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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403 字 6個月前

在一起的?既是如此,為何還要算賬?又算的哪門子的賬?娃娃的賬?”

言桑愁眉苦臉,“我們以後是不是沒有少傅了?”

“何出此言?”薄鈺不解。

“我爹說,這位公主乃是瀛國國君的掌珠,當初是因為離王殿下`身份尊貴,才想下嫁。可少傅終究隻是個臣子,若是真的與公主……那還不得隨公主回瀛國去?”言桑解釋。

三人齊刷刷點頭,有道理。

少傅,得上門。

書房內,阿娜公主靠在太師椅上,兩條細長腿,就這麼瀟瀟灑灑的架在李長玄的書桌上。

驚得李長玄見鬼似的,趕緊扒拉開自己的寶貝書冊,慌忙擺在一旁,免得被阿娜給糟踐了。平生無愛好,唯一好讀書,這些書冊很多都是孤本,丟不得傷不得。

“幾本破書,你當寶貝疙瘩似的作甚?”阿娜雙手環%e8%83%b8,“書呆子就是書呆子,真是蠢得厲害!”

李長玄拍去書上的灰塵,快速擺回書架,“有所好,有所不好,下官唯好讀書,再無其他,自然得謹而慎之。不知公主今兒過來,是想讓下官幫您寫點什麼嗎?”

“李長玄,你還敢忽悠我!”阿娜氣鼓鼓的站起身。

然則李長玄雖是個書呆子,卻有著極為有利的身高優勢。

阿娜想了想,默默踩上了凳子,居高臨下的睨著李長玄,“李長玄,你是不是覺得本公主初來乍到,什麼都不懂,就能任由你欺負了?”

李長玄張了張嘴,瀛國的女子,都這樣猖狂嗎?

“下官豈敢!”李長玄躬身作揖。

下一刻,腦門上突然挨了以及腦瓜崩,疼得李長玄連退數步,捂著腦門直皺眉,“公主,君子動口不動手!”

阿娜雙手叉腰,“哎呦,沒看出來,你還敢動口?怎麼,想咬我?來啊!”

李長玄瞪大眼睛,滿臉黑線,“……”

井蛙不可語海,夏蟲不可語冰!

第160章 薄“二”

阿娜居高臨下,瞧著李長玄發黑的麵色,當即皺眉,“怎麼,是你說君子要動口的,我還沒告訴你,女子不僅能動口,還能動手!”

“公主!”李長玄忍了一口氣,“您先下來吧!上頭不安全,萬一摔著磕著,到時候就更不妙了!”

已然這般蠢笨,再摔出個好歹,那不得更傻?

他李長玄可擔不起,誤了瀛國公主腦子的罪名!

“我為什麼要下來?”阿娜冷哼,“我覺得站在這上頭,風景秀麗,甚好甚好!”

想了想,李長玄默默的去開了門,又開了窗。前窗後窗,一一打開,順道讓人將外頭的盆栽儘量往門口移,往窗口擱。

“你、你作甚?”阿娜愕然,這死書生又是鬨的哪出?

“公主不是要看風景嗎?”李長玄皮笑肉不笑,“您好好看,下官這廂就不奉陪了!”

“你給我回來!”阿娜趕緊從凳子上跳下來,一把拽住李長玄的胳膊。

這可把李長玄給嚇壞了,趕緊拂開她的手,“男女授受不親,還望公主自重!”

阿娜一愣,瞧了瞧自個的手,轉而不解的望著他,“男女授受不親?我又沒親你,你作甚要讓我自重?我這重了還是輕了,與你有什麼關係?我又不是你養大的,沒吃你的喝你的,你管我那麼多乾什麼?”

李長玄,“……”

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!

瀛國的女子,更難養。

話不投機,半句多!

深吸一口氣,李長玄抬步往外走。

阿娜緊跟其後,“我可告訴你,李長玄,你給我站住!站住!你誆我,忽悠我,方才還要罵我,管我,我同你沒完!你站住!你給我站住……”

後頭,四小隻大眼瞪小眼。

“少傅也有今天?!”

“甚好!甚好!”

“公主,衝!”

“好痛快!”

須知,平素李長玄沒少罰他們,當然,李長玄是個文雅儒士,怎麼可能真的動戒尺,多半是罰抄,抄得他們手腳發軟,腦子發昏。那滋味,不比罰站、罰戒尺好多少!

“看樣子,該輪到少傅腦子發昏,手腳發軟了!”沈郅負手而立。

身後三人,齊刷刷點頭,“所言極是!報應不爽!”

李長玄表示:頭好疼!

東都城內,依舊戒備森嚴,到處在找千麵的下落。

宮裡還算太平,隻是……

天色漸黃昏,白日漸短。

墨玉攔住了兩個孩子的去路,“兩位公子!”

“墨玉姑姑,王妃吩咐過,散學後必須第一時間趕回山莊,請您莫要為難!”眼下離王府就剩下這兩根苗,沈木兮忙得不可開交,黍離豈敢讓兩位公子有所閃失。

“太後娘娘想請兩位公子,去長福宮坐坐,並無惡意!”墨玉行禮,巴巴的望著薄鈺,“小公子,無論太後做過什麼,這麼多年來太後待您總是真心的吧?她與您,委實沒有半點苛待!”

薄鈺斂眸。

事實如此,他無可辯駁。

這些年皇祖母將他捧在掌心裡,且不論是否處於愛屋及烏的緣故,待他委實不薄。饒是母親犯下重錯,太後也沒有責難過他,禍不及幼子,算是太後所做過的,最仁慈的事情!

“小公子,太後娘娘年紀大了,身子也不大好了,您能不能看在以前太後娘娘待您不薄的份上,去看看她!”墨玉輕歎。

薄鈺沒吭聲,隻是扭頭望著沈郅,想征求沈郅的同意。

“你若想去,隻管去吧!”沈郅道,“我是不會去的!”

“公子?”墨玉慌了,沈木兮不願見太後,太後也不敢再去打擾她,可心裡的愧疚無以紓解,想著能從沈郅身上給予彌補,若是沈郅也這般硬心腸,那太後豈非……

沈郅深吸一口氣,“我不管她是誰,太後也好,不是太後也罷!她傷害過我,傷害過我娘,我沒辦法原諒她,所以請姑姑回去轉告太後,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。”

語罷,沈郅抬步就走。

“小公子?”墨玉急了。

黍離將人攔下,“我家公子說得清楚明白,姑姑隻管一字不漏的轉達。”

“太後她知道錯了!”墨玉輕歎。

黍離搖頭,“沒用的,小公子的性子與王妃相似,愛憎分明,姑姑還是不要再多費唇舌。有些事情做錯了,沒有被原諒的餘地。”

尤其是——王爺已逝,萬事皆休!

人都死了,再彌補,又有什麼用?!

“你莫走這麼快,我沒打算跟她走!”薄鈺追上沈郅。

沈郅麵色黢冷,一言不發。

薄鈺急了,“我知道,你心裡恨著太後,我也曉得如果不是太後,爹不會死,姨娘也不會像現在這麼辛苦,一個人擔起一切。”

“始作俑者,其無後乎!”沈郅深吸一口氣,“我不會原諒她的,除非爹活過來!”

薄鈺抿唇,“我是站在你這邊的。”

沈郅沒理他。

“我發誓!”薄鈺舉手發誓,“我真的可以發誓!”

“不用!”沈郅朝著馬車走去。

婢女拎著食盒在旁等待,沈郅皺眉。

“長福宮的婢女!”薄鈺道。

沈郅眼皮子都沒抬一下,顧自上了車。

薄鈺並不好過,畢竟皇祖母待他不薄,但是皇祖母間接害死了他的養父,也是不爭的事實。沈郅恨太後,薄鈺卻是恨不起來的,最多是生氣。

拎著食盒進了馬車,薄鈺有些局促,時不時拿眼睛瞟著沈郅。

沈郅是真的生了氣,扭頭望著窗外,一直沒搭理薄鈺。

車至長街,薄鈺忽然道,“停車!”

沈郅倚著車窗,對此置若罔聞。

深吸一口氣,薄鈺拎著食盒下車,不多時便空著手回來,笑嘻嘻的用肩膀忖了沈郅一下,“彆生氣了,我做了件好事,賞給街頭的乞丐們吃。宮裡的小點心自然是極好的,可惜你沒瞧見,他們對我感激涕零的樣子!”↑本↑作↑品↑由↑思↑兔↑網↑提↑供↑線↑上↑閱↑讀↑

“彆生氣咯!”薄鈺扮個鬼臉逗沈郅開心,“以後再有這種事,咱們就借花獻佛,讓整個東都城的乞丐,都來嘗嘗長福宮的糕點,你覺得可好?”

沈郅輕笑了一聲,算是允了。

“回去之後,不要跟我娘提這事。”沈郅叮囑,“她已經夠煩心的。”

薄鈺點頭,“放心,我知道!”

沈郅也是真的愁,師公沒找到,傷害春秀姑姑的人也沒抓住,瞧著繁華至極的東都城,竟是藏著這麼多的醃臢事,讓人很是頭疼!

窗外昏黃,東都城的日落,倒也是極好看的。

驀地,沈郅忽然合上車窗簾子,隻漏了一條細縫往外看。

“怎麼了?”薄鈺問。

沈郅慌忙拍著窗棱,“停車!”

車還沒停穩,沈郅已經跳下了馬車,撒丫子往人群裡跑去。

沒有,沒有!

“公子,怎麼了?”黍離嚇得不輕,饒是有阿左阿右在側,他這心裡也不踏實。

長生門的人,雖然大部分被擒,關在了大牢裡,可十殿閻羅的人卻不知蟄於何處,必須小心,畢竟連步棠那樣好的武功,都被傷成這樣。

離王府眼下就這麼根獨苗苗,可不敢再有損傷。

“我好像看到爹了!”沈郅瞪大眼睛。

方才就這麼一瞥,那背影真的好像。

簡直是太像了!

黍離輕歎,緩緩蹲下了身子,“公子,王爺已經入土為安,您怕是太想王爺了,可人死不能複生,若是王妃知道,怕是又要傷心欲絕了!”

沈郅麵上難掩失落,“可是,真的好像!”

“人有相似。”薄鈺說,“你是放不下自己的心結,所以才會如此吧!”

“是嗎?”沈郅垂著頭。

他最後悔的事,就是沒能在父親活著的時候,喊他一聲爹。當初為什麼如此倔強,寧可喊他義父,也不肯改口叫一聲爹呢?

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孝而親不待。

總覺得,等等、等等就好。

後來發現,等待,大概是最愚蠢的自我安慰!

“走吧!”薄鈺道。

“我想走走!”沈郅不太高興。

薄鈺點點頭,“我陪你!”

走在東都城的街頭,經過花樓的時候,沈郅駐足,心裡止不住難受。他年紀還小,再堅強勇敢,也不能同成年人相比。

他心裡堆砌著對父親的愧疚,還有對自己的責怪,可又不敢輕易的表現出來,因為他知道母親有多難,不願再給家裡多添一份陰鬱。

“當初你就是從這兒跟著那壞女人走的。”薄鈺說。

沈郅抿唇,眼睛一瞥,卻瞧見了花樓後門停著一輛馬車,有女子從車上走下來,快速進了後門。他素來記性好,尤其是識人方麵,見過一麵肯定能記住。

“鐘瑤?”他記得當初在外祖父墳前,就是這個女人襲擊了他們。

黍離心驚,“小公子可曾看錯?”

“雖然隻是一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