請來了?”
“你這是在乾什麼?”沈木兮原是想去攙薄雲崇,猛地想起了薄雲岫那烏雲蓋頂的可怕模樣,嚇得心內一激靈,快速收了手,老老實實的在旁站著。
“我在……幫皇帝治病!”步棠煞有其事,“你不知道,這皇帝有病!”
沈木兮翻個白眼,“藥箱給你,你來!”
步棠乾笑兩聲,“我說真的,他皮癢,我給治治!”
“整個承寧宮雞飛狗跳的,好玩嗎?”沈木兮輕歎,看著薄雲崇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,揉著生疼的臉。
不得不說,這薄雲崇真是銅皮鐵骨啊,誠然是皮厚得出奇,被步棠打成這樣,起來後照樣嘻嘻哈哈,跟個沒事人似的。
見著沈木兮瞪大眼睛盯著自己,薄雲崇當即揉了揉自個的臉,“是不是踢歪了?無妨,揉一揉就能正回來!小棠棠所言極是,現在的朕覺得自己好像換了個人一般,神清氣爽,簡直有如神助!”
沈木兮默默的拽了步棠一把,“你專打他腦袋?”
步棠搖頭,“沒有,我特意避開了要害,怎麼可能打腦袋!”
“那他怎麼……”沈木兮上下仔細的打量著皇帝,怎麼看都像是越來越傻了,“皇上,您沒事吧?”
“小棠棠說讓朕拜她為師,假以時日,朕就能天下無敵!”薄雲崇雄赳赳氣昂昂,如同驕傲的大公雞,一隻……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公雞!
嗬,天下無敵?!
沈木兮心裡拔涼拔涼的,以前是風,流了點,現在完全是蠢……
“朕要練好武功,跟小棠行走江湖,行俠仗義,行萬裡路,行……”
“彆行了!”沈木兮揉著眉心,拽著步棠往外走,“你跟我來!”
“哎哎哎,彆走啊!”薄雲崇忙往外追,“朕的話還沒說完呢,你拽著朕的小棠棠作甚?鬆開,鬆開!”
“是不是給他下什麼迷魂的藥了?”沈木兮問。
步棠兩手一攤,“在他身上浪費那些玩意,不值當!”
那就是沒下。
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?
難道是上次撞壞了腦子?不至於啊,她探過脈,著實沒事!
沈木兮百思不得其解,正要踏出殿門,冷不丁被薄雲崇拽住,“小兮兮,朕找你有點事。”
月歸、阿落、步棠,皆麵帶凝色。
什麼事?
“你坐!”薄雲崇笑盈盈的將沈木兮按在凳子上,回頭便衝著禦花園裡嫵%e5%aa%9a多姿的妃妾們笑道,“諸位美人,好好的替朕伺候沈大夫,沈大夫初來乍到,許是不熟悉規矩,你們好生教著,教會了為止,若是誰敢中途離開,便以抗旨論處!”
美人們先是一愣,但聽得抗旨二字,趕緊正了臉色行禮,“嬪妾遵旨!”
沈木兮兩眼發蒙,什麼情況?
“我不會、我不會……”她哪裡會打什麼馬吊,皇帝這不是坑她嗎?
“抗旨!”薄雲崇狠狠掃一眼三位美人,“是要掉腦袋的!”
“皇上饒命!”
薄雲崇指了指沈木兮,“求她!”
音落,薄雲崇拽著步棠,抬步就走。
步棠皺眉,“沈大夫?”
沈木兮想走,可抗旨……除非薄雲岫在這裡,她才能違抗聖旨,否則這宮裡那位凶巴巴的太後,鐵定能第一個趕來,迫不及待的要取她性命。
“沈大夫!”眼前這三位美人,嬌滴滴的盯著沈木兮,一個比一個委屈,“沈大夫,您可一定要救救咱們,我們不想死!您好好的學著唄!”
抗旨……
“我抗一下,也沒事吧?”沈木兮瞧著桌上這些小小的豆腐塊,“反正我是離王府的人,皇上不會拿我怎樣的,你們……”
“皇上真的會殺人的!”三人撲通撲通跪地,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。
沈木兮的耳朵都被吵疼了,薄雲崇這混蛋!
果然,薄家沒一個好人,總要拿彆人的命作要挾,簡直是可惱!可恨!
“都被嚎了,起來!”沈木兮憤然,“這什麼?”
“馬吊!”
三人異口同聲。
沈木兮眨著眼睛,方方正正的豆腐塊一般,哪裡有馬?
月歸幾欲阻止,卻被阿落攔住,“沈大夫無懼抗旨,隻是不想連累無辜,皇帝興許隻是心口胡說,但是太後可不這麼認為。這是禦花園,消息傳到太後娘娘那裡,太後娘娘為了維護皇上的顏麵,這三個女子怕是都得死!”
“死便死,同沈大夫有什麼關係?”月歸冷著臉。
阿落輕歎,“你忘了,沈大夫是個大夫!”
月歸仲怔,是了,大夫是要救死扶傷,這見死不救之事,委實做不出來。眼下隻希望王爺能早些趕來,如此,什麼聖旨不聖旨的,便都去他娘的不作數了。
咬咬牙,月歸麵黑如墨。
薄雲岫今兒忙得厲害,因為胭脂樓被燒,那些暗衛自然都撤了回來,留了些許繼續盯著廢墟,此事鬨得整個東都城人心惶惶,總歸是要朝廷出力平息。
皇帝不管朝政,隻管胡鬨,這膽子想當然的落在了薄雲岫的肩頭。
議事閣內氣氛冷凝,六部一個個大氣不敢出,瞧著薄雲岫印堂發黑之態,更是膽戰心驚,生怕一不留神說錯話,被這位離王殿下打發了。
“一幫廢物,巡城使司竟連個影子都查不到!”薄雲岫冷著臉,目光肅殺,“丞相大人,你的事兒辦妥了嗎?”
尤重心下一驚,離王是代天行政,是以這話就等於是帝王在問。
“王爺……”尤重猶豫,脊背汗涔涔,“臣……”
“吞吞吐吐作甚,丞相連剿個賊窩都做不好,要你何用?”薄雲岫冷喝。
尤重低頭,不敢多言。
黍離疾步從外頭進來,伏在薄雲岫耳畔低語一陣,眾人屏氣凝神,心裡都揣著兔子一般,恨不能耳朵能長得長一點,再長一點,能聽到他們主仆二人在嚼什麼?!
但見薄雲岫麵色驟變,竟是一句話都沒交代,直接拂袖走人。
眾人麵麵相覷,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何事?
“丞相大人,發生何事?”
尤重一抹額頭的汗,咬著牙拍案,“本官哪裡知道?”
方才真是嚇得魂兒都快飛了。
不過,薄雲岫這火燒眉毛的,莫非真的出了什麼大事?
大事?
嗬,天大的事!
“打馬吊?”薄雲岫麵色黢黑,“好啊!倒是學會了這一招,著實了不得!”
黍離戰戰兢兢,完了完了,皇上這次玩大了,王爺這頭頂上的怒火,怕是要壓不住了……敢威脅沈大夫,皇上此番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!
唉……慘咯!
第103章 魏仙兒,我奉陪到底
“紅中!”
“碰!”沈木兮忙道,“彆動,我碰一下!”
三美人麵麵相覷,忽然異口同聲道,“不能碰!”
沈木兮捏著牌,愣了半晌,這馬吊這麼多規矩?此前不是說兩碰一?
“你們之前說的,兩張一樣的可以拿出去碰,叫碰不分上下家,為什麼又變了規矩?”真以為她什麼都不懂,便這邊好糊弄?彆忘了,她們三的腦袋還在她的手裡攥著,竟是這般忘恩負義,真是欺人太甚。
“因為……”三人麵麵相覷,忽然麵色驟變,撲通撲通跪了一地,“太後娘娘!”
沈木兮駭然轉身,驟見回廊裡駐足的老太太,瞬時提了心,太後素來看自己不順眼,眼下……還不待她多想,月歸第一個攔在跟前。╩本╩作╩品╩由╩思╩兔╩在╩線╩閱╩讀╩網╩友╩整╩理╩上╩傳╩
“沈大夫放心!”月歸身負離王府之令,無懼太後。
“沈木兮,你竟然敢在宮內,公然聚,賭!”太後趾高氣揚,脖子上,手上還帶著那夜留下的燙疤。向來是年紀大了,傷口好得慢,顏色有些深,再厚的粉都遮不住。
見著沈木兮行禮之後,盯著自己的脖頸看,太後勃然大怒,“沈木兮,哀家跟你說話,你聾了?”
“太後娘娘息怒,沈木兮隻是覺得太後娘娘鳳體尊貴,想來會需要沈木兮的幫忙。”沈木兮垂著眉眼,“妄自揣測太後娘娘的心意,請太後娘娘恕罪。”
太後撫上自己的脖頸,剛要開口卻被墨玉拽了一把。
“太後娘娘!”墨玉低低的說,“先問問吧!若是可行,還有一位呢!”
經墨玉這麼一提,太後瞬時回過味兒來,讚許的看了墨玉一眼,正了顏色道,“免禮吧!”
“謝太後娘娘!”沈木兮站直身子,示意月歸莫要輕易動手。
月歸跟著沈木兮有段日子了,當即會意的退開些許。
“太後娘娘,我這廂有一方,最是嫩膚去痕,隻是藥材有些費事,不過對燙傷留下的痕跡,最有效。”沈木兮打開藥箱,從裡頭掏出一張方子裡。
太後皺眉,瞧這模樣,好似早早就已經備下。
墨玉趕緊上前接過,眉心微蹙的掃一眼方子,轉而不解的望著沈木兮,“沈大夫,這方子……”
“是我師父早些年留下的舊方子,我前些日子翻看師父的遺物時看到,便留了下來,又著意添了些許。”沈木兮畢恭畢敬的回答。
墨玉點點頭,將方子轉呈太後。
太後將信將疑的望著墨玉,墨玉報之一笑,“太後娘娘若是不信,可以請宮中太醫看看。”
“如此甚好!”太後瞧了一眼沈木兮,“跟著來!”
沈木兮深吸一口氣,“可是太後,皇上說,她們若是……”
“現在是哀家的懿旨,皇帝若是有疑問,自然會來同哀家商議,無需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的提醒哀家!”太後拂袖而去。
阿落頗為氣憤,分明是太後想要方子,才會暫時按捺,不對主子用那些卑劣的手段,卻把話說得這般趾高氣揚,真不知是誰在求誰。
“沈大夫,那方子……”阿落憤然。
“噓!”沈木兮瞧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三位美人,捏了桌上的紅中在手,“你們現下自由了,告辭!”
及至沈木兮離去,三人方回過神,“她把紅中拿走作甚?”
“彆管作甚不作甚的,殘局怎麼玩?少一枚!”
“那便……不玩罷了!”
嗬,紅中。
阿落不解,“沈大夫,你拿這紅中作甚?”
“她們三個誆我來著,你沒瞧出來?”沈木兮將紅中遞給她。
阿落左右翻看,“瞧出來了,大抵是因為皇上的旨意,所以才會這般耍無賴。”
“人都是自私的,她們今日敢欺負我,明日就敢爬上我的頭,若是皇帝每次都用這招對付我,我豈非回回都得吃虧,被他們製住?”沈木兮笑了笑,明亮的眸子裡綻放著狡黠之色,“若是鎮得住,來日說不定還能多幾個幫手,江湖處處是朋友嘛!”
阿落似懂非懂的點頭。
太後與墨玉進了太醫院,沈木兮則在外頭的回廊裡等著。
這是皇宮,太後不怕她們跑了。
“沈大夫?”阿落有些擔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