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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336 字 6個月前

”夏禮安站在祠堂門口。

兄妹兩個的爭吵,他悉數聽在耳裡。

夏問曦下唇緊咬,生氣的彆開頭,“誰勸都沒用,我不會告訴你們,他是誰,我也不會、不會改變主意的,我要等他,一直等到他來娶我為止!”

“簡直冥頑不靈!”夏禮安怒喝,“是我平時太慣著你,以至於你現在這般無法無天!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,把你迷得這般顛三倒四?”

“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,最溫柔的男人!”夏問曦呼吸微促。

許是真的氣急了,夏禮安憤然抬手。

那一巴掌落下的時候,所有人都愣了。

“爹!”夏問卿疾呼,慌忙摁住自己的父親,“爹,你乾什麼?小妹隻是一時衝動,你、你莫要……打人!”

夏禮安自己都嚇了一跳,瞧著微紅的掌心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
“爹,你打我?”夏問曦淚如雨下,“從小到大,你再生氣也隻是讓我跪祠堂,你從來不會打我的!”

“我……”夏禮安喉間滾動,赫然拂袖離去。

他一時沒控製住,委實是氣昏了頭。

“小妹?”夏問卿瞧著自家妹妹臉上的紅印,心疼得不得了,“你且等著,哥哥去給你煮雞蛋,爹不是故意的,他是被你氣壞了,是心疼你,所以才會……出手重了點。”

夏問曦隻管哭,捂著臉不說話,唇角溢著血,滿心委屈。

喜歡一個人有錯嗎?

不能說的秘密,是他和她的約定。

對於這一巴掌,夏禮安滿心愧疚,到底是疼了多年的女兒,從小到大,要什麼給什麼,可……可現在,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!

很多事情,父親是很難跟女兒溝通的。

悄悄的去了院牆外站著,夏禮安聽得裡麵的哭聲,心裡就跟刀紮似的。

這一站,足足站到了天黑。

確定裡頭沒有哭聲了,夏禮安這才僵著腿準備離開,誰知卻聽到了奇怪的動靜,好似有人在挖地,然後是一陣窸窣的聲響,像是在埋什麼。

無奈的搖搖頭,夏禮安一瘸一拐的走開,眼下朝局不穩,夏家已然成了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,若是再……可這些話,又不好跟孩子們說,說了他們也不懂。

下半夜的時候,府內忽然傳出動靜,說是小姐跑了!

夏禮安匆匆忙忙的爬起來,披著外衣就往外跑。

“爹?爹?”夏問卿忙不迭攙住父親,“爹,讓她走吧!”

“是你放的嗎?”夏禮安一把揪住兒子的衣襟,“外頭現在多麼亂,你又不是不知道,身為兄長不保護好妹妹,怎麼還敢放她走?!”

夏問卿呼吸微顫,“爹,小妹是鐵了心要走,你那麼疼她,就讓她……”

“小姐投河了!”

刹那間,整個夏家天翻地覆。

還不到夏日,護城河裡的水,涼得嚇人。

夏家的人沿著護城河一直打撈著,夏家父子站在河邊,吹了一夜的風,誰也不願走。可是誰都清楚,到了黎明時分還沒打撈起來,已經是凶多吉少。

水火無情,不過是轉瞬間的功夫,足以將人吞噬。

天亮的時候,夏禮安眼一黑便暈了過去,夏問卿趕緊讓人幫著將父親抬回去。原本,誰都不知道夏家還有個千金小姐,如今知道了,卻是在這樣的境況下。

夏家的小姐投河自儘,東都城內議論紛紛。

王府內,火爐溫暖。

“若不是我趕得急,你怕是真的要凍死在水裡。”薄雲岫將薑湯遞上去。

夏問曦麵色發白,裹著被褥捧著火爐,連連搖頭,“我沒病,不喝這個!”

“去去寒,饒是身子好,也經不得夜水寒涼。”薄雲岫挑眉,“喝不喝?”

“你莫生氣,我喝便是。”夏問曦皺著眉,端起藥碗喝個乾淨。

薄雲岫往她嘴裡塞了一顆蜜餞,“好好在倚梅閣裡待著,千萬不要出去,知道嗎?”

“我爹……”夏問曦頓了頓,“我知道這麼做不對,可是你沒看到爹生氣的樣子,我怕爹真的會打死我!薄雲岫,你以後定要管我,你若不管我了,我便真的無處可去,隻有死路一條了。”

“胡言亂語什麼?!”薄雲岫麵色黢冷,“以後就在這裡待著,千萬不要出來。”

夏問曦點頭,“隻要能與你在一起,我什麼都不怕的。”

“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。”薄雲岫起身往外走。

他沒想到,在這節骨眼上,夏問曦會突然詐死離開夏家。他不能不管她,若是任由她流落在外,他亦是不放心的,自己的女人,總歸要養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算安心。

夏問曦當時是被薄雲岫悄悄從後門帶回來的,對於這個陌生的地方,委實不熟悉,自然也不敢輕易出去,好在薄雲岫往她邊上安插了一個貼心的小丫鬟。

“奴婢阿落!”阿落行禮。

夏問曦點點頭,“你起來,不用對我行禮,以後你就陪我說話,陪我解悶,千萬不要拘束。我這裡沒什麼認識的人,你可莫要與我太過疏離。”

阿落甜甜的笑著,她剛入王府,就被調撥來伺候這樣一位有趣的好主子,自然是滿心歡喜。

外頭發生什麼事,夏問曦全然不知,隻管在王府裡安安分分的待著。

但不知為何,她明明已經住在了薄雲岫的府中,薄雲岫卻不常來,後院裡除了阿落便隻剩下一些打雜的仆役,時間久了,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。

夜深人靜的時候,夏問曦坐在窗前,托腮望著外頭漆黑的夜。

“主子,您歇息吧,殿下肯定不會過來了。”阿落早已鋪好床。

“阿落,我想家了。”夏問曦撇撇嘴,“阿落,我想爹,想哥哥!你說,薄雲岫為什麼還不來看我?”

阿落手上的動作一頓,將周邊的燭台滅掉幾盞,“主子,近來東都城內有些亂,殿下自然也是忙得很,您莫要胡思亂想。”

“我也知道,不能打擾他,可我總覺得不太安心。”夏問曦斂眸,“他說要娶我的,但是現在……”

“主子,殿下答應您的事情,一定會辦到的。”阿落寬慰,含笑走到夏問曦跟前,“您看咱們這王府,除了您,也沒彆的女子能入得了殿下的眼,是不是?”

這倒是!

薄雲岫隻會折騰她,偶爾發起狠來,真是……

“阿落,你去休息,我再坐會。”夏問曦道。

阿落想了想,白日裡主子能補覺,自己要養足精神,才能伺候好主子,便也沒有多說什麼,行了禮便退下。

夏問曦一個人,從天黑坐到了天亮,薄雲岫還是沒有來。

院子裡,有些空空蕩蕩的,她覺得這裡的日子,比之前在學士府還要無聊。

好在第二天的夜裡,薄雲岫來了。

大半夜的,夏問曦睡得正熟,他便悄悄的鑽進了她的被窩。

涼涼的指尖,忽然落在她的腰上,驚得她身上的汗毛瞬時立了起來,剛要開口,卻被他快速堵住了嘴,“是我,彆害怕!”

夏問曦睡意全無,快速圈住了他的脖頸,“你怎麼才來看我?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。”

“我答應過你,要陪你白頭,又豈能不要你。”他的動作倒是快得很。

待夏問曦覺得微涼,已然來不及。

這人平素瞧著何其沉穩,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,可到了夜裡,總是無休止的折騰,即便她哭著求饒,他也未曾放過她,就好似將攢了數日的勁兒,從她身上討回來一般。

到了黎明時分,夏問曦已經連抬手指頭的氣力都沒了,柔柔的依在他懷裡,安靜得如同蜷起身子的小貓,那樣的溫順可人。

“乖乖的留在府內,千萬不要出去。”他親了親她精致的眉眼。

長長的羽睫輕輕抖動,她似要破開一條眼縫,終是太累,頭一歪又睡了過去。⊕思⊕兔⊕文⊕檔⊕共⊕享⊕與⊕線⊕上⊕閱⊕讀⊕

夏問曦醒來的時候,薄雲岫已經走了。

待阿落進來,瞧著半拉在地上的被褥,心裡隱約明白了些許,昨夜……殿下來過了。殿下總是這樣,悄悄的來,悄悄的走,府內的人不知情,總以為主子不受殿下待見。

都說主子是無名無分的跟著殿下,委實不要臉。

話雖然難聽,卻讓人聽了無以反駁。

薄雲岫大半個月都不曾來過,夏問曦一直坐在窗口等啊等,從天黑等到天亮,又從天亮等到天黑,一顆心從熱等到涼,又從涼等到更涼。

阿落看著主子像枝頭的花,在等待中漸漸的枯萎下去。

後來,王府的後院裡,有花轎抬入。

第一個花轎抬進來的時候,夏問曦悄悄跑向後門,就站在回廊邊上的假山後麵,看著如花似玉的女子從轎子裡走來,然後由管家了領著,歡天喜地的去了早就準備好的院子裡。

王府裡,多得是院子。

“主子,可能是送的,殿下不好拒絕。”阿落慌忙解釋,她能清晰的看到主子臉上的晦暗,“主子,您若不信可以去問殿下!”

夏問曦掉頭便去了書房,“薄雲岫!”

侍衛攔著她,哪敢讓她進去。

殿下吩咐過,誰敢擅闖書房,嚴懲不貸!

“薄雲岫!”夏問曦帶著哭腔,“你騙我。”

薄雲岫正寫好書信,還來不及塞進信封裡,便聽得外頭的動靜,快速起身往外走。腦子有些懵,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,卻見著心尖尖上的人兒,滿臉是淚的站在院子裡。

“退下!”薄雲岫疾步走來,黑著臉打量著她。

底下人嚇得不輕,殿下這神色,顯然是動了怒。

“你騙我!”夏問曦紅著眼,狠狠拭去臉上的淚,“那個女人是誰?”

薄雲岫愣了愣,牽著她的手就往房內走去,“什麼女人?胡言亂語什麼?看你哭得……跟個小花貓似的,不怕被人笑話?”

“後院裡來了一個女人,用花轎抬進來的。”她抽泣著,淚眼朦朧的看他,“我都還沒坐過花轎,為什麼彆的女人卻坐著花轎進來?”

薄雲岫一聲歎,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,捧著她的臉,音色低沉的開口,“不管外頭發生什麼,不管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,我薄雲岫隻有你一個女人,聽明白了嗎?”

夏問曦抬眸看他,眼淚吧嗒落下,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他?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,皇帝有三宮六院,薄雲岫是皇子,以後……

“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,會陪你從紅衣到白發。”薄雲岫將她攬入懷中,“此生唯有你一個妻,你莫要胡思亂想,且再等等,給我點時間好不好?”

羽睫垂落,她輕輕的點頭,心裡沉了沉。

你有沒有試過等待的滋味,從天黑睜著眼到天亮,又從天亮盼到了天黑……而你等的那個人,始終沒來!

第228章 兄弟

薄雲岫又不來了,夏問曦剛剛燃起的希望,又漸漸的湮滅。

她不知道,這樣的日子,什麼時候是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