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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325 字 6個月前

己的主子。

此前薄雲岫有些精神恍惚,難道是真的?

“沈大夫?”阿落輕喚。

沈木兮猛地醒過神來,“阿落?”

“沈大夫,你怎麼了?”阿落不解。

“沒事!”沈木兮抬步往屋子走去,臨了步上台階又回頭,猶豫著問道,“王爺是不是生過病?”

阿落想了想,然後重重點頭,極是肯定的開口,“約莫是您走後,王爺生了一場大病,府內亂了一些時日。至於是什麼病,為什麼突然又好了,阿落委實不知。”

彼時她被關了起來,是以隻能聽得一些閒言碎語。

待她出來之後,府內之人對於王爺的這場怪病,幾乎是諱莫如深,誰都沒敢再提,而彼時阿落心灰意冷,哪裡會去追問王爺生病之事。

“主子?”阿落環顧四周,快速上前,“您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?”

沈木兮微歎,“我不在的這些年,發生了很多事,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。罷了,阿落你去睡吧!”阿落頷首,“主子也快些休息。”

休息?

夜已深,卻無眠,如何能安歇?

翌日,沈木兮的眼下烏青一片,唉聲歎氣的進了醫館。

“沈大夫,您昨晚沒睡好啊?”掌櫃皺眉,“這胭脂樓那頭,府尹大人不是說沒您什麼事嗎?那芍藥姑娘之死,同您沒關係。”

“都傳遍了?”沈木兮愕然。

掌櫃點頭,“可不,一大早就貼了榜文,現在府尹大人正在調查胭脂樓起火的緣故,說是不曉得哪個小廝偷摸著睡著了,打翻了燈盞點燃了酒窖,於是這大火便一發不可收拾,刹那間端了整個胭脂樓。”

“你信嗎?”沈木兮輕歎。

掌櫃乾笑兩聲,“信,怎麼能不信,這胭脂樓也不是什麼好地方,說不定是老天爺的意思,沒了正好!想那些作甚。”

沈木兮點點頭,“有理。”

今兒來看病的人不多,沈木兮昨夜未睡好,伏在問診桌上小憩了片刻。

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騷亂,也不知出了什麼事,掌櫃和夥計自然是快速衝出去查看,然則他們前腳出門,後腳就被堵了回來。

有一人被兩人抬著,著急忙慌的送進了醫館。

“大夫,快看看,這人莫名其妙的就暈倒在街上,也不知是怎麼回事。”

沈木兮搓揉著眼睛,登時清醒了大半,待上前再瞧著躺在病榻上的人,腦子嗡的炸開,從裡至外徹底清醒,“他暈倒在街上?怎麼回事?”

取了脈枕,沈木兮當即坐在床榻邊診脈。

“好好的走在街上,忽然就暈倒了,咱們瞧著他離醫館近,就給送過來了。”兩人拱拱手,“剩下的咱們也不知道,大夫您若是能給看看自然是極好的,不給看……咱這也……”

“嗤,這不是永安茶樓的夥計嗎?”掌櫃皺眉,“好像是他!對,就是他,我見過幾次,不會認錯。”

既然身份確定,那兩人便走出了醫館,原就是做好事,如此便也安了心。

“沈大夫?”掌櫃低問,“怎麼回事?”

“無妨,酷暑難耐,去端一碗涼茶來,我這廂給他紮針去去暑氣便罷!”沈木兮如釋重負。

阿落遞上針包,“沈大夫。”

“謝謝!”沈木兮伸手接過。

一番施針,再灌了一碗涼茶進去,夏問卿便醒了,一臉迷茫的望著四下,“我這是、在哪?”

“你暈倒了,是沈大夫救了你!”掌櫃又讓人端了一碗涼茶過來,“暑氣太重,身子單薄吃不消,來,再來一碗涼茶去去暑氣便也罷了!”

“多謝!”夏問卿端起湯碗,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,“多謝!”

他一連說了兩個多謝,卻惹得沈木兮鼻尖酸澀,眼眶微微泛紅。她原本該稱他一聲哥哥,可現在卻是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,夏家被株連的時候,她未能共患難,如今自然無法再認祖歸宗。

“不、不用客氣!”沈木兮怕自己忍不住,冷著臉起身離開。

“公子莫要奇怪,咱們沈大夫素來不太喜歡說話,您沒事就好!”掌櫃會打圓場,攙著夏問卿起身,“您可覺得好點嗎?”

夏問卿點點頭,躬身作揖,“多謝!”“沈大夫是嗎?”夏問卿忽然喊她。

沈木兮手中的針包“吧嗒”掉地,難道是哥哥認出來了?她有些不知所措,戰戰兢兢的轉過身,“有、有事嗎?”

“我好似見過你,就在我們茶樓前麵,那日好像是沈大夫站在那裡吧!”夏問卿衝她笑。

沈木兮卻隻想衝他哭!

眼淚卡在眼眶裡,久久不敢落下,她隻能使勁的皺眉,把眼淚憋回去。

“夏公子!”阿落忙道,“許是那日沈大夫出門看診,正好遇見了您。”

夏問卿點點頭,“多謝沈大夫救命之恩,我今日身上未帶銀兩,待我回了茶樓去取,立馬奉上診金!”

“不用!”沈木兮哽咽,轉身就上了樓。

轉身的那一瞬,已是淚流滿麵。

物是人非,親人不相識。

這種痛,不是誰都能體會的,就像刀子剜著心,疼的時候你卻要笑著說:對不起,我不認識你!

她受夠了!

“沈大夫!”阿落在敲門。

沈木兮背貼著門麵,音色沙啞的應了聲,“我想靜一靜。”

阿落靜靜的站在外頭,瞧了一眼杵在邊上跟木頭樁子似的月歸。

“我、我什麼都不知道!”月歸搖搖頭。

“如此最好!”阿落麵色哀戚,瞧著緊閉的房門,她當然知道沈木兮方才忍得有多辛苦,那是主子的親哥哥啊,可是……認了,不就等於承認了夏問曦的身份?

阿落想著,主子終究是想離開東都的,離開王爺的吧!不是誰都有勇氣,在死過一次之後,還能坦然地覆轍重蹈。

沈木兮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沒有出來,阿落囑咐掌櫃的不要去驚擾,是以誰都沒敢去打擾。

然則剛過了晌午,丁全竟然急急忙忙的來了,身後跟著一摞的宮中侍衛,瞧這陣勢,似乎是來抓人的,“沈大夫?沈木兮何在?”

聽聽,這會都連名帶姓,喊得直喘氣了。

阿落堵在房門口,月歸站在樓梯口,冷劍橫在身前,“王爺吩咐過,誰都不能傷害沈大夫分毫,否則……”

“唉呀媽呀,都什麼時候了,還格殺勿論呢?”丁全抱著拂塵,掐著那把尖銳的嗓子,衝著樓上就喊,“沈大夫欸,殺人咯!你再不出來,棠姑娘可就要弑君了!”

“呸!”沈木兮猛地開門,“這種話是你能胡說的?”

說小棠殺人,若是真的被有心人聽了去,豈非麻煩?到時候小棠出什麼事,她鐵定饒不了丁全。

“沈大夫,快點快點,十萬火急呐!”丁全急得直跺腳,“您可得為天下蒼生好好想一想,這若是皇上有什麼閃失,那誰都吃罪不起,雜家是第一個要命的,您也跑不了!”

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沈木兮推開月歸,緩步下樓。

丁全當即湊上來,伸手就去抓沈木兮的手,“快跟雜家……哎呦……要死了,你乾什麼?”

月歸冷著臉,“不許碰!”

“不許碰就不許碰!”丁全扭捏著,滿臉委屈的望著沈木兮,“沈大夫,您也不想皇上出事吧?皇上雖然性子活潑了點,可這心裡是實打實的良善,看在他三番四次為您在太後麵前解圍的份上,您就行行好,趕緊幫忙,撤了那位小棠姑娘吧!再這樣下去,真要出人命咯!”

其實,打從丁全進來,沈木兮心裡就猜到了大概。沒想到入了宮,小棠還半點沒客氣,看把丁全給急得,就差火燒眉毛了!

“丁公公,您真是著急啊!”沈木兮拎起藥箱,“要瞧病是嗎?”▓思▓兔▓在▓線▓閱▓讀▓

“何止是瞧病,簡直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!”丁全掐著蘭花指,“您呢,趕緊的,早去一會是一會!”

沈木兮笑著走出門,“皇上著急了?”

“現在是皇上不急,太監急!”丁全恨不能長了翅膀,直接把沈木兮叼進宮去。一回頭,正好瞧見月歸涼颼颼的眼神,仿佛是在警告他,莫要觸碰沈木兮,連想都彆想!

丁全緊了緊手中的拂塵,離王府的人,惹不起惹不起!

還沒到承寧宮,沈木兮就瞧見了一群白鴿越過頭頂,呼啦啦驚飛,看樣子形勢真的不太好。

“沈大夫,您彆瞧了,這鴿子原是皇上養著想要當信鴿訓的,結果……”丁全哼哼兩聲,“您自個進承寧宮看看就知道了!”

沈木兮皺眉,鴿子都沒放過?

誠然如此!

滿地鴿子毛,一旁還撐著架子,是用來烤%e4%b9%b3鴿的。

“沒人打掃嗎?”沈木兮問。

“哎呦媽呀,怎麼可能!這是皇上寢宮,誰敢不打掃?!”丁全咬牙跺腳,“全賴那小棠姑娘,把人都趕出去了,說是這樣能治好皇上的病,有利於皇上龍體康複,偏偏皇上還真的下了一道聖旨,這不……整個承寧宮弄得跟什麼似的,反正雜家是堅決不會去掃的!”

“現在是誰陪著皇上?”沈木兮忙問,這小棠竟這般厲害,皇帝這回怕是吃了大苦頭,許是來日便能改了這胡鬨的性子。

“從善也是束手無策,打一架還被皇上一通罵,最後杖責了三十棍。”丁全輕歎,“著實委屈得很!”

沈木兮與阿落對視一眼,月歸默默的跟在後頭,目光灼灼的警戒。
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

猛地一聲尖叫,驚得阿落快速捂著心坎,一顆心差點沒跳出嗓子眼,“這、這差點嚇死我了!”

沈木兮也是嚇了一跳,哎呀,步棠出手很重哇?!

“沈大夫,雜家可不敢進去,您自個進去吧!”丁全當即開溜,速度極快,是撒腿就跑的那種,連帶著他屁股後頭的奴才,也跟著急奔,場麵格外滑稽。

“沈大夫!”月歸當即攔住,“怕是不安全吧!”

“小棠在裡頭,能有什麼不安全?”沈木兮無奈的笑著,“唉,不安全的是皇帝,再這樣下去,真的要缺胳膊斷腿了!”

當朝帝君,若是缺胳膊斷腿,誰的臉上都不好看。

春風殿內,步棠端坐在軟榻上吃著葡萄,腳踩著薄雲崇的脊背,可憐咱們這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,此刻正鼻青臉腫的趴在地上。

阿落捂著眼背過身去,快速走出寢殿。

這要是被人看到,估計會被拉出去殺頭吧?

見著裡麵再無他人,唯有步棠和皇帝,月歸微微放了心,躬身退出寢殿。

沈木兮一聲歎,拎著藥箱往前走,“小棠,你莫要再胡鬨了,成何體統?!”

“沈大夫?”步棠欣喜,猛地站起。

“哇……”地上的薄雲崇瞬時如同青蛙一般,被踩得差點吐出隔夜飯來,“小、小棠棠,輕點,輕點,朕快吐了……”

步棠收了腳,尷尬的衝著沈木兮笑了笑,“他們把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