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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了一點。

他低聲道:“你是不是忘了,你以前也說過想跟我結婚的。”

薑遊一愣。

他還真不記得。

情動時候的甜言蜜語,他說得多了,哪能每個都記在心上。

陳柏青說話的熱氣撲在他耳朵上,有點癢,也有點麻,他下意識想躲。

但陳柏青按住了他的手,不讓他躲。

“誰知道你這小騙子說話算不算數,我總得先給自己討張結婚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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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到火鍋店,薑遊的耳朵都是紅的。

薑平海問他怎麼了,他也不說。

隻有陳柏青老神在在,漫不經心地翻著菜單,“可能是天太熱了。”

第31章 :錯綜複雜

拍完婚紗照,離過年就也不遠了,蘇芳華跟薑平海的婚宴定在年初七,正好親朋好友都有空。

過年前,薑遊還在徐克齊那裡兼職。

徐克齊店內另一個駐唱因為要回老家,早早也跑路了,於是薑遊友情幫上班到年二十九。

他跟徐克齊現在算徹底混熟了,兩個人都是萬事不操心的開朗個性,再加一個孟揚,說是來兼職,每次光喝酒吹牛都要兩小時,徐克齊還不肯收錢。

搞得薑遊頗為不好意思,工資都拿得燙手。

但他想返還一部分,徐克齊又不讓,幾次推搡無果,最後沒辦法,在徐克齊這兒充了張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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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人並排霸占著吧台。

孟揚問薑遊,“你們什麼時候開學啊?”

薑遊剝了個堅果,鬱悶道,“元宵前。”

他放假回來前還沉浸在不想跟陳柏青見麵的憤懣裡,覺得這四十天的寒假格外的長,簡直不科學,巴不得去跟教育局舉報。

現在又心思善變,開始嫌寒假太短。

孟揚笑了一聲,“那陳柏青呢?”

薑遊臉色更臭了,“比我還早兩天。”

孟揚樂了。

他是知道薑遊跟陳柏青最近又藕斷絲連上了的,具體發生了什麼不知道,薑遊也不肯說,隻說陳柏青突然開竅了,現在居然來追他了。

孟揚咬了根薯條,想想還怪稀奇的,陳柏青那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,真的知道怎麼追人麼?

這可不是他汙蔑陳柏青。

他們三個都是一個高中的,他就在薑遊班級隔壁,陳柏青總被老師喊去辦公室,回回從他們班旁邊路過,俊秀如玉的一張臉,幾乎不笑,校服永遠熨帖乾淨,扣子嚴嚴實實,一路扣到最上麵一顆。

女生非說這是禁欲係。

但在男生眼裡,就隻剩下兩字——裝b。

孟揚向來不待見這種人。

可惜薑遊眼瞎,喜歡得不要不要的。

他下巴擱在沒開封的啤酒瓶上,笑得頗為不懷好意,在桌子下踢了薑遊一腳,“陳柏青真的會追人麼,我看他一副冷冷清清快要出家的樣子,怎麼追你啊?”

薑遊差點被一粒花生嗆住。

陳柏青還出家?

草。

寺廟可不收這種狂徒。

但他掃了孟揚一眼,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。

孟揚卻不放過他,薑遊失戀的時候他秉持著兄弟義氣,不去揭薑遊的傷疤,但最近薑遊這一臉春風得意,這再不審問,還等什麼時候。

“彆裝,”孟揚拿堅果殼扔薑遊,“你這種藏藏掖掖的,在我們高中是要被抬起來撞柱子的。”

薑遊嗤了一聲,“你少來。”

兩個人小學雞吵架一樣鬨了會兒,糟蹋了徐克齊一小碟果盤。

薑遊舉手暫停。

他說,“陳柏青也沒怎麼追我啊。”

孟揚挑眉。

薑遊說,“我倆就住一個屋簷下,又認識十幾年了,本來就經常黏在一起,做什麼都在一塊兒,他總不能天天給我送玫瑰看星星吧,不要命了啊。”

但要說陳柏青什麼也沒做……那倒也不是。

薑遊的臉可疑地紅了紅。

他吞吞吐吐,“非要說的話,他就是……總撩我。”

孟揚感興趣道,“他撩你什麼了?”

薑遊卻又不說了,踹他一腳,“你少打聽。”

他不肯說。

但孟揚是誰,他被謝以明撈上岸以前,撩過的0能組兩支足球隊,看薑遊這副樣子,十分揶揄地笑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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隻有徐克齊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。

他如今終於知道了,那天來抓薑遊的帥哥叫陳柏青,是薑遊異父異母的哥哥,父母要結婚的那種。

但這兩人又是一對。

曾經是情侶。

現在分手中。

但又黏黏糊糊,拆也拆不開。

關係可謂是錯綜複雜。

徐克齊情不自禁吐槽道:“我真是納悶了,我一個24k純直男,怎麼總遇到你們這些基佬,我到現在還單著,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妹子,就是被你們把桃花運都吸走了吧?”

孟揚一把勾住他,“哥哥,話不要說太早,你都單到現在了,搞不好哪天你也嘎嘣一下彎了呢。人生皆有可能。”

徐克齊光是想一想那畫麵,就掉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
他當機立斷推開了孟揚,一聲暴喝,“滾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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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人把啤酒喝完,也就十點多了,薑遊接到了陳柏青的電話,陳柏青辦完了事情,說順路過來接他。

“嗯,行,”薑遊扭頭問孟揚,“你呢,回去嗎,要不要把你一塊兒捎回家?”

孟揚卻搖搖頭。

“用不著,我也有人接。”

兩個人各自拿外套,今天就算散場了,在等各自的車來的時候,正好站在路邊醒醒酒。

薑遊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,突然後知後覺問孟揚,“誰來接你啊?”

孟揚又不像他家,是獨自居住的。

孟揚瞥他一眼,覺得他明知故問。

“還能是誰,謝以明。”

居然還真是。

這下子輪到薑遊眼睛咕嚕嚕轉了,他納悶地看孟揚,“你跟謝以明,這算是又又又在一起了?”

孟揚背著風,打火機擦出一朵火花,點了根煙。

“也不算吧,頂多算個床伴,”他笑了一聲,“謝以明家你又不是不知道,三代單傳,就他一個獨苗,還封建得要死,怎麼可能允許他出櫃,他大學畢業就想給他相親,讓他早點成婚生子了……更何況他本來也是個直男。”

所以他跟謝以明才總是吵架分手。

一個封建家族的前直男。

一個風流成性的前1號。

這兩個屬性靠在一起,誰看對方都不靠譜,覺得對方分分鐘就會抽身離開,回到屬於自己的康莊大道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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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遊皺起了眉。

雖然跟孟揚是好朋友,但他在感情上一直是純愛黨,牽個手都覺得要負責,初戀就想跟人走進婚姻的殿堂。

他實在理解不了這錯綜複雜的禸體關係。

他問,“那你們現在算怎麼回事……走一步看一步嗎?”

“差不多吧,”孟揚笑了笑,“到了不得不分開的時候就再見唄,又或者可能還沒到那時候,我們倆就覺得膩了。”

他看著薑遊。

薑遊攏著自己的牛仔外套,收著腿坐在這石墩上,眼巴巴看著他,還怪可愛的。

倒不是說長相,就是氣質,一看就沒經過什麼毒打和波折,天塌下來也有人幫頂著,是被關心和愛護長大的。

他說,“不是誰都跟你和陳柏青似的,兩小無猜,還又兩情相悅,從年少到現在都是隻有彼此。”

他笑了笑,“我跟謝以明隻看眼前,開心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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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遊還是不太理解,隻看眼前,那要分開的時候舍不得怎麼辦。

不過孟揚願意,他也不能說什麼。←思←兔←文←檔←共←享←與←線←上←閱←讀←

但孟揚的話倒是勾起他另一段心事。

他愁眉苦臉,衝孟揚道,“有時候兩小無猜也不一定好。”

“怎麼,”孟揚笑他,“你還想換換口味啊?”

“才不是,”薑遊唉聲歎氣,“你說哪個家長能接受兒子不僅搞基,搞的還是自己哥哥啊,草,我都能想象我爹會怎麼打斷我狗腿。”

昨天跟陳柏青拍“婚紗照”的時候,他就想起來這一茬了。

現在他是美滋滋。

又能享受偷情的刺激,還能跟自己心上人一個屋簷下,但一旦他跟陳柏青的關係曝光,兩個人非得一起進火葬場。

孟揚噗得笑了一聲。

他把煙尾巴彈進了垃圾桶,笑著道,“這還真是…….各家有各家的煩惱。”

他們說話間,一輛白色的車停在了路邊,車窗降下,裡麵露出陳柏青的臉。

孟揚下意識看了薑遊一眼。

從車窗下降的同一秒開始,薑遊就像個見了光的喇叭花,笑得陽光燦爛。

“哥。”

薑遊叫了一聲,他從石墩子上站起來,衝孟揚擺擺手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孟揚無語地看了他一眼。

看這不值錢的樣子。

“走吧。”

薑遊屁顛屁顛上了車,從車窗裡跟孟揚又搖了搖手,還不忘說,“過兩天我去你家打遊戲。”

陳柏青的臉在旁邊立刻就黑了。

孟揚笑了聲,“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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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車開走了,他一個人站在路邊,想起薑遊剛剛望著陳柏青的樣子,又有一點羨慕陳柏青。

誰不希望被人全心全意地愛著,仰慕著。

正想著,一輛黑色的SUV也停在了他麵前,車窗隻降下了一條縫,隱約能看見裡麵坐著的人的輪廓。

孟揚看了一會兒,拉開車門坐了進去。

謝以明大概是剛結束工作,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散亂了幾絲,刀刻般深邃的臉孔,肩背寬闊,挽起的襯衫袖扣露出常年鍛煉才有的肌肉線條。

很有魅力。

但孟揚甚至懶得看他一眼,意興闌珊道,“開車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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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遊坐在車上頻頻回頭。

陳柏青不由問,“你看什麼?”

“看後麵那個車。”薑遊用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口氣,“那是孟揚男朋友。”

雖然孟揚跟謝以明拉扯許久,但他其實沒怎麼見過謝以明,印象已經不清晰了。

但他對這人還挺好奇的。

陳柏青往後視鏡裡掃了一眼。

他漫不經心道,“他又談男朋友了?”

薑遊看了幾眼,又老實坐好,“還是原來那個,算了,跟你說你也不記得。”

陳柏青聳聳肩,也不否認。

“他換了少說也有十八個對象,誰記得清。”陳柏青淡淡道。

他一直不太待見孟揚。

除了相性不合,也是因為他一眼看出來孟揚是個1,薑遊這種帶點直男氣息的小gay最招這群花心1喜歡。

他也一直懷疑孟揚喜歡過薑遊。

高中的時候,薑遊高高興興拉著孟揚來跟他見麵,操場上,兩個人對視一眼,陳柏青看著孟揚打量自己的眼神,直覺地在心裡給這人畫了個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