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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款的造型,像一柄利劍,劍的頂端裝飾著海藍寶石,而在海藍寶石旁邊,又垂著一根細細的鏈子,底下綴著一個小小的圓環。

陳柏青仔細看了一會兒,把這個%e8%83%b8針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,那枚綴在鏈子下的圓環隨著他的動作,跟著搖搖晃晃。

這枚圓環是白金色。

細細的素圈,隻有中間嵌了一顆小小的鑽石。

陳柏青盯著那枚圓環看了一會兒,試探性地把無名指伸了進去,冰冷的鉑金穿過他的手指,停留在了底端。

契合得天衣無縫。

這是一枚戒指,被裝飾在了%e8%83%b8針上,藏在海藍寶石的下麵,像一片掩人耳目的心事,沉浸在無儘幽深的海洋裡。

薑遊也沒想到陳柏青這麼快就發現了。

他自己送的禮物,卻又有點不安,左顧右盼,身體也跟著輕輕搖晃,仿佛屁股底下有釘子。

陳柏青轉動著手指,端詳了這枚素戒好一會兒,才抬起眼,注視著薑遊問道,“這是什麼?”

能是什麼?

薑遊想。

是他無法宣之於口的占有欲,是他不得見光的一點情思。

他低下頭,結結巴巴跟陳柏青解釋,“我……是想過送你戒指的,但是哪有兄弟戴情侶戒指的,誰看了都要多想,咱們爸媽再遲鈍也能發現問題。就算隻是在學校戴,對你也不太好。所以我……定做了這個。”

他極輕地看了陳柏青一眼,“你以後肯定有很多正式場合,總要戴個%e8%83%b8針袖扣什麼的,以後你去領獎啊,發表演講什麼的,都把我送的這個%e8%83%b8針帶上。”

薑遊說這話的時候,濃密的睫毛如翩飛的羽翼,又帶了一點得意

他很篤定。

陳柏青的未來一定光輝燦爛,會有很多榮耀加身的時刻。

陳柏青望著薑遊笑意盈盈的臉,卻一時有點出神。

他手裡的%e8%83%b8針。

海藍寶是他的生辰石,象征沉著勇敢聰穎,也是幸福的標誌。

他想,這一枚%e8%83%b8針和底下綴著的戒指,最該出現的場合,分明應該是他和薑遊的婚禮。

可是薑遊卻小心翼翼地把戒指藏起來,不敢光明正大地戴在他手上,隻能藏在%e8%83%b8針裡,化作一個無言的秘密。

薑遊從來說不上細心。

唯獨跟他有關的事情,小心又謹慎,在他的同學導師麵前,一直都笑嘻嘻地說自己是他弟弟。

他的手慢慢攥緊,%e8%83%b8針堅硬的材質硌著他的掌心。

說不出為什麼,心情有一點沉悶,分明是高興的,卻又像山雨欲來,而他與薑遊被困在一葉孤舟上,逐水而去。

他不說話,薑遊本來還得意洋洋,吧啦吧啦說著自己定製時候的細節,但注意到他的臉色,聲音卻又突然變小了。

他有點困惑看著陳柏青,迷茫道,“怎麼了……你不喜歡這個%e8%83%b8針嗎?”

那可尷尬了。

薑遊已經緊張起來了。

也是,陳柏青除了手表什麼也不戴,雖然這枚%e8%83%b8針已經算是低調內斂,但沒準陳柏青還是不喜歡這些。

薑遊鼓了鼓臉,心裡已經開始想如何補救,但陳柏青卻慢慢抱了他一下。

“喜歡的。”

陳柏青說。

他看著薑遊,薑遊半裹在被子裡,頭發亂糟糟地四處亂翹,明明已經長大了,但是跟當年幼兒園爬上他窗戶的小不點似乎沒什麼區彆。

還是一樣的真心。

還是一樣的溫柔。

他說,“我隻是想,總有一天,我會光明正大地給你戴上戒指。”

第56章 :分離

薑遊想,陳柏青酸起來也挺肉麻的。

但他又控製不住的,嘴角又勾了勾。

他小聲咕噥了一句。

陳柏青沒聽太清,問道,“你說什麼?”

“我說,這戒指其實是一對。”薑遊大聲道。

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隻給男朋友買單枚戒指呢?

反正薑遊不會。

他裹著被子,又一跳一跳地跑回了行李箱旁邊,從裡麵又翻出了一個東西,攤開在掌心裡,遞給了陳柏青。

那是一個白金的耳釘,樸素的圓環造型,在燈光下一閃一閃,低調簡約。

這個耳釘其實跟陳柏青%e8%83%b8針上的戒指一模一樣,隻是縮小了一倍,不仔細看很難發現。

薑遊有點尷尬地握了握手。

他小聲哼哼,“當時定做%e8%83%b8針,這不多了點邊角料麼,我就順便讓工作室再做了個耳釘。”

這當然是假話。

他從一開始,定做的就是一對。

陳柏青分明猜到了,卻也沒拆穿,薑遊平時大大咧咧,自由散漫,此時卻撿起了難得的羞恥心,白皙的臉上都泛著薄薄一層紅。

他從薑遊手裡撿起那枚小小的耳釘。

“那要我幫你戴上嗎?”他問。

薑遊點了點頭。

他是有耳洞的。

高中畢業的時候,他就迫不及待去染了頭發,打了耳朵,非要在剛成年的時候叛逆一把,好在仗著顏值高,沒有把自己搞成非主流。

但真的自由了,他隻新鮮了一陣子又不起勁了,平常就戴個最簡單的黑色三角形耳釘,以防耳朵堵上。

陳柏青小心翼翼地研究了一會兒。

他捏了捏薑遊的耳朵,擰開耳釘上的塑料耳堵,把銀白色的細針輕輕穿過了的耳洞。

這感覺很奇怪。

他打了好幾年的耳洞,當然不會再痛,可是那枚細細的銀針穿過皮肉,帶起的摩攃感,讓他背脊都一陣酥|麻。

耳釘是冰冷的。

白金的材質,戒指的模樣。

陳柏青的手指卻是溫熱的,指甲從他的耳垂上輕輕刮過。

他不知道過了多久,睫毛都顫唞起來,陳柏青才鬆開了手。

“好了。”

陳柏青在他的耳朵上輕輕%e5%90%bb了%e5%90%bb,低聲道,“很漂亮。”

也不知道是說人,還是說耳釘。

薑遊噌得一下,臉上有點冒煙。

剛才玩情趣play他都沒有不好意思,此刻卻後知後覺有些羞澀。

“乾嘛啊你。”

他推了推陳柏青,不知道為什麼,覺得自己熱得快要爆炸了,掩耳盜鈴地躺下來,翻了個身,用被子把自己團團裹住。

“好了好了,禮物也送你了,”他悶聲悶氣道,“睡覺吧。”

陳柏青笑了一聲。

他把那枚簡約的%e8%83%b8針小心翼翼地收好,放在了床頭櫃上,也躺在了薑遊身邊。

.

薑遊在陳柏青這兒也待不了太久。

他翹了周五的一堂課,加上周末,一共也就能待三天。

周五做得太狠了一點,一整個周六薑遊都躺在床上,動都不願意動彈,伸著腰當大爺,連杯水都是陳柏青給喂到嘴邊。

周日的時候,眼看著薑遊又活蹦亂跳了。陳柏青帶他去爬了長寰山。

這是本市最著名的山峰,海拔1200米,薑遊一直想爬來著,但之前都沒有找到機會。

爬了六七個小時才到山頂,太陽都快下山了,薑遊兩條腿都在打顫,卻堅決不要陳柏青扶,頑強地自己登上了山頂。

“嗚呼~”

薑遊洋洋得意地靠在寫著“長寰”兩字的巨石旁邊,要陳柏青給他拍照。

陳柏青拍了好幾張。

但他雖然彎了,審美卻還很直男,抓拍的薑遊不是閉眼了就是歪嘴了,看得薑遊一言難儘。

薑遊隻能轉而求助其他登山的小姐姐。

他們在山上一起看了日落。

橙紅色的太陽慢慢隱沒入地平線,有傳言說,在長寰日落的最後一秒許願,會格外靈驗。

薑遊不太信這些。

但太陽真的沉下的時候,他還是雙手合十,在心裡默念了幾句。

下山的時候,他們是坐了索道下去的,但是索道的終點離真正的山底還有一小段路,薑遊走不動了,原地開始耍賴。

陳柏青認命地半蹲下去,“上來吧。”

薑遊歡呼一聲,高高興興爬了上去。

他一米八的個子,趴在陳柏青的背上分外顯眼,頻頻引人回頭。

但薑遊毫不害臊。▃思▃兔▃文▃檔▃共▃享▃與▃線▃上▃閱▃讀▃

他摟著陳柏青的脖子,在陳柏青頸窩裡蹭了蹭。

在暮色四合裡,聞著空氣裡濕漉漉的草木香,他想,要是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就好了,他就能儘早畢業,儘早跟陳柏青搬到一起。

.

時間一晃,又是周一的早上。

陳柏青送薑遊去高鐵站。

薑遊也沒有太傷感,嘴裡咬著棒棒糖,坐在行李箱上,晃著腿,讓陳柏青推著走。

離檢票還有十幾分鐘,候車室離人來人往,他們也沒去跟人擠座位,就待在牆角,薑遊坐在行李箱上,陳柏青站著。

薑遊嘎嘣嘎嘣咬碎了棒棒糖。

他拽著陳柏青的襯衫,像是怕陳柏青忘了答應過什麼,又拐彎抹角地提醒,“我下個禮拜可就要演出了,還怪緊張的。”

陳柏青一秒就聽出薑遊什麼意思。

他嘴角彎了一下,故意道,“要不我給你買點穀維素,平複焦慮的,沒什麼副作用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薑遊氣不過,捶了他一下,又踢了一腳,把臉撇到一邊。

陳柏青笑起來。

他拍拍自己的黑色長褲,把行李箱轉了個方向,讓薑遊不得不跟自己麵對麵。

薑遊還氣鼓鼓的,不願意看他。

“我會去的,”陳柏青說,捏了捏薑遊的臉頰,“票都買好了,一區一排,讓你第一眼就能看見我。”

薑遊又烏雲轉晴。

“真的?”

他將信將疑地看著陳柏青。

“真的。”

陳柏青伸出小拇指,笑話他,“要拉鉤嗎?”

小時候薑遊就喜歡跟他拉鉤,幼稚得要命,卻也可可愛愛,長大後不乾這事了,但又學會了讓他寫保證書。

薑遊撇撇嘴,心想誰還這麼幼稚。

但他手指卻誠實地勾了上去。

“敢放我鴿子,你就死定了。”

他陰森森地說道。

.

列車到站,這一次,陳柏青沒能跟著他進站台。

薑遊自己拖著行李箱過了檢票口,又轉過身,對著陳柏青揮了揮手。

在他的左耳朵上,白金色的戒指被太陽反射,熠熠生輝地閃著光。

在薑遊走後,陳柏青一個人在候車廳裡站了許久。

他看著候車室裡人來人往,心卻空蕩蕩的。

薑遊就像他難以戒斷的一味藥。

一直觸碰不到的時候,還能忍耐,可是相守三天又分彆,巨大的孤獨感卻像浪潮一樣席卷而來。

他輕聲歎了口氣,最終還是轉身彙入了人群。

第57章 :信徒

3月15號,廈城,天氣轉暖。

薑遊跟樂隊的人坐上車,一路晃晃悠悠到達了音樂節,在後台化妝。

來參加音樂節的樂隊有不少,好些都是薑遊認識的,化妝室都挨在一起,左海洋還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