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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329 字 6個月前

你何乾?”

步棠咬咬牙,冷冷的瞪她一眼,終是沒有輕舉妄動。

黍離帶著血淋淋的阿落回來,直接送進了府衙,讓沈木兮自己動手。

好在都隻是皮外傷,嚴重的隻是胳膊上一刀,險些劃著筋脈。因為大牢裡不便養傷,薄雲岫也不願沈木兮照顧阿落,待處理完阿落的傷口,便著人抬回了離王府養傷,由春秀跟著看護。

“娘放心,郅兒一定會好好照顧阿落姑姑!”沈郅打著哈欠。

“真乖!”沈木兮親了親兒子的小臉,“回去之後不要給春秀姑姑添麻煩,自己洗漱自己睡覺,明日不要耽誤了進宮的時辰。”

沈郅揉著睡意惺忪的眸,他陪著母親一晚上沒睡,早就撐不住了,“娘放心……”

“沈大夫,你隻管放心!”春秀抱著沈郅,這孩子腦袋一歪就伏在她肩上睡著了,可見此前一直硬撐著,就是怕母親太過擔心阿落會著急。

孩子太懂事,沈木兮不免鼻子泛酸,將外衣輕輕的披在孩子身上。

“走了!”春秀抱著沈郅,大步流星的往外走。

原本熱鬨的大牢,忽的安靜下來,沈木兮靜靜的坐在木板床上,瞧著走到自己麵前的薄雲岫,“離王府的動作倒是夠快的。”

“是嗎?”薄雲岫居高臨下的看她,似乎是在等著什麼。

想了想,沈木兮低低的道了一句,“謝謝!”

“還有呢?”他冷著臉,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她。

還有?

沈木兮皺眉,這還不夠?

“謝謝你!”她抿唇。

薄雲岫黑著臉,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意。

沈木兮幽幽站起身,許是他覺得她誠意不夠,所以才會如此惱怒吧?畢恭畢敬的行禮,沈木兮不掩疲憊,音色溫柔的道一句,“多謝王爺救了阿落。”

一抬頭,這廝的臉似乎更黑了。

下一刻,薄雲岫忽然將她摁在牆壁上,呼吸微促的將她圈在兩胳膊之間,這狹仄的空間,惹得沈木兮心頭砰砰跳,麵頰紅到了耳根。

“你就不會表示點彆的?”他咬著後槽牙,微微低下頭。沈木兮翻個白眼,彆開視線不與他對視。

“好歹……碰、碰……”他有些結巴,一張臉乍紅乍白得厲害。

沈木兮冷笑,瞧瞧,之前還裝得一本正經,露出狐狸尾巴了吧!若不是為了阿落,她是不會去求他救人的,畢竟她跟他之間,本就不該有太多的牽扯。纖細的胳膊,從他的腰間擦過,於他後腰處輕輕攏住,極是好聞的香味,快速湧入他的鼻間。

薄雲岫身子猛地一僵,低頭看著抱住自己腰肢的沈木兮,唇角止不住抽了一下,在她鬆手的那一瞬,快速恢複了最初的涼薄之色。

“可以了嗎?王爺?”她仰頭看他。

薄雲岫麵帶春風,快速轉身往外走,隻丟下兩字,“甚好!”

甚好?

腎好!

黍離見鬼般的揉著眼,生怕自己方才是看錯了,他似乎看到了王爺暗戳戳的竊笑??當然,王爺一抬頭,又是那個不怒自威,淡漠疏離的離王殿下。

直到薄雲岫上了車,黍離都沒回過神來。難道王爺剛剛向沈大夫邀功了?

魏側妃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,偶也有相求之事,但從未見王爺去邀過功,哪怕連多問一句都沒有,但是到了沈大夫這兒,所有的高冷矜貴都成了一句空話。

黍離搖頭,栽了栽了!

大牢內。

燭火明滅,沈木兮卻有些睡不著,翻來覆去的,隱隱覺得不太對。

“沈大夫,有事?”月歸在牢門外躬身。

沈木兮乾脆坐起身來,“你有沒有覺得,太容易了?”

月歸眸色微恙,俯首不語。

“罷了。”沈木兮走到案前倒杯水,默不作聲的喝著。

掌櫃說,當時在巷子裡發現了血跡,而且血量不少。可阿落身上並未見太大的傷口,流不了那麼多血,黍離帶著來的時候,阿落身上的血都是新鮮的,不可能是當時在巷子裡受的傷。

其次,那些人竟然真的在亂葬崗等著,等著被一網打儘?這似乎不太符合正常的思維。長生門素來行事狠辣,不可能這麼愚蠢,所以阿落被救,未免太容易了。

杯盞在手,沈木兮愁眉不展。

翌日。

阿落便已蘇醒,然則身上有傷,自然無法起身去伺候沈木兮,這兩日都得在問夏閣裡好好的養著。

春秀送沈郅進宮,關毓青則領著念秋,提了食盒來府衙大牢。

“沈大夫?”關毓青將食盒打開,“你什麼時候才能出去?”

沈木兮搖頭,“暫時不能出去,我得先證明一件事再說。”

關毓青也不多問,“行吧,反正你懂得多,自個拿主意,我瞧著王爺巴不得你開口,讓他放了你出去。聽說昨兒個王爺笑了……”

“不知道是誰說的,反正消息是從問夏閣裡傳出來的。”念秋忙解釋,從懷裡掏出一包瓜子來,畢恭畢敬的放在案上,“沈大夫,你若覺得無聊,嗑嗑瓜子也好打發時間!”

沈木兮笑了笑,看向關毓青的時候,眼中略帶猶豫。

“沈大夫你不知道,王爺素來不愛笑……”

念秋幾欲喋喋不休,關毓青忙用手肘捅了她一下,示意她閉嘴。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,府衙大牢,是聊天的地兒嗎?既然進來了,得說點有用的。

“沈大夫,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交代?”關毓青在離王府這麼多年,不爭不搶,但不代表她看不懂臉色,“但凡我能做到的,我一定全力以赴。”

“幫我留意阿落,照顧好郅兒。”沈木兮有些擔心。

關毓青有些不明白,“問夏閣裡的奴才,都是府中……”

“不一樣!”沈木兮打斷了她的話,冷不丁握住了關毓青的手,“我有些說不清楚,隻是昨晚見到阿落受傷,我……我心裡怪怪的。”

“罷了,既然你自己說不清楚,我照做便是!”關毓青笑道,“你放心。”

沈木兮頷首,“多謝。另外,你回府之後若是見著春秀,讓她幫我把丹爐帶來,還有在竹床底下有個小箱子,幫我一並帶上,我有用!”

“好!”關毓青不多問。

沈木兮說什麼,隻管應承便是。

晌午之前,春秀便把丹爐和箱子帶來了。

“沈大夫,你在這大牢裡還要做這些嗎?”春秀不解。

“我讓仵作留了點屍血,得用丹爐試試。”沈木兮心裡有個懷疑,試試才知真假,“另外,我總覺得這事還沒完呢!”

春秀瞪大眼,“沒完,是什麼意思?”

沈木兮麵色凝重,她自己也說不好,但她覺得,薄雲岫似乎知道點什麼。

南苑閣。

沈郅沒想到,薄雲岫下了朝竟然會親自來南苑閣,眼見著所有人站起身衝著薄雲岫行禮,他才回過神來,趕緊隨大眾,躬身尊呼千歲。

“王爺?”李長玄的表情有些奇怪,見著薄雲岫上前,竟是快速退後兩步,且以袖遮麵,看得眾人麵麵相覷,不知何意。

黍離輕咳,壓著嗓子低語,“少傅不必如此,王爺這次不是來打人的!”

沈郅離得近,自然聽得清楚,心下有些詫異,怎麼少傅與王爺有仇嗎?

“真的?”李長玄下意識的摸著自個的左眼角,“那、那便好!君子動口不動手。”@思@兔@網@文@檔@共@享@與@在@線@閱@讀@

沈郅恍然大悟,唯一一次見過少傅帶傷,應該是那次他壓著腿之後。第二天進南苑閣,他分明見著少傅左眼角淤青,大家都以為少傅是摔著,難不成……

“爹!”薄鈺高喊,他安分了很久,此番是真的沒忍住,“爹,你是來看我的嗎?”

薄雲岫瞥了沈郅一眼,終是將視線落在薄鈺身上,“勤有功,戲無益。”

“是!”薄鈺躬身,“鈺兒記住了!”

那一刻的薄鈺,獲得了極大的心裡滿足,父親位高權重,這裡哪個不怕?可父親對他和顏悅色,又對他的學業如此關心,這是誰都羨慕不來的事兒。

能被高高在上的離王殿下關懷,何其榮耀!

“你跟本王過來!”薄雲岫開口,可這話卻是衝著沈郅說的。

薄鈺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卻,便有一盆冷水當頭潑下,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。

沈郅詫異,卻不得不在眾人歆羨的眼神中,走出了大殿,跟著薄雲岫去了偏殿。至於二人關起門來說了什麼,連黍離都沒敢打聽。

關宣冷哼,“薄鈺,你怕是要失寵了吧!你爹,想來是要當彆人的父親了!”

“滾!”薄鈺咬牙切齒,小拳頭捏得骨節青白。

“開個玩笑嘛!”關太後寵愛魏仙兒,這事兒人儘皆知,是關宣還是站在薄鈺這邊的,否則薄鈺一狀告到太後那裡,關宣會吃不了兜著走。

尤天明湊近,“欸,你們難道沒發現,沈郅長得和王爺有幾分相似嗎?”

“人有相似,有什麼可奇怪的?”宋留風插了一嘴,許是心裡著急,免不得咳嗽起來。

萬一薄鈺被這幫人挑唆,再對付沈郅,沈郅必定要吃虧。宋留風與沈郅、言桑三人是好友,自然不能看著朋友吃暗虧。

“就是!”言桑附和,趕緊用手捋著宋留風的脊背,幫他順氣,“沈郅姓沈,跟王爺沒什麼關係,你們不要無中生有,無事生非!”

尤天明竄上桌子坐著,“天底下的男兒,哪個不是三妻四妾,離王殿下也不例外。王爺身份尊貴,在外頭多個女人多個孩子,有什麼奇怪的?”

“何況,王爺至今未有立妃。”關宣深吸一口氣,“看王爺方才對沈郅毫無疏遠之意,可見沈氏母子手段不簡單,若是長此以往……”

“你彆唯恐天下不亂!”宋留風急了,止不住的咳嗽,“沈郅不是這樣的人,你們、你們莫要信口雌黃,咳咳咳……”

此前薄鈺和沈郅打得有多厲害,這幫人明明都看到的,如今卻還在這裡公然挑唆,萬一薄鈺真的……

“信口雌黃?”關宣冷笑,“薄鈺,你可得小心了!讓你娘也小心點,彆到時候被這對野母子給坑了!”

言桑憤然,“有名有姓,何來野母子一說?你們不要欺人太甚,侮辱他人。”

“侮辱?”尤天明冷嘲熱諷,“是自取其辱吧!”

“吵什麼?”李長玄輕斥,不過是走出去一會,進來便聽得一幫孩子鬨騰。

這一個個都是貴家子弟,偏生得都不省心。倒是那沈郅,雖說出身卑微,但極為聰慧,往往一點即通。這孩子求學若渴,真真是好學又勤奮,這段日子進步很大。誰都沒有吭聲,卻是薄鈺憤然甩袖衝出了大殿。

“薄鈺!”李長玄一愣。

薄鈺看見黍離守在偏殿門前,二話不說便衝了過去。

“小公子!”黍離當下攔住,“王爺和沈公子在說話,您莫要衝動。”

“爹到底是來看我的,還是來看沈郅的?”薄鈺開口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