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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380 字 6個月前

馬,回頭一蹄子踹死這老頭!

“你下來!你下來!你的身上肯定還有我的銀子!”老頭不依不饒,死活不肯撒手,“銀子長腿了,肯定會亂跑,這裡沒彆人,就你了……”

“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講道理?”沈木兮身子虛,委實沒氣力同他爭論。想扯回韁繩,奈何這人的手勁還挺大,她咬著牙使勁扯了兩回,愣是紋絲未動。

老頭哼哼兩聲,“偷了我的銀子就想跑,門兒都沒有!”

“銀子原就是我的,何時成了你的?”此處無人,沈木兮心裡有些慌,再這樣糾纏下去,萬一回魂蠱再次發作可怎麼好?

這一著急,沈木兮的額角便滲出了汗來,“你快放手,再不放手,我、我就……”

“就怎樣?”老頭梗著脖子,“你還能打我不成?”

打人總比殺人好得多吧?

沈木兮咬咬牙,登時舉起馬鞭,“你再不放手,我就真的打你咯!”

“打啊!你打啊!”老頭很是不信邪,“有本事你就打死我!要不然,你就彆想跑,把我的銀子還給我!”

沈木兮總算見識到,什麼叫做好人難做!此番委實是得寸進尺的典範!心口隱隱作痛,那是回魂蠱開始焦躁的征兆。

“你給我閃開!”沈木兮慌了,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。

手中的馬鞭,狠狠甩了過去。

第198章 詭靈芝

馬鞭是甩下去了,然則沈木兮也沒占著便宜。

明明是揮馬鞭,卻不知為何驚了馬,這馬就跟發了瘋似的,拚命的亂竄,直接將她摔下馬背。馬聲嘶鳴,在沈木兮的驚呼中,馬兒撒開蹄子飛奔而去。

就這麼,消失在她的視線裡。

“你!”沈木兮咬著牙,捂著胳膊大喘氣。

摔下來的時候,她的胳膊磕在了一旁的樹根處,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,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。

疼!真的好疼!

四下無人,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。

緩過勁兒來,沈木兮狠狠瞪了一眼,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老頭,捂著胳膊顫顫巍巍的往前走。饒是這老頭不講道理,她也不能因此而殺他,不能給回魂蠱任何的機會。

這大概就是善與惡的區彆!

掌心從肩胛順下,忍著疼撫過,還好……隻是脫臼,並不是骨頭斷了,所以隻要把脫出來的骨頭接回去,便沒什麼大礙。

無力的靠在樹乾處,沈木兮大口大口的喘著氣,原就蒼白的麵色,此刻真正成了死灰之色。

望著碧藍的天,幻想著天空的那頭,沈郅和薄雲岫都在等著她,都在看著她,心裡暖暖的,便是什麼都不怕了!

人心,是最可怕的,也是最堅韌無比的。

將手摁在地上,沈木兮脖頸處青筋微起,捂住了脫臼的位置,“薄雲岫,我有點……有點疼……真的有點……疼!”

忽然間一聲痛苦的嘶喊,伴隨著骨頭“哢擦”順回原位的聲音。

沈木兮眼前一黑,登時癱倒在地。

“好了……不疼了!”她合上眉眼,口中又喚了一聲,他的名字。

薄雲岫……

失去意識之前,沈木兮好似看到了,那黑乎乎的老頭湊過來,眼睛裡帶著些許不敢置信,俄而仿佛泛起了些許無奈。

眉眼合上,連帶著那碧藍的天空一起,斂入心間。

一家三口,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團聚?

好想,好想啊……

…………

曹青州這個地方,說風就是雨,天氣變化比翻書還快。

孫道賢淋得渾身濕噠噠的,“真是晦氣,不就是去打個獵嗎?”

“沒一個雷劈死你都算是老天爺厚待你了!”春秀輕哼,瞧著馬車裡跟個落湯雞似的孫道賢,“我們出來是乾什麼的?讓你逢山就登山?逢林就打獵?”

若是因為這小子而耽誤了行程,壞了郅兒的大事,她一定會活生生撕了他。

孫道賢雖然理虧,可理不直也得氣壯,不能輸了世子的氣勢,“那又如何?我在東都原就是這樣的,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,我……”

腦門上“啪”一聲響,疼的孫道賢驚呼,“你乾什麼?”

“打死你個王八犢子!”春秀拍著後腰的刀,“再敢胡言亂語,就把你丟在這裡,喂狗喂狼。孫道賢,你最好把腦子放清楚點,要是再敢做事不帶腦子,我就讓你滾回娘胎去!”

“我這麼大個,怎麼滾回娘胎?到底是誰沒腦子!”孫道賢扯著脖子喊。

春秀乾笑兩聲,陰測測的看著他,“一刀下去,你就能滾回娘胎,重新來過了!”

孫道賢:“……”

這怕是有點狠!

不敢不敢!

薄鈺拉上車窗簾子,“後麵估計又打起來了!”

沈郅靠著車壁,閉目養神,“又不是頭一回。”

出了東都城,這都多少回了?

一回兩回,他們還停下馬車去勸,次數多了……佛也無奈,哪裡能管得了?左不過是周瑜打黃蓋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。

外頭的雨,淅淅瀝瀝的下著。

沈郅覺得有些心煩,不知道為什麼,距離曹青州越近,這心裡頭越是不安,總覺得好像憋了一口氣在%e8%83%b8腔裡,怎麼都吐不出來。

“你怎麼了?”薄鈺低低的問。

沈郅搖搖頭,“說不上來,就是覺得有些難受,仿佛很憋悶!”

聞言,薄鈺掀開車簾瞧著外頭,然後深吸一口氣,轉回車內扭頭望他,一本正經的說,“外頭空氣很好,絕對不憋悶。”

“不,不是這樣!”沈郅深吸一口氣,“出行至此,我竟再也沒有夢到過母親。”

薄鈺明白了,“你是擔心過度,自己嚇唬自己。”

自己嚇唬自己?

沈郅不太認同這個說法,出了東都之後,夜裡夢到母親的次數越來越少,偶爾一兩次能夢到,卻也是模糊不清的,不似之前那般清清楚楚。
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
“林子裡有一匹野馬!”薄鈺趴在窗口。

車內實在無聊,若是不下雨,還能坐在車前看看風景,如今下雨,隻能乖乖待在車內。

“咦……”薄鈺回頭看他,“這野馬的馬背上還拴著包袱,但是韁繩卻沒人收斂,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?又或者是悄悄的被人偷走了?”

沈郅皺眉,“胡言亂語什麼?”

“不信你自己看!”薄鈺指了指外頭。

沈郅撐起身子,趴在了窗口,順著薄鈺手指的方向看去,果真看到了他口中所說的“野馬”。當然,這肯定不是什麼野馬,野馬是不會有馬鞍,更不會有包袱拴在馬背上的。

漸漸的,這馬好似累了,竟然矮下了身子,漸漸的倒伏在地。

“睡著了?”薄鈺問,“馬白日裡也犯困,也會睡著嗎?”

“傻子,那是死馬!”孫道賢在後頭笑罵。

卻被春秀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,“罵誰是傻子?隻有傻子,看誰都是傻子!”

“停車!”沈郅忽然喊出聲來。

誰都不明白,小王爺這是怎麼了?

外頭,還下著雨呢!

阿左阿右慌忙撐著傘上前,一個伸手去攙沈郅,一個給沈郅撐傘。

然則沈郅誰都沒搭理,直挺挺的跳下馬車,直奔那匹死馬而去。

這匹馬的確是死了,而且死得很是蹊蹺,嘴巴裡吐著白泡沫,也不像是毒死的,應該說是……累死的?!?思?兔?網?文?檔?共?享?與?在?線?閱?讀?

“小王爺,您這是作甚?”阿左阿右不是太明白。

淅淅瀝瀝的雨,打在傘麵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,滴落在腳下,不知不覺濺濕了鞋襪。

“郅兒?”春秀驚慌,“你這是做什麼?還沒到曹青州,你跑下馬車是要方便嗎?還是說你想要散散心?”

“瞧,我說什麼來著?長路漫漫,總要找點樂子!”孫道賢翻個白眼。

春秀橫了他一眼,大有“你再敢胡說,我就撕了你”的狠意。

孫道賢閉了嘴,無趣的扯了扯唇角。

不說便不說!

“這包袱!”沈郅蹲下`身子。

包袱裡頭的衣物,似乎露出了一角,繡著三朵梅花圖案,而這花蕊……竟是綠色的。

“怎麼了?”薄鈺不明白,“這有什麼不對嗎?沈郅,你發現了什麼,趕緊說清楚,這是要把人急死嗎?哎哎哎,你個悶葫蘆,說句話啊!”

“這是我娘的梅花!”沈郅紅了眼眶,“我娘的衣裳!”

薄鈺環顧四周,俄而輕歎,“我覺得你大概是魔怔了,這荒山野嶺的,怎麼可能跑出你娘的衣裳來?世間衣裳那麼多,梅花圖案又是隨處可見,不是隻有姑姑一人歡喜。”

“不不不,旁人的梅花,花蕊都是黃色的,唯有娘親……她覺得綠色代表生機勃勃,是以撿色的時候,便與旁人不一樣。為此,還被師公叨叨了好久。”沈郅哽咽,“師公說,你總愛這樣綠油油的顏色,莫不是昔年吃了虧的緣故?”

薄鈺乾笑兩聲,“嗬,這綠色的花蕊,委實……委實有點太滑稽。可這荒郊野嶺的,怎麼會跑出來這樣一匹馬,還……”

“我娘一定在附近!”沈郅蹭的起身,視線從周遭掠過。

“不可能!”春秀搖搖頭,堅決表示不相信,“有月歸陪著沈大夫,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?月歸武藝高強,定不會讓沈大夫的馬跑了。”

沈郅可不管這些,“找!阿左阿右,在附近找找,我就在這裡等著,你們快去!”

“是!”底下人趕緊散開來找。

阿左留下,阿右亦是跟著人去了。

“這馬到底是怎麼死的?”薄鈺試圖轉移話題。

“像是累死的!”孫道賢扯著嗓子,“馬場裡的馬,累死之後都這副德行!”

“累死的?”薄鈺撓撓頭,“這得跑多遠,才能累成這樣,還給累死了?”

春秀蹲下來,瞧著馬蹄子,“這馬健碩,怕是千裡良駒!”

“千裡……”沈郅眉心緊蹙,如此說來,母親未必會在附近,應該順著馬奔跑的方向,逆向回去找。如此,才能找到母親的位置。

“累死……”薄鈺又問,“為什麼要這麼沒命的跑?又沒有豺狼虎豹追趕,瞧著一點外傷也沒有啊!”

“許是吃了藥?”孫道賢慢慢悠悠的說,“反正馬場裡的馬,素來是這樣的。”

吃了藥?

沈郅瞧著這馬似乎不像是吃了藥,所以累死的,倒像是……他伸手去摸,認認真真的盯著指尖撫過的每一寸地方。

驀地,指尖一陣刺痛,竟是生生紮出一點血滴來。

“沈郅?”薄鈺心驚,慌忙握住他的手,“這……”

春秀瞪大眼睛,盯著沈郅撫過的位置,“哎呦,這是什麼東西?”

孫道賢趕緊湊過來,二話不說就伸手拔出,“針?”

“這匹馬是因為紮了一根針,所以不得不連夜奔跑,以至於精疲力儘,氣絕身亡!”沈郅將包袱解下,抱在了懷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