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2頁(1 / 1)

離凰 藍家三少 4358 字 6個月前

“主子!”阿落在外頭喊。

沈木兮猛地驚坐起身,額頭上滿是細密的冷汗,扭頭望著窗外,竟是黃昏日落。

“進來!”沈木兮拭汗,麵色青白的坐在床邊。

阿落進門,“主子,小棠姑娘醒了。”

沈木兮一愣,抬步就往外走。

事實證明,阿娜公主的藥誠然是活命的良方,竟然真的撿回了步棠一條命,真真神奇!

步棠依舊虛弱,但總算睜了眼,整個人還有些木木的,許是剛醒的緣故,眼睛裡沒有焦距,好在腦子已經清醒了大半。“小棠?”沈木兮近至床前,坐在了床沿處,“小棠?”

虛弱的睜開眼,步棠呼吸微促,“少、少主,我……”

“醒了就好!醒了就好!”沈木兮眸中帶淚,欣喜若狂,“你彆說話,好好休息,我去給你做點流食,待你好些能吃就儘量吃點,吃下去才能讓傷口好得更快些!”

然則,還不待沈木兮離開,步棠以握住了她的手,似乎是在阻她離去。

饒是站在床邊的薄雲崇也愣了,“小棠,你有話要說?”

“我、我闖入了總舵!”步棠呼吸孱弱,努力的睜開眼,“陸、陸歸舟被擒,真正的、真正的幕後黑手,是、是冥帝,他……”

沈木兮猛地瞪大眼睛,“陸如鏡?”

步棠虛弱的點頭,“千麵為了救我,受了重傷,我們、我們一起逃出總舵,他現在不知、不知身在何處,若不及時找到他,可能、可能會、會凶多吉少!”

說到這兒,步棠已然沒了氣力,捏著沈木兮的手,脫力般鬆開,隻剩下沉重的呼吸。

“小棠?”薄雲崇驚呼。

“沒事!”沈木兮搭著步棠的腕脈,“沒事!”

阿落端了藥進來,“主子,您說過,小棠姑娘醒來之後,馬上要喝藥。”

“阿落,你照顧好小棠,我帶著月歸出去一趟!”沈木兮抬步往外走。

“主子,天都快黑了,您去哪?”阿落心驚。

回答她的,隻有沈木兮頭也不回的背影。

“月歸,把能調集的人都給我調集起來,城內城外,分散各處都去找,既然小棠能回來,就說明我師父肯定也會回到東都城。”沈木兮眸色微沉,聲音帶了些許哽咽,“如果,師父還活著的話!”

是的,如果千麵還活著的話,肯定會和步棠一起回東都。陸如鏡既然是幕後黑手,師父不會眼看著她受傷害,勢必要親自來一趟。

這些年流落湖裡村,如果不是師父諄諄教導,幫她照看孩子,她沈木兮哪有今時今日。

“陸如鏡!”沈木兮咬牙切齒。

有皇帝幫忙,巡城司和大批的侍衛在城內城外的找,而離王府的暗衛則分散出去,從進出東都城的各條路,沿途去找,隻希望還來得及。

可一個個心裡都清楚,千麵和步棠一起逃出的總舵,這就意味著早已耽誤了最佳的救治時間。步棠尚且九死一生,何況千麵……

“即便隻有一線生機,也不能放棄!”沈木兮身子發涼,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,她獨自一肩挑,委實快要扛不住了。薄雲岫,你到底在哪?

問柳山莊門前,沈郅和薄鈺比肩而立。

“發生何事?”薄鈺不解。

吃過晚飯,整個東都城竟亂了起來,委實怪異得很。

“應該和小棠姑姑有關!”沈郅皺眉,“娘不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之人,定然是出了棘手的大事。小棠姑姑醒了,會和我娘說什麼?”

薄鈺,“疼!”

沈郅,“……”

“難道我說錯了?”薄鈺不解。

受了傷不該喊疼嗎?

“春秀姑姑!”沈郅皺眉,慌忙迎上去。

春秀齜牙咧嘴,罵罵咧咧的回來,“彆讓我逮著這些個王八犢子,否則老娘一定卸了他們。”

“姑姑?”沈郅駭然,瞧著春秀手背上的血,“你受傷了?”

“噓,彆告訴你娘,她已經夠煩惱了!”春秀瞧著手背上的傷痕,“路過前麵那條街的時候,巷子裡忽然竄出個人來,舉刀就砍,還好我隨身帶著刀,應勢擋了一下,不過還是傷著了!”

薄鈺皺眉,“讓人去查!”

“傻不傻,你砍了人,還會在原地等著被抓?”春秀輕歎,“你們兩個彆在門口站著,外頭現在不太平。走,回去!莫要給沈大夫添麻煩,那頭已經夠亂的。”

“姑姑,我娘怎麼了?”沈郅托著春秀受傷的手,輕輕的吹了吹。

春秀很是暖心,“你師公出了點事,你娘正在滿城找他。”

“是小棠姑姑醒了告訴我娘的?”沈郅問。

春秀一愣,“月歸是這麼說的。”

如此,沈郅輕歎,“那娘……真的會頭疼了!”

小棠姑姑才好轉,師公又出了事,這可如何是好?

“皇上也派人去找了,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,你們兩個小的莫要多管閒事,好好上學堂。”春秀瞧著兩個小的,“你們什麼都幫不上,就不要給沈大夫添麻煩,記住了嗎?管好自己,就是在幫忙!”

“是!”

“是!”

春秀一聲歎,顧自離開,這點小傷她自己能處置,“你們兩個早點睡,明兒一早莫要誤了時辰。”

目送春秀離去的背影,沈郅愁眉不展。

“你擔心什麼?”薄鈺問,“出了事,還有皇伯伯擔著,咱們也幫不上忙。”

“我知道,師公待我那麼好,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做,心裡難受。”沈郅眉心緊皺,“不過眼下,我更擔心春秀姑姑。娘忙著處理小棠姑姑和師公的事情,肯定顧不上春秀姑姑的事!”

薄鈺想了想,“春秀姑姑肯定不會告訴姨娘的。”

“我覺得,是有人要殺春秀姑姑!”沈郅煞有其事。

驚得薄鈺險些咬著自個的舌頭,“你是說……”

“我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!”沈郅目光微沉,“既然娘騰不出手來,那就由我來保護春秀姑姑。”

“我和你一起!”薄鈺有些氣惱,“這幫混賬東西,竟敢處處拿咱們離王府的人下手,真以為離王府無人了嗎?爹雖然沒了,可離王府還有咱們兩個男子漢擔著,看誰敢造次!”

沈郅點頭,“阿左,你讓黍侍衛來我們房中,我們有事同他商量!”

阿左點頭,登時縱身而去。

一直到天亮時分,仍是沒有千麵的消息。

倒是沈郅和薄鈺,明明是春秀親自送進了宮,她一轉身,兩個小的便悄悄跟上了她,就在後頭跟前,眼見著春秀入了醫館,兩個小的才鬆了口氣。

“少傅那頭你怎麼說的?”沈郅問。

薄鈺張了張嘴,“我說你病了!”

沈郅,“……”

又這個爛借口,少傅那麼聰明,肯定一眼看穿。

“公子,就是這條街,當時街對麵收攤的小販瞧見了!”黍離解釋,“卑職讓人去附近繞了一圈,然則昨夜巡城軍士太多,腳印和痕跡都十分淩亂,所以沒什麼線索可尋。”

沈郅點頭,緩步走到巷子口站著。

“這個位置似乎也沒什麼特彆的。”薄鈺道,“除了,是春秀姑姑的必經之路!可很多人都知道,春秀姑姑會從這裡走,沒什麼可稀奇。”

巷子口還有些血跡,滴落狀,應該是春秀留下的。

沈郅蹲下了身子,仰頭瞧了一眼佇立的黍離,“那個人的身高應該和春秀姑姑差不多,否則怎麼會傷在手背。若是有身高優勢,對方居高臨下,應該傷在頭部,或者是肩頸部。”

“小公子所言極是!”黍離隻顧著找線索,還真的沒想到這一層。

薄鈺想了想,旋即一道蹲下,扭頭望著沈郅,明亮的眼睛裡倒映著沈郅皺眉的神色,“你莫皺眉,且說出來,大家一起想想,比你一個人窩在心裡要好得多!”

說著,他伸手去撫沈郅的眉。

沈郅正在思量,被他這麼一弄,眉心皺得更緊了些,當即拂開他的手,“彆鬨!”~思~兔~網~文~檔~共~享~與~在~線~閱~讀~

許是覺得無趣,薄鈺站起身靠在牆角,無聊的雙手環%e8%83%b8,一動不動的盯著沈郅。

“動機是什麼?”沈郅嘀咕,“春秀姑姑是個女子,鋪子擺在醫館邊上,按理說也不可能得罪什麼人。饒是東都街頭那些痞子,約莫也都知道春秀姑姑是離王府的人。”

誰敢動離王府的人?

瞧這場景,似乎是早有預謀。

春秀姑姑的力氣有多大,沈郅是見識過的,所以……

“難道是寧侯府的人?”沈郅起身。

瞧著薄鈺悶悶不樂的靠在牆壁處,沈郅眉心微蹙,“你站那作甚?”

“免得嫌我鬨你!”薄鈺撇撇嘴。

沈郅緩步走過去,“寧侯府的人,你熟嗎?”

“寧侯爺最怕的就是他們家的夫人,世子孫道賢嘛……廢物一個,欺軟怕硬。你若是懷疑是孫道賢殺人,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年頭,孫家那家夥沒這麼大的膽子!”薄鈺解釋,“吃喝玩樂有孫道賢的份,但是殺人放火,他是絕對不會做的!”

頓了頓,薄鈺補充一句,“若是讓人來砸鋪子,那倒是他的作風。”

所以,不可能是孫道賢?

沈郅納悶,到底會是誰呢?

“黍侍衛,你派人保護春秀姑姑,悄悄的,姑姑不喜歡被人盯著!”沈郅吩咐。

黍離頷首,“公子放心。隻是,你們再不回去,怕是少傅大人……要來找王妃麻煩了!那些借口,瞞不住少傅大人,他太聰明!”

“哈,不知道這次罰抄哪本?”薄鈺苦笑。

沈郅揉著眉心,“我……真的,真的頭疼!”

一想起罰抄,就覺得手抖。

畢竟薄鈺那個憨貨,總是偷懶,每次都是沒抄兩頁就各種作妖,不是上茅房就是肚子餓,千方百計的耍賴皮。這點,委實半點都不像薄家的孩子!

此前橫行無忌,霸道無理。

沒成想褪了一層皮,便是這般無賴!

不過今兒的李長玄,似乎沒心思罰他們,因為南苑閣裡,還杵著一尊大佛。

言桑和宋留風,一人一個,將沈郅和薄鈺拽到邊上,“你們兩個去哪了?少傅此前大發雷霆,險些親自去找離王妃。不過現在,他的麻煩比你們的大!”

“公主怎麼來了?”薄鈺問,“她來找我們算賬嗎?”

“不不不,是來找少傅算賬的!”宋留風輕咳兩聲,“還是大手筆!”

四個小腦袋湊一塊,躲在書房外頭看戲,“公主說,少傅此前戲耍她,對她而言是奇恥大辱,是以此番前來,是要找少傅負責的。”

“負責?”薄鈺嘖嘖嘖的搖頭,“女人讓男人負責,那不就是……肚子裡裝娃娃了嗎?”

三人不約而同的盯著他,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。

裝娃娃了?

薄鈺眨了眨眼睛,“難道我說錯了嗎?”

“好像有道理!”宋留風點點頭,“那公主和少傅,是什麼時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