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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是反過來了。

孟揚坐直了身體,雖然他看陳柏青也不怎麼順眼吧,但為了哥們兒的幸福,他還是很正經道,“陳柏青是不是還喜歡你啊,不然誰沒事兒親前任啊,我表姐提起她前任都恨不得對方墳頭草三丈高。”

他是認真的,好歹他跟陳柏青也認識三年,這人一貫清冷淡泊,也就對薑遊熱乎點兒,兩個人現在天天朝夕相處,低頭不見抬頭見,擦槍走火可太正常了。

沒想到薑遊一口否決,“不可能。”

“怎麼不可能啊,”孟揚拍了薑遊一把,“你彆不信好吧,前任這種生物就是很容易藕斷絲連,愛火重燃的,雖然不知道你倆為啥分手的,但隻要你倆沒有血海深仇,他對你心存留戀很正常,他處處照顧你也是一樣,肯定是餘情未了,想跟你複合。”

陳柏青跟薑遊有血海深仇嗎?

那必然沒有。

可薑遊還是沉著臉喝咖啡,並不搭話。

孟揚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,“彆不說話啊,我的分析是不是很有道理?”

薑遊嫌他吵,白了他一眼。

“你分析的是挺有道理的,”薑遊冷笑了一聲,“但有個先決條件本身就錯了。”

“什麼?”

薑遊把咖啡放在了桌上,他垂著眼,盯著那咖啡杯上的透明杯套,上麵繪著一個彩色的笑臉,像極了在嘲笑他。

薑遊又想起昨天那個%e5%90%bb,熱切的,強勢的,攪得他一晚上都難以入眠。

可他也想起更久之前,他跟陳柏青躺在酒店的床上,白色的天花板,白色的床單,陳柏青推開了他。

他真不願意承認這話。

但又不得不說。

“陳柏青本來就不喜歡我,”他嘴角抽[dòng]了一下,“談戀愛的時候,他就不喜歡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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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遊說得太斬釘截鐵,孟揚都聽懵了。

他花了一會兒才縷清薑遊這幾個字,“不是,你憑什麼覺得陳柏青不喜歡你啊,不是我幫陳柏青叫屈,但陳柏青這麼冷清的一個人,不喜歡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啊?”

這句話讓薑遊又笑了一下。

對啊,為什麼呢?

當然是因為陳柏青要對他負責啊,隻怪陳柏青當初也喝了酒,稀裡糊塗睡了自己最好的兄弟。

薑遊握著那咖啡,一滴冰水順著杯壁流到了他的手上,凍得他一激靈。

他從口袋裡摸了盒煙,挑了一隻含在嘴裡,眉眼慢慢冷下來,臉也不燙了,要說他沒有因為陳柏青昨晚的舉動暗自遐想,那是不可能的,但他現在又冷靜了下來。

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孟揚一眼,孟揚還在嗶嗶,試圖證明陳柏青不可能不喜歡他。

但他一句話就堵上了孟揚的嘴。

“彆在那兒瞎證明了,陳柏青壓根都不願意睡我,這也叫喜歡?”

第13章 :心煩

薑遊是真不願意提起這件事。

說起來太傷麵子。

他薑遊好歹也是個一米八的帥哥,盤靚條順的,初中起就接小姑娘的情書接到手軟,可是到了陳柏青這兒,卻被萬般瞧不上。

但自從跟陳柏青分手,這件事就一直鬱結在他心裡,真說出來了,他除了難堪,倒也有點破罐子破摔的輕鬆。

多稀奇,他薑遊第一次談戀愛,談的還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,卻被嫌棄成這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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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揚都聽傻了。

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滿臉懵逼,“臥槽,真的假的啊……”

這問題可嚴重了。

薑遊糟心地皺了皺眉,他走過去把窗戶推開,轉頭問孟揚,“介意我抽煙嗎?”

孟揚有氣無力地揮手,“抽吧抽吧。”

他兄弟都這麼慘了,抽根煙怎麼了,隻要彆把他房子給點了,怎麼都行。

薑遊推開窗,外頭寒冷的空氣湧進來,但他點了煙其實並不怎麼想抽,隻是夾在手指裡,像點著玩兒,淡淡的煙霧從窗縫裡飄出去。

他靠在窗邊,模糊著回答了孟揚的問題,“我跟陳柏青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,大一暑假我去找他,他當時沒回來在做兼職,有一回他有聚會我也去了,結果我倆都喝多了,稀裡糊塗就睡了。”

其實也不能算稀裡糊塗。

是他主動的。

他勾引的陳柏青,他並沒有那麼醉,卻裝得很醉,纏在陳柏青身上。

薑遊到現在還記得陳柏青醒來的表情,冷靜又疏離,看著他像看一道不可破解的謎題。

他還是抽了口煙,像是借著尼古丁讓自己冷靜,又說道,“陳柏青估摸是發現了我喜歡他,醒來後問我是不是喜歡男的,我說是,他就說睡都睡了,那不如跟他在一起。但之後一年,我們又不在一個城市,他又忙,除了寒假一年都沒見過幾麵,我就算去找他,他也沒空陪我,晚上回來我倆一人一個被窩,過得跟室友似的。你跟我說這叫喜歡?”

這下子輪到孟揚露出茫然的表情。

他確實不知道薑遊跟陳柏青是這樣在一起的。

他還以為是薑遊正兒八經告了白,陳柏青答應了。

酒後亂性這種事情,他跟他對象那是再正常不過,但換成薑遊和陳柏青可就稀奇了。

陳柏青那人首先就沒長一張會亂性的臉。

他思索著薑遊剛才的話,滿臉糾結,“照你這麼說,你跟陳柏青就一直柏拉圖啊,陳柏青他不會是陽wei吧?”

薑遊立刻踹了他一腳。

“你特麼才萎呢,”薑遊罵道,就算他跟陳柏青分手了,也不能容忍這麼汙蔑他前對象,“他好得很。”

孟揚撣了撣衣服,嫌棄地看了薑遊一眼,不是他說,就薑遊這死性不改護著陳柏青的樣子,這輩子都得栽在陳柏青手裡。

他盤著腿,又問,“那是怎麼回事啊,”他其實心裡明鏡似的,“他沒陽wei,他就是單純對你沒興趣?”

薑遊一點也不想承認,但事實如此,“嗯。”

他也靠著牆邊上坐下來,對孟揚說,“你之前一直問我到底為什麼跟陳柏青分手,我不告訴你,是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。我跟陳柏青沒戀愛的時候,他還來我學校找了我幾次。但是等到真的戀愛了,他卻突然忙起來了。我們是大一暑假好上的,沒幾天就開學了,之後他不是忙著兼職就是去實驗室,連我電話有時候都沒空接,整整一個學期,就國慶節我們見了一麵,就那七天他還經常有事,回來了也是各睡各的,過得跟室友一樣,你說有誰戀愛是這樣談的嗎?”

孟揚回憶了一下自己和謝以明。

“確實沒有。”

“後來就寒假了唄,寒假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家,家長都在,也做不了什麼,”薑遊眉眼間透著一股心灰意冷,但真要說起來,寒假反而是他跟陳柏青感情最好的時候,大概是有種家長眼皮下偷情的刺激感,他逮到機會就跟陳柏青親在一起,陳柏青也不拒絕他,“等回了學校,陳柏青還是老樣子,忙的要死,我後來又去找過他一次,努力也努力過了,中間也發生了一些彆的事情,我想了想,覺得這戀愛實在沒什麼意思,就跟他分手了。”

他這說的算是給自己留麵子了。

是他跟陳柏青提的分手,是他王八蛋,先拋棄了陳柏青,可跟陳柏青戀愛快一年,他隻有頭幾個月是開心點,剩下的都是煎熬與自我懷疑。

就算是個菩薩跟陳柏青談戀愛也得氣到破戒,一個學期見不到兩麵,他跑去找陳柏青,陳柏青也不怎麼樂意,甚至他都把自己脫光了,硬塞進陳柏青的被窩,陳柏青也還是推開了他,看他的眼神明明也心浮氣躁,卻又不肯碰他。

說到底,不就是嫌他是男的。

親親蹭蹭陳柏青倒是挺願意,啃得他嘴唇都快破皮,反正他們從小就廝混在一起,陳柏青也沒什麼心理障礙,可是真要動真格的,陳柏青就不能接受了。$本$作$品$由$思$兔$網$提$供$線$上$閱$讀$

“草。”

薑遊忍不住罵了一句,他把臉扭到一邊,自己也覺得丟人現眼,可是鼻子卻又有點發酸。

“你說這也能算喜歡嗎,”他問孟揚,“談戀愛前還好好的,談了戀愛以後反而疏遠了,這意味著什麼還不明顯嗎?你也是男的,你真心喜歡的人要是就在眼前,你能忍住不做點什麼?”

反正他不能,他喜歡陳柏青就想跟他黏在一起,就想跟陳柏青糾纏不休。”

孟揚沒說話,神色有些複雜。

他當然也是不能的,他跟謝以明連分手了還要打炮呢,但凡是真心喜歡的人,又如此熱情主動,就是柳下惠今天也必須破了戒。

他看了看薑遊。

薑遊有些頹然地靠在牆邊,一隻腿屈起,側臉清秀,鼻梁高挺,眉眼尤其漂亮,身材也好,以他一個資深基佬的眼光看,實在是挑不出一點錯處了。

陳柏青除非真的直,否則都不能不動心。

“你們就一直純潔地蓋被子純聊天啊?”孟揚簡直不可置信,“一次都……”

薑遊僵硬了一秒。

實際上還是有的,但除了第一次那稀裡糊塗的亂性,後麵都是他勉強來的。

“有過兩三次吧,”他含含糊糊,不願意把這種私事往外講,“但陳柏青都很不樂意,我也不想再勉強他。”

他拍了孟揚一把,“少問這種問題行嗎,你像個起居注太監。”

孟揚被拍得差點咳血。

誰太監啊,他還不是關心薑遊麼。

但他還是忍不住追問,“那你後來提分手,他知道原因嗎?”

薑遊搖頭,“這能怎麼說,我是追著他問你到底愛不愛我,還是說你得睡我,勤快點,不然咱倆就分手嗎?”

聽著多丟人。

何況陳柏青本就是他強迫來的,愛不愛的,他心裡沒數嗎?

他心煩意亂,從窗台上把煙拿了下來,送到嘴邊抽了一口,淡淡的煙霧裡,他臉上沒什麼表情,但睫毛卻在輕顫。

還真彆說,他當初要真的這樣跟陳柏青說了,以陳柏青對他的縱容,沒準真的會忍著心理上的厭惡來上他。

“你是不知道陳柏青那人,他對自己一直夠狠,我要是真的這麼說,陳柏青也不會跟我分手,隻會勉強自己。他跟我綁在一起太多年,早習慣了,我不管是學業還是感情乃至工作,他都想插手。”

薑遊眼神浮現出一點複雜,他跟陳柏青當了這麼多年發小,能不知道陳柏青骨子裡的偏執麼。

他不是不清楚陳柏青對他的占有欲有點過分,像小孩子固執地維護自己唯一的玩偶,換個人來也許都受不了,但他可以。

跟陳柏青有關的一切,他都可以接受。

他咬著煙,含含糊糊道,“其實也不光是這些問題,我還有件事沒告訴你。陳柏青跟我戀愛前,應該是個直男,我早就知道了,但又不死心,總覺得感情是可以培養的。但事實證明,不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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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遊說完這些話後,沉默了許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