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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凰 藍家三少 4302 字 6個月前

嗎?你這一哭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快不行了呢!”

知書愣了愣,狠狠擦去眼淚,“公子會長命百歲!”

陸歸舟麵色蒼白的笑了笑,“真是沒出息,動不動就掉眼淚。”

“知書,這是膏藥,待會你幫陸大哥上藥,等膏藥乾了再纏繃帶固定。”沈木兮將膏藥放在桌上,“我去開個方子,到時候內服外敷,能好得更快點。順帶,給你做點吃的!”

陸歸舟喘著氣,“不用麻煩了,弄點饅頭什麼的填一填肚子便罷,你身上也不痛快呢!我不打緊的,彆忙了!”

“你歇著吧!”沈木兮掉頭出門。

“陸叔叔,我去給娘搭把手。”沈郅道。

陸歸舟點頭,“郅兒長大了,真懂事!快去!”

春秀自然是要跟著沈郅的,轉身也跟著去了,屋子裡隻留下陸歸舟主仆二人,死裡逃生,對他們而言何嘗不是一場曆練。

“公子,他們到底是什麼人?”知書問。

陸歸舟麵色微沉,“可能是那些人找來了,都躲到了這兒,竟還是沒能躲過,難道真的時也命也?”

“公子,您在說什麼?”知書不解。

陸歸舟輕歎,“知書,我叮囑你一些事,你務必要記在心裡,順便幫我給東都送封信,該交代的該安排的,我都會寫清楚。以目前的情形看,躲是絕對躲不過去了!”

“公子?”知書眨了眨眼睛,“我怎麼覺得有點害怕呢?”

“有什麼好怕的?”陸歸舟將雙腿抬起,咬著牙擱在凳子上。

知書快速取了帕子慢慢擦乾水,轉而將膏藥一點點塗抹在陸歸舟的腳踝處,這血淋淋的腳踝,皮開肉綻,有些位置業已血肉模糊,若是要痊愈,怕是得很長一段時間。

“哭什麼?”見著知書又掉眼淚,陸歸舟無奈的搖頭,“腿廢了死不了人,但若是腦子壞了,那才要命!”

知書愣了愣,“公子,你是在說我腦子壞了嗎?”

陸歸舟張了張嘴,一口氣憋在心窩裡,上不去也下不來。

過了半晌,門外忽然進來一個人,知書手上一緊,繃帶猛地用力,疼得陸歸舟登時渾身劇顫,差點沒被這小子整死,身上的冷汗旋即又落了下來。

待看清楚來人是誰,陸歸舟隻覺得傷口——更疼了!

是真的疼!

廚房裡有一鍋鴨湯,沈木兮擇了點香蕈、青菜,下了一把細麵,起鍋時給春秀和沈郅一人盛了一碗,“你們在這兒吃吧,趁熱!麵涼了就糊了,我先給陸大哥和知書送去!”

“好!”春秀和沈郅端著麵碗大口的吃,“沈大夫的廚藝真好,好吃!”

“我待會就回來!”沈木兮將兩碗麵擱在木托盤上,快速往回趕。

這會,知書應該給陸歸舟上完藥了,正好能趕上。

哪知她一推門竟愣在了那裡,屋子裡還多了個人……她下意識的望著自己手中的托盤,隻有兩碗麵!

第39章 論心計,她不是對手

“哇,我都餓了!”知書不明所以,畢竟沈大夫此前去小廚房,原就是為公子做點飯食,往日裡沈大夫也會多做幾份,給知書留一份。

是以今日,知書亦是未想太多,緊趕著便去端。哪知他的手還沒碰到麵碗,便有一雙手快於他,快速端走了一碗。

“王爺!”黍離將麵碗放在桌案上,安然站在一旁,因著方才那麼一鬨,王爺壓根沒進晚膳,如今沈大夫都做好了,自然得王爺優先。

薄雲岫麵色黢冷,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。

氛圍有些尷尬,一桌兩人,一個冷若霜寒,一個溫潤如玉。仿佛是兩種極致,卻又因為沈木兮而保持了平和,各自忍耐。

知書的肚子咕嚕嚕的叫,可麵碗都端到了離王殿下麵前,自個哪敢再去要回來,隻得乖乖的把另一碗端到陸歸舟跟前,“公子,你快趁熱吃。”

陸歸舟也不著急,抬眼望著麵色黢冷的薄雲岫,“沒想到王爺竟也喜歡這等鄉野之食?聽說王爺的愛子似乎不怎麼喜歡這山水鄉野之地,尤其是鄉野之人。”

對於此前種種,薄鈺如何欺負沈郅的,陸歸舟也聽得一二,關於薄鈺那孩子的品行,他自不必多說,彆人的孩子,他管不著。但是對於沈郅,陸歸舟是看著沈郅長大的,當初沈木兮是怎樣一口飯一口水照顧孩子長大的,他也都在眼裡。

捧在手心裡的東西被人任意踐踏,脾氣再好的人,也有忍耐的極限。

薄雲岫不是傻子,陸歸舟的言外之意,他聽得真切,眼睛裡淬了刀子,從陸歸舟到沈木兮,皆無放過,“你過來!”

這話,是衝著沈木兮說的。

陸歸舟正要開口,卻見沈木兮二話不說,疾步朝著薄雲岫走去,見此情形,陸歸舟話到了嘴邊,也隻能生生壓住,她有她自己的主見,他甚少乾涉。

然則沈木兮卻不是衝著薄雲岫去的,而是……

“知書,吃!”沈木兮將麵碗從薄雲岫的跟前端走,直接擱在了知書麵前,“這兩碗麵本來就是為你們做的,有人山珍海味伺候著,不稀罕這些鄉野之物,怕是吃了會爛舌頭。”

知書求之不得,可又礙於薄雲岫的身份,憋著笑慎慎的問,“我真的可以吃嗎?”

“吃!”沈木兮抱著托盤,“這是我做的,我有資格決定給誰吃!何況我又不是開飯館的,不打招呼就想蹭飯吃,門兒都沒有!”

“沈大夫!”黍離急了,“今兒沈公子動手掌摑小公子,王爺未加懲處已然是寬厚以待,為此還誤了晚膳時分,您怎麼可以這樣說王爺?”

再者,王爺還受傷了呢!

當然,這話黍離可不敢說出口,敢當眾揭王爺的短,王爺不得一巴掌拍死他?

“想吃是嗎?行,等著!彆走哈!”沈木兮掉頭就走。

薄雲岫眉心微皺,隱約覺得大事不好。

陸歸舟不吭聲,衝著知書使了個眼色,主仆兩個當著薄雲岫的麵,默不作聲的吃麵,不得不說沈木兮的手藝真的是極好的,饒是最簡單的素麵,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。

廚房裡的春秀正在撈麵,準備開吃第二碗,卻見著沈木兮風風火火的進門,二話不說就撈了半碗麵,然後拚命的用筷子攪拌成糊糊,最後還撈了一把花椒撒在麵糊上,看得春秀一愣一愣。

“沈大夫,你這是乾啥呢?”春秀咽了口口水,萬分不解的問,“陸歸舟的口味,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了?”

沈郅“呼啦”吸了一口麵,“娘,這能吃嗎?”

“不能吃!喂狗!”沈木兮端著麵碗就走。

“喂狗?”春秀眨了眨眼睛,“喂狗也彆糟蹋這麵嘛,這小半碗留給我吃多好!”

房內。

“砰”的一聲響,半碗花椒半碗麵糊糊擺在了薄雲岫麵前,某人的臉瞬時黑得能擰出墨來,抬頭看她的眼神帶槍夾棍,如有雷霆之怒,要將周遭的一切悉數焚滅。

“不是捂著臉牙疼嗎?來,花椒止疼,麵糊糊正好,吃起來都不用費勁!”沈木兮冷笑,“王爺,請用吧!招待不周,還請見諒!”薄雲岫起身就往外走,冷風過境,沈木兮止不住打了個寒顫,在他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,她宛若躲瘟疫一般快速閃到了一旁門邊。

在薄雲岫看來,她巴不得他快點滾出去。許是氣惱,薄雲岫忽然不走了,冷不丁朝她邁了一步,驚得沈木兮登時退撞在門板上。

陸歸舟忙不迭站起身,知書快速抱住了自己的麵碗。

周圍突然安靜下來,氛圍越漸尷尬。

“你就是這樣對待病人的?”薄雲岫咬著牙,仿佛要吃人,“沈大夫!”

最後那三個字,是從他的齒縫間蹦出來的,似乎隻要她略加反駁,他便會做出了不得的事。事實上,她還沒來得及反駁,他的手已經抵在了門麵上,摁在她的麵頰旁,居高臨下的睨著她。◇思◇兔◇網◇文◇檔◇共◇享◇與◇在◇線◇閱◇讀◇

那意思,就等著她服軟!

沈木兮矮了身子,快速從他腋下鑽出,疾步站在了陸歸舟身邊。

見狀,陸歸舟極為自然的擋在她跟前,“王爺,強扭的瓜不甜!”

“那就把藤拔了!”薄雲岫狠狠剜了二人一眼,眼神格外冷戾,恨不能扒陸歸舟幾層皮。

即便躲在陸歸舟身後,沈木兮猶能感覺到來自於某人的灼灼目光,就像是刀子,隔著千山萬水也能刺穿人心,好在她這顆心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焚為灰燼,麻木得不會再有重活的那一日。

拂袖而去,薄雲岫沒有再回頭。

陸歸舟轉身,“沒事吧?”

沈木兮搖頭。

“其實你何必激怒他?”陸歸舟無奈的笑了笑,“他留或者走,對誰都沒有影響。”

沈木兮愕然一怔,眼神略顯閃爍,“吃完了嗎?吃完了我收碗!”

“吃完了!”知書快速將碗筷收拾一番,“沈大夫,我來吧!”

“無妨!”沈木兮端起空碗便走,腳下略顯匆忙。

陸歸舟站在原地,幽幽的吐出一口氣,滲入骨髓的東西,說拔除就能拔除嗎?許是會,又或許終其一生都做不到,至於是前者還是後者,關鍵在於選擇。

長夜漫漫,陸歸舟住在隔壁,聽了一夜的翻身聲。

天剛亮,沈木兮就起了床,進了劉捕頭之前為她安排的那間屋子,趁著四周無人,她從一旁的草垛裡扒拉出丹爐。吹去蓋上的灰塵,沈木兮側耳聽著外頭的動靜,確定外頭無人,這才慢慢打開丹爐。

丹爐裡裝著早前那條蛇,當然,隔了這麼久,這條斷蛇早就死了。

微光裡,斷成兩截的蛇身上竟長出了好多菌類,一株株通體晶瑩,但植株很小,顯然還沒長大。

“長出來就好!”沈木兮輕輕的將蓋子蓋了回去,將丹爐重新塞回草垛裡,這才起身往外走。

合上房門,身後驟然響起劉捕頭的聲音,“沈大夫?!”

“你可嚇死我了!”沈木兮捂著砰砰亂跳的心窩,呼吸微促,“你怎麼走路沒聲音?”

“你之前叮囑過,這屋子得小心守著,所以我有空就來這兒守著。”劉捕頭詫異,“你乾什麼了?嚇成這樣?莫非這屋子裡……”

“這幾日,我就能把解毒丹研製出來,這屋子裡的東西是藥引,尤為重要,一定要小心看管!”沈木兮細細的叮囑,“藥方我一會再給你,你找個妥當的人去抓藥。對了,郅兒告訴我,廖大夫失蹤了?”

“是!”劉捕頭和她並肩走著,幽然輕歎,“都找遍了,沒找到痕跡,也不知道去哪了?你說若是那幫人所為,這廖大夫又是招他們什麼了?以至於現在,生死不明。”

沈木兮想了想,“應該是害怕我的方子,否則不會把方子燒了。”

劉捕頭點點頭,“對了,我總覺得那個離王府的側妃很是怪異,昨兒我看到有信鴿飛落在府衙屋頂上,就、就悄悄攔了下來。”

“你?”沈木兮愕然,劉捕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