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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318 字 6個月前

起來,太後還真是處心積慮,當初用自己女兒的性命,去換了彆人家的兒子,後來又心生愧疚,在尋到女兒之後,必定是做了思量。

否則人海茫茫,為何偏偏是魏仙兒同四皇子處在了一起?還生了薄鈺?若說是緣分,那這緣分未免太巧了,多半是刻意為之吧!

見她沉思之態,薄雲岫想了想,順手攬她入懷,如今這動作倒是越發的熟練,輕車熟路的像是胭脂樓裡的熟客,“既是收了鴛鴦佩,便是應下了。待我平了長生門之事,便再不管朝廷之事,守你百歲無憂。”

沈木兮推開他,一臉的嗤之以鼻,“鴛鴦佩貴重,我這廂窮得很,自然是要收下的。左不過七年前的事情還沒算個清楚,這筆賬你休想就此翻頁,什麼時候我放下了,你再同我說什麼百歲不百歲的。否則,來日與我白首之人,未必是你!”

薄雲岫倒是有些急了,“如何能翻頁?”

“等著便是!”話雖然說得硬氣,懷裡的鴛鴦佩卻揣得格外小心翼翼,沈木兮掩著心頭的小鹿,斂了眉眼微笑,大步流星的走出門。

“王爺?”黍離不解,“沈大夫走了,可是定了婚期?”

薄雲岫雙手叉腰,若有所思的瞧著自個的腳尖,“如何翻頁?”

“翻越?”黍離想了想,“王爺是要爬牆嗎?”

翻頁?

翻越?

俊美無雙的臉上,瞬時溢開妖冶笑靨,“甚好!”

黍離撓撓頭,這又是哪一出?

白日裡出了那麼多事,總歸是要細查的,陵園那頭倒是來了線索,說是四皇子遷入陵園之後沒多久,便有一陌生女子在附近出現過。

具體的音容相貌,已經著宮中畫師詳細描繪,應該明兒便會有消息。

待沈郅與薄鈺歇了,沈木兮才帶著阿落去後頭藥廬,當時薄雲岫一掌下去,扇死了不少蜘蛛,回來之後沈木兮便讓黍離給她送了些許這些蜘蛛的屍體。

“主子,這東西真惡心!”阿落瞧著蜘蛛腹腔內流出的綠液,眉心都擰了起來,“聞著還臭烘烘的,也不知是什麼人,將這些東西擱在了四皇子的陵前,真是可惡!”

“蜘蛛是刻意放著的,用來守護這個盒子。”沈木兮用小木片,將碎盒子外皮的毒液刮下,又將蜘蛛的毒液提出,兩相比較,發現盒子上還沾了點彆的東西。

阿落戴了沈木兮給的手套,一點點的翻找著帶回來的這一堆小東西,虎頭鞋虎頭帽都是最尋常不過的,但凡是富庶人家,都有這些,不足為奇。

“咦……”阿落詫異,“主子,這是什麼東西?”

亮閃閃的,像是珍珠,又不像是珍珠。

“夜明珠?”沈木兮皺眉,“這東西應是進貢宮裡的,民間不許買賣。我若沒記錯,也就是咱家王爺有這般騷,氣十足的物件,還嵌在了馬車裡。”

阿落詫異,“這麼大一顆,得值多少錢?”

昔年沈木兮所見過的夜明珠,也就是眼珠子大,這可能有雞蛋般大小,放在掌心裡都是沉甸甸的,頗有分量。

想了想,阿落貓著腰蹲在了桌子底下,“主子,這東西果真是要在夜裡才好看,亮閃閃的,就跟點了根蠟燭似的,又不會像蠟燭這般灼得眼睛疼。”

“是個好物件!”沈木兮道,“你起來。”

阿落起身,小心翼翼的將夜明珠擱在案頭,“主子,這玩意如此貴重,不會是宮裡送出去的吧?”

“咱們這兒不產夜明珠,也就是說這東西是外來的,一定會記錄在冊,所以不必擔心,到時候讓薄雲岫查一查冊子便罷!”沈木兮眉心皺起,“倒是這蜘蛛,竟是馴化過的。”

“蜘蛛也能馴化?”阿落不解,“主子,不會又是那些人乾下的好事吧?”

“罷了,你再找找,看還有沒有可用之物。”沈木兮道。

阿落頷首,“倒是沒有什麼了,哦,還有個繈褓,上頭寫了生辰八字,約莫是四皇子的。”

“那你先擱在一旁。”沈木兮正忙著,“若是再有什麼要緊的,都放在一處,到時候我再看,這會先讓我把手頭的活做完。阿落,你若是累著,且回去歇著便是!”

“阿落不累!”阿落急忙搖頭,然則瞧著窗外的人影,阿落旋即一愣,快速打了個哈欠,“主子,那阿落先回去歇著了!”

沈木兮渾然不在意,隨口應了聲,“去吧!”

阿落疾步出門,薄雲岫便壓著腳步聲進門。

“怎麼又回來了,可是落下了什麼?”沈木兮頭也不曾抬一下,“對了阿落,你給我倒杯水吧!”

薄雲岫去倒了水,轉而遞給她。

沈木兮直起腰,“我明白了,這些盒子上沾了雄性蜘蛛的毒液,又被抹上了那些吃食的氣息,所以這些蜘蛛便在盒子周遭寄居下來,若是有人發現了盒子,蜘蛛的毒液足以殺死入侵者。好在黍離夠謹慎,否則怕是要著了毒蜘蛛的道!”

退下手中的手套,沈木兮在邊上洗了手,這才回頭去接杯盞。

四目相對的那一瞬,沈木兮微微一怔,“你怎麼過來了?”

“查出什麼了?”薄雲岫問。

“夜明珠都有,難怪得埋在地下那麼深,否則到了夜裡,墓前光芒閃爍,不得嚇死多少人!”沈木兮打著趣兒,行至桌案前,“還有這生辰八字,你且看看是不是四皇子的。”

以木簽子輕輕挑開了那塊黃色的帕子,薄雲岫麵色幽沉,“我若是沒記錯,老四的生辰八字不是這般,這上頭不是記錯了,便是寫了旁人的生辰八字。”

“不是?”沈木兮趕緊放下杯盞湊上來,“你是說,這些東西未必是四皇子的?”

“我隻是說,這帕子上寫的不是老四的生辰八字。”薄雲岫解釋,“不過這塊繈褓上繡著蟒紋,倒像是皇家所用,應該宮裡的東西。”

蟒紋?

沈木兮皺眉,“若是魏若雲埋的兒子遺物,理該是孩子幼時的繈褓,四皇子非太後親生,入宮之前必定用的魏家之物,魏家會用蟒紋?他們有這麼明目張膽嗎?”薄雲岫搖頭,“魏氏不敢,這東西肯定是宮裡的,莫不是寫的魏仙兒的生辰八字?太後生產的記錄都在宮內記冊,明兒我查查看再回複你。”

“嗯!”沈木兮又端起杯盞喝了口。

俄而,兩人大眼瞪小眼杵著。

“你還不走?還有事?”她問。

薄雲岫眨了眨眼睛,“你不是說要等著翻越?”

沈木兮一臉迷茫,翻什麼?

他指了指窗口,“是這樣嗎?”

她愣愣的盯著他,是哪樣?

於是乎在沈木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注視下,薄雲岫走到了藥廬外頭,然後堂而皇之的爬了窗戶進門。再在沈木兮呆若木雞之時,將她打橫抱出了藥廬。

沈木兮一腦子漿糊,誰能告訴她,他今夜做的又是什麼戲???

當著她的麵,爬、爬窗戶?

然後呢???

“薄雲岫,你玩什麼花樣?”直到被薄雲岫抱回了房間,沈木兮才算醒過神來,落在床榻上的那一瞬,她旋即翻身落地,一顆心砰砰亂跳,“薄雲岫,你彆裝神弄鬼的,出去!”

薄雲岫盯著她半晌沒吭聲,看得沈木兮渾身發毛,默默的豎起了渾身的刺。

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,黍離都沒見著王爺出來,尋思著是不是得手了?正竊竊的得意,卻見著王爺捂著臉出來,黍離愣在當場。

完了,又失敗?!

黍離尋思著,若是皇上出手,怕是娃都大了吧?

“王、王爺?”黍離慎慎的上前,“您沒事吧?”

薄雲岫不吭聲,一個人走到後院的亭子裡坐著,不多時,竟是小小的人兒攀上了他對麵的凳子,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,“其實我該尊你一聲義父,可我自小便沒有父親,這聲義父亦是叫不出口的。”!思!兔!網!文!檔!共!享!與!在!線!閱!讀!

沈郅說這話的時候,口%e5%90%bb像極了他母親,“我知道你挨了打,是我娘動的手。”

被一個孩子指著鼻子說這話,薄雲岫臉上掛不住,不過終究是自己造了孽,麵子什麼的,哪有她來得重要,“你想說什麼?”

“我不知道你跟娘之前發生過什麼,但我曉得你很喜歡我娘,而且我娘也原諒了你,隻是她沒有原諒自己。”沈郅定定的看他,一副少年老成之態,“你若是想贏得我娘的心,就得讓她放過她自己。”

薄雲岫皺眉,“放過她自己?”

“當年外祖父和舅舅的事情,一直是娘心裡抹不去的傷,你若是能撫平,她便能遂了你的心。”沈郅梗著脖子,“成與不成全在你自己,我隻能幫到這兒了!”

“你為何要幫我?”薄雲岫問。

沈郅想了想,一本正經的開口,“薄鈺想要個妹妹,我也想。”

一大一小,神色凝重,燭光裡神情如出一轍。

“你爹姓甚名誰?他真的死了?”薄雲岫問。

沈郅眼珠子一轉,“死了!”

“轟”的一聲炸雷,驚得沈郅咻的站起身來,臉色都變了。

薄雲岫微微湊過身去,壓著聲音陰測測的開口,“老天爺很忙,有時候是顧不上,但若是被盯上了,可就不好說了。瞧見沒有,聽見沒有,小孩子不要說謊,說謊是會被抓的。”

沈郅眨了眨眼睛,瞧了瞧漆黑的夜色,“明明是要下雨了,你少來誆我!”

夏日的夜裡,打幾個雷算什麼稀罕。

“那你敢再回答一句嗎?”薄雲岫坐直了身子,“你爹真的死了嗎?”

沈郅用力吸口氣,“他……”

薄雲岫指了指上頭,示意沈郅想清楚再說。

孩子有些心慌,平素小小撒個謊倒也無妨,奈何方才那一記炸雷太響,沈郅又是最怕打雷的,所以……這會真當不敢開口。

“你爹,真的死了嗎?”薄雲岫冷著臉問,口%e5%90%bb嚴厲而狠戾,如同問供一般不帶一絲溫度。

沈郅白了一張臉,半晌沒開口。

“爹!”薄鈺沒忍住,掙開春秀的手跑出來,拽著沈郅便到了邊上,挺直腰杆攔在沈郅跟前,“爹不是說過,不能仗勢欺人,不可以大欺小嗎?如今又算怎麼回事?”

薄雲岫喘口氣,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,但凡養大了,都是習慣性外拐,還是理直氣壯的那種。

“走!”薄鈺拽著沈郅離開。

薄雲岫揉著眉心。

“你當曉得,不可輕易賭誓,萬一不小心被老天爺聽到,是要當真的!”薄鈺壓著嗓子衝著沈郅低低的說,“都記住了?”

沈郅點頭,“我曉得,所以沒敢應聲。”

薄鈺冷不丁頓住腳步,若有所思的繞著沈郅走了一圈,“你這般猶豫,難道真的曉得什麼?沈郅,你莫非真的是我爹和你娘所生?”“我不知道!”沈郅搖頭,“橫豎我沒見過我爹,清明時節也不曾去給爹上過墳。但是問起我娘,娘便說是死了,死得很是乾淨,死得不能再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