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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254 字 6個月前

了燭台,引起了火災。”語罷,若無其事的站回原位,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
這話說得,好像魏仙兒不是他們主子,一副堂而皇之的漠不關心。

“哦!”沈木兮點點頭,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跟地麵的距離,隻要不是兒子出事就好!喘口氣,她有些怕高,爬上來的時候是因為著急,現在要爬下去便有些心慌慌。她伸出腳去惦桌麵,可手卻死死拽著天窗的柵欄。

腳一伸,桌椅便劇烈搖晃,驚得她趕緊抱緊了天窗柵欄,一顆心怦怦亂跳,差點沒跳出嗓子眼。一扭頭,底下的侍衛又在抬頭看她,估摸著是覺得奇怪,她怎麼爬上來就不肯下去了。

“沈大夫,你是不是下不來了?”侍衛問。

沈木兮張了張嘴,“我隻是想在上頭再看會。”

話雖然這麼說,視線卻落在了身後,這麼高,要如何下去呢?關鍵是這桌子椅子因為老舊而格外不穩,站著不動倒也罷了,要是她放開抓著柵欄的手,估計就得摔個半死。

大牢裡的天窗本就是為了讓犯人透口氣,但為了防止犯人逃跑,往往做得很高,尤其是攀著天窗往下看,視線距離還得加上自個的身高,看個特彆的高。

沈木兮又試了幾次,腳尖還沒惦到桌麵,身子就已經開始搖晃,每次都以失敗告終。一聲歎,難道要站在這裡變成大牢裡的一道風景?

外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,聽著有些急促,這個時辰,獄卒送早點也太早了點,何況她的早飯應該是春秀和沈郅來送,不至於……

眼睛冷不丁瞪大,有人彎腰進了大牢,然後冷著臉仰望。

沈木兮的胳膊死死抱著天窗的柵欄,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薄雲岫,這男人來得真夠巧,好死不死的,正好是她最尷尬的時候。畢竟她一條腿伸了出去,身子呈現出拉伸的狀態,怎麼看都是極為丟人的,與她平素看病救人的正經模樣相差甚遠。

“你乾什麼?”他印堂發黑,一雙眼睛就跟淬了毒一樣,冷冷的盯著她,“想畏罪潛逃嗎?”

“外頭都是人,我怎麼逃?”她收回腳,桌椅搖晃的刹那,愈發抱緊了天窗的柵欄,卻還是硬著頭皮用指關節敲著柵欄,“這東西如此結實,我能徒手掰開嗎?王爺真是高看我了!”

“下來!”他低喝。

沈木兮滿心鄙視,她若是能下來,還會掛在天窗上讓他看笑話?真以為上麵涼快?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,真是能把人氣死。

見她不為所動,薄雲岫這下連臉都黑了,“滾下來!”

“就不下來!”沈木兮居高一聲吼,站得高果真有優勢,倔脾氣上來的時候都格外有優越感,居高臨下的感覺倒也不錯,隻不過這人……太冷,眼神太狠,盯得她脊背發涼,渾身汗毛直立。

她繃直了身子,抱著柵欄的胳膊有些略略發麻,“你家側妃的院子都著火了,你還有心思在這裡挑我毛病?趕緊回吧!我這兒挺好!”

薄雲岫站在原地不動,目光利利的盯著她。

沈木兮想著,若是他有紅蓮業火或者三昧真火什麼的,估計能把她連同這大牢一塊燒得乾淨。好在,他是人,不是神,也成不了神。

“不要考驗本王的耐心。”他音色沉冷無溫,長腿一邁,又往前走了兩步,此刻就在桌子邊上。

沈木兮慌了,他不是想要釜底抽薪?抽了她的凳子,摔她個半死?

然則下一刻,等來的不是他的釜底抽薪,而是一雙緩緩伸出的胳膊。他微微揚起頭,昏暗中那雙幽邃的瞳仁,倒映著窗外的微光,如火苗竄動,又似晨曦微光,定定的注視著她。

薄雲岫沒再說話,隻是伸著雙臂,等她往下跳。

沒有信任的跳躍,換來的是粉身碎骨,這個道理,沈木兮很多年前就親身經曆過,如今哪裡還敢將信任輕易付出。對於薄雲岫這個沉默寡言的人,她從最初的猜不透,到如今的不想去猜,是扒過一層皮才而換來的涅槃。

“你讓開吧,我能下去!”沈木兮伸出腳,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自己下去,哪怕摔個狗啃泥,也好過去猜他的心思,自己的事兒自己負責,這才是她如今的生活理念。

腳尖輕輕惦著桌麵,刹那間身子搖晃,沈木兮把心很一橫,大不了閉著眼睛跳下去,至少是都自己的選擇,生死無悔!

腳腕突然被拽住,沈木兮一聲尖叫,身子猛地騰空而起,狠狠飛撲出去。

沒有預想中的疼痛,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,猝不及防的擁抱,最容易讓人窒息。屁股上托著一雙手,她像個孩子般被他麵對麵的抱在懷裡,腿就架在他精壯的腰肢上,左右分開,姿勢極為不雅。屬於男人的氣息,就這麼毫無阻礙的隨她的呼吸,快速湧入口鼻。

倒吸一口冷氣,沈木兮想要快速推開他,奈何滾燙的手快速挪動,直接扣住了她的腿根,將她牢牢的架在了自己的腰上。

他低頭,目光深邃的看著,近在咫尺的她。

四目相對,多少情愫壓抑在內心深處,卻再也找不到多年前的初衷。

就在薄雲岫慢慢低下頭的那一瞬,沈木兮忽然彆開頭,扯開嗓子尖叫,“來人啊,非禮啊、非禮……”

薄雲岫的身子駭然僵直,一張臉霎時黑得徹底。

沈木兮趁勢從他懷中下來,快速與他保持安全距離,“來人,非禮,來人啊,非禮啊……”

指關節握得咯咯作響,薄雲岫轉身便走,“把桌椅板凳都給本王撤掉,不許任何人進來探視!”

“薄雲岫!”沈木兮氣急,咬著後糟牙大喘氣。

不許任何人進來探視,豈非見不到郅兒和春秀了?

簡直可惡!

黍離在大牢外頭尷尬的揉了揉鼻子,見著主子黑了臉出來,旋即慎慎的跟上,“王爺,大火已經撲滅,側妃無恙!”

薄雲岫一個眼刀子砸過來,驚得黍離慌忙又道,“坍塌的山洞內挖出了一副骸骨,已送到了府衙的停屍房!”

至此,薄雲岫神色稍緩,但周身依舊寒戾,饒是黍離遠遠跟著,亦能察覺王爺身上的陣陣殺氣,方才沈木兮的呼喊,牢外的人都聽到了,也難怪王爺會……

思及此處,黍離下意識的喉間滾動,今日凶,諸事不宜!可得小心伺候!

第43章 故人不相識

關於骸骨的事兒,沈木兮此前亦提及,所以進停屍房之前,薄雲岫已經有了心裡準備。仵作正在查驗,白骨已經有些年頭了。白骨是人活在這世上,最後的見證。

負手而立,薄雲岫冷然駐足。

黍離上前,“如何?”

仵作當即上前回話,“稟報王爺,小的已經查驗清楚,這白骨形成年頭頗長,起碼在五六年以上,身上並無任何生前傷痕,骨頭上的痕跡多數是死後造成。因為時隔太久,暫時無法查出死因。不過這死者的腿骨上,卻刻了幾個字,略有些模糊,但依稀可見痕跡……”

說到這兒,仵作神情猶豫,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見狀,黍離訓道,“放肆,王爺麵前還吞吞吐吐的,不要命了嗎?”

仵作惶然,忙不迭跪地磕頭,“骸骨的腿骨位置刻著依稀三字,好像是:穆中州!”

薄雲岫目色陡沉,微微眯起了冷眸,“穆中州?”

“是!”仵作連連點頭,“小的不敢欺瞞王爺,著實像穆中州三個字!”

黍離也被嚇著了,這叫什麼事?穆中州是沈木兮的師父,此前已經死在了醫館,連屍身都被人搶走了,雖然證實那些黑衣人是長生門的人,他們也懷疑穆中州跟長生門有關,但是……穆中州是剛死的,而這副白骨在山洞裡已有數年之久。兩個穆中州?

“這怎麼回事?”黍離低頭,看著仵作取出腿骨,在腿骨的位置有個很細微的刻痕,字跡還算清楚,大概是因為沒人移動過,所以保持了原狀。□思□兔□網□

那個山洞常年封閉,所以白骨才得以保存完好。山洞坍塌的時候,石門位置剛好形成一個三角形,為白骨騰出了一塊保護角。

許是命中注定,時隔多年之後,死者以這樣的機會重現人間。

“小的方才仔細認證過,這痕跡是生前所致。”仵作恭敬的開口,“如果是死後所刻,字跡不會向著上半身位置而行,且這骨頭縫上展現出的是生前所傷之痕,應該是死者在臨死之前,把名字刻在了自己的腿骨上。隻是他沒想到,竟是在多年後才被人發現。”

黍離瞪大眼睛,“或許是,穆中州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?那前些日子被殺的穆中州又是誰?”

沒有答案,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
薄雲岫轉身離開,黍離忙不迭叮囑仵作,“此事不許對外人言說。”

“是!”仵作哪敢多說,萬一王爺怪罪下來,鐵定會腦袋搬家。

從停屍房出來,薄雲岫臉上便烏雲密布,黍離在後頭戰戰兢兢,兩個穆中州,兩個都死了,死無對證。誰也不知道數年前發生過什麼,更不知道前不久究竟出了何事?

長生門的出現,讓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,到底哪個才是真的穆中州?

驀地,薄雲岫停下了腳步。

黍離一愣,原是沈郅坐在井邊上,一個人愣愣的在把玩著什麼。

見著薄雲岫前行,黍離不由自主的往後退,免得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,亦防閒雜人靠近。

春秀去後院曬衣服,陸歸舟在房中上藥。

沈郅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水井邊上,手中把玩著草螞蚱,神情格外專注,竟沒注意到薄雲岫已經站在他的身後,不得不說這孩子的手很巧,草螞蚱編得甚是漂亮。

“這是誰教你的?”薄雲岫突然發問。

驚得沈郅猛地站起身,卻因腳下一滑,險些撲井裡去,所幸薄雲岫眼疾手快,趕緊扶住了孩子的雙肩,這才沒出意外。

但是沈郅剛剛編好的草螞蚱卻掉進了井裡,眼中的心疼一掠而過,沈郅的小臉瞬時垮了下來,略帶不悅的瞪著薄雲岫,若不是這人突然出現嚇他一跳,他的東西怎麼可能掉進水井裡?

這下好了,也不知道能不能撈回來。

“你這是什麼表情?”薄雲岫冷著臉。

“雖說你是王爺,可此事明明就是你不對,你嚇了我一跳,把我的螞蚱都給嚇掉了!”沈郅據理力爭,那般倔勁,簡直跟沈木兮如出一轍,“該生氣的是我,該說對不起的是你!”

薄雲岫掃了他一眼,沈郅和薄鈺不一樣,薄鈺從小嬌生慣養,是以養得白白嫩嫩的,又隨了他母親的容貌,白淨可愛,第一眼就能讓人喜歡得愛不釋手。

而沈郅呢?

沈郅沒有那股子矯情勁,雖然也算得白淨,但比之薄鈺確實相差甚遠。這孩子出生鄉野,但五官很是精致,眼睛裡有光,總透著一股擰勁兒,無論什麼時候,都保持著少年老成的內斂和沉穩,對內傾心傾力,對外則生人勿近。他的聰明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