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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299 字 6個月前

該他來處置,所以她不會對他有分毫的感激之情。

薄雲岫轉身離開,沉默得讓人有些害怕。

“娘?”沈郅湊過來,“王爺是不是心情不太好?”

春秀插一嘴,“他那臉色,就沒好過!”

沈木兮深吸一口氣,“晚上警醒著點,不要睡得太死。”

“好!”春秀會意。

館驛裡又來了寧侯府的世子爺,府尹大人更是心驚膽戰,一下子來了兩位貴人,他這小小的臨城——也不知是福是禍,隻能緊趕著讓人伺候,好吃好喝的都送來,財帛美人亦不缺。

瞧瞧著婀娜的身段,瞧瞧這水靈靈的美人,娉婷淺笑,花顏如玉。

身邊有美嬌娘伺喂著葡萄,眼前紅羅帳,一道道倩影飄過,在孫道賢看來這就跟貓爪心似的,恨不能把這些女人全部帶走。誰不知道寧侯府的世子爺,對權勢名利都不感興趣,唯一感興趣的就是這些柔弱無骨的美人!

“世子?”德勝笑盈盈的斟酒,“您覺得怎麼樣?”

“妖了點,本世子最近對冷豔的感興趣,就像離王府那位女大夫。”孫道賢揉著眉,“你說薄雲岫是從哪兒弄來這麼一個女大夫?他最喜歡的不是那個什麼、什麼仙兒側妃的嗎?可眼下我瞧著不太對頭,一個女大夫,他衝我拔劍說砍就砍?”

德勝想了想,“世子所言甚是有理,不過為什麼呢?”

“本世子在問你話,我要是知道為什麼,還問你乾什麼?”孫道賢一腳過去,直接將德勝踹得四腳朝天,“你去查查那個女的是什麼來路,還有,那個死胖子!”

德勝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,不解的問,“世子,哪個胖子?”

“廢話,就是那個長得跟豬一樣,凶得跟熊一樣的胖妞!”一想起春秀把他給嚇得從台階上滾下來,身上就疼得慌,差點沒把他嚇死,“這世上還有這麼可怕的女人,你沒瞧見她那把刀嗎?”

德勝提醒,“世子,那是殺豬刀!”

“廢話,本世子當然知道那是殺豬刀,她竟敢拿殺豬刀對著我寧侯府的人,那不是把我們都當成豬嗎?”孫道賢氣不打一處來,“要不是離王護著她,小爺一定……”

德勝撇撇嘴,“世子,您不怕離王殿下殺人嗎?”

“不說還好,一說小爺就來氣!誰不會拔劍,小爺也會,隻是小爺身份尊貴,怎麼能跟他一般計較?”來氣歸來氣,人薄雲岫是殺過人的,他這寧侯府的世子爺卻不是靠自己掙來,在實力上早就定了輸贏。誰不知道,寧侯府的世子雖然橫行霸道,卻也是個慫包!

想了想,孫道賢又道,“對了!錢初陽還沒來?”

“估計在路上吧!”德勝斟酒,“世子,要不要派人找找,這天都黑了還沒進城,萬一夜裡倒騰起來,您睡得淺,怕是會睡不好!”

孫道賢翹著二郎腿,“這小子該不會是玩瘋了,樂不思蜀吧?”

“應該不至於!”德勝笑道,“錢公子要是再不回去,他家老爺子還不得家法伺候?刑部侍郎那麼凶,一準又給他丟刑部大牢裡待著。”

錢初陽是刑部侍郎錢理正的小兒子,因為從小嬌生慣養,和孫道賢一塊吃喝玩樂,說起來也是極為要好的狐朋狗友,一行統共三人,除了這位侍郎家的小兒子,還有一人。

大家商量好了,在臨城彙合。

一直到了夜裡,錢初陽都沒來。

夜深人靜,左擁右抱,好不逍遙自在。

忽然間,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就跟炸了雷似的,緊接著是極為痛苦的哀嚎,“救、救命……救命!救命……世子……救……救命……”

燭火悉數點燃,沈木兮咻的坐起身來,聽得外頭這鬨哄哄的聲音,一顆心高高懸起。

“娘?”沈郅起身,搓揉著眼睛,睡意惺忪的看著她,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
“沒什麼事,你繼續睡吧!”沈木兮睡意全無,聽得外頭雜亂的腳步聲,還有叫喊聲,似乎出了大事。可到底是什麼事呢?

春秀打著哈欠,取了外衣披上,“我去看看,你們彆動!”

沈木兮點頭,小心的為沈郅蓋好被子,“郅兒,你繼續睡!”

“是!”沈郅重新合上眼眸,這兩日趕路他著實是累得慌。

可是這廂沈郅還沒睡熟,春秀卻是跌跌撞撞的回來,因為跑得太著急,不慎絆住門檻,冷不丁摔了個狗啃泥,疼得她差點沒岔了氣。

“春秀!”沈木兮忙不迭跑過去攙起她,快速揉著她的膝蓋,“怎麼樣?這般慌慌張張的乾什麼?”

“外頭!”春秀喘著氣,撿起地上的衣裳,“死人了!”

“誰死了?”沈木兮忙問。

春秀搖頭,沈郅又坐了起來,一臉懵逼的盯著兩人。

沈木兮的心裡隱約有些不祥的預感,“怎麼死的?”

“不知道,渾身是血,衝著那什麼世子的院子去了,這會府衙的人,還有離王府的人都過去幫忙了,具體的……我怕出事,沒敢久留,趕緊來回守著你們!”春秀喝口水,潤了潤嗓子,“沈大夫,你說這深更半夜的到底怎麼回事?”

“不知道!”沈木兮搖頭,“先彆管,反正咱們待在屋子裡等天亮便是。”

黍離在外頭敲門,“沈大夫!沈大夫,開門。”

屋裡點著燈,黍離自然知道沈木兮已經起來了。

“春秀,守著郅兒,不要隨便離開屋子。”沈木兮叮囑,披了件外衣出門。

黍離還算是君子,這一屋子兩個女人,他一個大男人敲門,自然是要在外頭等著的,萬一她們沒穿好衣裳,豈非冒犯?

好在沈木兮出來得快,她隨手便合上了房門,擺明了不願讓他驚擾屋子裡的人,“什麼事?”

“救人!”黍離道,“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受傷了,這會性命垂危,大夫趕來需要時間,所以請沈大夫先去應應急。藥箱已經備好,您過去便是!”

“你家王爺人呢?”沈木兮問。

黍離躬身,“王爺已經先一步過去了。”

一聲歎,沈木兮抬步就走,既然是大夫,自然是要救人的。沒見著傷患之前,沈木兮以為這些公子哥最多是貪嘴不成,挨了頓打,誰知……見到傷患的那一瞬,沈木兮整個人都愣了。

錢初陽躺在床上,所有人都不敢靠近。

孫道賢麵色慘白,渾身顫唞的坐在凳子上,仿佛已經嚇得六神無主,連站都站不起來了。這些公子哥平素耀武揚威的,真到了這會,卻是慫得不能再慫。

薄雲岫拽了她一把,“如果覺得不舒服,可以離開!”

沈木兮撣開他的手,“把藥箱給我!”

聞言,黍離看了看薄雲岫,見王爺沒動靜,便恭敬的將藥箱遞上。

“你們都彆過來!”沈木兮環顧眾人,“退後,馬上!”

孫道賢爬起來就想跑,誰知薄雲岫一個眼神,黍離的劍已經橫了過來。

德勝眼疾手快,趕緊拽著孫道賢重新坐回去,“世子,不要輕舉妄動!淡定!淡定!”

“我哪裡還能淡定?”孫道賢都快哭了,“誰特麼告訴小爺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!”

“事情有點嚴重,馬上疏散。”沈木兮神色凝重,目光卻極為鎮定,“這是毒瘡,一旦沾上就會被傳染,方才碰觸過他的人馬上去用酒洗手淨身,我會開兩副藥,一副內服一副浸泡!”

薄雲岫眯起危險的眸,長腿一邁便要靠近。

“站住!”沈木兮冷然,“從現在開始,誰都不許靠近這間屋子,都出去!馬上,立刻!”

孫道賢是第一個跑的,壓根不必薄雲岫下令。

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間,方才還人滿為患的屋子,刹那間安靜下來。

“王爺?”黍離駭然。

“滾出去!”薄雲岫淡淡然坐下,目不轉睛的盯著施針的沈木兮。│思│兔│在│線│閱│讀│

“王爺!”黍離急了。

薄雲岫打定主意,“去守好院子,以防萬一。”

黍離先是一愣,轉而望著沈木兮,心裡便明白了些許,此事凶險,沈木兮在這裡,心中必定惦念著房中的沈郅和春秀,可是王爺身份尊貴,豈能以身犯險?

“王爺?”黍離還在猶豫。

“馬上出去!”沈木兮的額頭有冷汗滲出,銀針穩穩的刺入肌理,“我不會有事,但你們未必。他這是毒瘡到底是怎麼來的,我得先把他的病情穩定下來再細細查證。如果是感染了瘟疫,這事就不好收拾了。”

“滾吧!”薄雲岫巋然不動。

黍離張了張嘴,站著不肯動。

“都想死在這兒嗎?”沈木兮冷然,“能走一個算一個!”

聞言,黍離咬咬牙,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,這才轉身離開,所有離王府的侍衛,全部集中在一處,密切保護沈郅和春秀的安全。隻有讓沈木兮沒有後顧之憂,她才能專心治病,隻有治好了病,王爺才會跟著她一起出來。

“關門!”沈木兮知道這人脾氣,既然決定不走,必定怎麼都不會走,乾脆不去勸,安安心心的為錢初陽診治。

拂袖間掌風淩厲,房門“砰”的一聲合上。

燭光搖曳,旋即歸於平靜。

“說吧!”薄雲岫似乎早就知道她有話要說。

“身上的毒瘡已經化膿流血,但是傷口很新,說明發作的速度很快,應該是最近染上的。”沈木兮終於直起腰,“我已經護住了他的心脈,阻止毒血蔓延。解毒丸已經吃下,接下來得看看效果!”

說話間,她起身去桌案上寫藥方,兩張方子一張內服一張浸泡。如今她也不再掩藏自己的字跡,若不細看,她與他的字跡相差無幾。

“你是大夫,心裡不會沒底。”薄雲岫起身向她走去。

沈木兮猛地疾退,手中的筆杆子一抖,墨汁滴落在地,“你彆過來,我與他近距離接觸過,身上可能已經沾染了毒血,你若是靠近,免不得會受到傳染,為了安全起見,你我還是保持距離為好!”

可薄雲岫是誰,你說不讓靠近,他便會乖乖聽話,真的不再靠近?她退後,他靠近,微光中,有燭光在他眼中跳躍,“你沒說實話。”

心下一怔,沈木兮握緊了手中的筆杆子,身子微微繃直,他都看出來了?

“還不想說嗎?”他已經走到了她麵前,頎長的身軀,遮去了所有光亮,將暗影籠在她身上。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,幽暗的瞳仁裡,倒映著她蒼白的容臉。

沈木兮扭頭望著床榻上的錢初陽,音色微顫,“我恐怕……救不了他!但有人能救他。”

“誰?”

第50章 不要死

“這人未必會答應。”沈木兮不再理他,越過他重新回到桌前書寫,方子寫完之後,她並未遞出去,而是擱在了窗口,讓底下人按方抓藥,不必碰觸。每個人必須每日浸泡湯藥,待她清理完錢初陽身上所有的爛瘡之後,才能杜絕病情的傳染。

“說!”薄雲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