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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292 字 6個月前

不在,除非……

薄雲岫冷劍出鞘,劍刃寒光利利,“薄鈺呢?”

魏仙兒繃直了身子,“王爺要殺便殺,鈺兒已經連夜趕回東都了!”

“你送走了他?”薄雲岫冷哼,“好,極好!”

“王爺!”宜珠慌了,“王爺恕罪,王爺恕罪,主子也是愛子心切,主子不是有意跟王爺作對,請王爺寬恕主子這一回。王爺,事情已經發生,小公子已經離開,您再計較也於事無補,何況當時小公子是因為沈大夫對側妃出言不遜,且見死不救……”

“救不救是沈大夫的自由,何時輪到你來置喙!”黍離亦聽不下去了,一個勁的推卸責任。連大夫都是活了,如果不是沈大夫命大,那一撞如果撞出個好歹,就算醒了也得在床上躺一輩子。若然如此,此生儘毀!

薄雲岫不屑聽她們廢話,“子債母還。”

魏仙兒深吸一口氣,“王爺要殺了妾身嗎?”

話音剛落,宜珠駭然尖叫,叫聲驚得屋頂的鴿子齊齊高飛,發出驚悚的響聲。

一劍穿%e8%83%b8,鮮血沿著劍尖徐徐墜落,那一瞬的死寂,令人心驚膽戰。

“本王不會殺了你,但這一劍你必須挨。”薄雲岫麵無表情的抽劍,冷眼看著魏仙兒倒地,鮮血從%e8%83%b8口湧出,快速染紅了衣襟。

須臾,他扭頭看阿落一眼,阿落麵色慘白的跪在地上,仍是半垂著眼皮子的和順之態。

薄雲岫隨手將劍丟還黍離,拂袖轉身,“殺人償命,沈木兮沒死,你也不用死!去找大夫,止血之後送她回東都。”

“王爺!”魏仙兒捂著血淋淋的傷口,額頭滿是冷汗,倔強的抬起頭,望著薄雲岫的背影,“為什麼?她隻是個大夫!”

“這話原就不是你該問的,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入府的嗎?承諾予與不予,全在本王一念之間,出爾反爾雖非本王所願,但若本王真的作罷,你將一無所有!”薄雲岫繃直了身子,始終沒回頭看她,“今日之事到此為止,下不為例!”

他走得乾脆,壓根不管她死活。

在外人眼中,離王唯一寵愛的便是她這位魏側妃,離王府後院那麼多的女人,離王從不正眼去看,是以這麼多年,離王府唯一的孩子薄鈺,亦是這位魏側妃所出。魏側妃生子受創,此生再難生育,所以離王殿下疼愛薄鈺如珍如寶,以至於不需要其他女人生育子嗣,怕分了他對魏側妃母子的疼愛。

可現在,因為沈木兮的出現,所有的夢幻泡影朝夕之內被打破。

魏仙兒倒在血泊裡,麵色慘白的笑著,新傷舊傷倒不怕,怕的是心頭傷,“我從來不知道,他狠心的時候,可以這樣毫不留情,半點情麵都不顧!”

“主子,咱們回東都去吧!這兒,不能再待了!”宜珠哭著去拿紗布。

阿落還在一旁跪著,腦子裡是薄雲岫方才那一眼,隻不過這些年她一直如行屍走肉般存在,彆人欺負她,她也不會還手,直到進了芳時閣,因著魏仙兒的麵子,除了宜珠便沒人再敢欺負她。

屋子裡手忙腳亂的,屋子外頭有奴才們張望,大概都沒想到,離王會因為一個鄉野大夫,對寵愛多年的側妃下手,而且下手如此之重,險些要了側妃的性命。

果然人心易變,恩寵似水,不管是帝王家,還是皇親貴胄,都逃不開這道理!

“王爺?”黍離慎慎的跟在薄雲岫身後,他還是頭一回看到薄雲岫對魏仙兒動手,畢竟之前那幾年……

“想說什麼?”薄雲岫頓住腳步,瞧了一眼飛過天空的鴿子,麵色愈發沉冷。

“王爺此舉,太後娘娘那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。”黍離有些猶豫,“您也是知道的,這些年太後娘娘身子不太好,可太後的母家卻手握重兵。如果惹怒了太後娘娘,隻怕王爺您以後會處處受製。”

“不惹怒便不受製了?”薄雲岫反問。

黍離垂眸,不惹怒至少能相安無事,但是王爺決定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,魏仙兒不走也得走。

“審問得如何?”薄雲岫並不想在這毫無意義的問題上糾纏。

黍離回過神,慌忙應聲道,“嘴很硬,怎麼都撬不開,還口口聲聲要見王爺您!”

大牢刑房。

各種刑罰皆以用遍,千麵郎君已經被折磨得沒了人形,卻依舊不肯吐露半句。見著薄雲岫進來,他慢慢揚起滿是血汙的臉,突然笑了一聲。

“你笑什麼?”黍離冷喝。

“你們以為抓住我,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嗎?”他被綁在木架上,鮮血沿著麵頰不斷滴落,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好地兒,“你們錯了,這隻是開始。薄雲岫,聽清楚了嗎?這隻是開始!”

薄雲岫倒也不惱,淡淡然望著他,“自己都要死了,還有心思說這些,可見長生門對你們著實是情深義重。到死,都得護著!”

千麵郎君揚起頭,鮮血滑落在眉睫,滿目都是殷紅之色,他低頭嘲笑,“長生門不會放過你們!我、我不會死的,我還會回來的。”

“這次你就算有九條命,也休想活著離開。”黍離就不信了,都成了這副模樣,還能逃出生天?這長生門,還能有這天大的本事!

“是嗎?”千麵郎君渾身是血,氣息紊亂,“離王殿下,你是否覺得害怕了?你的軟肋又生出來了,當年你竭儘全力想護著,拚命的守著,還是沒能守住,如今就能守得住嗎?再脫幾層皮,怕是也不能了!雖然今非昔比,可是覆轍依舊會重蹈!”

黍離心驚膽戰,誰不知道,多年前的事情是王爺最大的忌諱,誰都不能提,誰也不敢提。還記得數年前,有官員在王爺跟前說漏了嘴,被腰斬在菜市口,連同一家老小全部流放,子孫後代永世不得入朝為官。

果不其然,薄雲岫的麵色全變了。最初的淡然消失無蹤,取而代之的無可遮掩的戾氣,不過他不屑對一個將死之人動手,“當年薄雲列造反被誅,你們這幫殘黨餘孽如同喪家之犬,四處逃竄。薄雲列盛時尚且殺不了本王,時至今日就憑你們這幫宵小之輩,也配與本王交手?”

千麵郎君齜牙咧嘴,刹那間仰頭長嘯,痛苦的哀嚎響徹大牢內外。滿是火炭的火盆,發出刺耳的滋滋聲,灼燒著他的肌膚,灼燒著他的手掌,焦臭味快速彌漫開來。

頭一歪,千麵郎君已經暈死過去,眼見著隻剩下一口氣吊著。

“他什麼都不肯招,就算問下去,也不會有什麼結果!”黍離道,“倒不如殺了算了,免得夜長夢多。”畢竟依著千麵郎君如今的狀態,未必能活著押解回東都,若是路上出什麼意外,更是功虧一簣。

薄雲岫沒說話,不知道為何,總覺得千麵郎君說的話,似乎另有深意。還會回來的?為什麼還會回來?人就一條命,難不成真的成了精?他不信!

“王爺?”黍離低喚。

拂袖轉身,薄雲岫大步流星走出大牢,劍眉微微擰起,“明日,斬!”

黍離先是一愣,轉而又明白了,王爺是要引蛇出洞。若是有人來救,自然是一網打儘,若是無人來救,殺了也就殺了,反正這千麵郎君都是要死的。

午飯後,沈木兮靠在床柱處,吃了藥止住疼,便沒那麼難受,是以整個人的精神頭都好多了。

陸歸舟拿著糖葫蘆進門,一眼就看到了床頭擱著的蜜釀山楂,略顯無奈的笑了笑,“我知道你怕吃藥,還以為去給你……卻原來你早就備下了。”

“郅兒做的,味道甚好!”沈木兮的臉色依舊蒼白,“你怎麼樣?”

陸歸舟將冰糖葫蘆放在邊上,“腿傷好得差不多了,就是還不能走得太快,你呢?大夫說你傷得不輕,差一點就……”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回去,許是覺得不吉利。

仿佛想起了什麼,陸歸舟忙不迭從懷中掏出小瓷瓶,“對了,之前那個假冒的宜珠在郅兒的床上撒了點東西,我一直沒能見著你,所以就沒告訴你。我把粉末挑了些許裝在這裡,讓知書守在房門外,免得到時候誤傷旁人。你且看看,這是什麼粉末?”

沈木兮坐直身子,慎慎的接過瓷瓶,鼻尖輕嗅,眉心微蹙,“你去給我拿一張紙。”

陸歸舟取了紙,鋪在凳子上,看著她小心的倒出粉末,細細的觀察。

“陸大哥,你去給我弄一小片生肉,一片就好。”沈木兮吩咐。$$本$$作$$品$$由$$思$$兔$$網$$提$$供$$線$$上$$閱$$讀$$

見著她神色略顯凝重,陸歸舟點點頭,趕緊找廚房找了一片肉,回來的時候,身後跟著滿臉狐疑的春秀和沈郅,誰都不知道沈木兮要肉片做什麼。

“娘,你是想吃肉了嗎?”沈郅問。

“沈大夫,你想吃什麼肉?”春秀問。

陸歸舟端著碟子,碟子上擺著幾片生肉,“豬肉行不行?”

“隻肉就成!”沈木兮從他手中接過筷子,夾起一片生肉擱在粉末之上,刹那間刺耳“滋滋”聲響起,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融,最後化為一灘黃水。

陸歸舟駭然瞪大眼睛,冷不丁退開半步,喉間滾動,“這是……”

“屍毒。”沈木兮抬頭望著眾人,“皮脂相觸,立化屍水。”

“春秀姑姑!”沈郅退後一步,目光微懼。

春秀趕緊抱住沈郅,“沈大夫,這東西哪兒來的?”

“讓知書不要動,這東西一旦沾在身上,會腐化皮膚骨頭,直到把人化為屍水。”沈木兮目光冰涼,麵色格外凝重,“這原是異族所創之物,按理說不可能出現在這裡,因為異常狠毒,早已被禁使用。”

“竟然會有這麼可怕的東西,那這東西是哪兒來的?會不會……”春秀戰戰兢兢。

沈木兮搖頭,“不可能大量存在,這東西的配方原就難得,要湊齊所有藥材,更是難上加難。若然又,也隻能極為少數,不過既然出現了,大家以後必須小心謹慎。還有若是沾上了,千萬不要碰水,否則會適得其反,得用冰!都記住了嗎?”

陸歸舟麵色發青,“太狠毒了!這是拿來對付……”他看了一眼沈郅和春秀,怕嚇著二人,咬咬牙閉了嘴,簡直是可惡至極!

“這事兒要不要告訴王爺?”陸歸舟試探著,征求她的意見。

沈木兮顯然怔了一下,眼神略顯猶豫。

“應該要說一下吧!”沈郅低低的開口,“萬一他中了招,咱們會不會被牽連?”

“那,應該說一下的。”春秀附和,“我覺得郅兒說的在理,不然咱跟那個毒婦有什麼區彆?”

沈木兮垂下眼簾,“那便說一下吧,免得到時候出事還要給我扣個知情不報的罪名!不過這東西的來源,的確需要細查,否則一旦為禍,後果難以預料。”

“既是如此,便讓離王府的人來處置吧!”陸歸舟想了想,“春秀,你去一趟。”

“好!”春秀點頭,沈郅怕她說不清楚,便跟她一道同去。

沈木兮深吸一口氣,“陸大哥是有話要交代我?”

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