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6頁(1 / 1)

離凰 藍家三少 4328 字 6個月前

,現在是外祖父和舅舅教的!”沈郅往前走,“走吧,回去再說!”

一幫人被押回東都城,悉數丟進了天牢裡。

沈郅也不急著審問,知道這些人未必肯說實話,隻請了太後和薄雲崇來認一認,且瞧瞧這人是誰,便曉得他們的來曆,以及各種內情。

薄雲崇眨了眨眼睛,“老四家的,朕都不太熟,雖說是兄弟,可平素老四話不多,委實說不到一處去。倒是薄老二同他往來密切,其他的……不過母後,這人瞧著好像是有點眼熟。”

太後拄著杖,瞅了半晌,最後還是墨玉提醒了一句,“太後,這不是當日被流放的……”

“哎呦,是,是他!”太後激動的牽過沈郅的手,“老四身邊的,叫、叫什麼全的太監!”

一聽被認出來了,對方猛地垂下頭,愣是沒敢再抬頭。

“太監?”薄鈺不敢置信的扯著嗓門,“這什麼太監,這麼狠毒,還有臉讓人叫他大人?”

“昔年在老四身邊的,貼身太監,叫福全吧?後來老四出了事,先太子一怒之下,就拿老四身邊的人出氣兒,也不說斬儘殺絕,就是把一幫人,全部都給發配了邊疆,這一去……”太後頓了頓,人老了,記性也不太好了,這些陳年舊事便有些記不太清楚了。

薄雲崇伸出手指,“七年!”

“哦,七年!”太後點點頭,“後來你爹當政,咱哪裡還記得他,誰知道他這會竟然領著人回來了……真是造孽!”

沈郅嘴角一抽,“這也行?”

“還以為這是七年前呢?”薄鈺嘖嘖嘖的直搖頭,“難怪你底下的人,連我和沈郅都分不清楚,光看衣裳認人,而你們連東都城的路徑都不太熟悉,壓根不敢進城。還能找到深山老林裡的赤齊細作,真是難為你們了,還能這般矜矜業業的造反!”

“朕也沒想到,你一個太監,還想造反?”薄雲崇搖頭,“這老四到底乾了什麼,把你們這幫人給迷糊得,一個個都盯著朕的皇位?該坐的人不坐,不該坐的人,老念叨著……真不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。”

“郅兒,你沒傷著吧?”太後佝僂著腰,拄杖走得略顯疲憊,經曆過這麼多事,太後是真的老了。

曾經保養得宜,如今卻是老態龍鐘,尤其是沈木兮走後,太後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,以前發髻略顯花白,如今已經全白。

瞧著太後滿頭白發,沈郅未有甩開她的手,任由她牽著往外走,“太後放心,沒事!”

“沒事就好,以後這種事,不要親自去做,找個人替著就好。離王府就你這麼一個孩子,你要是有個什麼事,皇祖母怎麼跟你娘交代?”太後輕歎,“你這孩子,真是像極了你爹!倔得厲害!”

骨子裡,滿是情義。

出了天牢,從善便傳來了好消息,端著一個木盒急急忙忙的跑來,“皇上,小王爺,找到了!”

薄鈺一蹦三尺高,“太好了!沈郅,你的心願很快就能達成!”

“什麼心願?”薄雲崇不解。

太後亦不免皺起眉頭。

“沈郅說,他要用這塊禦印,換赤齊的弓弩!”薄鈺笑道,“到時候咱們南宛的軍隊,定然會更加強盛,看誰以後還敢跟咱們動手。”

盒子打開,沈郅的手,輕輕拂過內裡的黑疙瘩,一顆心砰砰亂跳。

爹,娘,你們看,我做到了!

有了赤齊的弓弩,我們就會更加強大,瀛國就不會再同咱們開戰,瀛國的公主也不會在我們這裡,如此囂張,你們去瀛國也就不用那麼小心翼翼。

“娘!”沈郅呢喃著,“南宛越強大,你們就會越安全。”

即便在瀛國被人發現,也不會再有生命危險,而且礙於國力強盛,瀛國還會特彆保護你們,否則,你們在瀛國出事,他們定會擔待不起!

“沈郅,你怎麼了?”薄鈺不解。

方才還很高興,這會怎麼就紅了眼眶?

“我沒事!”沈郅收了手,“我就是高興,可以為皇伯伯做點有用的事情。”

“何止是有用,赤齊雖然不大,可終究與咱們靠得近,若是能安穩下來,與咱們互為友邦,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無害,絕對是好事!而且是天大的好事!”薄雲崇拍拍沈郅的肩膀,“郅兒果然不負朕之所望!”

老太後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悅之色,反而多了幾分凝重,“有什麼好?這有什麼好……還不是走了他爹的老路?有什麼好……”

“母、母後?”薄雲崇一愣,瞧著太後亦步亦趨的離去,心下有些異樣,“這……”

“皇祖母好似生氣了。”薄鈺道。

沈郅斂眸,沒有說話。

“太後是心疼你們。”薄雲崇解釋,“畢竟這朝堂之上,都是老泥鰍,郅兒雖然有朕護著,可終究年紀太小,不過這一次,朕把赤齊的事情交給你,想來能助你功成名就,小小年紀就能建此奇功,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!”

沈郅抿唇,緊了緊袖中的拳頭。

不管前麵的路有多艱辛,他都要堅持下去,一直等到爹娘回來……

你們,可一定要回來啊!

…………

華光萬丈過後,取而代之的四分五裂。

進來的時候是一幫人,誰知道華光過後,卻是各自分散,每個人都沉陷在自己的夢境裡難以自拔。好在韓不宿之前就提醒過,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,都不能自亂陣腳。

沈木兮隻覺得眼前一晃,四周的景象不斷的變換,記憶在倒灌,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退。

大漠孤煙消失了,韓不宿消失了,離王府也消失了,她竟坐在大學士府的牆頭,笑嘻嘻的吃著棗樹上倒掛下來的棗子,咬得嘎嘣脆。

可不知道為何,牆下再也沒有人經過。

她從天亮等到了天黑,又從天黑等到了天亮,看著學士府從盛極一時,衰敗成蔓草叢生。那種恐慌幾乎無法形容,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心口上,從骨血裡,從生命中,漸漸的剝離、褪色。

她想伸手去抓,卻怎麼都抓不到。

若此生不曾遇你,我又該在哪裡?

一睜眼,她竟是站在了護族的領地,這地方她曾經來過,自然是熟悉得很。

有美麗的女子,迷茫的走在林子裡,身後有人在追趕,她卻是再也走不動了,終是體力不支,伏在了地麵上,氣息奄奄的半垂著眼簾。

有人走到她麵前,向她伸出了手。

她仰頭,那一瞬的火花迸濺,成就了最致命的錯誤。密林深處,情愫暗生,終是未能忍住。待錯誤已成,卻是大批的侍衛趕到,卻不知是他通風報信,故意引人前來帶她回宮。

她不知,他的刻意為之。

更不知,他的陰謀詭計。

珠胎暗結,原以為是至死不渝,實則隻是她一人的深陷其中。

那人,從始至終都隻是情深在外,歹毒在心……

“薄夫人?”

是薄雲岫的聲音。

“薄雲岫!”沈木兮猛地驚呼。

身子駭然打了個激靈,終是睜開眼,驟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,身上的汗毛瞬時立起來。卻有溫暖的懷抱快速攏住了她,將她死死的抱在懷中,“我夢到你走了!”

沈木兮心驚,這才驚覺,方才是陷入了夢境中。

可那是誰的夢?

她很確定,那不是她所經曆過之事。

“我夢到……你再也沒有經過我的牆下,而我在牆頭等了你很久,很久!”就像那時候在王府的後院,她枯守著承諾一直等一直等。

那滋味,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嘗第二次。

薄雲岫不敢告訴她,他夢到了那場火,眼睜睜看著她葬身火海,看著她灰飛煙滅。執念告訴他,她不會死,一定不會。

她會在某個角落裡,靜靜的等著他,去找她。

他的薄夫人,最喜歡做的一件事,就是悄悄的藏起來,等著他去將她尋回。·本·作·品·由·思·兔·網·提·供·線·上·閱·讀·

於是,他醒了。

“其他人呢?”沈木兮忙問。

黑乎乎的屋子裡,眾人全部如同入定一般,一個個動也不動,恰似泥塑木雕。

“這……”沈木兮駭然。

薄雲岫拽著她行至一旁,“你看頭頂上。”

沈木兮快速揚起頭,驟見著屋頂上清晰繪製的五芒星圖紋,盛滿了詭異的冥花,這分明就是護族的陣法,她與薄雲岫身負鳳凰蠱,所以掙紮一下便也出來了,可其他人沒有這樣的待遇,於是乎都陷在夢境裡難以自拔。

“這可如何是好?”沈木兮急了,“若是……”

這話還沒說完,月歸和黍離倒是先動起手來。

刀劍出鞘,劈裡啪啦的打了一頓,薄雲岫趕緊將自家薄夫人塞到了一旁的石柱後頭,“彆出來,我去解決!”

“你小心!”沈木兮麵色發青。

月歸和黍離都閉著眼,顯然是還在夢境裡遊蕩,所以他們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?舞刀弄劍,隻是因為夢中需要。

許是夢到了幼時練舞之苦,又或者在夢中被人追殺。

橫豎,都不是什麼好事。

就在薄雲岫快速製住黍離和月歸之時,韓不宿“哇”的一口血吐在地上,所有人瞬時睜開了眼,好似大夢初醒。

“都沒死吧?”韓不宿擦著唇角的血,扶著腰慢慢的轉個圈,“真是累死老娘了!”

“韓前輩!”沈木兮衝上去,快速攙了她一把,“怎麼樣?”

“多大點事?”韓不宿深吸一口氣,“我都提醒過你們了,誰知道你們一個個的竟還是這般蠢鈍,陷在裡頭難以自拔。”

說得好似,她早就醒了一般!

“這是夢?”黍離驟見薄雲岫摁住自己握劍的手腕,駭然心境,“主子!”

月歸也是嚇了一跳,手中劍咣當落地,當即跪地行禮,“主子恕罪!奴婢……”

“都起來吧!”薄雲岫鬆了手,總算都醒了。

“又是陣法!”千麵氣得跺腳,“這該死的陣法,每次都中招,真是要多討厭有多討厭!你們護族,就是這些破東西太多,倒騰得人半點不安生!”

韓不宿輕嗤,“為的就是對付你們這種心術不正的人,活該!你說你在夢裡,怎麼就沒夢到我護族全族,來找你們報仇呢?食肉寢皮,把你啃的血淋淋的。”

千麵一怔,沒敢繼續吭聲。

“走吧!”韓不宿走在前麵,“你們最好跟緊我,切記單獨行動,重生門已經打開,所以這裡麵很多東西都已經不受控製,大家最好都小心點。”

再往前,是一條狹長的甬道,隻能單人前行,那種狹仄的壓迫感,讓人很是不舒服。

每個人的心裡都提著一口氣,每往前一步,好似身子往下沉幾分。

終於,拐個彎,眼前豁然開朗。

這似乎是個燒製泥俑的地方,跟護族山洞裡的情景很是相似,但……這些泥俑好似都是活的,他們一出現,所有的泥俑瞬時將頭擰了過來,脖頸連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