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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304 字 6個月前

雜,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夾雜其中。忽然天旋地轉,沈木兮眼前一黑。

“娘!”

“沈大夫!”

…………

離王府。

宜珠急急忙忙的跑進了臥房,“主子,主子!”

魏仙兒正在修剪花枝,眼皮子都沒抬一下,橫豎屋內沒有人,也沒什麼可擔心的。薄雲岫奪了她的理務大權,如同將她打入冷宮一般,是以這段時日,她便安安分分的在院子裡待著。

隻要她還能住在主院,就不算輸,一切都還來得及!

“主子!”宜珠行禮,“關公子回來了!”

魏仙兒手中的剪刀“哢擦”一聲,將花枝修去,“那太師和太後娘娘也該安心了,這臨城的事兒可以到此終結,告一段落。”

宜珠頷首,“不過出了點事兒!”

“什麼事?”魏仙兒瞧著心情不錯,音色淡然。

“關公子回來之後,第一時間去了府衙,而且還闖進了府衙大牢,見到了沈木兮!”宜珠娓娓道來,“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,聽說沈木兮看了關公子一眼,當場就暈倒了!”

“嗤!”剪子咯噔落在桌案上,魏仙兒皺眉頭,瞧著被花刺紮傷的指尖,嬌眉微微擰起,“隻是看了一眼就暈了?真的……暈了?”

“大牢那頭傳出來的,如今王爺已趕去了府衙大牢,想來不會有假。”宜珠慌忙上前,“主子?”

魏仙兒拂開她,將染血的指尖置於唇邊,“沒什麼,被花刺了一下,這世上之人、世上之事,總要讓人望而不得,才會念念不忘。”宜珠抿唇,“主子,關公子回來了,太後一樁心事落地,更沒有理由刁難沈氏母子,萬一沈木兮真的爬上來,豈非要奪了主子和小公子的位置?”

“夏問曦已死,世間早已無人能替。”魏仙兒拿起剪子,繼續修剪花枝,“去摘幾枝荷花來吧,夏日裡沒個荷香,總覺得缺了點什麼。”

“主子,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賞蓮呢?”宜珠輕歎,心裡著急,“沈木兮心思城府何其深,她不擇手段的靠近王爺,一直以退為進,這擺明了是要牢牢捏住王爺的心啊!”

魏仙兒不為所動,仔細瞧著自己插好的花,眉眼間滿是溫柔之色,“王爺的心是這麼好抓的嗎?若是如此,我還會等到今日?當然,如果王爺真的為此動了心,那我與鈺兒……但求安穩,彆的再無所求。”

幽然輕歎,魏仙兒慢條斯理的將花瓶放在窗口,且聽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。

第87章 我就是來找麻煩的

府衙廂房。

薄雲岫站在回廊裡,大夫行禮退下,府尹站在一旁拘謹至極。

大夫說,沈木兮身體康健,並無任何異常。

正因為如此,才叫人擔心。

沈木兮醒來時,正躺在府衙的廂房裡。映入眼簾的是一大一小,兩雙瞪鼓鼓的眼睛,春秀和沈郅就趴在床沿,就這麼眼巴巴的盯著她。

“娘,你終於醒了!”沈郅哽咽,“娘,你這是怎麼了?”

春秀趕緊將軟枕墊在沈木兮身後,將她扶坐起來,“沈大夫,你覺得如何?”

沈木兮喘口氣,輕輕撫過兒子的臉,“我也不知道怎麼了?身上未覺不適,應該是最近累著了。”

“沒事就好!”春秀鬆口氣。

“現在是什麼時辰?”沈木兮一愣,“郅兒,你不是要去南苑閣嗎?怎麼還在這裡?”

“娘未能醒轉,郅兒豈敢離開!”沈郅噘著嘴,“娘,我不放心你。”

沈木兮抿唇,“罷了!下次不可任性,娘身邊有那麼多人照顧,但你若是耽擱了學業,又該如何是好?郅兒,記住了嗎?”

沈郅乖巧的點點頭,爬到沈木兮身邊,伏在她耳畔低低的說,“娘,我告訴你,王爺趕來的時候把所有人都給嚇著了,他臉色好難看,抱著你就往外跑。”

語罷,沈郅坐直了身子,偷偷笑著,“娘,你開心嗎?”

“我為何要開心?”沈木兮先是一愣,轉而詫異不解。

“之前他欺負你,現在你欺負他,你不覺得高興嗎?”沈郅的思路,繞得春秀有些犯糊。

春秀想了想,問,“這算不算報應?”

正巧,薄雲岫進門,室內三人不約而同的抬眼看他。

三人的眼神看得薄雲岫心頭一震,還以為自己又做了什麼不得了之事。且說黍離應該已經挨了罵,沈木兮這股子怨氣,也不至於延伸至現在才對。

“郅兒,我們先出去!”春秀握住沈郅的小手,二人心照不宣的跑出房間。

臨了,沈郅還不忘衝裡頭喊一聲,“娘,郅兒和春秀姑姑先回府,你們慢慢說!”

沈木兮張了張嘴,薄雲岫趁勢坐在了床沿,目色涼薄的為她掖好被角,她忙不迭閉上嘴,話到了嘴邊生生咽下。

“這種症狀是什麼時候開始?”他冷著臉。

“嗯?”沈木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
症狀?

是指她暈厥之事?

她皺眉,瞧著眼前這人,麵色漸黑,下意識的喉間吞咽,“我是頭一回莫名其妙的暈倒,你莫要聽人胡說,我自己就是大夫,身子如何自己心裡清楚,絕對沒有任何的毛病!”

許是怕他不信,沈木兮又道,“你若不信,隻管請宮裡的太醫來給我診治,且看看我有沒有騙你。”

良久不見薄雲岫開口,沈木兮一顆心高高懸起,尋思著,若他再不信,乾脆把自己說得嚴重點?許是說得快要喘不了氣,快死的那種,依著他這渾身潔癖的臭毛病,肯定會一腳踹開她,恨不能讓她有多遠滾多遠。

這麼一想,倒是好主意。

沈木兮有些後悔,方才該裝成瀕死之態才對。

要不,現在再暈一次?

可眼前這人,像座山一樣坐在跟前,一言不發,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她,又是怎麼回事?他麵無表情,瞧著風平浪靜,可她這心裡翻山倒海,恨不能把所有的話本子都演一遍。

“薄、薄雲岫!”沈木兮慎慎的喊了一聲,“你沒事吧?”

“還知道喊本王的名字,就說明真的死不了!”他冷冷的丟下一句話,然後坐直了身子,不再與她對視。

她看見他好似如釋重負般,幽幽吐出一口氣,方才那神色,是真的怕她死了?

“薄雲岫!”沈木兮掀開被褥,赤腳下床。然則腳底還沒落地,已有溫暖的掌心,快速裹緊了她微涼的腳丫,腳底心的暖瞬時以猝不及防之勢,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
沈木兮駭然心驚,連呼吸都跟著亂了。

薄雲岫亦是沒想到自己反應這麼快,她一伸腳,他下意識的便彎腰托住,幾乎是毫無猶豫。姿勢不雅,甚至於瞧著格外狼狽,堂堂離王殿下,坐在床沿彎著腰,以寬厚的掌心承托著——沈木兮素白如藕跟的腳丫。

他匍一抬頭,正好撞進她眼裡。

琉璃般的眸子裡,散著迷人的流光,就這麼盯著他,麵色微泛震驚,何其不敢置信。

掌心微微收緊,薄雲岫低眉瞧著掌心裡的腳丫,終是將她的腳托起,溫柔的放在自己的膝上,以掌心捂熱之後,送回了被窩裡,“暑熱未退,身先涼,還敢說沒病?”

沈木兮縮回腳,抓緊了被褥,下意識的彆開頭,避開了與他的眼神交彙。這人的眼睛猶如萬丈深淵,隻一眼就容易深陷其中,她七年前以身相試,撞得頭破血流。

如今,隻剩下望而卻步。窗外,一幫人趴在窗口的縫隙看熱鬨。◢思◢兔◢網◢

關毓青皺眉:這個時候還不親她,王爺真是沒用。

念秋:小姐,王爺害羞了。

春秀:親什麼親,沈大夫應該給他一針,還敢碰沈大夫的腳,活脫脫耍流氓。

沈郅瞧著這三個女人好事的模樣,就差給她們一人端個小板凳,再擱著一盤瓜果。輕歎一聲,小腦袋微微輕搖,女人啊……

一抬頭,黍離目光幽幽的盯著眾人,若非念及關毓青的身份,黍離定是要動手的。窺探王爺,簡直是罪不容赦,若是被王爺知道,鐵定大發雷霆。

王爺若是發火,最倒黴的自然還是黍離!

三大一小,齊刷刷的站直身子。

“熱鬨看夠了,春秀你留下,方便照顧沈大夫,我先帶著小郅回去!小郅,走走走,快走!”關毓青牽起沈郅的手,“快走,待會王爺知道了,鐵定要發火的。”

沈郅回望著春秀,邊走邊問關毓青,“那我春秀姑姑怎麼辦?王爺要是發火,春秀姑姑會倒黴的。”

“放心,就你春秀姑姑那暴脾氣,王爺敢發火,她非得拎著殺豬刀往上衝不可!何況,你娘身邊隻剩下春秀,王爺不會趕儘殺絕的,安啦!”關毓青走得飛快,念秋在後麵疾追。

沒瞧見黍離的臉都綠了嗎?

“毓青姐姐,你說王爺為什麼要摸……碰我娘的腳?”沈郅問。

關毓青領著沈郅走上街頭,眼下時近黃昏,天色晦暗,街邊的鋪子業已亮起了門前燈籠,風一吹,恍恍惚惚的甚是晃眼睛。

“大概是喜歡吧!”關毓青笑了笑,“小子,平時多聽聽話本子,就能明白這男女之事,遠不是眼睛看到的那麼簡單,還是得用心去體會。多聽聽,多看看,免得以後和王爺一般傻乎乎的不知進取,這樣是找不到媳婦的!”

念秋心裡腹誹:小姐你這樣說王爺不知進取,王爺知道會送你去刑房的!

“對了,小郅喜歡吃酥梅肉嗎?”關毓青環顧四周,“我記得就在這兒的。”

“小姐,就在街對麵!”念秋忙道,“奴婢這就去。”

沈郅笑著仰頭,“毓青姐姐好聰明,什麼都知道,什麼都會!”

“那是!”關毓青拍著%e8%83%b8脯,“這麼多條街,哪家鋪子什麼東西最好吃,你毓青姐姐是最清楚不過的,哪日少傅放你假,我且帶著你在東都街頭逛一圈,也讓你見識一下,天子腳下是怎樣的繁華。”

“謝毓青姐姐!”沈郅笑說。

身後便是瓜子鋪,關毓青拽著沈郅儘量站在簷下,避開街上的人群,轉身挑著籮筐裡的乾果,“小郅,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?”

沈郅想了想,“五香。”

“掌櫃的,我要這個,給我包點!”關毓青嗑著瓜子說。

身後,念秋驚呼,“沈郅!”

關毓青轉身,赫然撲了上去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沈郅撲倒在地,落地那一瞬,就勢一個驢打滾。關毓青裹著沈郅在懷中,直挺挺的摔在了鋪子一旁的台階下。

“小姐!”念秋慌張的跑回來,嚇得三魂不見七魄,趕緊攙起沈郅,確認沈郅無恙,這才和沈郅一起扶著關毓青坐在一旁的台階上。

方才沈郅所站的位置上,一個花盆被摔得粉碎。若不是關毓青方才眼疾手快,這花盆定會砸在沈郅頭上,後果不堪設想。

“毓青姐姐?”沈郅臉都白了,他到底年紀小,此刻手腳冰涼,身子都有些輕輕的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