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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262 字 6個月前

主,來日還得尋你的麻煩。”

“何以見得?”李長玄不解。

沈郅笑了,“宮裡打聽一下,便曉得少傅是怎樣的人,得知少傅又耍了她一通,回頭還不得鬨得更厲害才怪!少傅莫要忘了,公主此番來東都,原就是為了和親之事,您這廂可莫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哦!”

“彆咒我!”李長玄輕嗤,“我這日子過得甚好,可不喜歡那勞什子的風起雲湧,你們兩個馬上去領罰!罰抄千字文五十遍,不抄完不許回家。回回都跑去牆頭吃棗子,也不怕牙疼!”

瞧著李長玄負手離去,薄鈺和沈郅對視一笑。

罰抄就罰抄,又不是頭一回。

不過,對於沈郅的話,李長玄還真的去細想了一會,似乎真的很有道理。

阿娜離了禦花園,倒是沒急著回宮,想著應該同皇帝說一聲,那些王公子弟,她一個都瞧不上,讓皇帝不用再費心給她找什麼駙馬了。

薄雲岫都死了,她這廂委實也沒再找到合適的人選。

想了想,與其將就,不如就此回瀛國去。

“我瀛國大好男兒多得是,才不屑讓這些軟腳蝦占了便宜!”阿娜嘀咕。

安格點頭,回以瀛國的話語,“公主所言極是,除了離王殿下,委實沒什麼優秀的男兒,能配得上您!”

薄雲崇眉峰微挑,扭頭望著從善和丁全。

二人齊刷刷搖頭,鬼知道她們兩個嘀嘀咕咕說什麼鬼話?

薄雲崇心裡是懊悔的,都怪自己幼時學業不精,薄雲岫幼時便能背誦四書五經,自己則一門心思溜出去玩。薄雲岫精通周邊各國的語言文字,他薄雲崇……現在是半個字都沒聽懂。

“去把李長玄叫來!”薄雲崇道,“快點快點!”

阿娜不解,“皇上為什麼要叫那個傻子過來?”

“傻子?”丁全忿忿,“哎呀媽呀,公主這般羞辱少傅大人,不知所謂為何?須知少傅當朝青年才俊,三歲成詩,四歲成詞,年紀輕輕便考得金科頭名,被先帝欽點為南苑閣講學。少傅博學多識,是不可多得的儒雅才子,又精通周邊各國的語言文字。試問,有這麼聰慧的傻子嗎?”

阿娜瞪大眼睛,“他能聽懂?!”

“有什麼稀奇的!”薄雲崇輕歎,“他又不是隻聽懂你們的話,就算金燕、赤齊以及北靖的人來了,他照樣能聽懂,還能給你寫出來。你怕是不知道吧,咱們這位少傅大人,下筆蒼遒有力,尤其是草書,更是寫得……嘖嘖嘖,為當代名士,外頭多少人對其歆慕不已!”

“這個騙子!”阿娜咬著牙。

“哎哎哎,你去哪?”薄雲崇急忙追出來,“阿娜公主?”

“公主,不回去嗎?”安格腔調蹩腳,“那個人還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呢!”

“那女人死不死的關我什麼是?她是沈木兮的人,又不是我的人!”阿娜厲喝,大步流星跨出承寧宮大門,“大半夜跑進來,我沒把她當賊一棍子打死,已經是客氣了,還要擔心她的死活乾什麼?”

薄雲崇站住,“她們說誰死不死的?”

丁全皺眉,“好像是離王妃?”

“不對,不是離王妃!”從善搖頭,“公主好像說,大半夜跑進來當賊,還跟離王妃相識!”

丁全緊了緊手中拂塵,“離王已經不在,這離王府原就是離王妃的地兒,離王妃的人進出王府,怎麼算是賊呢?這位瀛國公主,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。”

“八成是欺負了王妃!”從善道。

卻見自家主子,好似神色不太對。

“皇上,您是不是近來批折子太累了,臉色不大好!”丁全擔慮的湊上去。

下一刻,薄雲崇拎著袍子,撒腿就跑,“朕的女人回來了!”

於是乎,滿宮裡的人都瞧見了極為滑稽的畫麵。

當朝帝王拎著袍子在前麵跑得飛快,而丁全公公和從善在後麵疾追,皇帝臉上揚著笑,笑聲傳出去甚遠,以至於出了宮門,皇帝搶了城門口的馬,全然不顧周遭侍衛的疾呼,策馬疾馳。

“皇上!哎呦媽呀,皇上喲……”丁全急得直跳腳。

從善業已翻身上馬,策馬疾追。

皇帝若是出了什麼事,誰都擔待不起。

薄雲崇直奔離王府,下馬的時候幾乎是用跳的,在離王府門前一個踉蹌,差點沒撲在台階上。最後拎著黃袍,連滾帶爬的進了離王府。

這般模樣,又瘋癲又狂笑,把離王府門口的守衛都給嚇得臉色發青,一個個麵麵相覷,委實不知皇帝這是鬨的哪一出?

好在今兒王妃在府中,想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王妃擔待,他們自然不用擔了這乾係。

“小棠!是不是朕的小棠回來了?”薄雲崇直奔主院。

這會,薄雲崇的腦子可清醒著呢,曉得阿娜公主就住在主院,既然驚動了公主,那麼小棠此刻必定在主院,所謂的受傷肯定是皮外傷,畢竟他的小棠啊——武藝高強,無人能及。

他小棠,那麼聰慧,那麼機敏,那麼厲害,一定不會……

肯定不能出事!

院子裡杵著不少人,似乎問柳山莊的人都在這裡了。

連關毓青都趕了回來,打個幫手,瞧著形勢似乎有些不太對,薄雲崇臉上的笑瞬時有些掛不住,環顧院子裡的人,不由呼吸微亂,“小棠呢?朕的小棠在哪呢?她是不是又躲起來了?”

眾人沒料到皇帝竟然跑來了,撲通撲通跪了一地,趕緊給皇帝行禮。

薄雲崇的疾步往內走,“朕的小棠是不是在裡麵?小棠,再躲可就沒意思了,朕改了,朕現在都改好了,朕不再貪玩了,朕隻陪你玩隻哄你,你且……”

屋子裡,滿是濃鬱的藥味。

薄雲崇的心,更是緊了緊,再往裡頭走,腳步愈發沉重,待到了內閣,便如同腳下灌了鉛一般,再也挪不動步子。

沈木兮剛將銀針從步棠身上拔下,回頭便瞧見了站在門口發愣的薄雲崇,“皇上?”

她沒讓人去宮裡傳信,皇帝怎麼、怎麼就來了呢?

薄雲崇站在內閣門口,堂堂帝王,卻顯得格外局促,“朕的小棠,怎麼了?朕、朕進去,她會生氣嗎?她能不能……”

“皇上!”沈木兮起身,行禮,“您悄悄的,彆出聲,進來吧!”

“好!”薄雲崇連連點頭,如獲開釋一般,緊張的進了門。

步棠麵如死灰,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,身上綁著厚厚的繃帶,殷紅的血色從繃帶內映出,瞧著好似隻剩下一口氣。

薄雲崇滿心慌亂,麵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,“小兮兮,你能不能告訴朕,這、這到底是做戲,還是……還是真的?朕是不是看錯了?朕的小棠武功好,進出宮門就跟回家似的,怎麼可能受傷呢?對不對?”

最後那一句“對不對”如同帶了懇切,懇切的希望沈木兮開口告訴他,這不是真的,這隻是他們開的一個玩笑。.思.兔.網.

“小棠是不是知道朕要來,所以不願見朕……”薄雲崇麵色發白,“朕、朕不是故意占了她的身子,朕是真的喜歡她,不是鬨著玩的。”

“皇上!”沈木兮輕歎,“您什麼都彆問,什麼都彆說,等等看吧!也許,會有奇跡!”

眸子駭然瞪大,薄雲崇戰戰兢兢的盯著沈木兮,“你、你說什麼?”

奇跡?

“小棠傷得太重,過了今晚能醒過來,便能好起來,否則……”沈木兮轉身,將針包收回藥箱,“我已經儘力了,所有能保命的東西,我都用上了,接下來就得看小棠的意誌力有多強大。皇上,我知道您對小棠有心,可您得弄清楚這到底是一時興起,還是一生一世。”

她回頭望著薄雲崇,“有些東西,得問清楚,得看明白,不要像我和薄雲岫那樣,錯過了七年才悔不當初。明明可以說清楚的事情,非要等到生離死彆,才肯開口。女人這輩子沒有多少七年可以等待,你若對她沒有那份心思,就放開她,趁著還不深,莫要誤了她!”

幽然輕歎,沈木兮合上藥箱,“有些東西,女人比男人更執著,更難以放下。你們轉身的妻妾成群,不知凝了多少紅顏淚,那些苦楚不是戲本子上唱兩句,就算完事的。紮在骨子裡的刀,太疼了!”

語罷,沈木兮抬步出門。

月歸忙不迭接過藥箱,“王妃,皇上他……”

“讓他們待一會吧!”沈木兮麵色凝重,“如果當初有人願意跟我和薄雲岫說這些話,也許我與他不會走到那一步,也不至於錯過了七年。”

阿落紅著眼眶,“主子……”

沈木兮扯了唇,笑得酸澀,“都要好好的,要幸福才好!”

合上房門,讓皇帝和小棠說說話,人總要等到失去,才會情真意切,才敢說……內心深處最不敢說的話。

活一天少一天,幸福一天是一天!

薄雲崇是真的沒想到,步棠會變成這樣,一動不動躺在床榻上,身子都是涼涼的,“你上次中了毒,受了傷,也未見得如此,怎麼這次、這次便如此了?”

握緊步棠的手,他努力的嗬氣,卻怎麼都暖不了她冰涼的柔荑,“小棠,朕知道錯了,朕不該趁人之危,不該趁著你神誌不清的時候……對你乾壞事。朕其實一直在反省,是不是因為這樣,才把你嚇走的?”

步棠的手依舊涼得厲害,薄雲崇這輩子都沒體會過,這般擔驚受怕,“小棠,朕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。朕知道,朕很沒用,朕保不住兄弟,也沒辦法在母後和兄弟之間,乃至於滿朝文武之間,做出表率,可朕真的是努力了。諸多兄弟之中,朕是最沒用的一個,卻偏偏是個長子!”

“朕知道,好多人都對朕失望,可朕能做的隻有這樣。”薄雲崇哽咽,“朕沒用,當初宮變,朕一個都護不住,還要讓老二豁出命去保朕。後來母後與老二爭執,朕亦是什麼都做不好,終究隻能眼睜睜看著。”

“睜眼看朝堂,看長生門,看十殿閻羅,其實朕心裡都明白,可朕……”他輕輕%e5%90%bb上她的手背,“朕沒用,朕想保護的,一個都沒能護住,現在連你都這樣了,朕這個皇帝當得真是窩囊,半點意思都沒有。”

薄雲崇紅了眼眶,“你大概不知道,朕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,就覺得好羨慕,這世上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瀟灑恣意的女子?你武功那麼好,能飛簷走壁,想去哪就去哪。凡是同你交手的,你都能打得他們落花流水!”

“朕真的想做一個,與你一般無二的人。可朕做不到,朕沒有你那樣的好本事,朕也做不到你那樣的果斷決絕,朕這輩子都隻能困在四四方方的皇宮裡,所以朕……朕是那樣崇拜你!”

“小棠,你能聽到嗎?”薄雲崇哽咽得不成樣子,“朕知道,你嫌棄朕沒用,可朕已經在改了,真的已經開始改了!小棠,你信朕一回,好不好?”

他帶著懇求,“朕想跟老二那樣,一輩子就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