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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291 字 6個月前

,慌忙去攙千麵,“怎麼樣?怎麼樣?”

千麵喘著氣,坐起之後,用力將韓不宿撇到一旁,冷眼望著站在法陣前的陸如鏡,體內真氣渙散,愣是一點都提不上來。

陸如鏡負手而立,麵帶冷笑,“千麵,你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,還有能力保護韓不宿?彆忘了,是誰把她害成這樣,就算你沒有親自參與,但你也是禍首之一!”

“若換做以前,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,我定然會以為自己真的是這樣的人。但是現在,我跟你們不一樣,陸如鏡,你是個瘋子,可我不是!”千麵咬著牙,“我想做個好人,做個正常人,而不是像你一樣,為了自己的野心,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要了!”陸如鏡深吸一口氣,瞧著身後的陸歸舟,“這有什麼不好,如此一來,他就再也不會不聽話。”

腦子裡,是陸歸舟的垂死掙紮。

“這傻孩子,為什麼總偏幫著外人?怎麼教,都教不好。”陸如鏡輕輕拂過兒子的的眉眼,“隻要大業可成,什麼女人沒有?幫自己的父親,難道不是天經地義之事嗎?可他偏偏要跑,三番四次的逃跑,為了個女人,連自己的親爹都不要了,這樣的兒子……又有什麼用?”

“你簡直喪心病狂!”韓不宿咬牙切齒,“我原以為,你們這些人就算壞事做儘,多少還是有點良知。虎毒還不食子呢!可你竟然拿自己的兒子,煉成了活人蠱,你讓他成了一具行屍走肉,惡毒至此,天地間怕是都找不到第二個!”

陸如鏡冷笑,“那又怎樣,終歸,贏的人是我!”

曾經結義三兄弟,如今……

“我和韓老二都被你騙了,你這個騙子!”千麵厲喝,“是你挑唆了韓老二,是你利用韓老二,是你把韓不宿變成這樣,那些壞主意,那些壞事都是你乾的,最後害死韓老二的也是你!陸如鏡,你、你該死!”

“是嗎?”陸如鏡緩步朝著二人走去,“現在該死的人是你們兩個,這地方屬於我,我要誰死,誰就得死!趙漣漪都不是我的對手,何況是你們兩個廢物!”

千麵極力的將韓不宿推到自己身後,韓不宿自然不允。

“我害了你一生,若是要死,能不能讓我走得安心點?”千麵擋在韓不宿跟前,“陸如鏡,你還想乾什麼?”

下一刻,陸如鏡忽然伸手,快速掐住千麵的咽喉,直接將千麵抵在了牆上,“我找遍了整個地下城,都沒有找到回魂蠱!說吧,回魂蠱到底在哪?!”

“彆、彆告訴他!”千麵掙紮著,一張臉儼然成了豬肝色,“韓不宿,記著、記著你自己的使命,不能、不能說!不能說!”

他快要喘不上氣,快要窒息了,饒是如此,也不能讓陸如鏡得到回魂蠱,否則事情將再無轉圜的餘地。

韓不宿渾身繃緊,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,她亦是渾身疼痛。顫顫巍巍的從隨身的小包裡取出小瓷瓶,快速倒進了嘴裡。

“陸如鏡,你想得到、得到回魂蠱,就不怕被反噬嗎?”韓不宿緊貼著牆壁,身子顫唞得厲害,“你意識清楚,說明你、你……”

“不用說明。”陸如鏡收緊掌心,“我不可能對自己下手,畢竟這天下都是我的,我得保持頭腦清醒,而你們終將成為我的奴隸,從此以後為我所差遣!”

千麵雙眼翻白,還剩下最後一口氣。

“放開他,我告訴你!”韓不宿恨得咬牙切齒。

陸如鏡自然不會答應,“你先告訴我,我再放了他,否則……”

“否則你也彆想知道!”韓不宿喘著粗氣,“對我來說,你已經毫無信任可言!放了千麵,反正我們兩個壓根沒有反抗之力,你想怎樣都可以。”

這話倒是真的。

眼前的千麵和韓不宿,就是俎上魚肉,任他宰割。

手一鬆,千麵瞬時癱軟在地。

“千麵?”韓不宿忙不迭上前,趁著給他擦汗的功夫,悄悄將一粒藥丸推進了他嘴裡,“你覺得怎樣?還好嗎?”

“哼,這般情義,真是讓人感動!”陸如鏡挺直腰杆,“當年將你禍害至此,這人也沒少出力,如今假惺惺的改邪歸正,你便全都信了?韓不宿,你怎麼還跟以前那樣愚蠢?騙了一次又一次,始終記不住這教訓。”

韓不宿冷眼睨他,“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,什麼叫情義。你這種人,就該下十八層地獄,生生世世,永不超生!永不!”

“少廢話,回魂蠱呢?”陸如鏡已經沒了耐心,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天下,哪裡還顧得上其他。

“回魂蠱?”韓不宿扶著千麵,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。

千麵心領神會,終是到了殊死一搏的時候?!

“你要回魂蠱,我給你!”韓不宿忽然拂袖,刹那間白色的粉末快速灑出。

若不是陸如鏡躲閃及時,定然會身遭橫禍。

隻這眨眼的功夫,韓不宿已經挾著千麵,快速躍入了法陣。

“該死!”陸如鏡急忙跟著跳。

陸歸舟,緊隨其後。

用鮮血澆灌而成的法陣,一旦啟動,便是以煞氣運轉,想停下來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,誰也不知道裡麵有什麼,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來……

整個地下城忽然抖了抖,仿佛是有什麼東西被撼動。

池子裡的趙漣漪,無力的仰著頭,血肉漸化,唇角微微揚起,嘴裡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。

快了,快了……

…………

“娘!”一聲驚呼,沈郅從床榻上坐起,渾身上下皆被冷汗浸濕。

“怎麼了?”薄鈺快速掀開被褥,跑到了沈郅的床邊,“你做噩夢了?”

阿落披著外頭從外頭闖進來,慌亂的盯著屋子裡的兩個孩子,“怎麼了?怎麼回事?是哪兒不舒服?還是、還是有刺客?”

春秀是拎著刀進來,“誰?誰欺負我家郅兒?”

“沒人!”薄鈺擰了毛巾轉回床前,輕輕的為沈郅擦去額頭的汗,“沈郅做了噩夢,他喊了一聲娘,然後就成這樣了!”

“郅兒?”春秀湊過去,“你夢到沈大夫了?”

沈郅似乎還在夢中,整個人都有些懵,抬頭看人的時候,眼神裡還帶著驚懼之色。

春秀和阿落從未見過沈郅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,自然是滿心擔慮,都說母子連心,千萬彆應驗啊!

“沈郅?”薄鈺要去倒了杯水,“你可覺得好些?”

喝上兩口水,沈郅捧著杯盞瑟瑟發抖,“我夢到我娘渾身是血,她被關在一個地方,一直在哭一直在喊,可是沒人能救得了她。我好著急,我想救娘,可我碰不到她,我……”

“做夢罷了,怎麼能當真呢?”阿落寬慰,“彆擔心,沒事的,沒事的!”

薄鈺沒說話,隻是定定的瞧著沈郅的臉色,心裡生出幾分異樣來。沈郅很少會有這樣的時候,尋常就算是想念姑姑,也不會這般驚慌失措,莫非姑姑真的……

黎明前夕,沈郅竟然渾身滾燙,發起了高燒。

這可把問柳山莊的所有人都給急壞了,連薄雲崇和步棠都來了,領著整個太醫院的人,生怕沈郅有什麼閃失。

“怎麼會高燒不退呢?”步棠急得團團轉,“少主不在,萬一公子……呸呸呸,我胡說的,我胡說八道!”

薄雲崇一把樓過她,“你彆轉來轉去的,弄得大家更是心慌了,你且安靜下來可好?”

可步棠哪裡靜得下來,太醫說,沈郅是憂思成疾,這病在心不在皮。

言外之意,心病還須心藥醫。

薄鈺坐在門前的台階上,雙手托腮,望著牆頭發呆,這可如何是好?見著夏問卿過來,薄鈺慌忙起身。“舅舅!”

夏問卿點點頭,屋內又是皇帝又是皇後的,他自然不方便進去,“怎麼樣?”

“太醫說是心病,所以……”薄鈺垂頭,“若隻是尋常的傷寒倒也罷了,大不了我陪著他一起病著,大家有藥一起吃,有苦一起嘗,可……可現在該如何是好?”◤思◤兔◤文◤檔◤共◤享◤與◤線◤上◤閱◤讀◤

“郅兒平素都將事情藏在心裡,如今一下子爆發出來,自然是難以承受。”夏問卿輕歎,“心病換需心藥醫,這到底也不是太醫能治好的。”

薄鈺頷首,“舅舅,可有什麼法子,即便不治本……治標也好啊!”

總好過,沈郅迷迷糊糊的,躺在床上一直說胡話。

“讓他哭一哭吧!”夏問卿思慮半晌,“情緒憋在肚子裡,自然是憋出了病,若是發泄出來,許是能見效,總歸要有人同他分擔一下悲喜才好。”

薄鈺撓撓頭,“哭?”

沈郅平素冷靜自持,簡直和父親薄雲岫一般模樣,想讓他哭出來,還真是挺難的。

“試試吧!”夏問卿拍拍薄鈺的肩頭,“你跟郅兒最為貼近,想來會有辦法的,對不對?唉,可不敢再讓他出事了。”

薄鈺抿唇,“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,一定不會!”

藥,灌下去,回頭沈郅就吐了,吐得乾乾淨淨。

身上忽冷忽熱,一會冷汗,一會熱汗,次次都是衣衫濕透。

隻不過是兩日時間,沈郅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不少,再這樣,隻怕挨不住多久。

“沈郅?”薄鈺端著米粥坐在床前,眼眶發紅,“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一個壞消息,你想聽哪個?”

沈郅虛弱至極,半眯著眼睛,似乎是在看什麼,卻始終沒說話。

“少傅從瀛國來信,說是已經見過了姑姑和姑父,所以他們暫且是安全的。”薄鈺將粥喂進了沈郅的嘴裡。

阿落在旁捧著痰盂,雙手止不住的顫。

大概是有效果,沈郅將眼睛睜得更大了一些,茫然無焦距的眸,倦怠的落在了薄鈺身上。

“真的!”薄鈺又給他喂了一口,“你想看少傅的信嗎?如今就在皇伯伯的手上,隻要你身子好些,我就讓皇伯伯帶來給你看看。”

頓了頓,薄鈺又道,“你彆以為我胡謅,因為少傅是使者,所以這信我自然不可能帶在身邊,但你是離王小殿下,隻要你開口,丞相大人都會點頭的。你不知道,因著赤齊之事,滿朝文武現在對你是心服口服的,都說你前途無量。”

沈郅眼睛裡的光,又漸漸的黯淡下去。

見狀,薄鈺急了,“沈郅,少傅說,你爹和你娘已經去了日落之城,那是大漠裡最詭異的存在,那個城……日落而出,日出消失,若是在兩三日之內不能出來,隻怕以後都很難再出來了!”

“哇”的一聲,沈郅忽然翻個身,將剛剛喝下的粥,吐得乾乾淨淨。

阿落端著痰盂,眼淚瞬時下來,哭得更凶了些,“這可如何是好?小王爺,你可一定要撐住啊,要撐住啊!王爺和王妃若是知道你這樣……怕是要傷心欲絕的,小王爺……”

吃不下粥,喝不下藥,怕是……時日無多。

沈郅整個人都是迷糊的,身子一側又躺了回去。

“沈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