%b8膛上被電焦了的那一塊肉, 就像他在上個裡世界腰側被電焦的那一塊的一樣,因為已經“熟”了, 所以反而沒有流血,不需要做太多的處理。

宿硯的%e8%83%b8肌很漂亮,跟閒乘月的一樣, 隻是大小不一樣。

閒乘月還看到了淺褐色的小顆粒, 因為剛從手術裡出來不久的溫差變化, 現在正硬著。

閒乘月竟然覺得有點可愛。

現在閒乘月對宿硯的感官很複雜。

他以為自己對宿硯是沒有任何感情的,隻是礙於工作上的糾纏, 這讓他不能隨手把宿硯扔到一邊, 但這並不代表他有多把宿硯當一回事。

閒乘月很冷靜的知道自己現階段需要的是什麼——活下去。

他的求生欲比誰都強。

但就在剛剛, 他卻第一次在裡世界裡因為某個人產生了堪稱暴虐的情緒。

這並不好。

至少在裡世界中不好。

閒乘月收回了目光, 不鹹不淡,語氣中沒有絲毫擔憂:“今晚你應該不會有事,好好休息。”

但宿硯卻很憂心:“那閒哥你……”

閒乘月打斷他的話:“總會有辦法的。”

閒乘月不會樂觀的認為自己晚上一定是安全的,正相反,他屬於最危險的那一群人,他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,體格雖然不算健碩,但也絕對健康,如果扒掉他的衣服,就會發現他身上的肌肉緊實又充滿爆發力。

這樣的他是個完美的實驗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