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牢牢抓住了一旁突出的石頭,這才撿回一條命,可%e8%83%b8腔裡卻是砰砰亂跳得厲害。
心,差點跳出嗓子眼。
脊背上,驚出涼薄的冷汗,險些就這樣摔死了!
“那是詭靈芝!”老頭白了她一眼,“當客人就該有當客人的覺悟,再敢輕易碰我的東西,小心我一腳把你踹下去!”
沈木兮麵色發白,“詭靈芝?是你的東西?這到底是什麼地方?”
“你不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嗎?這地方適合你!”老頭站在洞口。
絡繹不絕的采藥人,從上麵攀著藤蔓爬下來,卻又一個個铩羽而歸,誰也近不得這靈芝,何況是摘取。
“你怎麼知道?你到底是誰?”沈木兮驚恐的打量著他,這老頭……到底還知道多少?她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心口位置,這地方藏著太多秘密,斷然不能被人察覺,否則是要出大亂子的。
若是遇見居心叵測之人,恰似陸如鏡這般野心勃勃,勢必會掀起腥風血雨,到時候可就不好收拾了。
“我是誰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,有人在找我,我要出去玩了!”老頭忽然轉身,高高興興的跑開。
沈木兮愣了愣,等她回過神來去疾追,卻是再無人影。
這山洞裡,有幾間石室,要麼擺放著淩亂不堪的雜物,要麼擺放著廚具,剩下的就是一間房,大概是用來睡覺的,但卻連一床像樣的被褥都沒有。
也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是誰,是怎麼進到這半山腰的山洞,又是如何防著山洞外的采藥人,而不被發現?
沈木兮眉心微蹙,愣愣的站在門口。
最後一間石室內,滿室的黃符……是怎麼回事?
還有,老頭說要出去玩?
找誰玩?
沈木兮環顧四周,這地方似乎也沒什麼機關密道,不過老頭能轉瞬消失,應該是有出路的,且找找再說。她是斷然不能留在這陰森森的山洞裡,畢竟回魂蠱本就陰氣重,這兩相疊加,隻怕會發作得更厲害。
驀地,她駭然僵在當場。
等等,回魂蠱好似……很久沒發作了?!
這老頭,到底是什麼人?
什麼人?
要飯的……
安城的大街上,人並不多,但乞丐也不少。
越往曹青州走,越是窮山惡水,到處可見成群結隊的乞丐,是以不足為奇。
孫道賢這會有些高熱,底下人去買藥。
沈郅一時半會也走不了,隻能暫時留下來,總不能真的把孫道賢丟了吧?
“這孫道賢真是比娘們還娘們,淋了點雨就成了這副德行!”薄鈺喋喋不休,“等他病好了,就讓他回東都去,免得給我們拖後腿。”
沈郅點頭,也沒反駁,“好!”
他們此行是出來辦事的,自然不能一直這樣耽擱下去,孫道賢是寧侯府世子,重不得輕不得,又是嬌生慣養的,委實不適合跟他們一起走。
忽然間,有個黑乎乎的東西衝過來,阿左原是要去攔著,誰知那影子卻直接摔在了阿左跟前,緊接著便是“嗷嗷”的亂叫。
驚得沈郅一行人,皆是滿臉懵逼。
這是作甚?
“怕是遇見了找茬的!”薄鈺道,“沒瞧見嗎?還沒推就倒了,肯定是要錢唄!”
沈郅斂眸,“阿左,給點銀子,莫要惹事!”
“是!”阿左當即放了一錠銀子。
眼見著沈郅要走了,那黑乎乎的乞丐老頭又開始滿地打滾了,“餓死了餓死了!”
“餓死了就拿著銀子去買吃的!”薄鈺居高臨下,滿臉的嫌棄,“臭死了,滾遠點!”
沈郅眉心微蹙,但也沒說什麼。
老頭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,黑乎乎的衣裳,破破爛爛的掛在他身上,隻瞧著這人蓬頭垢麵,將一張臉遮得嚴嚴實實,壓根瞧不清楚長相。
沈郅眯了眯眼眸,不知他為何盯著自己看。
莫非暴露了身份?
“站住!”阿左阿右擋在沈郅跟前,“你想乾什麼?”
“小娃娃好漂亮,瞧著是我認識的。”老頭雙手叉腰,驕傲的抬起下巴,“哼,哼!”
這兩聲哼哼,像極了腦子有病的瘋子!
“怕是個傻子!”薄鈺壓著嗓子低語,“我們不跟傻子玩,走!”
沈郅點頭,抬步就走!
“哎哎哎,彆以為我沒聽到,你們說不跟傻子玩?”乞丐老頭大步靠近,卻被阿左阿右攔著,當即就怒了,“你們再說一遍!有本事跟我打一架!”
“看吧,我說什麼來著?傻子!”薄鈺搖搖頭,牽著沈郅的手,“我們回客棧,這地兒偏僻,傻子太多!”
沈郅皺眉瞧著那老頭,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。
“誰是傻子!你是傻子!”老頭扯著嗓門大喊,拚命的推搡著阿左阿右,“閃開閃開,我要找這小子算賬,敢說我是傻子,我得……我得……薄家的兩個小子,給我站住了!”
沈郅和薄鈺幾乎是同時站住的,雙雙轉身,動作齊齊整整。
兩張小臉,皆浮現出不敢置信的神色。
薄家兩個小子……
薄,乃是當朝皇姓。
誰敢在大街上這樣叫嚷著?
薄鈺手裡一空,隻見沈郅抽了手,竟緩步朝著那老頭走去,心下一緊,“你彆過去!他好臭的!”
“你是誰?”沈郅抿唇,總覺得這人的眼睛有點……瞧著有點熟悉。
明明不曾見過,但從骨子裡透出來的,一種血脈相連之感。
那眼睛,好像與父親有幾分相似。阿左阿右豈敢讓沈郅靠近,隻能拚命的攔著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沈郅心裡有些微顫,難道是,是五叔嗎?
薄鈺忽然歇斯底裡,“沈郅,沈郅!”
第200章 薄雲風
沈郅委實沒反應過來,等著轉身去看薄鈺,再順著薄鈺的視線去看,腳踝上已經傳來一陣劇痛。
心頭悶悶的,沈郅忽覺得耳蝸裡嗡嗡響。眼前的景物都開始搖晃,好似……好似亂糟糟的,越來越模糊,越來越……“沈郅!”
“郅兒!”
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,黑暗與冰冷瞬時席卷而來。
“快!”阿左抱起沈郅,直奔客棧,“去請大夫!”
倒是思慮不周,出行的時候竟然忘了帶個大夫隨行,這鄉野間的大夫,哪裡及得上東都的大夫來得藝術精湛。若是小王爺在這裡出什麼事,所有人都難逃一死!
客棧裡亂成一團。
春秀讓客棧的掌櫃,將全安城最好的大夫,全都找來,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沈郅有意外。
薄鈺伏在床沿,細細的瞧著沈郅腳踝上的黑色咬痕,“方才的蟲子呢?”
阿右忙不迭將瓷罐遞上。
蟲子渾身烏黑,爪子粗壯,銳利的毒牙直接長在外頭,瞧著格外醜陋惡心。
“沈郅不怕毒!”薄鈺隻是有一點擔心,“他能自身解毒。”
春秀搓著手在房內來回走,被薄鈺這麼一說,猛地醒過神來,僵在原地半晌沒說話。許久,她才一拍腦門,“哎呦我這豬腦子,郅兒確實、確實不怕毒!”
昔日趙漣漪下毒,亦沒能難住沈郅,那今日的……應該也不成問題吧?
想了想,春秀便挪了張凳子,安安分分的坐在床頭,且吩咐薄鈺,“你盯著郅兒的傷口,若是傷口的淤青散去,說明郅兒已可自救,若……”
話到了嘴邊,春秀又給咽了回去。
不吉利的話,還是彆說為好!!思!兔!網!
沈郅,一定會沒事的!
薄鈺點點頭,眼睛都不敢眨一下,隻管盯著沈郅的腳脖子看。
約莫半盞茶的時間,沈郅腳脖子上的瘀痕,竟然悉數淡去,隻是解毒歸解毒,這咬痕……終究是需要時間愈合的。
“疼……”沈郅疾呼,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,“好疼!好疼!”
“哪疼?傷口疼?”春秀欣喜若狂,慌忙推開了薄鈺,仔細觀察著沈郅的腳脖子,“沒事沒事,就兩個小口子,回頭擦點金瘡藥,自然就不疼了!”
因著是中毒,誰也不敢將金瘡藥往上擦,毒血終究是要流出來才好!
“這到底是什麼東西?”沈郅剛醒,麵色發白,“比針紮還疼。”
阿右慌忙將瓷罐遞上,“也不知是什麼東西,黑乎乎的,是個蟲子!”
沈郅皺著眉頭,瞧了半天也沒瞧明白。
外頭傳來掌櫃急促的喊聲,“這邊這邊,沈公子,沈公子……”
春秀忙不迭出去相迎,又花了點銀子將人打發了。
“毒較輕,隨行帶著解毒散,總算有驚無險。”春秀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,“多謝掌櫃的。”
掌櫃點點頭,“方才沈公子黑著臉回來,亦是將我們嚇了一跳,如今沒事,自然是最好不過。咱們這地方盛產藥材,但也多毒物,你們外鄉來的定要小心。”
春秀敷衍著應聲,送走了掌櫃便急急回到房內。
“方才的老頭呢?”沈郅問。
眾人麵麵相覷,方才隻顧著沈郅的生死,誰還能顧得上那老頭。
“那老頭呢?”沈郅追問。
薄鈺撓撓頭,“沒留心。”
“他可能就是五叔!”沈郅快速掀開被褥。
準備下床之時,腳脖子上的疼痛,讓他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氣。
這到底是什麼蟲子,咬得這樣疼?
“你莫要著急!”薄鈺慌忙將他的腿托起,塞回了被褥裡,“那老頭既然認得出你我,還特意來找,說明他已經盯上了我們,定然還會回來的。再說了……”
他頓了頓,“那人瞧著哪裡像是五叔?你看那人,又臟又臭,哪裡還有薄家皇族的氣勢。何況,既是五叔,理該比爹年紀還小點,可瞧著比皇伯伯還要老許多,怎麼都不像是叔……”
臨了,薄鈺嘀咕,“活脫脫一糟老頭。”
沈郅也不弄不明白,隻是覺得對方既能喊出自己的姓,那眼睛生得又與父親有幾分相似,便覺得可能是五叔。如今細想,這年齡上委實不太符合。
“去找!”沈郅瞧了阿左一眼。
阿左行禮,當即退出房間。
“既然出現在安城,那就說明他必定在附近活動過,要找到也不是什麼難事。”春秀仔細的為沈郅掖好被角,“莫要擔心,先好好休息。”
“要不還是請大夫悄悄吧?那傷口疼成這樣,說不定跟黃蜂尾後針一般,有倒刺呢!”薄鈺瞧著沈郅的腳脖子,“姑姑你看,這血一直往外流,止血散和金瘡藥都不好使!”
春秀愣了愣,心裡有些發慌,這毒是解了,傷怎麼半點都不見好?
可彆真的有什麼倒刺!
“等著,我去找!”春秀大步流星的出門。
孫道賢裹著厚厚的衣裳,慢慢悠悠的進門,“你們這是乾什麼?又是大呼小叫,又是亂蹦亂跳的。”
見著沈郅躺在床榻上,孫道賢揉了揉眼睛,“喲,這是同我一般染了風寒嗎?哎呦哎呦,可真好,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