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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282 字 6個月前

寬了!”

太後愕然,忽然間說不出話來。

魏仙兒今日未施粉黛,瞧著形容憔悴,又因著身穿素衣的緣故,好似整個人都受到重創,精神萎靡,脆弱得讓人心生不忍。

“太後娘娘!”魏仙兒開了腔,躬身行禮,“是鈺兒不懂事,必定是鈺兒惹怒了沈公子,才會受此一難。請太後娘娘莫要責怪沈大夫母子,南苑閣裡都是年紀相仿的孩子,難免磕碰,實屬正常。”

“你看看你自己,被弄得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的,到了現在還要替這對賊母子求情?”太後滿心滿肺的恨鐵不成鋼,眼睛裡盛滿心疼,“他們是罪無可恕,罪有應得,你又何必把自己放在這麼卑微的位置?你是離王府的側妃,是離王正兒八經的枕邊人,她沈木兮算什麼?”

沈木兮捏緊了沈郅,這般徹頭徹尾的羞辱,劈頭蓋臉的羞辱,讓她有些站著不住,兒子就在身邊,她這個當娘的被人指著鼻子罵,卻不能……

“她會成為離王妃!”薄雲岫握住了沈木兮的手,視線涼薄的掃過太後和魏仙兒。

魏仙兒麵色驟變,身子愕然繃緊,離王說了什麼?什麼離王妃?誰是離王妃?

“離王妃?一個大夫?”太後也以為自己聽錯了,“薄雲岫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”

“本王說過,要娶你。”他半側過臉看她。

沈木兮愣在原地,目瞪口呆的盯著薄雲岫,一張臉瞬時乍青乍白得厲害,她委實沒有半分喜悅,唯有驚懼和滿心的幾欲逃離。

“娘,你捏疼我了!”沈郅略帶吃痛的掙紮著,抽出了手。

沈木兮這才回過神來,慌忙檢查兒子的手,竟在不知不覺中,將孩子的手都捏紅了,心下略顯內疚,沈木兮微微紅了眼眶,“對不起!”

“薄雲岫!”太後厲喝,“你真的要娶這個女人?”

“太後若是給予祝福,本王甚是欣慰;若是不能,就請太後善自珍重,少說那些不吉利的話!”薄雲岫素來言出必踐,他做的決定,無人能改。

魏仙兒瞬時麵白如紙,“恭喜王爺,恭喜……王妃!”

“你糊塗了!”太後憤然,“她沈木兮是個什麼東西,也配當離王妃嗎?論資曆論相貌,你哪點不如她?你的兒子可是離王府小公子,她的那個野種……”

“我不是野種!”沈郅厲聲反駁,這個壞婆婆罵娘罵她,話語惡毒,言辭簡直難以入耳。沈郅雖然年紀小,卻也知道什麼叫禮貌,“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,還要讓彆人跪著向你磕頭,你才真的不配!”

沈木兮慌忙捂住沈郅的嘴,“郅兒,彆說了!”

這可是太後,若是把太後惹急了,是會殺人的。

“反了反了反了!”太後拍案而起,“來人,把這個野種給哀家抓起來,竟敢辱罵哀家,哀家今日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!”

“太後恕罪!”沈木兮撲通跪地,“太後娘娘,是沈木兮教子無方,若有罪責,沈木兮願意一力承擔,請太後娘娘……”

外頭的侍衛衝進來,薄雲岫幽然轉身,目光冷冽,“誰敢?”

侍衛們麵麵相覷,慎慎的收劍退出殿外,愣是沒敢動沈木兮和沈郅分毫。

“薄雲岫,你也反了嗎?”太後咬牙切齒。

“太後,還記得你與本王的約定嗎?”薄雲岫冷問。

那一瞬,四下一片死寂,幾近落針可聞。

約定?

沈木兮心頭狐疑,慎慎的抬了一下頭。

“你敢要挾哀家?!”太後以手拍案,“薄雲岫,你真以為哀家……”

“本王什麼都不以為,本王隻是覺得有些事情,適可為止的好!”他躬身將沈木兮攙起,極是不悅的冷睨著她,“是天生軟骨頭,還是壓根就沒長骨頭?”

嫌她動不動就下跪?!

沈郅算是看清楚了,薄雲岫這次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母親這邊的,小家夥當下挺直腰杆,難怪薄鈺之前這麼囂張,有人撐腰的感覺還真不賴!

“你若是以為自此可以拿捏住本王,可以肆無忌憚,那你就打錯了主意。曾經也許是,但以後就不是了。”薄雲岫緩步朝著太後走去。

那一瞬,太後猛地往後退,竟忘了身後便是椅子,登時一屁股跌坐下去,“你、你想乾什麼?薄雲岫,你真的不在乎……”

“一條命,本王輸得起!”薄雲岫麵色黢冷,旋即側過臉,斜睨魏仙兒一眼,“你是要留在長福宮,還是帶著鈺兒回王府?”

魏仙兒慌忙行禮,“妾身是王爺的側妃,自然是要回王府的。”

“太後的大禮,本王已經收到,希望這隻是太後的一時興起。”薄雲岫微微俯下`身子,周遭驟冷,幽邃的瞳仁裡,倒映著屬於太後的驚顫,“太後久居宮中,怕是不太清楚。護身符這種東西,講求完好無缺,一旦撕開一角……可就不靈了!”太後啞然失語。

沈郅牽著母親的手,皺著眉仰望著,滿心不解。

沈木兮何嘗不是滿心疑惑,這兩人話中有話,似乎藏著什麼不可告人之事,且看一旁的魏仙兒,隻顧著低頭拭淚,也不知是否知道內情?

“喲!”薄雲崇頂著滿臉的繃帶進門,“剛才一個比一個嗓門大,怎麼朕這一來就安靜了呢?來來來,繼續吵,朕正無聊呢!”

“皇帝?”太後不敢置信的打量著眼前的薄雲崇,“你、你這……”

墨玉緊跟著變了臉色,“皇上這是受了重傷?”

“可不是嘛!”薄雲崇冷不丁大吼,“母後,朕好慘啊!”

沈郅輕歎,額頭抵在娘的後腰處,極其無奈的低語,“又來了……”

“走吧!”薄雲岫牽著沈木兮往外走,“不要耽誤皇帝登台表演!”

“就這麼走了?”沈木兮不解,不是來協商沈郅打了薄鈺的事兒?怎麼最後,好像是他來跟太後談婚事的?有那麼一瞬,沈木兮完全懵逼,全然不知作何反應。

薄雲岫橫了她一眼,“你是想在宮裡就把事兒給辦了?”

“薄雲岫,你胡言亂語什麼,我是說郅兒和薄鈺的事兒,你扯到哪兒去了?”沈木兮急了,努力掙開他的手,哪怕手皮都被掙紅了,“薄雲岫,方才你跟太後到底在打什麼啞謎,我一句都沒聽懂,你難道不該好好解釋一下嗎?”

“怕被賣了?”他反唇相譏。

沈木兮當然害怕被賣,這麼多年過去了,對他的抗拒和排斥,隻能是有增無減,她是真的怕極了,怕死了。更何況她與他之間還隔著人命,隔著她父親的命,兄長的腿……

“你不是來解決問題的,你是來拽著我來商議婚事的。”沈木兮終於醒了。

薄雲岫眉心微挑。

“為什麼做決定之前不問問我?你一句娶你,我就非得嫁嗎?薄雲岫,我有過丈夫,現在身邊還有個孩子,我不會嫁給你!”沈木兮拽著沈郅大步離開。

“王爺,您想護著沈大夫,為什麼不直接說?”黍離不解,“沈大夫生氣了!”

“人還沒找到嗎?”他問。

黍離搖頭,“暫時……還沒有!”

魏仙兒走得很急,終是趕了上來,“王爺,您走得這麼快,妾身跟不上了。”

薄雲岫凝眸望著沈木兮離去的方向,未有理睬她。

“王爺,太醫說鈺兒可以回府休養,妾身力有不逮,怕是抱不動鈺兒,王爺能去太醫院帶鈺兒回府嗎?沈大夫那裡,妾身可以去勸!”說到這兒,魏仙兒麵色微白的垂下眼簾,“哦,妾身失言,如今不該是沈大夫,而應該尊稱為王妃。”

“口不對心!”薄雲岫送她四個字,當即拂袖離去。

“主子?”宜珠滿心憂慮,“王爺似乎真的下定決心了,連桓主子都被奪了位份,若是沈木兮真的入主離王府,主子您的日子恐怕……”

魏仙兒如釋重負的鬆口氣,“也不儘然。”◎思◎兔◎在◎線◎閱◎讀◎

宜珠不解。

“王爺操之過急,隻會適得其反。”魏仙兒輕輕撫過冰涼的麵頰。

薄鈺挨了沈郅一下,讓太後從此對沈郅這孩子,恨之入骨;而薄雲岫執意要立沈木兮為王妃,隻會讓太後對沈木兮更咬牙切齒。皇室不承認這樁婚事,對沈木兮而言,絕對不是什麼好事。就算薄雲岫真的娶了她,得不到薄氏宗親們的承認,沈木兮入不了族譜宗祠,以後哭的日子多著呢!

“主子,那接下來該怎麼辦?”宜珠問。

魏仙兒幽然長歎,“先去看看鈺兒!饒是王爺待我無情,卻不能虧待鈺兒,他終是薄家的子嗣,也是唯一的子嗣。若有閃失,他也擔待不起!”

“是!”宜珠行禮,緊隨其後。

薄雲岫抱著薄鈺趕到馬車邊上時,沈木兮和沈郅業已候著,這是皇宮,不是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的。

阿落是不能坐離王專用車輦的,當即拽了春秀退後。

“爹,我不要和他們坐在一起,他們差點打死我,是我的仇人!”薄鈺躺在薄雲岫的懷裡,幾近咬牙切齒,惡狠狠的瞪著沈郅,“爹,你不為我報仇也就算了,為什麼還要原諒他們?到底誰才是你的兒子!”

“小小年紀,哪來這麼多長篇大論?”薄雲岫皺眉,抬眼瞧著沈木兮鐵青的臉,回頭便將薄鈺遞給了黍離,著黍離抱著。

“爹?”薄鈺心驚。

薄雲岫彎腰將沈郅抱起,快速推上馬車。

“郅兒?”沈木兮快速跟上。

黍離一怔,王爺愈發懂得拿捏沈大夫的心思了,隻要抓住了沈郅,沈大夫一定乖乖的,什麼都能依從。

“爹!”薄鈺驚呼,“爹你偏心,我才是你的兒子,爹你為何偏心一個外人?”

“上後麵去!”薄雲岫挑開車窗簾子,幽幽的睨了黍離一眼。

黍離心領神會,當即抱著薄鈺往後頭的馬車走去。

“我不去,我一定要和爹坐在一起,我不去後麵,為什麼我不能坐爹的馬車,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!”薄鈺不斷的掙紮,奈何身上還有傷,掙紮了半晌就開始氣喘籲籲。

“小公子,王爺的命令素來無人違背,魏側妃不曾告誡過您這個道理嗎?”黍離仔細的將薄鈺擱在馬車裡。

這馬車原就是給底下人準備的,青布馬車,最是簡易,裡頭坐著阿落和春秀。

驟見春秀,原想繼續折騰的薄鈺,冷不丁揪住了黍離的衣襟,“彆走,抱著我!”

“喲,真巧啊!”春秀嘿嘿的笑著,咧著嘴問,“腦袋傷著了?疼不?要不要我給你揉揉?”

薄鈺驚慌的窩在黍離的懷裡,嚇得臉都綠了,“你彆過來,黍離你快保護我!她好嚇人,她太可怕了,黍離,快點把她趕走!”

“小公子,春秀不會動你的,但你得乖乖的。”黍離佯裝為難之色,“當然,她終是沈大夫的人,饒是到了王爺跟前,也有特權,若然她真的要對你做什麼,卑職……也是無能為力。”

“不不不,讓她彆靠近我!”薄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