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鏈,雪白的臉,濕漉漉地嘴唇,眼睛裡像蓄著一汪月光。
陳柏青想起這一幕就心臟發痛。
是不是他今天沒來,薑遊就會隨隨便便拉一個人上床,所有他跟薑遊做的事情,薑遊都會跟那人做一遍。
薑遊聽愣住了。
他總算想起來,他為了刺激陳柏青都在電話裡胡說八道了什麼。
“我……”
他下意識想解釋,可是一抬頭對上陳柏青憤怒的眼神,卻又覺得荒謬。
要是平時他說不定就順著哄一哄陳柏青了。
反正他向來沒骨氣,陳柏青一生氣他就軟了,忍不住去親親蹭蹭,陳柏青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。
可是今天不行。
他下午剛跟孟揚複盤了他跟陳柏青那一年戀愛裡的點點滴滴。
他也是會難過的。
他自始至終就沒放下跟陳柏青分手這件事,好不容易結了薄薄一層血痂的傷疤,今天卻又被撕開了,血淋淋的。
他現在看著陳柏青,就想起他數個輾轉難眠,煎熬挫敗的夜晚。
“你知道還問,” 薑遊衝著陳柏青笑了一下,他心裡一口氣堵在%e8%83%b8上,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痛,他抬手拽住陳柏青的領子,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,親密得如同糾纏的藤蔓,“我今天就是誠心獵豔去的,又不是小孩子了,酒吧裡這麼多人,男男女女,我跟誰看對眼了睡一覺也不違法吧?”
薑遊清楚地看見陳柏青臉色鐵青,被他氣到捏著他的手都在發抖。
可他也沒覺得痛快了。
其實何必呢?
陳柏青確實是為他好,一家一家酒吧地來找他,怕他危險,怕他喝醉沒人照顧。
但他領不了陳柏青這個情。
陳柏青對他越好,他就越陷在過去裡出不來,這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好事。
但他還是要逞強,“陳柏青,你今天鬨也鬨夠了,當著徐哥和孟揚的麵,我總不能跟你打起來。但我到底跟著你回來了,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了,我也不跟你去爭誰對誰錯。但彆想再有下一次,我就不會這樣聽話了。”
他總不能永遠被陳柏青牽著走。
.
下次。
還有下次。
陳柏青都快被薑遊氣笑了,偏偏薑遊十分坦蕩地看著他,眼睛明淨澄澈,一點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。
徐哥,這叫得夠親的。
一個孟揚還不夠,一個下午沒見就又多了個哥。
“你好樣的,薑遊。”
陳柏青笑了一聲,慢慢地鬆開了捏著薑遊的手,薑遊的皮膚白,被他用力地捏著,都有了兩條紅印,又因為喝多了酒,眼睛也水蒙蒙的。
薑遊心裡鬆了一瞬。
他以為陳柏青把他的話聽進去了。
可是下一秒,他都還沒來得及舒口氣,他就被人扣住後腦勺,狠狠地%e5%90%bb了下去。
薑遊都懵了,“唔?”
可是他嘴裡又確實是陳柏青的舌頭。
陳柏青重重地壓在他身上,膝蓋跪在他的兩腿之間,一隻手按著他的肩膀,牢牢地把他釘在這張床上。
薑遊的床很軟,剛換的白色被子,像雲霧一樣柔軟,他被這樣壓著,幾乎要陷進去,完全翻不了身。
陳柏青%e5%90%bb得凶狠又急躁。
他捏著薑遊的後頸,舌頭掃蕩著薑遊嘴裡的每一個角落,薑遊隻能發出零星的嗚咽聲,張著嘴承受。
他感覺到陳柏青的手又伸到了他的腰上,掐著他的腰,用的力氣太重了,像是在泄憤,疼得他都哼了幾聲。
薑遊狠了狠心,在陳柏青舌尖上咬了一下,他這一下咬得不輕,陳柏青皺了皺眉,他趁機抬腿,用力撞開了陳柏青。
陳柏青沒防備,被撞開了一瞬,薑遊也顧不得麵子了,趁機往後縮,慌不擇路地貼著牆,一臉驚惶地看著陳柏青。
“你發什麼瘋?”薑遊驚魂未定。
他是想要跟陳柏青親近。
但陳柏青剛剛與其說是%e5%90%bb他,不如說是在咬他,他甚至覺得陳柏青想從他嘴上叼下一塊肉來。
陳柏青卻沒在聽薑遊說什麼。
他的視線被床上一片粉色的東西給吸引了,他半跪在床上,而這張薄薄的心形便利簽就在他眼前。
他撿了起來,上麵是娟秀的字跡和一串號碼,還畫了一顆愛心。
陳柏青慢慢攥緊了手。
紙片的尖銳地抵著他的掌心,明明不疼,卻像刀鋒一樣刺。
他抬眼看著薑遊,薑遊還貼在床頭,惴惴不安地看著他,好像他是什麼怪物。
他也確實是。
陳柏青把這個紙團扔在了地上,然後對著薑遊笑了笑。
“你還真是……”
真是什麼,他沒有說完,反而驀地伸手,一把拽住了薑遊的腳踝。
薑遊猝不及防,一下子被他拉了過來,天旋地轉間,已經被陳柏青又按住了雙手。
陳柏青從小就練拳擊,薑遊的力氣在他看來根本不是事。
他視線在屋子裡掃了一圈,看見薑遊床邊搭著的T恤,順手拿過來,直接擰成粗繩,把薑遊的手腕綁上了。
薑遊急了。
他驚得目瞪口呆,“陳柏青你乾嘛?”
陳柏青把他綁死,才慢條斯理地回答。
“乾你。”
第17章 :欺負
“你不是想找人上床嗎,既然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你都不挑,那還不如選我。”
陳柏青把薑遊翻了個身,兩個人麵對著麵。
他麵無表情,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。
“總比你找彆人安全。”
薑遊這下子是真慫了。
他說不清為什麼,身體輕輕地發著抖,他覺得陳柏青真的腦子不太好,怎麼會有人為了阻止他亂上床,寧願犧牲自己啊。
都不知道該說陳柏青變態還是聖父。
“我沒……”他這下子不嘴硬了,想跟陳柏青解釋,但是陳柏青根本不想聽他廢話,直接堵住了薑遊的嘴。
薑遊瞪大了眼睛。
.
接下來的事情對薑遊來說跟夢遊一樣。
他不僅手被陳柏青給捆起來了,連眼睛都被陳柏青給蒙住了,用的還是陳柏青給他買的領帶,他十八歲成年生日戴過的那一條。
視線一片黑暗的時候,感官就變得格外敏[gǎn]。
他能感覺到鎖骨上的濡濕,又一路向下。
陳柏青一直高冷得像天山雪,大夏天也不愛出汗,坐在樹蔭底下,連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跟著降了好幾度。
可現在陳柏青的掌心卻滾燙。
薑遊從一開始的抗拒逐漸變得暈乎乎的。
他一直抵抗不了陳柏青的親密,不管好還是壞,陳柏青親一親他,抱一抱他,他就暈頭轉向,情不自禁地仰起頭,本能一樣去回應。
他的世界現在一片茫然,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陳柏青遊走在他身上的手指。
說不上太溫柔,甚至有帶著一絲怒意的粗暴。
但想到那雙修長的,晚會上彈過鋼琴,未來會拿起手術刀的白皙手指。
現在在他身上彈奏。
薑遊即使咬住了嘴唇,也忍不住呼吸急促。
他感覺到陳柏青的手指勾著他的褲子邊緣,輕輕拽一下,就該脫掉了。
有那麼一瞬,薑遊幾乎想就這麼放縱自己。
乾脆就這樣吧。
又不是他強迫陳柏青的。
就當一晌貪歡,管他明天怎麼收場。
可他卻還是本能地叫了一聲,“陳柏青……”
他說不出為什麼有點委屈。
他吸了吸鼻子,眼睛脹脹的,眼淚從眼眶裡落下幾滴,弄濕了蒙著眼睛的領帶。
陳柏青的手指陡然停住了。
薑遊沒注意,他的臉蹭在被子上,身體微微有些抖。
“你乾嘛對我這麼凶……”⊙本⊙作⊙品⊙由⊙思⊙兔⊙在⊙線⊙閱⊙讀⊙網⊙友⊙整⊙理⊙上⊙傳⊙
他低聲問。
從酒吧開始就是,就知道凶他,都不知道哄哄他。
他又沒真的去花天酒地,也從來沒有喜歡陳柏青以外的人,憑什麼要被陳柏青這樣審。
他是想跟陳柏青親密,想做親熱的事情,但不是這樣帶著怒氣的宣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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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柏青停了手。
他低頭看著薑遊,薑遊被蒙著眼睛,外套早就不見了,最裡麵的襯衣也已經完全敞開了,露出白皙結實的腰腹,很窄,像是他一雙手就能握住。
他剛剛親得太用力了,薑遊的嘴唇濕漉漉的,又被咬破了嘴角,格外的紅,下巴和臉頰上有明顯的捏痕,屋子裡太熱了,他皮膚上微微覆著一層薄汗,躺在潔白如雲霧的床上,他像是一塊沁了淡粉色的白玉,偏偏碰上去又是軟的,暖的。
陳柏青閉了閉眼。
這一幕千百次的出現在他夢裡,尤其是薑遊跟他分手以後,他恨不得立刻把薑遊綁起來,草得薑遊腿軟,下不了床,離都離不開他。
他被嫉妒和怒火衝昏了頭,本來是打定主意要給薑遊一個教訓。
可是他看著薑遊蒙著的領帶上,暈出的水漬,理智卻又像慢慢回籠。
薑遊說得沒錯。
他確實很凶。
一碰到跟薑遊有關的事情就失控。
從高中起就是,他總是不擇手段地想把薑遊留在身邊,也不問薑遊願不願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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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柏青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做下去。
他沉默了好一會兒,伸手取下了蒙在薑遊臉上的領帶。
薑遊乍然重見光明,眼角還濕漉漉的,沒反應過來,眨著眼睛看了一會兒,直到對上陳柏青的視線。
陳柏青把他抱了起來,靠在自己肩上,麵無表情地幫薑遊一顆顆扣上扣子,但他剛才動作太粗暴了,最上麵的兩顆扣子已經不知所蹤,隻剩下一截線頭。
薑遊在他懷裡吸了吸鼻子。
陳柏青的手僵了一下,撫了下薑遊弄皺的衣角。
這動作說不上溫柔,卻讓薑遊一下子鼻子更酸了,他眼睛紅紅地看著陳柏青,也不說話,也沒有迫不及待地要逃離陳柏青。
像被欺負了的小貓小狗,氣都快氣死了,卻還是會待在主人懷裡。
“你太過分了。”
薑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。
他抬手抹了下臉,自己也覺得丟臉,都這麼大的人了,居然還會在陳柏青麵前哭。
陳柏青對此供認不諱。
但要說多後悔,卻也好像沒有。
他隻是抬起手,幫薑遊擦了擦眼角的水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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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,薑遊還坐在陳柏青懷裡,他試圖推開,但沒推動,就也放棄了。
氣氛安靜又有絲古怪。
陳柏青揉了揉薑遊的手腕,問,“疼嗎?”
他剛才綁得緊,雖然是T恤,卻還是勒出了深深地紅印。
薑遊氣不打一處來,陳柏青還好意思問。
但他很快又說不出話了。
因為陳柏青抬起他的手,在他手腕的紅痕上親了親。
“你……”
陳柏青抬起頭,又%e5%90%bb住了薑遊,隻是這一次要溫柔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