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頁(1 / 1)

的杯子,“我考慮好了,家裡我也能搞定,gap一年不會影響我的人生,但是在畢業的時候,最應該跟你們闖一闖的時候,我失約了,我會後悔一輩子。”

他對薑遊笑了笑,“你不會希望我到了四十歲,變成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,還在懊悔自己年輕的時候當了懦夫吧?”

他喝了一口啤酒,放下,神色依舊淡淡,對鬱辰笑道,“老幺,你之前說想參加的那個比賽是什麼來著?”

趙禹跟鬱辰的眼睛唰得亮了起來。

鬱辰激動得臉都紅撲撲的,大聲回答。

“光年!”

“對,光年,”左海洋重複了一遍,伸手去揉了揉鬱辰的頭發,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溫柔,“去報名吧,我們都去,就當是畢業前給我們樂隊的禮物,一起殺到最後。”

鬱辰差點嗷嗷出來。

他眼淚都快下來了,撲到左海洋旁邊,“哥,你說真的呀哥!左海洋以後你就是我親哥!”

他撲得太用力了,左海洋坐在白色的塑料凳子上,被撞得甚至趔趄了一下。

但他笑著摸了摸鬱辰的狗頭。

“真的。”

薑遊捏著自己的鼻梁,像是有點頭疼,但是慢慢也笑了起來。

他沒有摻和那邊鬨成一團的三個人,而是看向了旁邊的陳柏青,眼睛裡像落了星光,亮晶晶的。

“你看他們鬨騰的,”薑遊像是吐槽,眼中卻是掩藏不住的喜愛,“我們樂隊就是這麼聒噪,跟你和同學的氣氛一點也不一樣。”

陳柏青剛剛一直在安靜地聽著這幾個人的談話。

他喝了口啤酒,問薑遊,“你們樂隊剛才這些話,是準備好要去報名那個選拔比賽了嗎?”

他是知道“光年”這檔節目的,也知道薑遊在猶豫他們樂隊要不要報名,之前的電話裡,薑遊坐在天台上,跟他認真分析了利弊,樂隊成員們麵臨的實際問題,他也安靜地聽著,當一名合格的觀眾。

但說句實在話,他在今天之前,對於薑遊樂隊的實力和對音樂的熱愛,都沒有一個直觀的感受。

他對薑遊的支持,更多是出於心中的溺愛。

他願意薑遊一輩子自由自在,去做任何薑遊喜歡的事。

可今天這場演出下來,他卻有了一些彆樣的理解。

薑遊猶豫了下。

但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幾個隊友,眼神又逐漸堅定了,“是的,我想去。”

他反手握住陳柏青的手,含著笑意,卻又認真道,“我想看一看,我們樂隊能走多遠。”

“好。”

陳柏青也抬手摸了摸薑遊的腦袋。

也許是春日的夜風實在和煦,夾雜著花香,浸染了人滿身。

他的神色格外溫柔,“那我給你當親友團,你走多遠,我都一路陪到最後。”

.

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,幾個人在燒烤攤上又開了幾瓶啤酒,慶祝今晚演出順利,和即將開始新的旅程。

五個酒杯碰在一起。

連帶陳柏青這個編外人員。

趙禹大喊了一句,“南吉川,牛逼!”

等一點鐘從燒烤攤離開的時候,幾個人都喝得昏頭昏腦,好在沒有誰是徹底醉了,隻有鬱辰像是快睡著了,眼皮子一直打架。

最清醒的是陳柏青,喊了一輛商務車,成功把他們幾個都塞了進去,帶回了落腳的彆墅。

這棟彆墅是個二層小樓。

主辦方幫他們安排的,這一排彆墅都是酒店開發的,平常用來舉辦party或者度假,他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。

回來後大家都累了,也沒力氣再鬨騰了,分配好房間就準備睡覺去了。

一共四個臥室,陳柏青和薑遊一間,其他三人都獨自睡。

薑遊在車上也睡著了,躺在沙發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,陳柏青來拉他,他睜了條縫,發現對麵是誰後,躺得更理直氣壯了。

“我不想動,”他哼哼道,也忘了旁邊還有隊友,下意識撒嬌,“你背我吧哥。”

陳柏青也沒二話。

他彎下腰,一手摟住薑遊的腰,一手摟住薑遊的腿彎,標標準準一個公主抱,把薑遊抱在了懷裡。

他對沙發上呆滯的幾個人點點頭,客氣道,“我先帶薑遊回房間了。”

趙禹眨眨眼睛,薑遊被公主抱的畫麵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。

“薑遊跟他哥…….”他吞吞吐吐。

左海洋眉毛微挑,以為他要說什麼。

趙禹卻道,“哎呀,薑遊的哥哥,算是客人吧,還讓他們兄弟擠一個床,不太好吧,要不我睡沙發,房間讓給他吧。”

左海洋嘴角抽了抽。

他一手把趙禹按下去,“睡你的,少操心。”

旁邊的鬱辰看見這一幕,大受刺激。

他就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親哥的這種貼心。

他扒在左海洋身上,耍賴,“哥,你也抱我上去吧!我也想要!”

想什麼想。

左海洋臉都黑了,可是架不住鬱辰喝了酒一直鬨,隻能捏著鼻子把人扛在了肩上,送回了房間。

隻剩下趙禹,無人搭理,又在沙發上待了快半小時,才哼哼唧唧地自己爬起來。

第60章 :送彆晚會

從廈城回來,薑遊他們就遞交了“光年”的海選報名表,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尋常午後,投遞進了組委會的郵箱。

他們下定決心去報名的過程很艱難,還搭上左海洋被家裡罵了快一個月。

但真的決定好以後,反而一個個看著吊兒郎當,誰也沒特彆在意,像是在搞學校的選修課,十分輕鬆隨意。

連之前最激動的鬱辰也隻是打了個哈欠,跟趙禹一起掛在左海洋身上,賴著要他請喝咖啡。

左海洋剛剛又被親爹輸出了十分鐘的不孝子,提醒他二十來歲的年紀多麼寶貴,要奮鬥上進,而不能不務正業。

但他知道家裡其實已經半放棄了,現在不過是一些留有餘溫的掙紮。

他心情還挺不錯的,隻是躍躍欲試想把親爹拖進黑名單。

他一手勾過鬱辰,一手勾過薑遊,“走。”

.

四個人過了一段朝九晚五上課練琴的日子。

5月20號,“光年”的海選開始,橫跨六座城市,最後隻入選33支樂隊。

海選的地點在隔壁洄州,孟揚的大學就在這兒,還特地翹課來給他當啦啦隊,他男朋友謝以明正好也在,被他一起拽過來了。

謝以明是來開會的,身上還穿著西裝,衣冠筆挺,連鞋子都能反光,站在一堆烏央烏央染著發化著妝的“視覺係”裡麵,就像是白雪公主一不小心混入了變裝舞會。

還沒到進場的時候,孟揚四處環顧,沒看見陳柏青的影子,大為不滿,開始給薑遊上眼藥。

“你男朋友不行啊,這種大場合都不來給你加油,,”他捏了捏薑遊的臉,循循善誘,“你還是甩了他跟我吧,哥哥偷電瓶車養你。”

話音剛落,他就被旁邊的謝以明瞪了一眼。

薑遊噗嗤笑了一聲。

他替陳柏青正名,“是我讓他彆來的,他今天要跟老師去一個學術論壇,很重要,不值得請假過來。”

孟揚搖頭,“你這不行,你就是脾氣太好…….”

但他話還沒說完,就聽薑遊慢悠悠的又說了一句。

“再說了,海選而已,還用不著他來為我加油鼓勁。我要是連張入場券都拿不到,那才真是丟人。”

孟揚卡殼了。

他望向薑遊,薑遊神色平靜,背著吉他,並不是在刻意炫耀什麼,隻是輕描淡寫地陳述事實。

樂隊競爭很激烈。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

想一路走到最後也很難。

但他對他們南吉川的實力也很有自信,他們一定不會擱淺在這淺淺的海灘上。

孟揚笑了一聲,他就欣賞薑遊身上這自信張揚的勁兒,他捶了薑遊一下,“好,那就祝你好運,直接拿到第一。”

.

評委席上。

四個評委老師在比賽的間隙裡也在翻參賽樂隊的資料,最中間的許良平正好翻到了薑遊這一頁。

他是資深音樂人。

十年前他的樂隊“怒江”紅遍大江南北,但是後來突生變故,隊內有人退出,有人意外受傷,“怒江”不得不解散了。

許良平自己單飛了,發展依舊勢如中天,海報貼滿了大街小巷,但最近幾年他卻慢慢沉寂了,不怎麼出來活動了。

這一次也不知道“光年”哪裡打動了他,把這一尊大佛撬了出來,並且從海選就開始坐鎮。

但海選到現在,都走過了三個城市,他一直都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,對台上的樂隊也毒舌得很。

“南吉川”的資料落在他手裡,他的視線又一一掃過樂隊四人的臉,嘴角抽[dòng]了一下,眼神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嫌棄。

“又來了,”他輕聲吐槽,但也沒刻意壓低音量,兩邊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,“這些娛樂公司能不能少送一點花拳繡腿,彈琴跟燒火棍似的,這幾個也是,一看就是全員花瓶,怎麼,當我們這兒是選愛豆憑臉出道啊?”

周圍的幾個評委知道他其實是在罵上一輪的兩個樂隊,都是被精心包裝過的,專業能力怎樣不好評價,顏值和舞台技巧卻過硬。

與其說是來比賽的,不如說是來露臉和包裝經曆的。

但他們其實心裡也有一樣的感覺,誰也沒去反駁許良平,隻是笑了笑。

隻有最右邊的黃司薇細心地又看了幾眼,突然說,“這一隊應該沒有公司在背後推動,純野生的。”

許良平眉梢微動,卻沒有說話。

一直到半小時後,這被他評為一群花瓶的樂隊登上了舞台,短暫的自我介紹和打招呼過後,幾個人就排開了隊形,前奏響起,唱出第一句歌詞的時候……

他才微微挑起眉,第一次正眼看向這個樂隊。

這支樂隊不是花瓶。

但也不是被打磨到熠熠生輝的寶石。

隻是一顆還沒有雕琢的原石。

.

海選結束以後,薑遊他們又回了學校上課,在暑假即將來臨的六月底,“光年”公布了入圍名單。

名單公布的這一天,薑遊他們還在學校音樂節上演出,這是學校組織的畢業晚會,有相熟的老師聯係了他們當壓軸演出。

演出效果相當好。

一群二十歲的大學生跟瘋了一樣又蹦又跳,到最後都聽不見薑遊他們樂隊的聲音了,變成了全員的大合唱。

唱的不是什麼搖滾歌曲。

也不是什麼流行歌曲。

而是他們彰南大學的校歌。

“我在年輕的歲月裡拋灑過汗水,無數的黑夜伴我走向明天,不知未來我要飛往何方,但總有一日,世界會看見我鋒芒。”

台下的觀眾都是一周後就要畢業的學生。

薑遊在進校的時候就發自內心嘲笑過他們校歌真土,一點也跟不上他們彰南學子的新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