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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但態度不一樣。”

“就是那種,好像我們不存在一樣,眼神也不會給我們。”

“但是給那六個空座位上菜的時候還會低頭說話。”

任務者們很快七嘴八舌的說起來,但他們的線索都很雜,哪怕是一個花瓶都能看出不對勁。

在一個所有人都知道怪異的地方,一塊地磚也能與眾不同。

所以他們說的線索裡,十條有九條沒用。

但願意觀察,願意說出來,總歸不是件壞事。

閒乘月忽然站起來——他不愛管閒事,但他既然答應了要上來一起商量,就會好好商量。

或許“諾言”兩個字在彆人那裡不值一提,但在閒乘月這兒卻重達千斤。

他一站起來,所有人都閉上了嘴。

閒乘月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,拍賣的時候台下的人都注視著他,閒乘月習慣了。

“三個女孩裡有一個的名字叫莉莉,莉莉有很多追求者,那六個看不見的客人裡應該也有。”

“陳奮之所以會死,應該也是知道了什麼,或者說錯了什麼,被她的追求者知道了。”

“現在我還不清楚我們這次的任務目標到底是什麼,想要知道,就隻能從管家嘴裡撬出來。”

閒乘月話鋒一轉:“白楊從女傭嘴裡挖出來一條線索,就是這裡隻來過一批人。”

他可以頓了頓,讓任務者們自己分析。

“就是說那六個客人和後麵的任務者其實都是不存在的?”

“那為什麼陳奮會死?如果跟莉莉有關係,既然那六個客人不存在,陳奮也不應該死。”

……

忽然有道女聲響起:“會不會……客人說的是那六個人?”

她的聲音有些哆嗦,也不大,聽聲音就知道她對自己的猜測並不自信。

但她還是顫唞著說了下去:“我、我覺得既然我們跟那些女孩不在一個空間裡,那我們肯定就不是被宴請的客人,舞會也不是為我們舉辦的。”

“真正的客人,是那六個看不見的人。”

女孩說到最後,聲音反而提高了很多,她男朋友緊緊抓著她的手,讓她能順利的把話說完。

“後麵來的任務者,也跟我們不是同個時空,可能是我們的前一批,也可能是後一批,隻是用來混淆我們視線的。”女孩越說越有條理,自己想不通的,說出來反而理通了。

“如果我們隻理出一條線,就清楚多了。”

“城堡要舉辦舞會,邀請了六個客人,對他們來說,我們是入侵者,但因為我們看不見他們,他們能看見我們,所以他們怎麼對我們都可以。”

女孩說得嗓子發乾,咳嗽了幾聲喝了口水才繼續說:“但是莉莉的事我還沒有想出來。”

“我們的任務目標是什麼我也不知道。”

她有些忐忑的坐回原位,抬頭看著閒乘月。

閒乘月多看了她兩眼,新手受經驗限製,腦子清楚的不多,偶爾出現一個,倒真會讓閒乘月另眼相看,他甚至還衝她點了點頭。

“對了。”宿硯笑著說,“既然要從管家嘴裡把任務目標挖出來,總得有人動手吧?”

“套是套不出話的。”

察覺到閒乘月的目光重新落到自己身上,宿硯的背打得更直了。

任務者們沉默了,有人小心翼翼地問:“這是……什麼意思?”

“那、那不套話還要怎麼辦?”

也有老手說:“我倒是可以去,不過人少了不保險。”

“一樓桌上的燭台可以用。”

“我藏了把餐刀,應該能派上點用場。”

……

新手們瞪大眼睛,看怪物一樣看著老手們。

“看什麼看,等你們多經曆兩個裡世界就懂了,”老手們也不嘲笑他們,反而聳了聳肩,“我第一次乾的時候也嚇得夠嗆。”

“NPC看起來就跟活人差不多,我出去了都做了一段時間的噩夢。”

“心理上的坎不好邁,你們這次要是一起最好,早點邁過這個坎,以後就容易了。”

最後定下來六個。

閒乘月、宿硯、白楊、鄭輝、趙安和楊慧。

趙安和楊慧是一對情侶,大學還沒畢業,原本趙安不想讓楊慧跟著一起,畢竟真要動手太血腥,他自己都不一定受得了,更何況是女朋友了。

但楊慧咬著唇,倔強的要跟著。

“這次我不去,但以後呢?下次我要是沒跟著你一起,我怎麼辦?”楊慧臉色慘白,但還是堅持道,“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,但是我們不可能運氣好到總在一起,而且要是遇到特彆難的關怎麼辦?”

趙安最後也沒能勸住楊慧。

他也知道楊慧說的是對的。

睡覺前,所有人都在一樓鋪被子打地鋪,閒乘月還沒動手,宿硯就已經給他鋪好了,還衝他笑著說:“閒哥,你彆覺得不好意思,如果不是你,我在上個裡世界就已經死了,我一條命還是值點錢的。”

閒乘月也就沒有拒絕。

宿硯把兩人的被子放得很近,幾乎是要擠在一起睡。

閒乘月坐在被子上,他聽宿硯絮叨:“閒哥,等出去了,你也彆跟我見外,我家裡的古董都是老一輩收集的,放在那也沒人看,落得到處都是灰。”

“反正也是要拍賣的,交給你賣我也更放心。”

閒乘月聽著宿硯的絮叨,覺得這人看起來利落,說話比誰都囉嗦。

他實在是被煩透了,脫口而出:“好。”

宿硯看向閒乘月,眼裡是掩不住的驚喜,他的眼睛顏色本來就淺,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在閃光,剔透的眼睛如同兩顆玻璃球。

閒乘月冷硬的心在這一刻軟了幾分。

但也隻是幾分而已。

“睡吧。”閒乘月躺下去,他把被子搭在自己的腰腹,仰麵看著還亮著的水晶燈。

宿硯也躺下去,他側躺著,目光描繪著閒乘月的側臉線條,輕聲說:“閒哥,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怕不怕?”

大約是因為現在氣氛很好,又或者是他對宿硯卸下了一部分心防,閒乘月輕聲說:“怕。”

宿硯:“怕什麼?”

閒乘月:“怕死。”

宿硯笑了聲:“閒哥,彆逗我了。”

閒乘月也不在意信不信,繼續說:“出去了我還有要做的事,不能死。”

剛進來的時候,他也迷茫過,恍惚過,害怕過。

媽還躺在醫院裡,他還有那麼多事要做,不能死,死不起。

宿硯忽然覺得有些心疼。

他以為閒乘月無堅不摧,卻差點忘了這也是個血肉做的人,不是銅牆鐵壁。

第34章 看不見的客人

燈光消失的那一瞬間, 黑暗來臨。

大廳裡靜悄悄的,沒人再敢說話——似乎黑暗和恐懼總是同一時刻到來,即便這個世界沒有熄燈後不能說話的規矩, 但任務者們下意識的不敢在黑暗中說話。

未知的恐懼勝過最可怕的鬼怪。

沒人知道陳奮到底知道了說什麼,說了什麼,被誰害死,越是不知道,就越是怕。

閒乘月睜著眼睛, 即便他什麼也看不見,但睜眼會讓他更輕鬆。

他能聽見身邊人清淺的呼吸聲, 以及城堡外傳來的風聲。

隱藏在平靜下的是暗湧的波濤。

二十八人到現在為止還剩二十七個, 在他們還沒有找到規避死亡條件時,今晚會死人的概率太高,沒人覺得今晚能不死人。

閒乘月聽見有人在小聲啜泣, 但他也沒有去分辨誰在哭。

一隻手忽然抓住了閒乘月的手腕。

閒乘月驟然一驚,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,就停在宿硯壓到最低的嗓音。

“閒哥, 我有點害怕……”宿硯的聲音本身就低沉,刻意壓低之後讓閒乘月覺得有些不舒服。╩本╩作╩品╩由╩思╩兔╩在╩線╩閱╩讀╩網╩友╩整╩理╩上╩傳╩

就好像有人在用羽毛輕搔他的耳廓。

閒乘月嫌棄的皺了皺眉,卻沒有讓宿硯鬆開。

他從小沒有兄弟, 現在卻覺得自己多了個麻煩的弟弟。

宿硯蹬鼻子上臉, 還朝閒乘月的方向挪了挪, 近得閒乘月能感受到宿硯身上傳來的熱量。

兩人大男人,挨得太近總覺得熱, 閒乘月正想讓宿硯滾遠點, 就聽宿硯說:“閒哥, 待會兒要是有什麼不對, 我護著你。”

閒乘月抿了抿唇:“不用你。”

宿硯輕聲說:“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,你不答應我也護著。”

閒乘月閉上眼睛,不再回話——宿硯這個人,不回話的時候他都能自己叨嘮一堆,一旦回話他就能說得更多。

不再回話之後,宿硯漸漸安靜下來,大廳裡鴉雀無聲。

楊慧翻了個身,她跟趙安睡在一起,兩人也不敢去沒人的角落,跟其他人擠著,前後左右都是人,這樣的床鋪分布給了他們一點安全感,人多的時候就沒那麼怕了。

她緊緊握著拳頭,本來不長的指甲陷進肉裡,時間久了才察覺到疼。

趙安從身後抱著她,她個子矮小,身材瘦弱,可以被趙安圍住,她的背抵著趙安的%e8%83%b8膛,男朋友的心跳是她在黑暗中唯一的慰藉。

比起獨自來到這裡的任務者,她跟趙安應該算是幸運的了吧?

至少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鬼地方,他們還擁有彼此。

一陣夾雜著汽油臭味的香水味忽然從樓梯的方向傳來。

楊慧瞪大眼睛,不由自主的抖起來,抱著她的趙安也沒好到哪兒去。

空氣中甚至傳來一股尿騷味。

跟那劣質香水味混在一起,形成了一股更難聞奇怪的味道。

楊慧緊緊抓著趙安放在自己腰前的手,耳邊是大得震耳欲聾的心跳聲。

那味道越來越濃,濃到楊慧覺得自己的嗅覺已經失靈了。

除了那股香臭難分的味道以外,其餘的她什麼都沒感覺到。

目之所及滿是黑暗,耳邊隻有心跳聲,除了嗅覺之外,其它感官都派不上半點用場。

她能感覺到趙安抱著她的手更用力了,好像要把她揉進他的骨血裡。

時間一秒一秒過去,楊慧發現自己什麼都聞不到了,她的鼻尖再也嗅不到那股奇怪的味道。

被一種味道包圍之後,時間一長,鼻子就自動屏蔽了。

她咬著手指,瞪大雙眼,像一隻受驚過度的貓。

她甚至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,隻有她身後的趙安是真實。

楊慧陡然一驚,汗毛倒豎——趙安是真實的嗎?

他真的跟她一起進了裡世界嗎?

這裡有真的東西嗎?

還是這一切都是她臆想出來的?

楊慧在恍惚間想爬起來。

卻被抱著她的手死死壓住。

她動彈不得。

閒乘月察覺不到楊慧那邊的情況,他依舊維持著平躺的睡姿,宿硯的手還牢牢的抓著他的手腕。

抓的時間久了,宿硯的手心起了一層薄汗,熱量穿透衣袖,讓閒乘月的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