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這麼撞在了他懷裡,他低頭,正好能看到她閉著眼睛,將海碗裡的酒喝得一滴不剩。那長長的睫毛,服帖的耷拉在下眼瞼處,濃密而卷曲,及是好看!
酒碗落在桌上的時候,因著沒放穩,瞬時打著圈的轉動,最後才搖搖晃晃的落定。
懷裡的人,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,依舊安安穩穩的靠在他懷裡。
“好喝嗎?”他聲音微啞。
夏問曦打了個酒嗝,慌忙捂著嘴,“沒、沒嘗出味兒來!”
他咬著牙伏在她耳畔,“還想再喝嗎?”
脖子處癢癢的,夏問曦冷不丁轉身。
柔軟與溫熱相撞的那一瞬,腦子不清楚的人,渾然不覺,一直保持清醒的人,再也無法淡定。
薄雲岫快速直起身,瞬時亂了呼吸。
夏問曦渾然不覺,身子開始原地打轉,“小賊,你在哪?你看,天在轉,地也在轉,怎麼都在轉?哎呀,我停不下來了……”
深吸一口氣,薄雲岫快速握住了她的雙肩,這才將她摁住,“你喝醉了!”
夏問曦使勁的睜大眼睛,可是眼前的東西怎麼還在轉,而且越發模糊?!她湊近了他,鼻尖幾乎湊到了他身前,“你在哪呢?為什麼我聽得見你說話,看不到你人在哪?”
薄雲岫:“……”
就這酒量,還要教他喝酒?!
“夏問曦!”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。
“在!”她微微繃直了身子,大概是意識到聲音是從頂上傳來的,當即揚起頭,“我在!”
“你喝醉了,我送你回去!”薄雲岫覺得,簡直是自找麻煩,怎麼會攤上這麼個麻煩精?早知道,還她一個棗子便是,何至於……
下一刻,薄雲岫駭然退後兩步,“你乾什麼?”
夏問曦抿唇,“要抱抱!”
薄雲岫:“……”
小丫頭紅著臉,一雙大眼睛裡蓄滿了盈光,唇上透著異樣的血色。
可惜她看不見,否則定然能看到他黑得能滴出墨來的臉,“你夠了!”
“喝酒!”夏問曦衝著他笑,“我們再喝!”
“我送你回家……”
身子駭然後仰,這丫頭喝了酒竟是這般力氣,也是他大意了,腳後跟撞在了床前凳上,身子冷不丁仰在了床榻上,脊背撞在床板上,薄雲岫冷然低喝,“你!”
“很好喝!”她伏在他懷裡,微微撐起身子。
醉意朦朧的小丫頭,帶著一身酒氣,笑得那樣純粹而乾淨。宛若回到了那日,她坐在牆頭歪著腦袋打著趣兒,再看,小心本姑娘現在就娶了你。
“你讓不讓開?”他問,喉間微微乾澀。
夏問曦衝著他笑,“你要跟我喝酒嗎?”
“喝點彆的要不要?”薄雲岫問。
醉意朦朧的小姑娘,伏在他懷裡,晃晃悠悠的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,什麼叫彆的……
“要!”她點點頭,“要!”
薄雲岫憋著一口氣,“真的?”
她吃吃的笑著,脖子都是紅的。
對於皇室子弟而已,在某些年紀,早早的就有專人教過這些東西,甚至有些早有通房婢女入了後院。薄家這幾個皇子,除了薄雲岫,其他皇子皆是這麼過來的。
薄雲岫之所以不同,是因為他母親南貴妃,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,皇帝對於某些東西很是在乎,所以他也希望兒子能與自己一般,在情感方麵不要有遺憾,能擁有某些完整而純粹的東西。
皇帝從小是這麼教的,薄雲岫亦是這麼要求自己的。
他要的是純粹,要的是刹那間的心動,而不是所有的按部就班。
宮裡的女子,閨閣裡的女子,不是衝著他的皮相,就是衝著他的身份而來,他不喜歡那些人眼睛裡,夾雜太多的東西,更不喜歡那種太過熱烈的情感。
他害怕糾纏,也怕孤獨。
這種矛盾的心理,是從小失去母親所致。
父皇雖然寵愛他,可是母愛的缺失,讓他養成了冷僻的性子,不輕易接納他人,也不輕易靠近他人。
直到那一天,他仰頭看見了光……身在黑暗的人,如此渴望光亮。
要麼一起陷於黑暗,要麼一起走向光明!
“疼……”她哭著開口。
溫柔的淺嘗輒止,終是成了吞噬,恨不能將她拆骨入腹,食髓知味。
他低眉望她,素白的肌膚,泛著異樣的紅,“就這樣一張白紙似的,什麼都不懂,什麼都不會,也敢往外跑?現在,可知道錯了?”
他俯首吮去她眼角的淚,下一刻,顫唞著抱緊了她。
機緣巧合,興許,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說。
事兒結束的時候,夏問曦因著出了不少汗,業已徹底清醒,瞧著薄雲岫眼角的緋色,凝上他專注的神情,一時間除了掉眼淚,竟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。
薄雲岫的眼裡染著醉人之色,瞧著她不斷顫動的睫毛,低聲問她,“還疼嗎?”
小小的人兒,縮成一團,像極了刺蝟,蜷在他懷裡。
她紅著眼望他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“以後不要在彆人麵前喝酒,若是真的想喝,便在這裡等我!”他帶著命令式的語氣,“若沒記住,我便再來一次!”
夏問曦身子一抖,當即哭道,“疼……”
第226章 是禍躲不過
薄雲岫自然不可能再來一次,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罷了。
小妮子也好欺負,被唬得一愣一愣的,疼痛讓她不敢輕舉妄動,隻能乖順的伏在他懷裡。
“彆哭。”薄雲岫抬手,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,“以後就不會疼了。”
夏問曦紅著眼眶,“你不是好人!”
薄雲岫手上一頓,趁人之危的確不是好人,不過……
“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人,以後就要聽我的話。”薄雲岫音色涼薄,眼角的紅暈漸漸散去,麵上恢複了最初的沉冷,“這樁事暫且保密,你切莫對外人說,我回去之後準備,改日就去向你爹提親,記住了嗎?”
夏問曦眸色一滯,想起了父親說的那些話。
“我爹說,要把我嫁出去。”她唇線緊抿,“怕是等不到你。”
薄雲岫一怔,“他敢!”
“我是我爹生的,又不是你生的,他為什麼不敢?”她試著推開他,然則推了兩下,卻是紋絲不動。
掌心落在他的心口處,灼得嚇人。
快速收了手,夏問曦眉心微皺,“你這人為何這麼大力氣?放開,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等會。”薄雲岫率先起身。
他坐起來的時候,夏問曦一雙眼睛瞪得鬥大,瞧著他將衣裳一件件的往身上套,最後又恢複成了最初的翩翩之態。
“看夠了嗎?”薄雲岫麵色微冷,“好看嗎?”
夏問曦的臉瞬時紅了一下,快速背過身去,用被子將自己埋起來。
他站在床邊,能清晰的看到她素白的肩頭,以及脖頸側緣那抹紅色的痕跡。唇角不自覺的彎了彎,他轉身朝著門外走去。
夏問曦不敢動,一直聽著無力的動靜,想等他走了再穿衣裳。
誰知半晌都沒聽到他出去,反而聽到他回來的動靜。
似乎還有水聲?
被子的一角被掀開,夏問曦駭然心驚,快速轉過身,死死捂著被褥,“你乾什麼?”
“喝了酒出了汗,若不擦一擦,你回去的時候會滿身酒味。”薄雲岫擰了帕子,“你想被你爹打一頓嗎?”
夏問曦咬著唇,“我自己來。”
隨手丟了帕子,薄雲岫開始寬衣解帶。
“你、你乾什麼?”夏問曦急了。
“既然你不想洗,我便再……”
“我洗!我乖乖的。”夏問曦當即躺好,一動不動。麵頰緋紅,顯然是羞怯到了極點,她緊閉著眼睛,長長的羽睫覆在下眼瞼處,仿佛隻要閉上眼睛,便什麼都沒事了。
薄雲岫仔細的擦著。
“嗤……”她忽的倒吸一口冷氣。^思^兔^網^
薄雲岫猛地縮了手,“還疼?”
“不、不疼。”夏問曦紅著臉,“你、你輕點。”
薄雲岫點頭,瞧著褥子上斑駁的血跡,心裡有些慌,彆是真的傷著她了?
“回去之後若是疼得厲害,便不必瞞著了!”薄雲岫叮囑。
她睜開眼看他,“你不是說,暫時保密?”
“嗯!”他應聲,“但若是難受……身子重要。”
“好!”小丫頭不敢掙紮,聲音裡帶著難以遮掩的輕顫,“我喝醉了……”
“嗯!”薄雲岫終於放下帕子,似乎猜到了她想說什麼,“我姓薄,我叫薄雲岫,是皇上的第二個兒子,我住在宮裡,但我在宮外也有府邸,你若有事可以讓人去王府找我。”
夏問曦瞬時坐起,不敢置信的盯著他,“你、你說你叫什麼?”
“記不住嗎?”他皺眉,麵上浮現出清晰的不悅。
“薄雲岫!”她低低的喊了一聲。
薄雲岫斂眸,“以後不要在人前喊我的名字。”
關起門來,你想怎麼喊都可以。
畢竟是皇子名諱,誰敢直呼其名?此乃大忌!
若被父皇知道,薄雲岫也護不住她。夏問曦眼底的光弱了些許,“知道了。”
“可以自己穿衣服嗎?”薄雲岫問。
她點頭,“可以。”
望著薄雲岫出門,夏問曦快速穿好衣裳,隻是落地的時候,腿上沒什麼力氣,差點軟癱在地。兩股戰戰,就像是擴大的骨頭縫,那種裂骨之痛……委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。
開了門的時候,她又看到了薄雲岫。
“我送你回……”
“我去甄翠閣!”夏問曦麵色微白,慢慢的適應了疼痛,走著走著便也罷了,“我哥可能在那裡等我了。”
薄雲岫沒攔她,就在後麵遠遠的跟著。
他看著她慢悠悠的走進了甄翠閣,腰間的翡翠隨著她的步履輕輕搖晃,像極了枝頭的未成熟的棗子,何其蒼翠可愛。
“公子回來了?”夥計迎上去。
夏問曦白了一張臉,“夏公子回來了嗎?”
夥計搖頭,“尚未回來。”
“哦,我繼續去等著!”夏問曦慢慢上了樓,進了雅閣裡坐著,扭頭望著窗外,她便看到了街對麵的薄雲岫。
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,即便一身素衣站在人群裡,依舊這樣光芒難掩,足以讓人第一眼便看到他。
夏問卿回來的時候,夏問曦已經伏在靠在窗口睡著了。
“小妹?”夏問卿愕然。
“哥……”夏問曦抬了眼皮子,“我好累,好困,我想回家!”
夏問卿點頭,“走,哥帶你回家。”
“哥,你背我好不好?”夏問曦合上眼睛,“我想睡。”
瞧著夏問曦那副倦怠至極的模樣,夏問卿自也顧不得其他,“來,哥背你回家。”
“哥!”夏問曦伏在兄長的背上,“你對我真好,我不想離開你們!”
“傻姑娘!”夏問卿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